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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紧张的感觉是胃里有点空,带着一点点痉挛,手脚有点虚。
迟音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看到他歪着脑袋看自己,嘴巴微微张开,迟音能看到他的牙齿和里面红润的嘴肉。
他一脸温和,耐心很好地问:“他说了什么?”
迟音:“准哥哥说胳膊更严重了,我准备明天去看望他。”
迟聿闷闷地嗯了一声,没说话,拿起叉子继续吃饭。
迟音每天复习,付出的精力大,吃完饭做完一张卷子就困了,洗漱回房间睡觉。
迟聿走进房间,站在她床前,手里那只兔子脑袋,在地上拖行。
他的下巴微抬着,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的情绪开始反扑,有的情绪他能克制,有的他克制不了,那种心爱之物被人抢走的危机感,难耐又痛苦。
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只要他想要的,不管是不是他的,他都会不择手段抢过来,就算被人说卑鄙也无所谓。
但是他不能阻止迟音,因为他想要她的心,而不是掠夺她的身体。
很久很久以后,当窗外的人间灯火全部熄灭,他终于抬起手,把刀刃陷进手心,慢条斯理地从虎口往下,划向掌心,等手心的血留下来,一滴滴落在兔子身上,他才抽出刀。
这下他也受伤了,迟音就不能再去看别人了。
他低下头,单膝跪在迟音床边,低头凑近她粉白的脸颊,还有酣睡的唇峰,轻轻道:“晚安,小迟音。”
诱捕
迟音照例在被窝里滚一圈, 又睡了几分钟懒觉才起床。
起来后依旧先靠着窗台拉伸,还心情很好地做了几个大跳,最后实在想上厕所了才停下来开门往厕所跑。
她喝完水在厨房溜达一圈, 罕见地没有见到迟聿, 他平时都起地很早来着。
她好奇地穿过客厅,往迟聿的房间方向走。
走到一半看到背对着正厅坐在沙发上的迟聿, 他一只胳膊屈肘放在沙发上,脑袋撑在手心上,一动不动, 从迟音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迟音边走过去边打招呼:“早上好!”
云城进入夏天,刚刚八点,阳光就沿着落地窗射进一寸暖洋洋的光影,尾端落在迟聿灰色的居家拖鞋上。
他另一只手放在胸前, 微微握着, 里面一道血淋淋的伤痕漫延而下, 染红了他整张手心, 手下面的白色衬衣上是一团暗红色的干涸血迹。
再往上, 领口衣襟和心口也都是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怎么一个晚上没见就这样了!
“你怎么了?”迟音腿一软,蹲在他身旁, 有点破音, “我看看。”
她慌忙托起迟聿的手,轻轻翻开手心检查,干涸的血迹糊住了伤口,她看不清具体伤地怎么样。
害怕加关心, 迟音紧张地眼圈瞬间红了。
迟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视线跟着迟音的动作起起落落, 从左边到右边, 最后停在他左侧身旁。
“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去医院吧。”迟音一只手继续托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点开手机。
迟聿低下头,手指弯了弯勾住她的小指,声音有点哑:“不要,我不去医院。”
迟音用力握着他乱动的手指:“你别动!等下把伤口挣开了。”
她着急地问:“为什么不去?”
迟聿沉默了一会,说:“不想。”声音冷硬又坚决。
迟音无奈恼地看着他,眼睛里雾蒙蒙的,睫毛上挂了一滴泪珠,迎着窗外的日光,亮晶晶的。
那是为他流的泪。
他在这里坐了一夜。
他也不记得自己曾经为了对抗绝望情绪,独自坐过多少个日日夜夜。
醒来或许有阳光,或许有雨雪,这世界的清晨总是逐渐走向喧嚣,也总是与他无关。
可现在有她为自己哭,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看着迟音笑。
还笑!
迟音又急又气,抿着嘴质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低头展开手心给她看:“我想给你切水果,不小心切到手,就弄成这样了。”
他卑鄙地为这伤口命名,用一种为你而伤的说辞。
迟音睫毛上的泪滚下来,心口酸酸的,其中只有一点点开心,其它全部是着急和心疼:“可是血都干了,割伤多久了?”
迟聿抬头看向壁钟,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六个小时六分钟。”
“你半夜切什么水果呀!”迟音气地骂他。
他嗯了一声不说话,像大病初愈,又像大梦方醒那样,呆呆地看着她。
迟音只能继续问:“你在这里坐了一夜吗?为什么不包扎。”
他脸上挂满无辜,从眉尾到眼角再到抿地直直的嘴角,都很无辜。
“我在等你给我包扎,就像上次那样,用那个紫色的兔子。”
迟音反驳:“那你可以喊醒我啊,你这样得流多少血啊!”
“没有很多,只有你看到的这么多,我合拢手心,过一会血就停了。”他展开手心给迟音看。
手心的伤口不容易长合,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挣开,血又密密地渗出来。
迟音慌忙握着他的手合拢掌心:“你别再动了,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
她去柜子里翻出药箱,快速走回来。
他手上的血痂太多,几乎看不见伤口,迟音只能催他去清洗,“先洗一下。”
迟聿靠在沙发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没力气起来了。”他说着脑袋慢慢滑向迟音肩头。
一副虚弱的可怜样儿。
迟音怕他不舒服,不敢乱动,只能应承着这个姿势去扶他的胳膊,她蹲太久了腿有点麻,第一下没站起来,踉跄了一下蹲回去,一只手撑在他大腿上,下巴磕在他鼻梁上。
迟聿闷哼了一声,却没动。
手心的触感温热又坚硬,是迟聿仅穿了一件丝质睡衣下的大腿。
迟音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慌忙把手缩回来。
迟聿太沉了,她苦着脸说:“你帮我一下,不要用全部力气靠着我,我扶不动你。”
“嗯。”他应承一声,突然站起身,瞬间把迟音抱离地面,等她站直了,才松手。
迟音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没力气......”
他踉跄了一下又趴在迟音肩膀上,一副用尽力气的虚浮模样:“好累,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
好吧。
迟音被他的头发撩地脖子痒痒,晃晃脖子将他往外推了一点,然后一只手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扶在他腰侧,两人一步一步缓慢地往洗手间里挪。
“你能自己洗吗?”迟音扶着他站直。
迟聿嗯了一声,粗鲁地打开水往伤口上淋。
“别......”迟音快速关掉冷水,打开热水,“算了,还是我给你洗吧。”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迟聿听话地把手给她,洗到手心的时候不得不张开手露出伤口,他突然轻轻抽吸一声,因为靠在迟音脖子上,呼吸就打在她耳垂和下巴上。
迟音觉得痒,蹭了蹭,问他:“很疼吗?”
“嗯,很疼。”
“那我轻点。”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伤口清洗干净边缘的血迹,再一点点清洗伤口,最后用干净的纸巾吸干水分。
洗完迟音又把他扶回去坐好,还好伤口并不是很深,浅浅的一条,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才流了那么多血,她拿出碘伏给伤口消毒,涂上药,再用纱布一圈圈缠起来包扎好。
迟音想起他刚才说的紫色兔子,解释:“今天不能用创可贴,你的伤口太长了。”
迟聿没回答,迟音不解地抬头看他,刚好撞上他定定的眼神,她问:“怎么了?”
迟聿轻声说:“我好疼。”
“嗯,伤口刚才挣开了肯定疼,明天就好了哈。”迟音的两只手心覆在纱布上,轻轻地拍了拍,又低头轻轻呼了一口以示安抚。
他的睫毛眨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的瞳孔黑亮,眼底有淋淋的水光,就像刚被暴雨冲刷过那样干净,迟音能清楚从里间看见自己的倒影。
她实在不明白什么意思。
太疼了吗?那也没有办法呀,第一天只能忍忍。
她正在苦恼,迟聿突然出声问:“你今天还出门吗?”他的声音很沉很压抑。
他因为自己伤成这样了,还出什么门呀。
迟音摇头:“不出门了,反正今天也没课,我在家里复习,你的伤口涂了药不能沾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迟聿的声音一扫阴霾,突然轻快起来,懒洋洋地开口:“我想吃三明治。”
“好,我去做。”
三明治很简单,只要把吐司放进面包机里加热,准备蔬菜和火腿,再煎个荷包蛋就行了。
她把鸡蛋磕进锅里,手停在空中等翻面。
迟聿的视线收回来,落在自己裹着纱布的伤口上,他动了动手指,掌心传来轻微的刺痛,是真实的痛感,而不是麻痹他神经的虚妄神经疼。
痛感落在实处,迟音的关心也在眼前。
啧,可怜的林准,确实从未入局。
他的嘴角欢快地勾起来。
手机亮起,他点开邮件箱,销售部总经理发来两个项目请他裁决。
这两个项目是为了应对行业内龙头公司的新项目策划,才刚开始着手去做,项目计划书和启动计划书都还没成形。
不过这本来就是他抛出去的毒丸,只需要声势浩大地进行就好,甚至不用做任何风险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