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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迟家。”后面这句是对司机说的。
迟音以为是迟老爷子家,没想到是养父家。
她警惕地看着迟聿,怕他出尔反尔把她丢下。
迟聿率先下车,沿着入户门慢慢地踱了一会儿,凌隼的眼神紧盯着前方。
像是换了新地盘初次巡视的狼,戒备又专注。
过了很久,他突然回头,冲迟音招招手:“下来。”
迟音紧张到屏息,松懈下来才发现有点喘不过气。
她推开车门,寒风层层叠叠刺过来。
天边响起一声闷雷,轰隆轰隆,天空中瞬间浓云密布,黑沉沉压过来。
迟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等她走近,他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眼底是非常坦诚的失望:“虽然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由你带我过来,好像也不错。”
“我喜欢这种登堂入室的感觉。”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说完不再看她,大步走进去。
迟老爷子的心腹吴管家掏出钥匙,恭恭敬敬地给他开门。
他们进来没多久,吴管家带了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人进来,他黑夹克上的银链子随着他的走动叮铃铃地响,因为背着光,刘海的投影遮住了眼睛。
看起来不太像医生。
有客人来,迟音站在客厅里有点踌躇。
路存慈把医药箱放下,他没看迟聿,反而自来熟地冲迟音笑了笑:“放心吧,他不走。”
迟音悄悄看了一眼迟聿,冲路存慈点头道谢,这才放心地上楼。
路存慈把脚架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四周,问:“这就是迟家的养女?这小丫头果然绝色。”
他嗤笑一声,带着点混不吝,“赵程挺能痴心妄想的。”
迟聿肩膀向后展开,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有点没精神。
“还得麻烦你给我开药,吃完了。”
他已经确诊情感缺失症,平时微笑或者撇嘴算是真实感情的上限,偶尔容易短暂地亢奋,然后迅速消沉。
路存慈猜到他刚才大概情绪消耗很大,拿出药递过去:“给你备着呢。”
迟聿终于睁开眼睛,和水吞下药片,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腕间露出的袖口凌乱,那颗昂贵的袖扣几乎被扯掉,看样子不是他的杰作。
路存慈挑挑眉,看了眼楼上,问:“你准备养这小丫头?”
“不。”他闷闷地开口。
路存慈突然倾了倾身体追问:“那你带回来干什么?迟存厚不是已经安排好她的去处了。”声音里带了点打趣。
迟聿突然侧眼,语气兴奋:“回国是个正确的决定,我今天感受到了久违的亢奋,我果然是迟家的人,血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热起来。”
“那小孩看着我,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垂眸想了想,突然释怀,“大概是因为迟存厚那帮人,我喜欢他们眼底的惊恐,她可以牵制他们,比我的方法更快。”
“我要夺权,迟存厚勉强算是个大阻碍,我带走她,迟存厚疲于对付赵程,方便我行事。”
吴管家领了个佣人进来,特地吩咐:“迟先生有洁癖,等会先生的衣服不用熨洗,直接扔掉。”
迟聿下意识回:“不用。”
吴管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问:“迟先生,迟音小姐的解除收养证明被迟存厚卡了下来,您要插手吗?”
迟聿兴趣缺缺:“我不管。”
“是,那我先回去了。”
路存慈不无赞叹地啧了一声:“听说这个吴管家很忠心,你怎么挖过来的?”
迟聿低头把玩袖扣,随口解释:“人老了容易多疑,只信任身边的人,很多事都安排吴管家做。”
他扯了扯嘴角表现冷笑,路存慈很熟悉,这是他事先练习好的常用表情。
“不过他太吝啬,不给好处不给实权,而这些,我都能给。”
路存慈是他的私人医生,也是他在国外唯一的朋友,两人之前没什么秘密,他问:“你今天让吴管家带你去灵堂,假装老爷子捧你上位,等他醒了你准备怎么办?”
迟聿摇摇头:“在我清算各方势力,逼他退位之前,他醒不了。”
路存慈心里有底,背上医药箱:“我晚上约了朋友出去消遣,你去不去?”
迟聿睨他一眼,懒得应承。
路存慈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态度,他笑笑起身走人,临出门前还故意回头调侃:“哎我说,迟聿,你是不是生理不正常啊?”
*
迟音插上电开机,瞬间跳出来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唐听月打来的。
她打过去,对面瞬间接通:“迟音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家,怎么了?”
“今天我跟爸妈应酬,迟馨和许恒也在,这两个人怎么搞在一起了?”
“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他。问题是许恒那群狐朋【创建和谐家园】说什么许恒怒甩丑女,抱得美人归,还说什么你是收养的,配不上他。”
她越说越气愤,“要不是爸妈拦着我肯定锤爆他们的狗头。”
迟音安抚她:“她们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至于别的,大概是迟馨为了接触他抹黑了我吧。”她想了想,“不过迟馨想跟我换亲才摁下我被收养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主动爆出来。”
这件事唐听月早就知道,她气闷地哼了一声。
唐听月是有名的蛇系美女,美艳又攻击性十足,迟音联想到她现在委屈巴巴的样子,觉得很可爱,轻轻笑了:“月亮,我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学校说。”
她挂了电话,有点饿,但是迟聿和医生还在,她不方便下去。
趴在桌子上等了一会,不小心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后半夜,她饿的虚脱,准备下楼找点吃的。
所有灯都关了,月亮在乌云中穿梭,迟音借着月色下楼。
踏下最后一层台阶,余光突然看到扶梯侧面有一团黑影,她吓地跳开,迅速把客厅的灯打开。
竟然是迟聿。
她吐出一口气。
不过他蹲在角落里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他慢慢抬起头。
“下雪了,你可以帮我撑伞吗?”
他的眼睛非常非常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瞳孔投影进一片月光,晕染成朦胧的白色。
迷茫又可怜。
迟音慢慢蹲下去看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瞳孔是失焦的。
阴郁的迷惘底色,看着触目惊心。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只知道自己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秘密。
迟音下意识想。
如果他会破碎,一定是从眼睛开始。
情感缺失
迟音从小学习古典舞,每天早起练基本功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迟家在半山别墅,周围风景很好,她喜欢出去运动,可惜春雨淅淅沥沥总是下个不停。
她在窗边练完基本功,又沿着房间跑几圈,才停下来的拉伸。
养父身体不好,所以家里佣人很多。
她刚才出去看了一眼,佣人只留下三个,而且全换了新面孔。
换了更好,她讨厌那些时时刻刻都在监视她的眼神。
时间还早,厨师在做早饭。
昨晚淋了雨,身体有点发寒,迟音拿出制好的姜片熬姜汤,用托盏端上楼。
姜汤很烫,现在还不能喝,她用手拢着碗壁取暖。
瓷白的碗和姜黄的汤颜色分明,映衬地她的手指很红。
热气慢慢涌上来,她低头把脸凑进碗口,热气氤氲在眼睛上,湿湿热热的很舒服。
磨蹭了好一会儿,等姜汤温度降下来,她扶着碗沿一点点地啜。
姜汤味道辛辣,她却一点也不觉得。
她贫血,体寒,现在也没来月经,医生给她开了很多中药调理身体。
姜汤跟中药比起来算得上美味,她早就喝习惯了。
喝完姜汤身体暖暖的,舒服多了,迟音摊开笔记本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
迟家宗族其实不合规,奈何族亲群体庞大,里面各行各业都有,所以只要她还没成年,迟存厚就有办法算计她。
这两个月,在手握实权的迟聿这里,她是最安全的。
现在她是养女的事已经暴露,迟聿也许不会收留她两个月这么久。
如果他赶她走,她要有躲起来的本钱。如果他不赶她走,她也要有成年以后自己养活自己的本钱。
迟音没有银行卡,她点开手机看余额,还剩两千。
她翻出存钱罐砸开,数了一下,九千块整。
她的零花钱有限,所有事都由养父母做主安排,所以这一万一是她的全部现金。
还有名牌包名牌衣服,这些东西以后没有人再强迫她穿,也可以全部卖掉。
迟音算完固定资产开始算潜在价值。
养父母把她培养成了算是十分优秀的工具人,她的成绩很好,做家教挣钱不成问题。
古典舞是赛级水平,可以【创建和谐家园】舞蹈老师,最近舞室在宣传一个舞蹈大赛,前三名有奖金,周一上学就可以去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