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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聿的手松开她膝窝,迟音攀着他的胳膊站直。
他弓身看她,瞳孔漆黑:“我去喊司机。”
“好。”
孙墨茹走过来问:“迟音,你没事吧?”
其余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迟聿。
迟音摇头:“我没事,不好意思今天让大家玩的不开心,下周我请客吃饭。”
大家摆摆手:“不用不用,你没事就好。”
迟音跟大家告别去找迟聿,他背着她站在阴影里,安静地好像一尊石像。
她牵住他的袖口轻扯:“迟先生。”
迟聿垂眸,视线落在她手上。
手腕雪白,掌心【创建和谐家园】。
她乖巧地站着,身后霓虹灯闪烁。
原本琥珀色的浅色眼睛倒映进黑夜,变成漆黑的颜色,又盛着虚浮的纸碎金迷,黑色的瞳仁像是在发光,水光潋滟。
他的情绪又回到那个的雪夜,身后是空旷的街,手里穿过寒风,这世间再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
那双手小心翼翼地晃了晃,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触摸了一下,那颗埋在深雪下早就上冻的心被人挖了出来,捧在手里,又酸又疼。
她就像冰雪里的玫瑰,有热烈又圣洁的力量,可以将消除一切黑暗污浊。
迟音收回手,迟聿猛地抬眸,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原本清冷无波的眸子里盛满腥红的盛恐。
这份慌张让他身上充斥的凌厉阴狠气质柔和下来,他低垂着睫毛,眼尾耷拉下来,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弃兽。
金色的霓虹灯在他脸上一遍遍滑过,就算是虚假的温暖也只是停留一瞬间就弃他而去。
迟音下意识顺着他的力道前进一步:“迟先生,我们回家吗?”
迟聿手指松劲,松开她的手腕,他抽了烟声音有点哑:“嗯。”
坐上车,迟聿闭着眼睛休息,他跟刚才在包厢里判若两人,看上去疲惫地一点力气也没有。
迟音松懈下来也有点累,偏头在靠背上休息,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在【创建和谐家园】。
司机已经离开,迟聿外面打电话。
他打完走过来敲了敲车窗,迟音按下车窗,他示意她转头:“第一名的礼物。”
解除收养关系的证明!
迟音拿起来,眼泪几乎同时掉下来,从她懂事以来就在拼尽全力忍受的漫长黑暗生活,唯一目的就是拿到这张纸离开迟家。
她终于在童年最后一天全部得到了,不用做迟家的人,跟迟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迟音抽抽鼻子,忍住泪意:“谢谢迟先生,真的谢谢。”
迟聿嗯了一声,冷不丁开口:“以后不准去酒吧,那里都是许恒这种人。”
迟音下意识问:“那您能去吗?”
他忽然笑了一下,透过昏暗的光影弓身向她,迟音小小的身体被他完全遮住:“小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眼神太摄人,迟音呆呆地点头。
第二天是周末,迟音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今天是一个月以来迟聿第一次没有回来吃晚饭。
她问佣人:“你们知道迟先生去哪里了吗?”
佣人说:“司机说去老宅了。”
迟音把花园的灯全部打开,灯光幽幽暗暗一直延伸到入户口。
她上楼前叮嘱佣人:“迟先生没回来之前不要熄灯。”
*
卧室里灯光昏暗,药物味道浓重。
迟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一会儿,终于清醒过来,他看着窗边感叹:“你终究还是来了。”
迟聿坐在窗边,周身隐在黑暗里,只能看到下半张凉薄的脸:“为人子女,你送我生我送你死,人伦大义。”
迟老爷子撑着床坐起来,冷笑一声:“难为你了,算起来我好像一天也没养过你。不过我还死不了,你不用高兴地太早。”
“你是死是活都没关系,迟氏早就不是你的了。”迟聿慵懒交叠的腿没有移动的意思,他凉凉地开口,“迟氏已经被我卖了,卖给了你斗了一辈子的对家。”
“咳咳咳......”迟老爷子惊愕地剧烈咳嗽,“你怎么能,你怎么敢!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迟聿终于起身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当初选择让我活下来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我是你的罪孽,只会讨伐你,不可能来帮你。”
迟老爷子捂着心口叱骂:“你可以恨我咳咳咳......但迟氏是整个迟家宗族的命脉,我用族亲就是为了笼络人才,你卖了迟氏整个家族就散了,你糊涂啊!”
“就因为他们是你的人,现在连求饶的资格都没有。”迟聿笑了一下,“如果来求我,我不仅会狠狠踩上一脚,还会像你曾经对我母亲对我一样,赶尽杀绝。”
迟老爷子力气用尽,虚浮地靠在床头:“迟氏我迟早都会给你,你何必如此。”
迟聿脸色沉下来,眼神带着□□裸的侵略:“我更喜欢自己抢过来。”
迟老爷子愣住,半晌终于苦笑出声:“没想到你竟然是最像我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迟聿收回目光,大步走了出去。
*
唐听月进组以后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偶尔晚上会突然诈尸。
“好喜欢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气质啊啊啊!”
迟音被提示音吵醒,已经十二点多将近一点了,她迷迷糊糊点开月亮发的动漫图片。
纸片人西装笔挺,戴着金边眼睛,手中捧着一本书,气质内敛,眼尾却锋利上挑。
原来这种叫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月亮疯狂寻求认同:“小音你能懂吗你能懂吗?”
迟音脱口而出:“我懂,就是迟先生那样的。”
迟馨突然打来电话,迟音直接挂断,对方继续打,她想了想接起来。
“我被分手了,现在你高兴了吗?”迟馨哭喊,“他说他早就见过你,对你一见钟情,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勾引他?我们马上就出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迟音觉得她疯了,她反问:“你抹黑我,算计我,你觉得我应该开心吗?”
“这些话你应该去质问他,而不是我,我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给过他。”
迟馨愣了一下,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不,都是你,如果没有你,许恒就不会离开我......”
迟音挂断拉黑,她只是想说清楚,以后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月亮没回了,估计还没下工,迟音放下手机下楼喝水,下楼时发现书房的门半开着。
难道迟先生回来了?
迟音轻手轻脚走进去,书房里没有开灯,她借着影影绰绰的月色看到迟先生站在阳台上。
阳台是完全开放的圆台,没有装置扶手,外面的树枝和花枝可以随意地伸展进来,风景很好。
他站在阳台边缘,一动不动,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有一半延伸在树影里,与树影融合在一起。
黑黑的一团随风摆动,看着特别阴森。
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一半的脚踏在圆台外面。
只要再走一步一定会掉下去!
难道他又在梦游?!
迟音紧张地心脏收缩,飞快跑过去抓住他的手往回拉,“迟先生。”
迟聿跟着她后退一步,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纸。
他的手太大,迟音握不住,只能圈住他的食指把他牵进房间。
他晦冥的瞳孔依旧浑浊,垂着眼睛站在书房里。
迟音害怕吓到他,只打开南面墙上的壁灯,纸上的内容赫然映入眼帘。
是遗书。
不止这一份,书桌上层层叠叠放了几十张,不同的日期同样的内容,还有同样的没有接收人。
迟音忽然很难过,为什么会有人的人生这么年轻就在奔赴死亡,为什么会有人连收遗书的人都没有。
她想带他回房间,迟聿执拗地站在原地,指间的纸被捏地唰唰作响。
迟音看着他,轻轻拍拍他的手,坚定又认真地安抚:“落款给我吧,以后我收先生的遗书。”
偏爱
后半夜开始下雨,狂风掀开没关紧的窗户,裹挟着窗帘挥舞。
迟音被冻醒,她从被窝里探出手打开床头灯,飞快地跑过去关上窗。
“阿嚏......”感冒了。
她赶紧钻回被子,身上的冷意止住了,但是脑袋昏昏沉沉怎么换姿势都觉得难受,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一直持续到放学,症状更严重了。
司机还没到,迟音准备先去校门口的药店买药。
经过药店门口的小女孩踩到石子往前扑双膝跪在地上,迟音扶她起来。
小女孩拍拍腿站起来笑着跟迟音道谢:“谢谢姐姐。”
她手心被蹭破了一小块皮,血流出来,迟音摸摸她的脑袋:“等一下姐姐。”
她买好感冒药和创可贴出来,用矿泉水帮小女孩冲洗干净,贴上创可贴。
小女孩再次甜甜地跟她道谢:“谢谢姐姐,这种小伤口我才不怕呢!”
她眼睛亮亮的,还有点小骄傲,迟音笑着问:“你爸爸妈妈呢?”
她突然偏头往后看,刚才还嘚瑟的眼睛瞬间耷拉下来,哭地惨兮兮地:“呜呜呜好疼,妈妈我好疼。”
一个女人慌忙跑过来:“宝贝,你怎么了?跑这么快干什么呀,妈妈错了再也不骂我的宝贝了好不好。”
她展开手心委屈地撒娇:“我摔倒了,是这个姐姐帮我贴了创可贴。”说完扑进女人怀里,“流了好多血,妈妈我好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