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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池微起初胆小,怕被路过家丁察觉,还摸黑找机关, 谨慎得很。
直到后期又乏又累, 守在外面的华落二人又始终未发出警告, 便烦躁地擦亮了火折。
谁知光一晃, 冷不丁竟瞧见书案上那尊翡翠白菜,赫然映出个披头散发女鬼!
她捂住嘴, 将呼之欲出的尖叫堪堪堵住,稍慢些才反应过来, 那原是自己的倒影。
唐池微泄气, 揉揉脸,强打起精神继续查找, 凡翻动过的东西皆小心摆回,不留痕迹。
可恶,房内的花瓶、古董一拿就起,怎么转都没听见机关转动的咔咔声。
书里的套路怎么半点没用上呢!
正郁闷着,外头忽然传来几声雀鸣,略急促。
是华落发来的信号!
唐池微急忙吹灭火折, 心砰砰跳着往外跑, 岂料忙中出错, 竟不小心撞到案角, 将原本摆放规整的几张文件晃散!
往日看谍战剧, 密探翻文件即将被前来巡查的士兵发现时,唐池微就紧张得喘不上气。
如今轮到自己, 手脚更是抖得厉害, 就像急着开门钥匙却一直对不准锁眼。
真是要命!
见她久久未出, 外头两人猜到里面出了状况,硬着头皮帮她拖延时间。
听着院外华落拦住老管家,顶着对方的疑虑没话找话地尬聊,唐池微边做深呼吸边将案面复原。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趁着夜色掩护悄然离开书房,从另一边迅速溜走。
事情似乎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书房苦查无果,难道真要冒险去翻唐茂的寝房?
唐池微暗自留神,确认老管家并未发现她的行踪,正欲放心,一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大手忽然捂住她的嘴。
身体腾空,她竟被那股不可反抗的强力硬拽到了处假山后!
多么熟悉的绑架方式啊。
电光火石间,唐池微甚至以为来者是叶游尘。
或许察觉到她在唐府要做的事,怒火中烧想将她掳走。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一推论。
男人的身上有股被阳光烘烤后的暖,像属于盛夏的一束光,纵落在夜间,亦难改本质。
好陌生,这不是叶游尘的气息。
“池微,是我。”看出她想强烈挣扎的意图,耳边忽然传来男人压低的声音。
唐池微愣住。
她轻轻推开身上的桎梏,惊奇地盯着黑暗中那个朦胧的轮廓:“卫、卫明阳?”
卫明阳简短“呃”了声,陷入沉默。
今夜月光不甚明,假山后更不透光,唐池微看不清他的表情,却隐约能察觉到那股始终盯着自己的视线。
执着、热烈,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说实话,她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能见到这位男主。
更没想到他竟会半夜翻墙,溜进唐府。
“哦,你是担心我对吧?咳,坠楼事件是个意外,我好好的,没事儿。”唐池微不太习惯与他独处,干巴巴道。
卫明阳陷入更久的沉默。
唐池微为难地用手将乱糟糟的头发拢到身后,暗叹他莫不是被自己这幅女鬼形象吓到,连话都说不出。
夏日炎热,晚间亦有些闷。
耳边蝉鸣绵长,听得人心浮气躁,唐池微想快些回屋,免得被人发现她深夜失踪,可与卫明阳许久未见,就此别过未免不近人情。
她纠结地摆弄着腰间的鸾和结,尴尬开口:“太子的金丹如何了?他们……许你出觅仙阁么?”
卫明阳极缓地舒出一口气,声线透着难以掩盖的疲倦:“自你出事,我夜夜都会梦到你。”
夜夜梦到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听上去好像比总被怪梦缠绕的她还惨。
唐池微忽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唏嘘。
“后来,我听闻唐家二小姐归府,还与司典结亲,便想来寻你,万幸,今夜能得空闲。”卫明阳自顾自说着这些日子的经历。
接着,他话锋一转,云淡风轻道:“所以,叶游尘便是司典,对么?”
唐池微哽住,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满脸通红。
这这这,这马甲掉得也太猝不及防了!
“不必遮掩,叶游尘听闻你嫁他人的婚讯,直至今日仍未将你掳走,只有一个可能,你要嫁的就是他。”卫明阳声音平静,却异常笃定。
居然是从这方面猜出来的……
唐池微没再反驳。
又一声长叹自卫明阳唇边溢出:“池微,他在利用你。”
老生常谈啊。
唐池微都有点听腻了。
“你在调查什么?”见她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卫明阳压抑着情绪,沉声问道。
原来方才那一幕,他都看到了!
唐池微支吾着:“没什么,就是白天跟爹爹吵了两句嘴……”
还没等她把谎话编圆,卫明阳便直白打断:“唐夫人曾给你下过毒,叶游尘明知你身处险境,却放任你身处险境,还派人帮你,这不是利用是什么?”
他越说越急,似焦心一个冥顽不灵的痴人,硬是在往显而易见的火坑里跳。
“是我自愿的,跟他没关系!”唐池微脱口而出,却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愣住。
脑袋开始隐隐作痛,神经一跳一跳地疼,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卫明阳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期然触到腕间那质地冰凉的银环,激得他更用力几分。
“痛!放开我!”唐池微着实恼了,夜探书房失败和突兀的头疼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偏卫明阳还这般不知进退。
她对隐在暗中的卫明阳怒目而视,调动全部情绪,将“厌恶”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常年习武之人,视力总是奇佳,连夜间都非常人可比。
察觉到卫明阳的呼吸变得紊乱,唐池微知道她的态度已成功传到。
“好,你想嫁他?那我劝你,最好永远别完成你的任务。”卫明阳并非能忍的菩萨,说出的话开始尖锐。
冷冷的,刺得人极不舒服。
“他跟我成亲才不是为了这个!”唐池微用力挣回自己的手腕,即便没看也知道那里早就红肿一片。
卫明阳的呼吸愈发沉重,某种强烈的情绪似乎即将失控。
唐池微踉跄后退,心生恐惧,蓦地升出股强烈的逃跑冲动。
她不想再留在这里。
“抱歉。”就在她犹豫着该朝何处跑时,卫明阳的声音再次恢复沉稳,理智终于重占上风。
“金丹宴两日后即将召开,等此事了结,我或许要离开长京,届时,恐再无相见之时。”卫明阳喃喃道。
唐池微眨眨眼:“金丹宴提前了?”
“是,此乃太子提议。”卫明阳声音难掩落寞,他没料到她关注的重点竟在此。
齐王遇刺,虽无证据指向太子,世安帝却也对其有了猜忌。
许是怕父子生出嫌隙,太子才决定提前献丹,巩固自己的地位吧。
“我无资无历,参不得金丹宴,故而这两日会住在临洞街的雅来客栈,若你有事,可到那里寻我。”卫明阳认真叮嘱,似在暗示着什么。
唐池微哭笑不得。
她能有何事寻他?
私奔么?
莫非真要等她嫁入无极司,他才能彻底死心?
好好的一个男主,非缠着她一个炮灰女配做什么。
“道险多辛,公子请保重。”唐池微朝她福了一礼,告别之言多少说得有些郑重。
此去再回长京,他便是天下的九五之尊。
但愿他一切都好,能给这片动荡不安的土地带来长久的宁静。
言罢,她转身离去。
“池微!”卫明阳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只要你来,我愿护你一世太平!”
唐池微抿紧唇,加快离开他的脚步。
她的这一世早就许给了一个人。
或许下一世,下下世也是。
若无他,便是太平,又有何用……
* * *
华落两人并未赶上,好像还在跟老管家纠缠。
着实奇怪,按往常惯例,这个时辰老管家早该睡下才是,没事往唐茂的书房溜达什么?
唐池微蹑手蹑脚回屋,刚想爬到榻上喘口气,忽听见声凉飕飕的问:“去哪儿了?”
“啊啊啊!”唐池微到底没忍住,积攒一晚的各种情绪,刹那间全都化为恐惧宣泄而出!
她到底还有多少寿路?
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榻上陪寝的宝月依旧睡得昏沉,还下意识砸吧两下嘴,似乎梦到不少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