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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查清事实,官差将整个红珠馆的人尽数扣留,几番审问下,竟“偶然”挖出与延菊有关的另外四件命案。
此乃无极司做事的手段,瞒天过海鱼目混珠,估摸着骚动月余就会平息。
而全新的“铃墨”和“万辰”预计会在下午现身,各寻借口将窥探的目光一一挡回。
司徒男女皆有,训练有素,伪装模仿的功力自非唐池微可比,效率之高令人瞠目。
至于他二人的下场……
唐池微不打算过问。
既为鸳鸯,自然还是生死都在一起的好。
* * *
天渐黄昏时,憔悴不堪的宝月终于与她相见,小妮子双目肿如桃,人都瘦了一圈儿。
看得唐池微心疼不已。
胡首领等护卫确认她无恙后,总算也踏实了。
众人核对好说辞,乘着新雇来的马车浩浩荡荡回府,与离京时的状态很是相像。
街面嘈杂,叶游尘答应不随行,可每次撩开车帘,唐池微总有种仍被他注视着的熟悉感。
她摩.挲着隐在衣.领下的咬.痕,稍用.力按.压,仍有微弱的刺.痛传来。
两人在客栈内独处时,叶游尘黏.着她,非要她给自己弄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以缓解离别时的想念。
唐池微只有生气时才下得了口,如今深.情缱.绻,哪里能狠心,
最终,她努力给他胸.肌留下数个明显吻.痕,总算勉强过关。
暧.昧痕.迹被松石色衣.衫一点点遮挡,眼看叶游尘在她面前又恢复成那个清冷禁欲的矜贵公子,唐池微都要被他弄错乱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表里相差得离谱不说,还都能将她迷得神魂颠.倒……
好想让那十几天快些过去。
当马车悠然停下,唐池微深吸一口气,搀扶着同样紧张的宝月,姿态优雅迈出车厢。
她到底还是回“家”了。
久别未归,站在府门口相迎的仆人们激动得泪洒衣襟,老管家更是围着她问长问短,生怕这位娇贵的二小姐有闪失。
场面看似热闹,却有种难以忽略的异常。
“爹爹和娘亲呢?”唐池微模仿原身娇蛮的语气,不满地四处张望着。
依照唐茂和唐夫人对原身的宠爱程度,本应一同来迎的。
老管家笑容稍滞,其他仆人面上亦闪过丝难言的尴尬。
“在、在里头等着呢!刚接到您要回来的信儿,都要忙成一锅粥了!”老管家机敏地再度调动气氛,余者也颇有眼色地应和着。
“谁说不是呢?紧赶慢赶的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您爱吃的!”
“昨儿还听夫人念叨您呢!”
“对了,无极司送来的……”
某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一时嘴快,刚说了半句就被老管家严肃瞪回,登时吓得脸色剧变,鹌鹑般缩着头躲到众人身后去了。
“嗯?你是说聘礼?怎么样,多不多?娘亲喜欢么?”唐池微似未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兴致高昂地随他们进府。
原身向来没城府,习惯有话直说,当炮灰女配时招数亦简单明了,堪称给男女主送经验的小能手。
宝月性憨,府里一些上了年岁的人精则不然,需仔细提防。
那老管家话虽说得热络,却始终在悄悄打量着她的衣妆和行举,看得唐池微心里阵阵发毛,差点以为会被瞧出破绽。
可无论“夺舍”还是“借尸还魂”都太过离奇,正常人即便起疑,也很难朝那方面想。
眼瞧雅厅就在前方,唐池微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雀跃着飞奔而去。
“爹爹!娘亲!女儿回来啦~”
即便演戏再累,也得努力撑住。
她有个必须回来的理由。
无法告诉叶游尘的理由。
祖母
易史一族的忠实记录, 只会在王朝彻底覆灭,更新迭代后才散布于大街小巷。
他们从不利用手中情报干预事态的发展,以近乎无情的态度明哲保身。
正因此聪明之举, 这一族的血脉才能延续至今。
唐池微梦中看到的那间密室, 非但有十年前解家惨案的记载, 还存放着海量的卷宗。
若她推断没错, 那里很可能就是易史一族最隐秘难寻的资料库。
世安帝为太子时,为讨好先皇做尽姿态, 背地里残害手足、铲除异己的勾当却一样不落。
甚至连先皇驾崩,都跟其脱不开干系。
继位后, 多疑的世安帝猜忌忠臣、提防后宫, 对当初忠顺至极的太子盛勋更是万般刁难,生怕旧事重演, 遭人算计。
原本昌盛的大圣朝在他的连年折腾下,变得残败不堪,偏这位好大喜功的帝王只顾金玉外表,听顺耳谗言。
远居深宫,听不见黎民之苦。
易史在记录事实的过程中,常会加以详尽证据, 有迹可循, 是以历朝出现过的假冒之辈, 总能被百姓迅速看穿。
此家族狡猾异常, 多年来连无极司都对其束手无策, 那个传闻中的资料库,更让所有当权者都想付之一炬。
只要找到它, 将世安帝那些肮脏秘密公之于众, 必会为叶游尘的复仇计划添翼。
原身虽被排除在整个家族的核心外, 却是最有机会能接近那间密室的人选。
毕竟梦中的“她”,真的做到了。
再精妙的易容伪装,都比不过知晓剧情,又能读取原身记忆的唐池微。
《圣途》有记载,为寻此族,历届无极司穿门入室,早暗中将所有臣子调查过无数遍,仍无所获。
叶游尘亦在此列。
这大抵是项只有她能完成的任务,可若诚实相告,叶游尘定会顾虑她的安危,不许她私入险境。
唐池微扬起最明媚的笑颜,像只灵巧的鸟儿般飞奔入雅厅,扑进唐夫人怀中,孩童似的拼命撒娇。
她想帮叶游尘,哪怕一点点也好。
她要将他尽快拉出这场持续了十年的噩梦。
快点,快点。
再快一点。
* * *
“乖乖!你是在外头玩疯了,这会儿才知道回来!”唐夫人虽在埋怨,语气却是藏不住的欢喜。
她万般宠溺,有种掌上明珠失而复得的珍视感。
“就是想娘亲才回来的,还没玩够呢!”唐池微扬起小脸儿,围着唐夫人转了个圈儿,调皮地捏捏她的腰身:“胖了,定是被爹爹喂的!”
唐夫人身材标志,淡雅如菊,岁月在她眼角留下别样韵味,是位温婉美人儿。
这般打趣乃是母女间的习惯,唐夫人伸指在她脑门轻点,无奈摇摇头。
“爹~你有没有想阿微嘛!”唐池微如刁滑的小泥鳅,转身又躲在唐茂身后,扯着他的衣袖晃个不休。
梦中的唐茂阴冷难测,从心境来讲,对着他演戏比应付唐夫人更难。
她硬着头皮,努力让自己的表现轻松自然。
唐茂并未应答,身如木雕。
唐池微的心骤然下沉,笑容有点发僵。
这反应不对劲儿。
唐茂“爱女如命”的名头传播甚远,怎会对她如此冷淡?
“阿微,司典大人跟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沉默片刻,唐茂沉声问道。
单刀直入。
唐池微慢悠悠放开扯着他的手,用眼神向唐夫人求救,后者即刻笑着将她揽过:“孩子刚回来,等等再说吧!快,先去见过老太太,饭待会儿吃!”
唐茂没吭声,他身形削瘦,山羊须略稀疏,双颊陷出阴影,眉紧紧皱着。
见他挥手放行,唐夫人领着她步出雅厅,直至走远些,才无奈对她叹出口气。
“这回呀,你爹可是真生气了。婚姻大事何等重要,怎能擅自……瓜葛的还是无极司!哎,胡闹也该有个度!你呀……”
唐池微听着她一路絮叨,哼哼唧唧应着,脑内却一刻不停。
唐茂对原身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仔细想来,似乎都跟原身擅自背离他规定好计划有关。
比如没参加贵女们的吟诗会、没去永安寺祈福烧香等等。
他最大限度地允许原身顽劣、任性,却不着痕迹地限制了她胡闹的范围。
至于此次,他到底是忌惮无极司,还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婚事更不满?
莫非,他已在暗中为原身挑选好未来的夫婿不成……
* * *
老太太缠绵病榻已久,近来愈发严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事也记远不记近。
性情愈发倔强,喝药都要丫鬟们哄半晌,连唐夫人亲自服侍都没奈何。
唯有原身在时,老太太才真正开心,被她想出的那些笑话逗乐,暂时忘却疾病的折磨。
听闻最宠爱的小孙女回府,老太太精神大振,晚膳时食欲转好,还多用了半碗饭。
她鬓发苍白,体型富态,面部、脖颈处的皮肉垂得松弛,一双老眼花得看不清事物,总是习惯性地眯着。
听见外头有响动,老太太由丫鬟扶着撑起身朝门口张望,吐字缓慢却满怀期待:“谁?”
“娘,是阿微!”唐夫人将唐池微带至榻前,说话时稍稍提高了音量,让耳背的老太太能听清。
“真的?咳、咳,快让我瞧瞧!”老太太布满褐斑的手颤抖着拉住唐池微,听她笑着问安,浑浊的老眼越眯越细,几乎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