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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下午“深入交流”过的若蝶, 清音为人虽随和,跟她的关系却终究还是差了一层。
违令相求, 清音会不会生气啊……
唐池微有点踌躇,可宝月的病又耽搁不得,正踌躇间,忽听前头传来纷杂脚步声。
好像有人从六楼下来了!
她捂住嘴,不敢再往前走,心惊胆战地听着那群人的动静。
原以为他们只是借道五楼而已, 谁知响动竟未下移, 而是留在了这一层。
“和安, 景昆真藏在五楼?”黑暗中, 一道威严的声音阴沉问道。
“总管放心!那厮与一个叫若蝶的整日眉来眼去, 每次值夜班都会消失半个时辰,来与若蝶私会!嘿嘿, 这会正好抓现行, 看他往哪儿躲!”一阵谄媚的男声随即响起, 奸邪滑腻,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唐池微听见“总管”两个字,心猛地一沉。
糟糕,来人定是阁内负责管辖男眷的孔总管。
“呵,好!你们几个,把守住楼梯口,连只苍蝇都别给我放走!你,去把铃墨‘请’过来,让她瞧瞧自己教出的好姑娘,是怎么勾引守炉侍卫的!”孔总管怪笑两声,声音隐隐透着兴奋。
孔铃不对盘已久,此番能抓住对方痛脚,对他而言似乎比惩处个小护卫更重要。
唐池微被越来越近的搜查声逼得步步后退,本想就这样躲回房内,可腿却不自觉地朝那座假山跑去。
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事,怎能说成是姑娘家单方面的勾引?
瞧这架势,若那两人真被逮住,不死恐怕也要脱层皮。
她、她果然还是看不下去!
* * *
一炷香后,急促的敲门声豁然响起。
唐池微披上外袍,端着灯烛倦声问道:“谁呀?”
“搜查窃贼,速速开门!”外头的人老实不客气地催促道。
门刚一开,七、八名银甲侍卫即刻持剑冲入,他们粗鲁地将唐池微推到一边,蛮横地搜找着屋内所有可能【创建和谐家园】的去处。
“床上是谁?下来!”察觉到帷幔之后有身影晃动,一名吊眼尾护卫兴奋地眯起眼,把剑出鞘,尖声挑帘喝道。
“等等!”唐池微的阻止声太晚,在猎猎作响的火把照明下,浑身被冷汗湿透的宝月,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宝月跪坐在榻,神情迷茫,与探身而来的吊眼尾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下一个瞬间,无比高昂的尖叫以刺破苍穹的气势爆发。
宝月猛然扯过枕头,连句解释的话都不给对方留,照着吊眼尾劈头盖脸抡了过去:“啊啊啊!非礼啊!来人呐!救命啊!”
“什么?等等,不是……”吊眼尾被砸得发懵,连宝月身后堆鼓的那些被褥都没来得及检查。
他恼羞成怒地想捂住宝月的嘴,却被唐池微愤怒喝住:“够了!你们到底是谁?我们可是太子举荐来此差办的人,岂容尔等轻辱!管事的呢?让他出来!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提到“太子”二字,吊眼尾脸色剧变,连剑都移开半分,生怕争执间会误伤到人。
能进觅仙阁者皆不是泛泛之辈,其背景身份就连孔总管都无法尽知。
更何况是太子亲荐,地位之特殊更是不言而喻。
没想到会提到铁板,吊眼尾悻悻挥手,刚想带队去别处搜,岂料门外另有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
吊眼尾表情一僵,做小伏低地朝宝月和唐池微拱拱手,刚与其他护卫们列队站好,孔总管便阴沉着脸豁然出现。
“和安!你让那丫头鬼叫什么?人呢?景昆那崽子到底在哪儿!”孔总管压低嗓音,双手背在身后攥紧,似在极力忍着怒火。
“原来孔总管半夜叫奴前来,为的是表演御下之术。”一道婉转柔音随即传来,人还未至,香风便已盈满室。
唐池微听见环佩叮当,下意识朝门口望去。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美人罗衣璀粲,光润玉颜,单是抬眸浅笑都能生出万种风情。
唐池微看得晃神,刹那间便断定此女子的身份,定是《圣途》中提过的那位胜若天仙的铃墨姑娘。
她没想到,书里对铃墨的赞美之词居然毫无夸张之处。
除叶游尘那个妖孽外,她还从未对他人的容貌这般惊叹。
好美,真的好美。
孔总管脸色瞬间更加难看,这显然不是他想让铃墨登场的时机。
“方才闻听有姑娘在喊非礼,不知可有此事?”铃墨礼貌地朝唐池微和宝月颔首,视线却落在吊眼尾和安身上。
“不是……我们是为搜寻私通的狗男女!”和安急得满头是汗,他今夜揭发景昆可是攒足了劲儿,就为在孔总管面前好好露个脸。
谁知第五楼都已搜遍,也没寻见景昆的身影。
他莫非是提前得到风声,悄悄遁走了?
“和安,觅仙阁的姑娘皆为太子差办,忠心耿耿,洁身自爱,可容不得半点污指,不知你口中的‘狗男女’,究竟是谁?”铃墨语气虽柔,话锋却藏着寒意,听得和安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是、是个叫若蝶的。”和安磕磕巴巴解释,谁知话还没说完,若蝶本人竟打着哈欠从铃墨身后钻出:“嗯?唤我何事?”
和安瞪大眼睛:“你方才分明没在房里,定是在与景昆厮混!”
“够了!其他的乱事我不想管,只是这个叫和安的,方才假借搜查之名轻辱我的丫鬟,断不能轻饶!”唐池微赫然打断,怒道:“宝月本就身子不适,眼下被这么一吓更不知病痛几时能好……堂堂觅仙阁,就是如此待客的么!”
孔总管脸色愈发难堪,阴得都能拧出水来。
今天这个人,他算是丢大发了!
差事
孔总管走得干脆, 没跟铃墨做过多纠缠。
无论景昆和若蝶私通的事是否为真,从今日的架势看,都不会再逼问出结果。
和安臊眉耷眼地夹尾巴跟着离开, 临走时还不甘地瞪着唐池微和宝月, 似乎在心里将这笔账记在了她们头上。
待那阵嘈杂的脚步和晃眼的火把彻底离去, 唐池微才擦去额角虚汗, 重重呼出一口气。
铃墨敛去笑意,让一众随侍留在屋外。
她姿态优雅坐下, 端起碗清茶来,慢条斯理拨弄着茶盖:“出来吧。”
帷帐内鼓囊的锦被不自在地动了动, 憋得满脸红胀的景昆低头着头, 手脚并用爬下榻,与神情紧张的若蝶一同跪在铃墨面前。
唐池微眨眨眼, 原来铃墨早就看穿了她们的把戏。
“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求您别怪他……”若蝶眼眶湿润,虽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颇有种无悔的毅然。
“不,是我, 都是我勾着她每夜胡闹, 要罚就罚我好了, 求姑娘放她一马!”景昆生得俊俏, 声若凤鸣, 他拼命叩首恳求,发丝凌乱, 狼狈得连一身魁梧银甲都折了气势。
唐池微在旁看得不忍, 宝月虚弱地轻咳两声, 焦急地拉着她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她提前告知景昆和若蝶避难,在那般焦急情况下,若蝶还拼着被发现的危险给宝月塞了药。
如此良善却要受此折磨,当真让人心酸。
铃墨盯着互相帮扶的二人,沉默片刻,忽然转动着腕间玉环,发出声幽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这句如泣如诉的感慨听得唐池微一怔,她望着玉环,很快想起那是何物。
铃墨原是茗风楼的□□,被名为万辰的太监赎下后,细心调.教,终将其训练成可用心腹。
万辰虽是世安帝的近侍太监,在宫内地位颇高,早已归顺太子盛勋。
此人相貌阴柔,性邪而心狠,知晓铃墨对他心生仰慕后,主动赠玉环加以笼络。
然而,当献丹之事被卫明阳搅和出错后,万辰却第一时间将责任推到铃墨身上,自己鬼祟避祸。
天姿国色的铃墨因此殒命,一往深情被辜负,着实可悲可叹。
如今瞧她又在睹物思人,唐池微顿觉惋惜。
万辰与她亦师亦友,又是救她出火坑的恩公,铃墨日渐对他产生无法控制的痴迷,也在情理之中。
只可惜,所托非人……
铃墨并未为难若蝶和景昆,简单言语训斥过后,甚至帮他们想好今后该如何打算。
景昆乃负责守炼丹炉的侍卫,此番擅离职守被查,定无法继续留在觅仙阁。
为今之计,唯有带着若蝶远走高飞,改名换姓,永远离开长京。
若蝶活脱脱哭成泪人,舍不得就此离开一向照拂自己的铃墨,甚至动了跟景昆一刀两断的念头。
唐池微见状,柔声帮忙开导她半晌,又主动送些首饰给他们做傍身之用。
字字诚恳,连哄带劝的,终于帮若蝶下定决心,彻底脱离觅仙阁。
按规矩,每日鸡鸣会有菜车、粮担等送入阁内,正是他们乔装溜走的最佳时机。
若蝶和景昆千恩万谢地离开,在天亮前尽快将行礼收拾好。
铃墨望着他二人急匆匆消失的背影笑笑,却吩咐宝月将门再度关上,并没有就此回去的打算。
唐池微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节点要来了。
方才处理若蝶事件时,铃墨并未避开她,足以证明其深意。
如今得力助手已走,剩下的空缺,恐怕……
果然,在简单闲聊几句后,铃墨开始试着向她抛出橄榄枝。
“这人呐,总闷在屋中难免枯燥,尔等既然要在阁内滞留月余,何不寻些事做?”铃墨笑着循循善诱。
唐池微佯装惶恐,以资质粗苯为由相推脱,反倒是宝月在旁听得心痒,安耐不住地劝她接受。
铃墨被宝月憨直的性子弄得忍俊不禁,她温柔地拉过唐池微的手,轻轻拍抚:“就当是为了帮帮我,可好?”
这声劝说得千娇万转,便是铁石心肠也要软了,更何况是故意做戏的唐池微。
唐池微乖巧点头,终于接住这份意,同时也获得能在三楼到五楼之间走动的权限。
她可以摆脱房间的束缚,在小范围内自由活动了!
* * *
在寻仙阁内,除六、七层为世安帝炼丹外,其他楼层也有不少药炉。
而唐池微和宝月的职责,便是每日记录那些丹药的炼制情况,再向铃墨进行汇报。
清音也肩负着这件差事,若蝶临行前对她告过别,因此她对唐池微的相助也很是感动。
再加上铃墨的信赖,故而对她提防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