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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微,我可以对你,有更多奢望吗?”
哥哥
奢……望?
她与他之间只隔了层薄薄的布料。
叶游尘若动, 那细微摩擦感亦会传到她柔软的掌心,让她的手指也随之张抬、缩落。
呼与吸的频长紊乱。
有那么一刹那,唐池微无比庆幸能被这件外袍裹着, 像是平添了道隔绝他的屏障。
可紧接着她又意识到, 这屏障的作用, 似乎远没有她期望的那般大, 反成了围住她的软牢笼。
手脚若被困,该如何挣脱……
沉默的时间不断延长, 叶游尘望着她的目光愈发烧灼。
他在等她的答复。
宛如只急待主人宠爱的小狗,殷切楚楚, 却又似媚狐般的蛊。
让人心里纵千百个不愿, 仍没法拒绝他的无理要求。
唐池微喉间轻动。
叶游尘抬起眉,珍重地听她说每一个字。
“既如此, 你【创建和谐家园】脆就结为金兰契,可好?”唐池微眨眨眼,天真笑道。
* * *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回顾与叶游尘的数次交锋,唐池微总结出了条宝贵经验:不要按照他的节奏走。
泥沼是怎么陷进去的?
青蛙是怎么被温水煮死的?
重度颜控加反派控的小唐唐,又哪里能对自控力有信心呢?
断瘾断瘾, 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沾。
像如今这种短期内实在脱不得身的情况, 只得釜底抽薪, 彻底断了叶游尘的妄念。
暧昧旖旎、兄妹坦荡。
只要叶游尘将攻略她的方法, 从引诱转为类似亲情的呵护和陪伴, 她就能保持理智,不乱方寸。
唐池微越想越乐, 也不管叶游尘是何反应, 一把抓过他的手腕, 拉着他对着明月并排跪下。
“池微……”叶游尘难得踌躇。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唐池微和叶游尘有意结为兄妹,此后同甘苦共患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唐池微将这几句话念得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叶游尘:……
他望着天,不知在想什么。
唐池微催道:“你若学不全就跟着应!快点,后面还有流程呢!”
叶游尘沉默半晌,总算吐出个字:“然。”
问过生辰八字后,唐池微对着苍天接道:“明月为鉴,此后兄在上,妹在下,亲如骨血,再不离心。”
叶游尘转过头,静静看着她:“然。”
唐池微满脸认真:“若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叶游尘忽发出声浅浅的笑:“然。”
两人叩首在地,频率甚不一致。
再起身时,唐池微亲切地攥起他的手,像极了张飞握关羽:“叶兄,今后叫我唐妹吧,咱不生分。”
叶游尘端详半晌,拇指极其自然地在她手背上画了个圈圈。
像在把玩某种刚得到的臻品。
唐池微一颤,刚想抽回,却被他力道轻柔地反手拉住。
“池微,既为兄妹,今后可愿听为兄的话?”叶游尘笑道。
“自、自然。”唐池只顾着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将小手手收回,刚顺口答出,又觉哪里有些不太对。
“那就喊我‘叶哥哥’。”叶游尘放开她,又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脸蛋:“我想听你这样叫。”
动作自然,神情亲切,让她挑不出错。
“叶、叶哥哥?”唐池微犹豫着唤了声,登时被自己那股软糯的语气吓了一跳。
怪怪的哦。
“叶哥哥。”唐池微试着念得语调【创建和谐家园】,却依然像在不自觉地撒娇。
“叶哥哥!”唐池微不信邪,带了十成十的怒气,可、可……
这满满的傲娇感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天杀的叠词,恶心心!
为何她每唤一次,叶游尘的笑就越满足一分啊!
这厮百分百是故意整她的吧!
“不行,我……”唐池微刚想反抗,却被他竖起食指,封住朱唇。
“嘘~才刚说过‘兄在上、妹在下’,如今片刻不到,妹妹就要不听哥哥的话了?”叶游尘弯着腰与她平视,逗弄道:“倘若违誓,天地怎么着来着?”
共诛之……
唐池微鼓起香腮,把自己气成了仓鼠。
“兄在上、妹在下”指得明明是年纪,她不过说了个套词而已,这厮居然还揪着字眼不放!
哼,拿天罚吓唬她?
作为二十一世纪好青年,唐池微长在红旗下,活在春风里,从来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哪会信什么神神鬼鬼的……
唐池微越想越心虚。
她,好像就是个穿书的“鬼”啊。
“这才乖。”叶游尘赞许地揉揉她的发,拉着她靠回巨石:“若累了,就趴在哥哥的腿上睡会儿。”
“嗯?哦,不用不用。”唐池微任他重新替自己盖好外袍,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事情,是在朝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吧?
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刚才结义的举动没错啊。
可这股强烈的违和感……
为何叶游尘看起来,比方才还要悠然自得呢?
唐池微将身子彻底裹进袍,单露出个小脑袋,下颌紧紧抵着袍面,不让丝毫冷气钻入。
“也不知卫公子他们何时能找来。”她想探探叶游尘的口风,这家伙定然了解男主的行踪。
“睡吧,我守夜,瞧见他们就叫你。”叶游尘安抚道,刚在她身侧坐下,忽以袖遮鼻打了个喷嚏。
消停须臾,他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唐池微猜他是淋雨着了凉,劝道:“还是生火吧,取取暖也好。”
反正有他在,也无需惧追兵。
叶游尘摇头:“晁家还会继续派人,若真被围剿,卫公子可能就不会来了。”
唐池微嘴硬:“卫公子是好人。”
“把你撇下,独自逃生的好人?”许是方才喷嚏打得过多,叶游尘说话时带了丝鼻音。
唐池微摇头:“是我要选别条路跑的。”
“可他,到底没来追你。”叶游尘鼻音愈发的重:“卫公子心系大义,凡事难顾齐全,倒也无可指摘。”
唐池微沉默不语。
“无妨,哥哥这人呐,向来不怜苍生,只惜眼前人。既有哥哥相护,又何须他人代劳?”叶游尘朝她宠溺笑笑:“睡吧,不会有事的。”
唐池微依言闭上眼,稍后又悄悄眯起条缝,偷瞥着他。
叶游尘皱眉,以袖紧抵住口,肩膀颤抖剧烈,似在努力不让自己咳出声。
这厮,演戏呢?
呃,可他胸口的伤似乎不轻,又淋了那么久的雨,还抱着她翻过半座山……
唐池微翻来转去,终是忍不住,把外袍掀开丢还给他:“闷死了!拿走,我不盖。”
身后一片安静。
等了半晌,唐池微装着抻懒腰的模样转过身,再度睁眼偷瞧。
只见叶游尘竟没盖外袍,而是将其虚搭在臂弯处,神色落寞。
像被主人厌弃责骂后,扔弃街头,又被雨淋湿的幼犬。
唐池微心里忽升起股火,却无从发泄。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她干脆移到他身边靠躺下,将那该死的袍子横过来,将两人一同盖住。
露出那副可怜相作甚?
谁稀罕?
眼不见为净,她不看了。
唐池微转过身,忿然睡去。
夜幽而长,难见尽头。
叶游尘仍睁着眼,眸中无倦意,无喜色,亦未再咳个不休。
他静望那轮悬在苍穹的弦月,神思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