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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池微赌气地打量着那支并蒂莲,下意识想找出些瑕疵,好有借口将此物退回。
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莲叶内侧,好像刻了两个小字。
阿微。
是她的名字。
唐池微眨眨眼,暗道这郡主还算有心,肯在末节下功夫。
她慢悠悠移动视线,原以为会在另一朵莲的花瓣上寻到“司典”二字,谁知找到的,却是“阿娇”。
唐池微美眸骤然紧缩。
阿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景宁郡主的乳名,好像就是这个。
什么意思?
并蒂莲上与她同刻名,这、这……
莫非景宁郡主,想跟她共存?
想通此关节,唐池微诧异之余,倒有些忍俊不禁。
怪不得这场会面哪里都透着古怪,原是贼心不死。
这样也好,趁机把此物送还,正得清静!
唐池微抱着宝匣,循着原路找回,刚要敲门,冷不丁却听见里面传来阵嘤咛。
吓得她差点摔了匣子。
“我呀,真是败在你手上了。”一声嗔怪说得百转千回,听得人骨头差点酥掉。
接着,便是再熟悉不过的隐秘欢.愉。
唐池微听得脸红心跳,以为是郡主带来了某个男妾,在纾.解寂寞。
非礼勿听。
这东西,还是改日再还好了。
唐池微抱着匣子,本想离开,可房内忽然传来的一声唤,却硬生生让她的身影顿住。
频率加快,狂.乱之际,郡主喊的是“司典”。
浑身的血液顷刻凝固,唐池微想走,却一步都迈不开,宛如被人施了定身法,只能愣在原地。
是、是不是她听错了?
微弱的幻想迅速被打破,兴起的郡主浪.声不断,索.求得愈发急切,叫唤得也更起劲儿。
她问,恩爱两日,司典唯独这会儿最为骁勇,可是方才听到了未婚妻声音的缘故。
颤抖的手指无法平静,唐池微艰难地将雕花木门的纸格戳破,屏息朝内窥探。
撑在郡主身上的,的确是司典。
黑袍、黑衣,以及那面玄金遮具。
任由郡主如藤蔓般缠.着,与她共同沉.沦。
* * *
唐池微抱着宝匣,坐在道韵茶庄外的一棵梧桐树下,傻傻地盯着大门。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她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
她想开口唤他,喉咙却紧得很,发不出声。
“池微?”通身黑服的司典刹那间发现了她,快步朝她走来。
身上带着浓郁的沉水香。
是郡主厢房内特有的气息。
“你怎会在此?”司典低首,打量着她怀里的宝匣:“出来采买?为何孤身一人?”
唐池微不答,怔怔盯着他,忽然伸出手。
司典下意识想握住,却被她晃过,继续维持着伸手的姿势。
犹豫片刻,司典双手撑膝,朝她俯下身。
道韵茶庄占地较大,虽不在长京最繁华的街道,附近亦有行人三三两两经过。
唐池微摩挲着那顶冰凉的遮具,于众目睽睽下,将其缓慢向上掀开。
司典身稍顿,终究还是没躲,任她继续。
当看见叶游尘那张脸慢慢出现时,唐池微指尖豁然失力,任遮具重新落回原处。
“怎么了?”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叶游尘想探她额头的温度,却被她再次躲开。
“你方才,为何进茶庄?”唐池微的声音很轻。
叶游尘沉默半晌,模糊答道:“差办。”
唐池微靠着树干,失神地盯着他,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甚至情愿方才没掀开这副遮具。
真是,连骗骗自己都做不到了啊。
喜服
察觉到她神色不对, 叶游尘凝视她怀中价值不菲的宝匣,终于反应过来:“景宁郡主……约你来此?”
唐池微垂头摩擦宝匣的锁搭,置若罔闻。
叶游尘的手抬起又放下, 局促得有些明显。
过了好半晌, 他才支吾道:“抱歉, 我来此也是应郡主相邀, 跟她做个了断。”
唐池微轻轻“嗯”着。
“以往,郡主对我多有帮衬, 须将话说明。”见她神色如常,叶游尘再次解释。
帮衬。
是啊, 他从来便是如此。
玩弄人心, 左右逢源,《圣途》里的原身便因见他惊鸿一面, 甘愿被利用,为他促进卫明阳称帝的进程。
叶游尘是如何讨好原身的?
又是如何讨好郡主的?
他也会在她们耳边轻声低语么?
跟她做过的那些事,那些深情,可是独属于她的?
她与原身,到底有没有分别……
越是靠近,叶游尘身上的沉水香味就越浓烈。
究竟熏了多久香气才能这般浓郁?
在外吹过一个时辰的风, 她身上的气息, 早就散了。
“叶游尘, 我这些天在做什么事, 你可知道?”唐池微重新抬头看他, 往日盈润的眸子却如潭死水般,无波也无澜。
“你在调查唐家。”叶游尘轻声道。
原来他知道啊。
“我劝不得你, 唯有让人进府贴身保护……警告已然发出, 他们不敢妄动。”叶游尘望着咫尺间的唐池微, 忽然生出种错觉。
仿佛凭空出现了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将他们隔得极远。
“叶游尘,若我现在同意跟你走,你会带我离开么?”唐池微抱着宝匣,缓缓起身,侧头瞧着他。
这原本是个有俏皮意味的动作,如今落在叶游尘眼中,却觉得充满了审视和打探。
“当然!”叶游尘喜欢唐池微所有样子,唯独对如此陌生的她略微发慌。
某个瞬间,他甚至怀疑她是否又被什么人所代替,贴上了精妙的面具。
将她一把拉近怀中,仔细感受着她的体温和柔软,叶游尘焦躁不安的心才稍稍踏实。
是他的池微。
“可是郡主同你说了什么?”叶游尘知道她讨厌那人,如今却只得硬着头皮再提一次:“不要信她,好不好?”
那她要信谁呢?
“你真愿今日娶我?”唐池微没回应他的拥抱,也没反抗,就那么静静站着,仿佛尊木雕泥偶。
“我愿!”叶游尘紊乱的心跳传来,牵动唐池微的耳膜一同震动:“可你说过,婚期未至,贸然提前会惹人非议……”
“嗯,我确是说过。”唐池微慢慢从他的怀抱中抽离,笑得恬静。
“去忙吧,我该回去了。”她抱着宝匣,转身上了等到旁边的唐家马车。
司典大人日理万机,本该如此的。
不是么?
* * *
叶游尘没追上来,反倒又多了几道黑影,不远不近坠在马车后。
如同永远也无法挥散的梦魇。
回到街口,早已等候多时的宝月匆匆跳上车,刚见到唐池微就哭了一把鼻涕。
“小姐,我、我想跟柯邑走!”宝月知道事情轻重,颤着声悄悄道。
唐池微望着满脸真诚的宝月,喃喃道:“想清楚了?”
“嗯!清楚!小姐,您就成全奴婢吧!”宝月生怕唐池微不允,当即在车厢内跪下,叩首不起:“柯邑要带奴婢回宁洲,还答应娶奴婢为妻,终身不纳妾……奴婢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但人活着,总归还是有个盼头得好……”
良久,唐池微才伸手,将宝月搀起。
“让我考虑一晚吧。”她再次打开宝匣,凝视那支琉璃并蒂莲,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车轮碾转,压过一地芳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