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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绪松开唇,难得有些想笑:“呼吸。”
晏箐用雾蒙蒙的杏眼望着他,眼尾微红。
萧绪没能忍住,又俯身下去,一点点引着这株细弱的藤蔓将自己紧密缠绕。
懵懵懂懂的姑娘终于意识到了与上次的不同,她无力地挣扎着,带着哭腔低声呜咽:“灯......灯还亮着。”
萧绪本不想管,但女子微微尖利的指甲挠在背后,有些细密的疼。而且她哭得实在可怜。
他放下床幔挡住二人的身体,准备重新去摇铃铛,让盛英进来灭灯。
晏箐咬他的肩膀,吐字不清:“不准......叫人......你去......”
荒唐,居然还敢使唤他?
萧绪放下摇铃的手,眼眸里燃着熊熊烈火,像匪徒一样将她的娇弱碾碎。
直到最后,凤仪殿里的灯也没有灭。
晏箐第二日晨省时,整个人都恹恹的,兴致不高。
众妃嫔眼神在皇后与新封贵妃之间来回游走,都觉得皇后是因为皇上晋了淑妃位分而不悦。
不过晏箐也确实不悦,淑贵妃给她屈膝万福时,她便转过头去,晾了其好一会儿才让她起身坐下。
淑贵妃面色和煦,哪怕被为难也没有丝毫怨言,起身趔趄后还和晏箐告罪:“臣妾失礼,请皇后娘娘责罚。”
晏箐也毫不客气:“那你便抄将《四柱清册》抄十遍吧。”她最讨厌抄书了,抄十遍,还不累死眼前这个淑贵妃。
淑贵妃似是有些惊讶,随即泪光莹莹拜地谢恩:“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皇上命臣妾协理后宫为娘娘分忧,可臣妾愚笨,不通算学。娘娘体恤臣妾,特意命臣妾进学,娘娘内德方?茂啊!”
晏箐有些懵,弄不明白为何淑贵妃要感谢她,适才淑贵妃说的话也没怎么听懂。
她蹙起黛眉:“本宫可不是帮你,你跑到御书房去给皇上献殷勤,搞得后宫一团乱,就该好好抄书反省,收起那些花花肠子。”
这......这说得也太直白了些!后宫争宠全是各凭本事,淑贵妃得了恩典也是人家的福气,皇后居然当着众人,如此下淑贵妃脸面,也太不容人了!莫非要让她们永远守着后宫的青砖绿瓦,了此余生吗?
众妃嫔一时间怨怼遍生,只是没人敢当着皇后的面发泄出来。
晏箐也不想同低她一等的妃嫔们相处,说完这话便让退下了,她自己好去补回笼觉。
众妃嫔们出了凤仪殿,才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适才的事来:“她的意思是只能她一人接近皇上吗?合着我们都该给她让路?”
说话的是赵昭容,也是将门出生,性子爽直。
淑贵妃含笑安抚:“皇后娘娘并不是此意,也是怪我,想着天寒了为皇上炖碗参汤补补身子,皇上愿不愿用,咱们尽了妃子本分便好,谁知凑巧便入了皇上的眼。皇后娘娘只是用抄《四柱清册》提醒我,身为妃子,在正事上为皇上解忧才是本分。”
赵昭容冷哼一声:“她才不是这意思呢,就是在威胁咱们,和她兄长一丘之貉。晏大将军那多威风啊,当着皇上面都敢撒泼,恨不得这天下他做主。要不是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皇上早就收拾晏家了。”
淑贵妃严肃了起来,低声呵斥赵昭容:“后宫不得干政,赵昭容不得胡言乱语。”
赵昭容又哼了一声,带着宫人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淑贵妃面色还沉着,便听到身旁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淑贵妃,可否寻个地方说话?”
淑贵妃转过身,见到面前人,换上温柔笑容,轻声道;“是于昭仪啊,于昭仪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于昭仪引着她和贴身宫女远离了宫妃,来到一处僻静角落,才怯怯地又道:“不是我,是有人想见贵妃。”
随着于昭仪话音落地,一个身影从枯败的树丛间冒了出来,朝瞪大眼睛的淑贵妃展颜一笑:“是哀家。”
东坡肉
新岁将近,宫内事务颇多。不但要清点内库、分配银两物件,还要连摆三日宫宴,皇上会携众妃大宴群臣,以犒劳大臣们一年来的辛苦,彰显天恩。
席面讲究繁复,宴会上的奏乐舞蹈也要与宴席菜色相配,很是麻烦。
萧绪处置了内务府张总管,将他打发到了浣衣局,内务府新总管还未主理过宫宴,盛英一时有些为难。
宫宴理应皇后娘娘总揽,但她一无得力人手,二又因宫务被皇上冷落过……
算了,皇上终于知晓人事,什么事都比不上为燕朝开枝散叶重要。
盛英大着胆子进言:“皇上,皇后娘娘近日宫务繁忙。既然您已让淑贵妃协理后宫,那新岁宫宴,可否让淑贵妃总揽主理?”
萧绪抬头望他一眼:“她?繁忙?”
说完,萧绪又低下头去,手中朱笔不停:“随你吧。”
盛英得了口谕,自去知会淑贵妃。
燕朝从未有过中宫在位他人主理宫宴的情况,一时间,淑贵妃风头无二,隐隐有盖过皇后之势。
不过传出消息第三日,淑贵妃就撇下一众和她道贺的嫔妃,单独来了凤仪殿。
被萧绪教训后,晏箐身上的活计被卸了大半,但她反而比先前还要累上许多。虽说萧绪日日辛劳,极少踏足后宫,可他一旦不在御书房歇息,晏箐就得遭殃。
淑贵妃来时,晏箐还躺在榻上让玉茵给她【创建和谐家园】腰肢。
“她来做甚?莫非是来炫耀得了实权?”晏箐惊奇,飞速翻身下榻,差点又扭到腰:“嘶!快给本宫梳妆!”
待晏箐一身华服、妆容精致的出现在西暖阁时,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淑贵妃衣衫淡雅,未施粉黛,仍旧如往日一般礼数周全
“有事快说,本宫还有许多宫务要处置。”晏箐故作不耐:“本宫可不是闲人。”
淑贵妃温柔一笑:“臣妾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宫务。”
她亲手递上一份装裱好的册子:“这是臣妾费尽心力初拟的宫宴菜色和乐舞安排,可臣妾愚钝,总觉得不够尽善尽美,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晏箐哼了一声,并未接过册子:“皇上都让你主理宫宴了,本宫才不抢他人的功劳。”
淑贵妃一愣,随即又含笑道:“娘娘此言差矣。您是后宫之主,臣妾只是协理后宫罢了,办好事是臣妾的本分,但归根结底,是您教导有方。 ”
她又重新递上册子,语气温和:“娘娘就当是帮帮臣妾吧。”
没错。晏箐抬起下巴,骄矜点头:“淑贵妃既然这么说了,本宫便看看吧。”
晏箐随意翻了两页,只觉得处处细致精美,可若是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岂不是说明她这皇后不如贵妃?
淑贵妃行至晏箐身旁,苦恼道:“于昭仪想于席间作梅花飞天舞,需配梅花桩,而宫宴在殿内,实在不好施展,臣妾思索半天也不得两全之法。”
“为何一定要两全?”晏箐指着册子上的梅花飞天舞道:“让她换成巾袖之舞吧,罗衣长袖,不失美观。”
淑贵妃轻咬下唇:“娘娘,于昭仪可是太妃亲侄女,不可贸然决定,要么臣妾与其商议一番?”
“太妃侄女?”晏箐进宫虽近一月了,可还真对不上宫妃面孔,此时听见太妃侄女也在宫中,面露惊讶:“本宫未曾听太妃提过。”
她顿了顿:“那你便与其商议吧,务必要让于昭仪同意换舞。”
淑贵妃领命退下。
“于昭仪……于太妃……”晏箐回了东暖阁后,破天荒地主动找出来纸笔,将她有印象的宫妃姓名写在了上面。
“淑贵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咦,后宫中还有哪些人来着?”
晏箐一时想不起来,便出声呼唤玉茵。
“还有德妃陈氏、昭仪于氏、昭媛张氏、昭容赵氏。”
“居然就这几个人?”晏箐说完,才反应过来,适才回答她的是道男声。
萧绪大步迈了进来。
晏箐转头望望窗外,诧异道:“天还亮着呢。”
“朕今日事情不多。”萧绪走近书案,看见她在提笔写字不由得抿紧唇瓣:“运笔姿势都不对,难怪这字状如狗爬。”
“明日起每日练十页字,直到这字能见人为止。”
又训她!
晏箐心里憋气,一边将宫妃封号书在纸上,一边嘟囔:“我又不考状元,倒是皇上,您记性好,宫妃们记得一清二楚。”
“你身为皇后,应比朕记得更清楚才对。”萧绪睨她一眼,视线重回纸上,看到于昭仪和于太妃之间被联系起来,颇有几分诧异。
这是终于端正了自己的位置,想上进了?
念头刚刚闪过,就见晏箐扔下笔,纸上留着没写完的“媛”字,起身离了书案,左右而言其它:“皇上可用膳了?”
看来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萧绪收回视线,让盛英交给她一封书信:“晏筠送来的。”
晏箐眼睛一亮,忍不住欢呼一声,立刻展开读了起来。
晏筠给她的家书不过薄薄一页,想来也是百忙之中抽空写的,但这书信本身足以慰藉晏箐。
读完她已是眼眶微红,但粉面上却带着笑,高高兴兴地把书信放进了每日都要用到的妆奁下层。
萧绪目光从她勾起的嘴角上移开,吩咐盛英:“传膳吧。”
晏箐有些稀奇。萧绪从来都是自己在御书房用膳,夜深了才来凤仪殿,今日居然要与她一同用膳?
她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忽地笑逐颜开:“哥哥是胜了吗?”
晏筠怕她担心,家书里未提战况,但瞧萧绪难得的愉悦,想来应是大胜。
萧绪今日是真的对她刮目相看:“居然能看出来?倒也不是无可救药。”
晏箐昂起脑袋,忿忿不平:“我又不是傻子。”
说话间,盛英和玉茵已经摆上了饭菜。
晏箐坐到八仙桌前,吩咐玉茵少给她盛些饭。
“给她盛满。”萧绪微蹙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朕亏待你。”
晏箐刚刚还高兴的小脸一下垮了:“我比未出阁时胖了许多,好几身苏绣都穿不上了。”
她捏着自己下巴上的一块嫩肉让萧绪看:“你瞧,再这样下去,等哥哥凯旋回来,还能抱动我吗。”
“食不言寝不语。”萧绪提箸,瞥她一眼,语含警告:“而且,你如今是皇后,他是臣子,已不是寻常兄妹,不可如出阁前那般相处。”
怎么就不是寻常兄妹了?晏箐想回他几句,见皇上已经低头用膳,只得悻悻然闭上了嘴,专心吃饭。
待晏箐第四次将筷子指向油腻腻的东坡肉时,不让她说话的皇上忍不住出声提醒:“不是说胖了许多?为何不用些清淡的?”
刚刚还食不言寝不语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晏箐毫不留情地夹起色泽最饱满的那块肉,严肃道:“臣妾想了想,每日练十页字实在辛苦,怕是不到新岁便要瘦脱相去,不如提前补补身子。”
她说得正经,似乎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萧绪幽幽望了一眼没了大半的东坡肉,不再多言。
是夜,晏箐裹着锦被眼泪汪汪:“皇上,您歇息吧,臣妾劳累了几日,人都憔悴了许多。”
娇气。总共也没有几次,看把她为难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