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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五谷杂粮,自然要有出纳之处,加之他们二人是夫妻,萧绪倒不觉得用恭桶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见她撇嘴要哭,只好先行出去,等在净房门口。
待晏箐出来时,面上的绯色未消,睫毛也沾着水渍,显然还在生气。
她假装没看见萧绪,直直略了过去,坐在梳妆台前,让玉茵玉芳给她梳妆。
萧绪暗道一声矫情,转身进了净房,命盛英伺候他洗漱。
他洗漱得快,出净房时,晏箐的妆还没描完。
不是第一次见她描妆了,但先前他都是匆匆看一眼便要出处理政务,还是头一次有这般心情,能仔细瞧她。
萧绪缓步上前,望了两眼,微微诧异:“与妆前并无不同。”
也不知道她每日描来描去在做些什么。
晏箐想起适才净房中的事就生气,连眼神都不想给他,噘着嘴道:“哪里无不同?明明眉毛浓了,肌肤白了,嘴唇艳了,处处都是不同。”
萧绪听她说话,又仔细瞧了一遍,终于瞧出来了些许不一样。
比夜晚卸下钗环的她少了两分清纯,却更多了两分美艳。
夜里的她是枝含露的芍药,白日的她便是雍容的牡丹。
萧绪又望了两眼,强迫自己移开眼睛,走到八仙桌前坐下。
晏箐过了一会儿也坐到了八仙桌前,玉茵、玉芳给二人布菜。
过了前段时间吃什么都想吐的阶段,晏箐如今饭量大增。虽说她原先吃的就不少,可还是比萧绪差一截的,现下却超过了他,用了桌上的大半吃食。
萧绪看着,忍不住蹙眉。
“用完膳,同朕出去走走。”
晏箐满意地放下手中碗筷,听见这话,有些惊奇:“你不是不准我乱跑吗?”
萧绪望了一眼那几个空碗碟,目光沉重:“朕问过陈太医了,虽说你如今是双身子,但也要饮食节制,不可用得太多,每日需得走走瞧瞧,才对身子好。”
他命玉茵玉芳撤下碗筷:“今日早膳便算了,从午膳起,务必节制。”
晏箐还没意识到他语气里的严肃,只淡淡“哦”了一声,面露喜色:“那我们去哪里玩呀。”
她已经将刚才对萧绪的怒气抛到了一边。
萧绪想了想,不确定道:“泛舟?”
晏箐撇嘴:“没意思,在燕都又不是不能泛舟。”
萧绪又道:“踏青?”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踏青。”
皇上果然可怜,日日忙着政务,连玩乐之处都想不出来几个。
晏箐眼珠一转,转身挽住萧绪的臂膊,道:“皇上,我还真有一个想去的地方,你也肯定喜欢。”
最后一次
他们如今不必再隐藏行踪, 出行方便许多。
萧绪给晏箐带好帷帽,亲手扶着她上了马车。
为了防止她跌跤,如今连她上车时垫脚的木凳, 都换成了实心的,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棉布。
晏箐没有留神到那些,她许久不曾出门, 此时正掀开车帘一角, 兴奋地望向窗外。
看着看着,她有些奇怪:“皇上, 这马车怎么这么慢啊。”
晏箐转头看向萧绪, 指着窗外一个拄着拐杖慢悠悠行着的老太爷:“你瞧。”
话音落下没多久,那位老太爷便超过了马车, 不怎么好瞧见了。
萧绪随意瞟了一眼道:“你如今双身子, 不能颠簸,朕便让他们行慢一些。”
晏箐蹙起黛眉:“但是, 这也实在太慢了。”
“你大病初愈, 自然得处处小心。”
萧绪望向她的小腹:“想想孩子。”
晏箐闻言用手护住小腹, 下定决心一般:“行吧,慢就慢些。”这般慢的马车,她也不会引发眩疾。
他们清晨用完早膳便出发, 中午时分才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晏箐被萧绪护着下了马车,兴致高昂, 指着远处道:“皇上, 瞧!”
萧绪莫名其妙:“不就是泛舟?缘何我提的时候你不愿?”
晏箐得意地瞧他一眼:“皇上,咱们是在苏州, 这是来听苏州弹词来了。”
她挺了挺胸膛, 有些骄傲:“瞧吧, 也有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
言罢,挽着他缓步上了画舫。
这地界是玉芳出来寻的,盛英也不知晓,众人上船一瞧,画舫内满布淡紫色的轻纱,随着河风悠悠飘扬。
画舫中的船娘面覆轻纱,身着纱衣,捧着琵琶,朝着打头的二人盈盈一拜。
“还是头一次见娘子同夫君一道来听弹词的呢。”
船娘笑着,引着他们坐下,又让小丫鬟上了茶果点心,才端坐在他们面前,笑问道:“二位谁点折子?”
萧绪从未来过这种地界,虽然知道苏州评弹但也未曾听过,于是便朝晏箐道:“你点。”
晏箐便拿过折子,点了一出《曾梦郎》。
船娘悠悠说了起来,中间夹杂着几个吟唱的小调,伴随着苏州河上的悠然美景,倒还称得上悦耳动听。
只是萧绪听着听着,忽觉有些不对。
这出折子前面就是些痴男怨女的俗套故事,可到了后面,女主人公忽地想开了,在抛弃了优柔寡断的男主人公后,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利用他们的权势狠狠报复了负心汉,随后便失了本心,一心要往上爬。
其中语言,算不上文雅,但也称不上直白,极为隐晦。
这其中男女,个个都该被抓进刑部大牢!
萧绪听在耳里,得多深吸气几次平缓情绪,才能继续往下听。
更别说一出折子毕,那船娘忽地从一旁引出几个小倌来,抱着琵琶边舞边唱,唱得正是那出《曾梦郎》。
他忽地明白了,缘何那船娘见到二人时,说得是娘子同夫君一道。
萧绪抬眼望向晏箐。
晏箐看得全神贯注,目光牢牢盯在船娘和那几个细眉细眼的小倌身上,时不时鼓掌叫好。
好似不是第一次听了,但似乎完全没听明白其中隐晦内涵。
待船娘一曲舞毕,晏箐命人给赏,回头一瞧,只见萧绪目光深幽,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晏箐奇怪:“你不喜欢吗?哥哥原先常带我去燕都画舫,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呢。”
萧绪闻言紧锁双眉:“晏筠带你去这些地方?”
这人,自己玩乐也就罢了,怎么把妹妹也带到这些地方去,能不能教她些好?
“这些地方怎么了?不就是寻个乐子?哥哥说让我多经见些,不过我也不知能经见什么。”
果然不曾听明白。
萧绪暗暗松了口气,望向她帷帽下的娇颜。
这般单纯,幸好当年晏峰将她许给了自己。
晏箐拿过单子,还想再点一出,却被萧绪拿过单子,挨个瞧了一遍。
看完,他将单子扔到一旁,微阖双眼,稳住心绪:“咱们得回了。”
虽说她从来都没怎么听明白这折子里的隐晦之语,但有朝一日若是懂了呢?岂不是污了她。
加之那曲目里的女子所为……
晏箐莫名其妙:“这才听了一曲呢,怎么就要回了。”
萧绪道:“马车行得慢,回去便得是傍晚了,走吧。”
晏箐撇了撇嘴,但看他小心翼翼扶起自己,护着她小腹的模样,很快又笑弯了眼,顺着他的心意回转宅院。
果然如萧绪所说,他们的马车直到傍晚时分才又回到了宅院里。待回来时,都该用晚膳了。
晏箐寻了乐子,心里高兴,用了两小碗饭后还要玉茵给她盛两碗来。
萧绪瞥她一眼:“又忘了朕早晨与你所说的话?”
晏箐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不满道:“可是我就是还想吃。”
“饱了就不准再用了,小心孩子太大,生得时候艰难。”
萧绪说着,命玉茵玉芳撤了碗碟。
晏箐确实还想用,但她摸摸自己的小腹,为着孩子,还是忍了下来,又高高兴兴地去逗弄德妃送她的那只蛐蛐了。
萧绪一直在她身后瞧着。
她今日心情很是不错,他本不该在此刻让她不乐。
萧绪微微阖眼,沉思许久后,低声唤来盛英,在他耳旁耳语几句。
盛英瞧了晏箐一眼,转头去办萧绪吩咐的事。
不多时,许、孟两位翰林匆匆忙忙地跑来,叩响了屋门。
盛英已经回转,此刻装模作样地上前,出去瞧了一眼,惊讶道:“许翰林、孟翰林,二位怎么会来此!这可是娘娘屋子!”
许翰林急切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臣有要事要禀报皇上。”
晏箐听到声音,怜悯地望了一眼萧绪:“皇上,你又该去忙了。”
萧绪闻言,起身大步迈了出去。
过了许久后,他重新进了屋门,望着晏箐,神色凝重。
晏箐逗弄蛐蛐的手指停下,转头望向他,有些不安:“怎么了?”
萧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说过,日后再发生什么事,我不能瞒你。”
晏箐重重点头,不安愈盛: “究竟怎么了?”
玉茵玉芳赶忙行至晏箐身后,伸手扶住她。
萧绪扶着晏箐慢慢踱步到榻边坐下,在晏箐又催促了几番之后才道:“若是你有至亲之人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