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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送汤的妃子身姿窈窕笑意温婉,举手投足间让人如沐春风,礼数周全又不刻意,连盛英这种在宫里呆了多年的老人都挑不出她的一点错来。
“天凉,盛公公侍奉皇上着实辛苦,您围着这护腰,平日里也能舒坦些。”
在御前侍奉多年,盛英的腰确实不大舒服。但他想起上次收了晏家好处后皇上的反应,眼神在淑妃身边宫女捧着的护腰上扫过,客气拒绝。
见盛英推拒,淑妃余氏也不沮丧,亲手将那条编织细密的护腰放到了盛英掌心:“这护腰没几多银子,您可千万不能推辞。您是皇上身边最要紧的人,您舒坦了,皇上才能舒坦,这大燕朝才能有太平盛世。”
听到这话,盛英畅快一笑,接下护腰:“淑妃娘娘如此抬爱,奴婢却之不恭。”
他把护腰放进袖筒,从一旁的小太监手里接过汤盅,朝淑妃福了一福:“汤还是得趁热喝,奴婢这就给皇上送进去。”
御书房中还是往常的模样,好几个小太监跑来跑去,萧绪不断地批阅奏折,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盛英毕恭毕敬上前,将汤盅放在书案旁的小几上:“皇上,您午膳用得少,先歇息会用些参汤吧。”
萧绪:“朕不用。”
盛英又劝:“您多少用点,补补身子,也不枉费炖汤之人的一番心意。”
萧绪抬起头来:“又收好处了?”
盛英尴尬一笑:“一条护腰,不值什么银子的。”
“这次居然只送了一条护腰?”萧绪似是有些惊讶,不过总算松了口:“参汤先放在那吧,朕批完奏折再用。”
只送了护腰?盛英没怎么明白这话的意思,但皇上答应用参汤了,他便能给余淑妃一个交代。
剩下的折子不多,很快便被批阅完了。盛英眼疾手快地将汤盅呈到萧绪面前:“这参汤炖了足足五个时辰呢,您趁热用。”
萧绪尝了一口,若有所思。
莫非味道不佳?
盛英正忐忑时,就见萧绪又拿起了汤匙,不知不觉间就将这盅参汤用去了大半。
盛英松了口气,笑着道:“您如此喜爱这参汤,奴婢再去同淑妃娘娘说说,让她明日继续送来。”
萧绪手下一停:“淑妃?”
盛英顿觉不妙,声音放轻了许多:“是淑妃……”
说完这话,明明皇上表情未变,可盛英却觉得御书房中似乎冷了一些。
萧绪用完了参汤,面无表情地漱口净手,待盛英收了汤盅才道:“味道确实不错。”
虽然嘴上说着夸赞的话,可皇上那模样,怎么也不能称得上是高兴。
盛英将空了的汤盅送了出去。
御书房是后妃禁地,淑妃便一直在外等着。天寒地冻,她原本红润的脸颊都冻白了,但面上却还带着微笑,见到盛英拿着空汤盅出来时更是惊喜万分:“多亏了盛公公,若不是您,皇上怕是碰都不会碰这参汤一下。”
盛英福身:“与奴婢无关,是娘娘您精诚所至。”
他不再多言,送淑妃上了步辇后便转身回了阁内。
萧绪正在看书。
盛英安静侍立一旁,时不时往皇上面前的杯盏里添些茶水。
待萧绪放下书册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盛英提醒:“皇上,该用晚膳了。”
萧绪“嗯”了一声,坐到八仙桌前。
皇上尚俭,晚膳菜色简单,甚至都不需盛英怎么布菜。
用汤时,萧绪微微蹙眉:“味道不佳,不及早些时候的那盅参汤。”
他停了手,突然问道:“你说那盅参汤是谁送来的来着?”
盛英道:“皇上,是淑妃娘娘。”
“余庆安的女儿啊……”萧绪用指节轻敲桌面,双目微阖,沉吟许久。
“传朕旨意,即日晋淑妃为贵妃,协理后宫。”
装病
玉茵随盛英一同在内务府安抚众人,耽搁了许久。但她进凤仪殿的时候,晏箐的眼睛还是红通通的。
原本晏箐都已经止住了抽噎,可看到玉茵,又开始委屈:“我都当皇后了,还不如在家当姑娘的时候自在,祖母才不会让我管家,也不会逼着我打理庶务,更不会训我笨、说我无能。进宫一点都不好,我想回家。”
这也是实话,娘娘何曾受过这种委屈?玉茵也心酸,像长姐那般抱着她,轻轻拍她柔软的背。
晏箐转过身子把头埋进玉茵怀里,两只纤细藕臂紧紧环着玉茵:“要是当时爹爹没有给我定下这亲事就好了,我说不定比现在自在。”
玉茵只能宽慰:“可要是不进宫,您就找不着和皇上一样俊朗的夫君了呀。”
晏箐沉默好久,脑海里把晏家军里的那些粗野汉子都过了一遍,勉为其难地点头:“这倒也是。”皇上虽然性子讨厌,但他确实生得好看。
主仆二人说着小话,一个穿着石青色衣裙的宫女走了进来,脸色不佳。
玉茵好奇:“玉芳,怎么了?”
玉芳也是晏箐从大将军府带来的陪嫁宫女,因着钰茴是小厮不能带进宫来,她便替代了钰茴,常在外探听消息。
玉芳看向满脸好奇望着自己的晏箐,气得差点哭出来:“皇后娘娘!才颁布封后诏书几天啊,皇上就封淑妃为贵妃了,还让她协理后宫!”
“协理后宫?”晏箐眼睛一亮,期待地望向玉茵:“这是不是皇上安排了人要帮【创建和谐家园】活了?”
不等玉茵说话,玉芳便急得直跺脚:“什么呀,人家是来夺权的!这不是打我们晏家的脸吗?”
玉茵面色沉重起来:“娘娘,这不是好事。淑妃父亲是户部尚书,位高权重,整日与大将军作对。她要是在皇上面前得脸了,一定会对大将军不利的。”
提到哥哥,晏箐登时急了:“那可不行!户部尚书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哥哥!”
她提起裙摆就想出门:“不行,我要让皇上给我个说法!”
玉茵玉芳急忙拦住她,二人对视一眼,均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玉茵道:“只要您是皇后一日,淑妃就越不过您去。但您犯了那么大错,得好好跟皇上道个歉,要是皇上高兴了,对大将军也有好处。”
玉茵给晏箐理了理衣摆,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您听我的,咱们收些性子,哄皇上高兴高兴。皇上一高兴,别说淑妃,连户部尚书也不放在眼里。”
晏箐想了想,才颇为难地点点头:“好吧,那我该怎么办啊?”
*
御书房内,盛英暗自叹了口气。
他就不该接那条护腰!
谁能想到皇上居然真的能因为一盅汤,就把淑妃封为贵妃啊。
圣旨才刚下,其他妃嫔便匆匆忙忙地来了御书房前,人挤人地堆在一处,一定让他也把自己的参汤送进去,让皇上尝尝谁熬得更鲜。
甚至连皇后娘娘也急了,让人送来了书信,说要和皇上谢罪。
萧绪拿到信后,初时也有些不敢相信,随后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眉头紧蹙。
“盛英,你来看看。”
他指着纸上的黑团:“这是什么字?这是字吗?”
盛英凑近了瞧,眯起眼睛,也有些不确定:“看起来像,但奴婢才疏学浅,有些字辨认不了。”
萧绪将信掷到一边:“不学无术。”
盛英捡起纸张收好,朝萧绪道:“皇上,这倒说明信是皇后娘娘一笔一画亲自写的,足以见其心诚。”
萧绪翻开奏折,神色冷漠:“心诚也不影响晏家人嚣张僭越。”
僭越?那可是大罪!
盛英闭上嘴,再不敢多言。
御书房又如往常一般安静下来,直到夜深。
正烦心着,外间进来一个小太监,朝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这也太巧了些,盛英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真的?”
小太监点点头。
盛英低声道:“皇后娘娘也不是装病的性子啊......难道真的病了?”
送汤的可以不管,但皇后生病了这种大事,盛英必须得去禀报。
御书房里间是勤勉斋,萧绪平日处理完政务后,就会在此处憩息。
盛英小心翼翼地进去,见服侍洗漱的小太监正收拾了要出去,萧绪已躺在了榻上,翻看一本兵书。
还好没睡着。
“启禀皇上,凤仪殿派人来,说皇后娘娘发了高热。”
萧绪翻过一页:“那又如何?朕又不是太医,让太医去看。”
盛英心道,果然如此。
先前也有嫔妃生病想让皇上探望,皇上一律不看,久而久之,也就没妃子再来唤皇上了。
他应了声,抬脚要出勤勉斋,又被萧绪叫住。
“慢着。”
萧绪还在翻着兵书,但速度比先前慢了一些:“晏筠是不是到漠南了。”
盛英道:“按脚程来看,估摸着到了。”
萧绪放下手中兵书:“漠南人狡猾多疑,晏筠能不能安顿下来都是个难题。”
“说不定今夜便......”
他穿着寝衣从榻上下来,盛英赶忙拿着龙袍上前,却被萧绪拒绝:“凤仪殿距御书房不过千余步,朕瞧瞧就回,用不着再换衣物。”
一边说着,萧绪自己拿过了一件大氅披上,阔步朝外而去。
走到凤仪殿外,他示意殿外的宫人勿要通报,同盛英无声地进了暖阁。
玉茵守在榻前,一脸担忧地望着蜷缩在锦被中的皇后。
萧绪行至榻旁,剑眉微蹙:“太医来过了吗?”
玉茵听到有人突然问话,似是被吓了一跳,她急急起身回禀:“回皇上,太医已来过了,说娘娘受了寒,现在发热呢。”
她举起帕子拭泪:“娘娘从小身子康健,几年都不生一次病,谁知道......”
萧绪伸出手去摸晏箐的额头,果然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