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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玉茵刚将勺子放至晏箐唇边,晏箐就皱了皱鼻子,撇过头去:“这白粥怎么好似馊了一般,闻着恶心。”
玉茵迟疑一瞬,望向萧绪。
萧绪冷着脸使了个眼色。
玉茵随即笑着道:“娘娘想是太久没用吃食了,突然间闻着味有些受不住。”
她哄着晏箐:“要么让玉芳帮您捏着鼻子?总得吃些吧。”
晏箐实在太饿,闻言犹豫着点点头。
正当玉芳要上前为皇后娘娘捏住时,一旁却突然间伸出了一只手,男人的声音响起:“朕来。”
说着,他捏住了晏箐小巧的鼻尖,一眼望去,有些滑稽。
他已太久没有碰到过晏箐的肌肤,此时手下的鼻尖虽然不如先前滑嫩,却令他莫名安心。
晏箐不知自己此时落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模样,只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白粥,蹙着眉咽下。
经历过先前被囚禁的事,晏箐此时已没了挑挑拣拣的欲望,凭着本能逼着自己进食。
不过吃了小半碗,她就停了下来:“不吃了,好撑。”
萧绪见她只用了那么一点,皱起眉头,还想让她再用些。
徐太医见状忙道:“娘娘眼下进食确实得少些,少食多次,才能早些让脾胃恢复。”
萧绪这才摆摆手,让玉茵将碗拿下去。
“休息吗?”萧绪问道,扶着她的臂膊没有收回,还支撑着她玲珑的身子。
晏箐摇摇头,扭过脸望了这浓郁的烟雾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皇上,为什么要艾灸啊,呛死人了。”
她咕哝了一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话本子里主角难产时才用这东西呢。”
抉择
“胡说什么。”萧绪将床幔又拉了拉, 确保屋中其他人完全瞧不见晏箐,随即把她身子放平:“只是想法子给你补气血罢了。”
他给晏箐盖上一层薄被,道:“闭眼。”
晏箐说了那么多话, 又用了些粥,确实累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乖巧睡去。
萧绪望着她, 等她呼吸平稳后, 才忍不住发出几声轻咳。
盛英隔着床幔小声唤道:“皇上,该换药了。”
萧绪轻声应了, 毫无声响地下了榻。
徐太医上前, 与盛英一同把皇上身上所着衣衫脱下,露出了大片大片裹着纱布的肌肤, 其中有些还沁出了几丝血迹。
徐太医把这些纱布小心翼翼地剪开, 纱布下的伤口深浅不一,但数量颇多, 让人望而震惊。
窗外雨声连绵不绝, 先前那几株花的花瓣已经被雨水打掉, 但它们的侧枝又生出了新的花苞,在雨水的滋润下等待绽放。
徐太医与陈太医在厢房内精心照料了好几日,连精心蓄下的须发都没时间打理, 总算将晏箐的身子慢慢扭转了过来。
虽说离先前的状态还差得很远,但晏箐脸上总算多了丝血色。
萧绪身子比她强上许多, 如今已经可以慢慢练些拳脚了。
一日, 晏箐同萧绪一起用膳,她犹犹豫豫的, 一看就心里有事。
萧绪瞥她一眼, 往她碗中夹了一筷子青菜, 才道:“有话直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晏箐有点扭捏。
“哦。”
萧绪又给她夹了一片清蒸鲈鱼,特意绕过了刺多的位置,从尾巴上剥了一片放到她碗中,不咸不淡道:“那就别说了。”
“哼。”晏箐咬了咬后槽牙道:“我就是想问问,秦小姐怎么样了。”
萧绪平静道:“按律处置。”
“她……会死吗?”
萧绪沉默下来,晏箐也知道了答案。
她手掌还没好,用不了筷子,只能低头用勺子拨弄着碗中的饭粒,无意识地往嘴里喂着。
但萧绪看见了她碗边溅了一滴水。
萧绪顿了顿,放下手中筷子,从腰侧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晏箐。
晏箐别过头,没有接。
她声音有点哑,不过还能算得上冷静:“她助纣为虐,同郭乾一起害人,实在是罪有应得。”
越到后面,她声音越低:“但她也不是完全的坏人,她是被迫做出了不好的抉择。”
晏箐又挖了一点米饭送进嘴里,边咀嚼边道:“我只是想着,要是她这种不得已的人能少些便好了。”
“吃饭的时候说话,也不怕呛着。”
萧绪正色叮咛完,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不准不吃青菜,吃完了说。”
晏箐撇了撇嘴。她本想将那些青菜挑到碗边,但萧绪目光如炬在旁盯着,只好老老实实地把那些青菜吃完。
待用完膳,二人窝在一张摇椅里在廊下看雨,萧绪才缓缓道:“秦姓女子的事,朕知晓,也知道她算是帮了你。”
晏箐望向萧绪。
萧绪没有看她,接着道:“你说的对,她是被迫做出了不好的抉择。但做出抉择的人,是她自己。”
晏箐的手掌还包着纱布,萧绪虚虚握住她的手指,继续往下说:“就像先前在涞水,有的乞丐围攻你,但也有乞丐避在一旁,这就是抉择不同。”
晏箐咬住下唇,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后,她道:“我明白了。”
雨丝飘到廊下,她往萧绪怀里窝了窝:“淑贵妃和德妃她俩一种处境,但是淑贵妃就很讨厌,德妃就很好。”
萧绪勾住她一缕发丝把玩,随口道:“这是在告状?”
晏箐哼了一声,语带不屑:“我需要同你告状吗?我自己就能收拾她。”
萧绪叮咛:“不准动粗。余家的事朕也知道了,其中牵扯的各方势力都会因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不可冲动行事。”
晏箐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冲动行事,咱们现在不还在苏州吗?我怎么冲动行事。”
萧绪默然不语。
晏箐见自己又怼赢了他,心中高兴。
不过因着萧绪的话,她又很快想起一事,整个人焉了下来。
其实在听到这话当日,她就一直在想着,要不是后面生出许多变故……
晏箐道:“你说了,余家也是脏的。秦小姐当时也同我道,所有当官的都不清白。”
说着,晏箐抬头望着萧绪,眼里带着忐忑:“我们晏家也干了许多错事吗?”
萧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若是在之前,他定然借此势好好问问她,让她多少知晓些晏筠和晏峰的罪状,可如今她身子虚弱,怕是说错一句话都会引得她伤身。
可让他骗她,他也做不到。
萧绪没有耽搁太久,反问她:“若是没做错你会怎么想,若是做错了你又怎么想?”
晏箐一怔:“这有什么好想的,要是没做错那我就不想了呗,要是做错了……”
晏箐盯着萧绪的眼睛,挺起胸膛:“我相信哥哥不会做错事的。”
萧绪心头沉了沉,阖住眼帘,敛去了所有情绪。
“但是……”
晏箐小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于她来说,能说出这些话实在太过艰难。
“要是哥哥不小心犯了错的话,能不能让他改过。”
萧绪还是阖着双眼:“哪有那么多可以改过的机会。若是可以,朕一开始就不会带你来苏州。”
晏箐想反驳他的前半句话,但听到后半句话,心又软了软,最终只是用露出来的指尖拽着萧绪的衣角,把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什么也没说。
两人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雨帘,许久后,晏箐忽地“哎呀”一声,又把脑袋从萧绪胸口挪开。
萧绪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晏箐不满地噘起嘴:“咱们还在吵架呢,没有和好,我不要同你说话。”
说着,她起身离开摇椅,让玉茵给她重新搬一把来,在萧绪身旁放下。
萧绪看着悠悠然躺进摇椅里晏箐,简直要气笑了。
两人的命都险些不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她如今居然还能记得先前吵架的事?
感觉到身旁那抹灼热的视线,晏箐特意侧过半边脸,不让他看自己。干完这些,还哼着小曲儿摇起了摇椅。
萧绪盯了她半晌,唤来盛英,在他耳旁低声吩咐了几句。
晏箐恨不得竖着耳朵去听,但是却什么也听不见。
不过她很快就知晓了萧绪适才吩咐了什么,因为盛英怀中捧了本话本子,正巧是她先前最喜欢的那本《世子爷,为妻自请下堂》!
萧绪在宫中时管她甚严,她一直都没能看见这话本子的第二卷,如今见盛英拿着,简直像饿狼闻见了肉味。
晏箐默默宽慰自己,不用着急,回京再看,不用着急,回京再看。
如此重复几次后,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直勾勾地盯着盛英,用眼神威胁他立即将话本子给自己。
盛英被皇后娘娘的眼神盯着,汗毛都要竖起,但他毕竟是大太监,一切都要以皇上的吩咐为主。
他稍稍清了清嗓子,立在萧绪身旁,开始读起话本子中内容来。
晏箐全神贯注地听着,连要离萧绪远些都记不住了,缓缓靠近盛英那边,只恨盛英声音越来越小。
待她马上要扑到萧绪的摇椅里时,剧情也正到了【创建和谐家园】处。
就在此时,盛英戛然而止,收起了话本。
晏箐险些气哭,用露出的几根手指用力掐了掐萧绪结实的臂膊:“你太过分了。”
萧绪重新将她环入怀里,闻言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先要继续吵那架的,到底是谁过分。”
晏箐撇嘴,想翻过这页:“你都不明白我为何要同你吵架,待你明白了再和好。”
她望向盛英,习惯性地伸出了自己被包裹地结结实实的手掌:“给我,我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