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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应。
瞧着郭乾也披上蓑衣往出来了,萧绪抿紧唇瓣,又唤了一声:“箐箐。”
还是没有人应。
他又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框,还是同郭乾一道下了大船,往最后一个堤坝上去了。
最后这个堤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了平日负责看护的工头外,还另外有人管护堤坝旁的花花草草,防着周围的大树生出多余的根来毁坏堤坝。
比起先前看到过的溃堤烂坝,对于这处,萧绪勉强能称得上满意。
他粗粗看了一遍,正想唤郭乾一同离开,忽觉有些不对。
看护花草的人手法笨拙,显然不是常做这事,而那工头正望着郭乾,朝他撇了撇嘴。
那正是晏箐常做的动作之一,可那动作,不是只该在相熟的人面前做吗?
萧绪暗暗握住腰侧短剑,面上不显露丝毫情绪,平静唤道:“郭公子,我们上船吧。”
郭乾转头看他,笑着应了,随后转向那看护堤坝的工头,朝他稍稍弯了弯身子。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那工头离二人的距离都不算近,与萧绪只隔了郭乾一人,郭乾弯下身子,正好露出一个大的空档。
工头持着一柄匕首刺了过来,其他几个管护花草的人也纷纷扔掉手中物件,亮出刀剑,要解决萧绪身边仅有的两个伪装成护院的卫军。
萧绪立时闪身一避,挥出手中短剑,刺中了工头。
郭乾已经在一弯一闪间跳出原地好远,此时与萧绪隔着四五人的身位,朗声大笑:“你果然不是皇商。”
萧绪面无表情:“谁说皇商就不能会功夫了?”
他纵身一跃要去追郭乾,但郭乾显然轻功极佳,足尖点地,正落在堤坝顶上。
萧绪道:“你今日派人杀我,就不怕杀不死我,反而给郭家招来杀身之祸吗?”
郭乾冷笑一声:“我已然给郭家招来杀身之祸了。还好我与你同行,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不对,不然等这艘船回去,只怕整个江南的商贾,都要因你而死。”
萧绪顿了步子,不去激怒他,反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皇商的?”
郭乾在堤坝顶上踱起步来:“老实说,我并没看出来,直到你同我说你妹妹已经定了亲。”
萧绪挑眉:“哦?”
郭乾冷笑:“光这一点也就算了,但前几日我收到知府书信,说所有地方官员都需自查水利。”
他盯着萧绪:“怎么就那么巧,刚有燕都来的皇商巡查堤坝,朝廷就下令要对水利开刀。”
“然后我就命人去查了查。燕都确实有姓郑的皇商,也确实是做木料生意的,甚至也正好有亲妹妹。”
郭乾露出一个笑来,但那笑却不像平日那般温和,反而带着杀意:“可是那郑小姐却待字闺中,并未定亲,想来是你不想我接触那位‘箐小姐’,所以编了谎话。”
萧绪颔首:“你确实聪明,生于商贾之家着实辱没了你的才华。所以,你猜出我的身份了吗?”
郭乾面露不屑:“不就是钦差吗?杀了又如何?”
不待萧绪接话,他忽地哈哈大笑,随后猛地跃下了堤坝,朝高处跑了。
就在下一刻,这座堤坝“轰”的一声,骤然垮塌。
被掳
玉茵望窗外看了一眼, 低声唤晏箐:“娘娘,起身了。”
晏箐这几日都睡得浅,一唤就醒。
她瞟了一眼窗外, 蹙起黛眉:“为何这般暗?”
“下雨了,娘娘。”
闻言,晏箐起身望向窗外, 细雨如织。
她低喃道:“怎地这么早就下雨了。”
话音刚刚落地, 外间便响起了敲门声。
玉茵走到门前,从门缝里往外瞧了一眼, 回头道:“娘娘, 又是皇上来敲门呢。”
晏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刚说完, 萧绪就在外唤道:“箐箐。”
玉茵行至晏箐身旁, 劝解道:“娘娘,这都好几日了, 还要这般吗?”
晏箐低下头, 细白的手指玩弄着还未换下的里衣衣襟:“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在同他闹别扭?”
玉茵玉芳不语, 显然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晏箐又哼了一声:“你们不是我,不会明白的。反正这次他要是想不清楚的话,才不要见他,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皇上。”
她探头往门口瞧了一眼,又飞快缩回头来, 自言自语地嘀咕, 声音小的完全听不见:“他只是我的夫君。”
过了一会儿,守在窗口张望的玉芳低声朝晏箐道:“娘娘, 皇上下船了。”
“走了?那便让盛英送早膳来吧。”
她状似轻松地站直身子, 让玉茵玉芳服侍她更衣:“记得别让外人进屋!”
玉茵应了, 打开房门,从刚刚等在门口的盛英手中接过早膳,又关上屋,呈到了晏箐面前。
晏箐还是有些水土不服,到了船上也不方便熬药,她又在同萧绪置气,不想求他,便日□□着自己忍着难受吃一点。
待她艰难用完一顿早膳后,玉芳端着用完的残羹剩饭要出屋去,经过窗边时忽地惊呼出声:“娘娘快瞧!那是不是皇上和郭公子?”
晏箐有些懒洋洋地:“他俩不是本就日日一同出去吗?你若是看见,自然是了。”
玉芳随手将托盘放在一旁,急得拉着晏箐起身去看:“您看!他们好像打起来了!”
堤坝都是沿着河道修建的,就算下了大船,他们去的地方也不会离船太远,晏箐一眼就能看到正隔着距离说话的萧绪和郭乾,以及在萧绪身后,扭打在一起的众人。
她立时冲了出去,正巧对上面露焦急的盛英和他引着的卫军:“快带人去帮皇上!他同那姓郭的打起来了!”
盛英也看到堤坝上的情景,所以才带着剩下的所有卫军聚集于此,准备随机应变。
听到晏箐的话,盛英回道:“皇后娘娘,皇上有令,命奴婢与卫军留下护您周全,奴婢不敢违抗圣令。更何况皇上带着暗卫,如今暗卫还未现身,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刚说完,忽地传来一声巨响,晏箐的眸子骤然放大,声音凄厉:“萧绪!”
堤坝倒了下来,不过一瞬之间,她眼睁睁地看见萧绪在垮塌的堤坝间没了踪影。
待她被玉茵玉芳拽住时,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已经冲到了船边。
“娘娘!您要护住自己的安危!”
晏箐转头望向紧跟在身后的盛英和卫军:“快去!快去寻他!所有人都去!”
她咬着牙,不知不觉间已经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别管什么圣令!他是皇上!安危不比我重要?快去!”
盛英与卫军们本也心急,但又因圣令不敢随意离了晏箐,此时听到懿旨,迅速冲下了船,飞速行至萧绪适才所站立的地方挖起泥土石块来。
晏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与泪水,也要提着裙摆下船去帮忙,却被玉茵玉芳拦着:“娘娘,您前段时间才生了一场大病,还是在回屋中歇着,等待消息吧。”
“我哪里能等得住?”她望了玉茵玉芳一眼:“你们与我一同去,人多便能动作快些。”
虽然隔着雨帘,但她脸上的执拗分外显眼,玉茵玉芳拗不过她,只得应了,三人一同下船,要朝堤坝上去。
谁知刚刚下船,忽地从船身下闪出一人,朝晏箐劈出一记手刀。
晏箐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醒来时,她已经处在了一间厢房中,床边有女子垂眸看她,见她醒来,温婉一笑:“你醒啦?”
听见这声音,晏箐忍不住蹙起黛眉:“秦小姐?”正是先前初遇郭乾时,与他一道的那位“未婚妻子。”
秦小姐含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
晏箐冷笑:“我自然记得你,郭乾要害我夫君性命,你们与他有关的每一个人,我都要记在心里,好为我夫君报仇。”
秦小姐微怔:“你们不是兄妹吗?居然是夫妻。”
晏箐没有答话,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衫,已经不是下船时那件湿透的里衣。
她瞬间警惕起来:“衣衫谁给我换的?我的侍女呢?你们把她们带何处去了?”
说着,她怒视秦小姐,圆圆的杏眼里散发出一丝狠意:“我虽然没多大用处,但是拼了性命拉你去死,还是能做到的,不信你就试试。”
秦小姐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人从外间大踏步而入,语带笑意:“箐箐竟然还有这等志气?”
晏箐瞥来人一眼,就像望见一只臭虫,迅速撇开眼睛,作势欲呕:“什么东西也敢同我说话,真是恶心。”
郭乾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但他望了一眼晏箐苍白的小脸,还是温声道:“放心,你的侍女于我有什么用?我只带回了你一人。箐箐大可不必因为她们同我置气。”
晏箐厉声呵斥他:“不要用你那脏嘴唤我!”
郭乾闻言面露冷意,一把拽住她的衣襟,冷声道:“好好的一张脸上长了张嘴。要不是瞧你生得实在好,我又何须费此周折,还给家中惹来杀身之祸。”
晏箐冷笑:“居然只是杀身之祸吗?没有凌迟、车裂、诛九族?”
郭乾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皱眉望了她一眼后,甩开她的衣襟,吩咐一旁的秦小姐:“给她喝药。”
言罢,便大步朝外去了。
秦小姐虽是他的未婚妻子,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他的仆从,闻言恭敬应是,从一旁的小几上端起一碗汤药,要给晏箐灌下。
晏箐自然不会喝,她手脚并用去踢打秦小姐,口中骂着:“好好的一个女儿家,竟然成败类走狗。你是他未婚妻子,他使唤你却像使唤狗一样,你居然还能忍受?”
秦小姐愣了一愣,随即低声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挣扎间,那药汤被泼出大半,但还是有一些撒进了晏箐嘴里。
秦小姐见目的已经达到,将药碗放置一旁,温声同晏箐道:“睡吧,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
不多时,晏箐便觉得眼皮沉沉,困意袭来,但她咬牙忍着,只是不肯睡去。
实在忍不住时,她用尖尖的指甲在自己手中硬生生抠出几条深深的口子来,靠疼痛逼着自己清醒。
她还不知道萧绪是死是活,怎么能够就这么睡过去?谁知道睡过去之后会遭遇些什么。
秦小姐对药效很是自信,扶她躺下之后便离去了,房中此时只剩晏箐一人。
窗外雨声窸窣不停,几株脆弱的花草被大雨打得东倒西歪,却总是不肯倒下。
晏箐指甲还嵌在伤口里,痛得她一个劲地流泪。
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总有人会赶忙过来安慰她哄她,将她想要的一切都拿到她的面前去。哪怕刚入宫之后萧绪对她好凶,也有玉茵玉芳陪伴在她身边,时时宽慰。
更何况后来,萧绪也不怎么能见得她哭了。
而此时,她眼泪流得再多,掌心再疼,却没有一个人在她身旁,安慰她,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