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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出来吗?”晏箐不满地把脸凑近了些:“你瞧,你仔细瞧。”
“好似清减了些。”萧绪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吃不下东西。”
晏箐有些恹恹的:“南方好热,饮食也清淡,我又喜好油腻,有些受不住。”
吃不下东西?
萧绪心头一跳:“徐太医可曾来请平安脉?”
晏箐打了个哈欠,缓缓阖上双眼:“请了,说就是有些水土不服,开了方子正喝着呢。”
“哦,那便好好喝药。”萧绪掩去眼底一丝失望,给她把薄被提到了肩膀上方:“夜里有风,不准贪凉。”
晏箐迷迷糊糊应了,沉沉睡去。
翌日早膳时,晏箐兴致缺缺地扒拉着小碗中的菜肴,被萧绪瞪了好几眼。待萧绪用完膳出门后,她猛地窜起来,跑回屋中更换衣衫戴上帷帽。
玉茵有些担忧:“娘娘,我们要不要多带些人手啊?”
晏箐摇摇头:“挑两个身手好的,听话的带上就行,不然人多嘴杂,皇上不就知道我溜出去了。”
见玉茵还是有些迟疑,晏箐宽慰她:“你仔细想想,咱们能有几次机会遇见涞水那事?平日里有你和玉芳在,再加上两个卫军,尽够了。咱们低调些,不会有事的,在将军府里不也常常这样偷溜出去玩吗?”
玉茵拗不过她,只得应了,又给她身上揣了一把贴身的精致匕首,才唤上玉芳,陪晏箐偷偷出了门。
苏州城比涞水县城不知繁华上多少倍,又与燕都不同,另有一番温婉秀美之韵。
时值夏初,不少女儿家都与晏箐一般带着帷帽,与三两姐妹在路旁相约。晏箐除了身量比江南女子高挑些,衣衫精致了些,其它并不特别。
玉茵玉芳也把心放下了大半。
因着萧绪给晏箐买了不少首饰,她新鲜劲还没过,便不打算去首饰铺子里逛,倒一直在瞧成衣铺子,想看看江南女子都穿些什么时兴的衣裳。
甫一进门,她就被色彩缤纷的衣裙晃花了眼。
成衣铺子已经开始售卖夏季的薄衫,一件件纱衣轻薄透气,有堆簇着层层下摆华丽端庄的,有广袖长裙飘然如仙的,晏箐眼花缭乱,恨不得把店中所有衣衫全部带走。
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偷溜出来的,要是太过张扬,保不齐就被萧绪抓住,再不准她出门。
想到此处,晏箐只得忍痛挑了几件最心仪的带上,让玉茵去付银子。
玉茵片刻后便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道:“娘娘,咱们走吧,不要这衣衫了。”
晏箐莫名其妙,正要询问,就见一人含笑凑上前来,看上去有些眼熟。
玉茵忙把晏箐护在身后,冷声朝面前那人道:“公子请自重,那衣衫我们不要了,您也无需帮着付银子。”
晏箐从玉茵背后瞅那人相貌,忽地睁大眼睛:“你不是昨日那个......”
男子似乎有些诧异:“姑娘,什么昨日?”
想起昨日这男人的醉酒之状,实在不甚体面,晏箐硬生生止住了话头:“无事,我认错了。”说完便要拉着玉茵玉芳离开。
男人急忙上前两步,挡住她的去路,温和一笑:“这位姑娘,我瞧你身量与我未婚妻子相仿,想让你帮我试下衣衫。为表谢意,特意帮姑娘付了银子,望姑娘不要介意。”
听到这话,玉茵面上颜色稍稍好看了些,但仍是十分警惕。直到晏箐在她耳旁轻声说见过这人,是萧绪的朋友,她才松开了暗暗握住匕首的手。
既然皇上认识,总归是体面人,光天化日之下做不出什么恶事,更何况此人也未曾目睹娘娘真容,行恶也没有动机。
晏箐也是这般想的,她吩咐玉茵为她按住帷帽,爽快地把男子为未婚妻子挑中的衣衫举在身前比划了一番,男子连声感谢,将衣衫一一包起。
待买完衣衫出门一瞧,男子的未婚妻子刚巧来了店铺前,可不是正与她身量相仿吗!
玉茵、玉芳皆放下心来,晏箐也只当是顺手帮了个忙,认识了一对气度不凡的贤伉俪。
闲聊间得知,男子与他未婚妻子都是苏州本地人,男子姓郭,女子姓秦,二人听闻晏箐只是暂居苏州,便好心带她在城中逛了一番,还要送她回宅。
有人引着,晏箐自然玩得开心,但听到要送她回宅时,晏箐就沉默下来,半晌才低声道:“我是背着皇......兄长溜出来的,不能大张旗鼓的回府,二位将我放在前街便好,我寻个机会再溜进去。”
闻言,郭姓男子的眼中多了些笑意,他依着晏箐所言,将其放在了前街,他的未婚妻子秦姑娘还与晏箐商定,明日还来此处接她,带她在苏州城里逛。
晏箐美滋滋应了,想趁着萧绪还没回来偷溜进门,结果刚进屋不久,就见萧绪大步从外归来。
她心里有鬼,行为也不怎么自然,萧绪一眼就瞧出来了她的奇怪之处。
他沉吟片刻,行至晏箐的衣柜前,果不其然看见其中多了些夏季的衣衫。
“怎么来的?”
晏箐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捏着衣角,嘴里嘟嘟囔囔道:“玉茵去买的呗,还能怎么来的,莫非还能抢不成。”
“玉茵买的?”
萧绪蹙起眉头,声音沉了三分:“说实话。”
晏箐见实在抵赖不了,只能老实交代:“偷溜出去买的。”
“朕说什么来着?”
晏箐把头埋得更低:“不准往出去跑。”
她有些不服气:“可我不是没有遇见危险嘛。”
因为初来苏州水土不服,晏箐原本就小巧玲珑下巴尖了更多,显得双眼愈发大了。一眼望去,又娇又可怜,令人心生不忍。
萧绪想教训的话停在嘴边,又吞了回去。
总将她困在这宅院里,确实也不是个法子。
半晌后他才道:“朕明日去与人商议,后日便去巡查堤坝,你收拾收拾,同朕一起。”
能出去玩?
晏箐听了,眼睛一亮,重重点头,高兴地去吩咐玉茵玉芳给她打点行装了。
萧绪次日去同郭乾商议时还特意说了:“舍妹淘气,也想随行,但她患有眩疾,还望郭公子能寻只稳当些的船只,好免了她的病痛。”
郭乾应得极为干脆,细长双眼弯起,笑得分外真诚:“放心吧郑兄,郭某必为郑兄办妥此事。”
醋意滔天
一大早, 晏箐就被萧绪唤了起来,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上了到码头的马车。
萧绪与她同乘。到了码头,确定她把帷帽带得结结实实地, 才让她下马车。
郭乾早已等候在码头。
晏箐见着他,面露惊喜,刚刚出声唤道:“郭......”就立刻反应过来, 连忙住了嘴。
可惜, 已经被萧绪听见。
他眉头紧锁,先望向郭乾, 再望向晏箐:“你见过郭公子?”
晏箐的面容隐藏在帷帽下, 遮掩住了她慌乱的神色,但她一紧张时就捏衣角、捏手指的小动作出卖了她。
萧绪见状, 声音不由得冷了两分:“如何认识的, 为何没听你提起过?”
晏箐正想坦白,就听郭乾朗声笑道:“郑公子管束妹妹是否有些太严格了?瞧把令妹吓得。”
自二人相识以来, 萧绪对郭乾虽说不上处处礼遇, 但基本礼节一样不落, 此时听见他调侃似的话语,却铁青了脸,沉声道:“我与她之间的事, 还轮不上别人插嘴。”
郭乾的脸色有一瞬间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萧绪直勾勾地盯着晏箐:“你自己说。”
晏箐紧握着一双小拳头, 暗暗给自己打了气, 高昂起脑袋,理直气壮地:“不是跟你说过我溜出去玩了嘛, 就是那次遇见郭公子的。”
说完, 她还小声嘀咕道:“凶什么凶。”
萧绪没有作声, 但威压极重,目光凌厉地似乎要活生生穿透人的躯壳,挖出里面的心来瞧。
他望了一眼在码头停泊好的船只,回头瞧了一眼许、孟两位翰林带着的重重行装,以及他带上的数名护卫军,微阖双眼。
巡查堤坝,势在必行,眼下没有比郭乾更好的引路人选。
复又睁开时,神情已恢复了淡然。
萧绪微微躬身,朝郭乾道:“郭公子对不住,舍妹实在顽皮,先前惹出过大祸来,故而看她看得紧了些,不是有意针对郭公子。”
郭乾笑着道:“要是郭某有个妹妹,指不定看得比郑公子还严。”
他虽然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萧绪深深望了他一眼,牵起晏箐的手,登上了船。
郭乾的眼神久久停留在兄妹二人相牵的手上,忍不住皱起了眉。
因着要去探查堤坝,这船的内部情况自然无法同他们初到苏州时的大船相比,房间也极为逼仄。
晏箐扫了一眼,就有些不高兴,抠着萧绪的手指发泄不满。
萧绪瞥她一眼,没有做声,也没有抽回手,由她去了。
盛英安顿着带来的人全部住下,又同郭乾说晏箐有些水土不服,需得用自家带的厨夫,把船上吃食也掌控在自己手中后,才上来伺候主子们。
萧绪的屋子自然是其中最大的,晏箐的房间胜在玲珑,可以一眼望见河上风光,但她还带了玉茵、玉芳二人,几乎要下不去脚。
晏箐不愿意,想同萧绪换屋子。
盛英现在已经不惊讶皇后娘娘提的一切要求了,他面无表情地望着皇上,果然见皇上略微沉吟后便答应下来。
不过萧绪也有条件:“两间屋子紧紧相邻,朕与你换屋也无不可,只是晚上休息时,你得过来。”
萧绪瞟了盛英一眼:“盛英年纪大了,腰又不好,在小屋里拗着了身子那就坏事了。”
晏箐有些怜悯地望向盛英,盛英连忙扶住自己的腰际,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晏箐应了下来,反正二人同床共枕的时候多了去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可她也有问题:“咱们不是兄妹吗?哪有兄妹夜里睡在一处的。”
言罢,她还眨巴眨巴眼睛凑近瞧萧绪的脸,馥郁的呼吸吐在他的侧脸:“你说是不是呀,哥哥。”
不等萧绪教训,她就又站直了身子,收起了那狐狸精似的勾人表情,真诚地疑惑起来:“咱们带的人也就罢了,可郭公子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萧绪严肃起来:“朕正要同你说此事,郭乾此人城府极深,你与他相遇绝不是偶然,你与他是如何遇到的?细细同朕讲来。”
晏箐一愣:“他知晓我们身份了?”
萧绪道:“那倒没有。”
晏箐又问:“他知道我长相如何?”
萧绪抿紧唇瓣:“应当也没有。”
晏箐反问他:“那他为何要费尽心思与我相遇,还拉着他的未婚妻子做戏?”
闻言,萧绪面色凝重:“未婚妻子?他同朕说,他与他未婚妻子感情不合,为了避婚甚至都不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