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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绪默然看她半晌,最终还是起身,又给她斟了一盏。
晏箐又喝了一盏,才有心情审视男人。
和她的虚弱完全不同,萧绪看上去神采奕奕,气色也好,活像话本里吸了人精气的狐狸精,她就是被吸的那个。
晏箐越瞧越气,抬起脚尖一脚踩到萧绪大腿上。
只是她没什么准头,差点踩上了腿根。
萧绪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似笑非笑:“精神还好?”
晏箐下意识有些瑟缩,但随即挺起胸膛,用仍旧沙哑的声音命令他:“不准进我屋,你不是有自己的屋吗?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蹬着他。
她身子疲乏,人又虚弱,能有多大力气,刚蹬出去就被萧绪一把捉住了脚,隔着绫袜挠了挠她脚心。
晏箐立刻缩回脚,安安稳稳地躲在锦被里,不敢折腾了。
玉茵送了吃食来,用小桌呈了,送到榻上,伺候晏箐用膳。
晏箐实在饿狠了,她本来也没有什么端庄仪态,此时用起吃食来可以称得上一句狼吞虎咽,但萧绪也没有出言教训,就这般默默地望着她。
待她用完膳,满足地倚在榻上摸着自己的小腹时,萧绪才同她道:“明日就要到苏州了,江南繁华,人情往来颇多。朕想了想,若是你为待嫁之身,则可避去不少应酬。”
她待人接物的水准,谁都糊弄不了,还是尽量避免的好。况且他也不希望再让她遇到保定知州那样的东西。
晏箐闻言眼睛一亮:“咱们不是夫妻了吗?”
萧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只是扮做兄妹,不准胡说。”
晏箐“哦”了一声,懒洋洋地重新靠在锦被里,半晌才道:“那德妃怎么办?她伤已经大好了,你难不成要有两个妹妹?”
萧绪不语。
晏箐猛地回过神来,睁大眼睛,怒视萧绪:“好呀,原来你是想同她做夫妻!你去!你去!日后不准碰我一根手指!”
萧绪遏制住她赶他走的手,无奈道:“这样出行方便些。”
看晏箐还是怒气冲冲,萧绪头一次生出妥协的心思,沉默许久后试探问道:“要么就两个妹妹吧。”
晏箐扭过头去:“何必管我,你是皇上,爱如何就如何。”
萧绪敲定下来:“就兄妹三人。”
晏箐这才转过身子,对上他的眼睛。
猛然间,晏箐惊呼一声:“你怎么了,莫是被人打了?怎么脖颈上都是红印?”
说完,看萧绪微微挑眉,她才恍惚想起昨夜的一些细节,臊得满脸通红,急忙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锦被里:“你快些走,我要歇息了。”
声音还是哑的。
萧绪终于起身:“朕走了。”顿了顿,他又道:“让玉茵给你温些水。”
温水?她嗓子哑不都是他害得。
晏箐躲在锦被里不吭声,待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她才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沉入梦乡。
次日正午,船缓缓靠岸。
晏箐倚在栏杆上,身着浅绿纱衣,皓腕上一汪绿得晃眼的翡翠,只待船一靠岸,就冲下去。
德妃身子虽然大好了,但是还是尽量养着,此时为怕吹到河风,还在屋中等着。
盛英命人去请德妃娘娘,而萧绪盯着玉茵给晏箐带上帷帽,等把她遮得严严实实后,才准备下船。
晏箐不愿意:“能不能换成寻常的帷帽呀,这顶加了太多纱了,一点也不好看。”
萧绪往下望了一眼,因着这次停靠的码头是专为达官贵族预留的,船只不多,人也稀少,萧绪沉吟片刻,还是应了她的恳求。
晏箐换上寻常的帷帽,轻纱下的面容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船很快便靠了岸,晏箐欢呼一声,想要跃下甲板。
萧绪想拉住她牵她下去,又想起此时二人已假扮做兄妹,便硬生生地克制住手上动作,只沉声在她身后唤着:“慢些!”
晏箐才不理他,与玉茵、玉芳快步跃在前面,偶尔有风将帷帽掀起一角,露出她精致的下颔和红润的朱唇。
萧绪见状冷声道:“再这般随意,日后都不准出门。”
晏箐这下停下步子,噘着嘴,老老实实地等他。
萧绪不急不缓地行至她身边,瞥了轻纱下的女子一眼:“老实些。”
德妃也下了船,缓步走在两人身后。
晏箐眼珠子一转,又落了几步,与德妃行在一处,远远朝萧绪道:“我与妹妹在一处,哥哥你先去吧。”
萧绪微微顿了顿步子,由他去了。
码头虽然人少,但偶尔还是有客船靠岸或是起航。
盛英安排人将行装从船上卸下搬上车去,萧绪和晏箐、德妃等也正要上马车,便有人上来同他搭话。
晏箐与德妃先进了头辆马车,萧绪示意先走,他留下与搭话的人交谈。
搭话的是个年轻公子,一口江南本地口音,打量了萧绪一番朗声笑道:“公子似乎是从北边而来。”
萧绪默认:“初次来南方行商。”
那年轻公子笑道:“这不是巧了吗,在下也是行商之人,若是公子不弃,可否交个朋友?”
萧绪闻言,也打量了这年轻公子一番。见他衣着讲究,光腰间玉佩就价值千金,在一旁候着的小厮也目露精光,显然是个练家子。
他略一沉吟后便应承下来:“初到苏州,麻烦公子了。”
年轻公子哈哈一笑:“不麻烦不麻烦,在下看公子与我年纪相仿,器宇轩昂,心生亲近之意,还怕公子觉得在下冒犯。”
二人交换了姓名住址后便告别离去,萧绪登上马车,低声吩咐盛英:“去查查,这郭姓公子是何来头。”
主动亲近,不可不防,但他既然是苏州本地富商,倒确实该好好利用一番。
盛英领命去安排,萧绪则阖上双眼,略做休憩。
这次他们没有住客栈,而是在苏州城内赁了一个宅子。晏箐与德妃已经到了宅子内,玉茵等人正看着脚夫搬箱笼呢。
江南园林与燕都完全不同,晏箐东瞅瞅西看看,只觉得到处都是新鲜景色。
德妃也来了些兴致,缓步跟在晏箐后面,含笑打量着宅院间的花花草草。
萧绪远远看了她们一眼,便先行去了书房,干他的事去。
宅院提前便命人收拾妥帖了,此时只用搬入箱笼、安置物品便好,盛英站在庭院间看着其他人做事,忽地有一打扮成寻常小厮的小太监从门外跑了进来,递给盛英一封拜帖。
下帖者正是适才见到的那位郭姓公子。
刚刚见过就下拜帖?这位郭公子未免也太殷勤了些。盛英这般想着,将拜帖送进了书房。
心仪之人
萧绪接过拜帖扫了一眼, 朝盛英道:“待查清这郭公子的底细再回帖,先放着不管。”
盛英应是。
晚间,盛英回话, 那郭公子的底细已经被打探了七七八八。
“不过半日就能打探出来,水准见长。”
萧绪有些惊讶,睨了盛英一眼:“讲。”
盛英道:“皇上有所不知, 这郭公子在苏州极为出名, 故而打听得快。”
他见萧绪微微颔首,才接着道:“郭家是苏州的百年望族, 与秦氏并称郭秦, 郭家在前,足以见得深厚底蕴。”
“秦氏算半个清流文人, 又与余家有亲, 居然要排在这商贾之后?”萧绪指节轻敲书案,道:“继续。”
盛英往下道:“郭家与秦氏也有姻亲, 这郭公子是郭家独苗, 即将要同秦家二房的小姐订亲了。”
“哦?”萧绪闻言蹙眉:“这般豪富之家, 联姻并不罕见,但郭公子是独苗的话,与秦家二房联姻, 未免有些低娶了。”
盛英连连道:“这也是郭公子好打探的另一原因,这婚事在苏州城内都传遍了, 都说他与秦家二房的姑娘不相配呢。”
“他多大年岁了?”萧绪忽然想起, 郭公子看上去与他差不多年纪,他因着晏箐孝期耽误了三年时光才大婚, 郭公子若无意外, 早该娶妻生子。
盛英道:“郭公子两年前加冠。”
二十二?与他估摸的年岁差不多。
“居然这年岁了才要订亲?”
盛英道:“据说郭公子眼高于顶, 只爱美人,为避这婚事在外闯荡了几年,因郭老爷身子不好才回来的。”
姻亲之事涉及阴私,不好继续深查,于是萧绪转问道:“郭公子才能如何?”
盛英道:“长袖善舞,极爱结交朋友,善钻营,据说郭家生意在他手里又进了一步。”
萧绪沉思起来,过了会儿才道:“如此看来,此人不可小觑,但若是使用得当,倒是助力。”
他吩咐道:“回帖吧,明日朕便去与他同游。”
盛英自去安排回帖,萧绪起身,抬脚去晏箐屋中。
他们屋子紧挨着,不过走两步就能到了。
晏箐已经用过晚膳,此时坐在书案前,身子晃晃悠悠,像是在做什么事,但显然不是习字。
萧绪抿紧唇瓣,给要给他行礼的玉茵玉芳使了个眼色,待二女无声退下后,他才默默行至晏箐身后。
晏箐正想唤玉茵给她斟盏茶来,抬头一瞧,险些被吓一跳。
她急忙把手里的物件往怀里一塞,别过身子背对萧绪,抱怨道:“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啊,想吓死谁。”
说完她要唤玉茵、玉芳,问为什么不提醒她有人来。
回头张望一番,屋中只有她与萧绪两人。
她瞬间警惕起来,望着萧绪道:“我还没好全呢,你今晚还是不准进屋,回你自己屋睡。”
这天底下,敢不让天子进屋的,怕是就她一人了。
萧绪威胁似地看了她一眼,但晏箐现在丝毫不怕,还睁大眼睛同他对视。
罢了罢了。
“什么没好全?”
他移开眼,目光凝视着她刚刚揣进怀里的那物件,随口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晏箐提起都想哭,声音渐渐低了:“肿了都!我昨日因着浑身疼还没发现,今日身上松快了,沐浴时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