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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绪唤他起身:“不必查了。”
盛英和徐太医都讶异望他。
萧绪道:“朕已命玉茵、玉芳将晏箐的物件都归于原位,下毒之物不在其中。”
他对上两人疑惑目光,微微阖眼:“好好为娘娘去除体内余毒才是要事,等她用膳回来,仔细为她诊治。”
这意思,是不再追究下毒之人了吗?
这下毒之人真是好大的能耐,害了皇后娘娘,居然还能让皇上不追究。
好在徐太医与盛英都是宫中老人,嘴巴严实,好奇心也不重。
徐太医应是退下,盛英垂手侍立一侧,沉默不语。
萧绪终于看完信件,命盛英收好:“都察院已到保定府查案,不日便能得到结果,只是这保定新知州人选,还得斟酌一番。”
他望向窗外,语气并不轻松:“孟翰林虽已查出保定府知州与匪患勾结的铁证,但这匪患却不仅仅是为了摁住北赴难民,似乎还有势力从中作祟。”
“还得往下查。”
盛英收好信件,宽慰道:“皇上乃尧舜之君,必能肃清燕朝,还以太平。”
萧绪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并不言语。
盛英不敢再说。
此时房外响起敲门声,郑县令在外唤道:“郑......郑老爷在吗?”
盛英忙回:“我家老爷在。”随即开了房门。
郑县令亲手抱着一个巨大木匣,走了进来。
那木匣尺寸实在不小,上沿快到郑县令鼻子,郑县令还环抱的格外小心,生怕这木匣碰撞到哪里。
盛英面露困惑,正要问时,便见郑县令亲手掀开了木匣盖子,露出里面物件来。
“这是......夫人丢的东西?”
有几件首饰晏箐戴过,盛英有些印象。
郑县令连连点头:“正是,下官命人寻觅多日,终于从县内各处搜罗回了这些。”
自称下官?
萧绪闻言疾步上前,顾不得郑县令和盛英惊讶的目光,从木匣中翻翻找找,寻出一物来。
莲蓬铃铛还挂在银镯上面,晏箐曾高兴地拨弄了许久。
萧绪握紧银镯,看了一眼郑县令,沉声朝盛英道:“唤徐太医来。”
盛英愕然抬头,见郑县令神色不似初次知晓皇上身份,心中了然,立刻派人去唤徐太医。
被皇上直接点破,郑县令有些手足无措,片刻后才跪下叩首:“微臣叩见皇上。”
萧绪命他起身:“你是如何知道朕身份的?”
郑县令呐呐道:“探望皇后娘娘那日,您朱笔未净,臣便知晓了。”
说着,他又要跪下谢罪:“臣怕坏您大事,故而前几日故意装作不知您身份,请皇上恕罪。”
萧绪摆摆手:“何罪之有?郑县令机警过人,心中有民,县令夫人也是巾帼英雄,该赏。”
他命盛英提笔给赵牧去信,让吏部立时下文,提拔郑县令为保定知州。
郑县令大喜,忙磕头谢恩。
说话间,徐太医到了。
萧绪将银镯交给徐太医:“看看吧,毒源可是此镯?”
徐太医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又将银镯在帕子上点了许久,随后用银针、古玉、金针等物一一试过,正色道:“皇上,此镯中确有毒物。”
萧绪深吸一口气,声音极低:“果然如此。”
他顿了顿,冷声吩咐:“立刻去查究竟是何毒,好为娘娘解毒。”
晏箐回厢房时,见到徐太医还有些惊讶:“徐太医,你怎地来了?不是有随队太医吗?”
萧绪朝徐太医使了个眼色,徐太医会意,笑着道:“那位太医水土不服,身体抱恙,歇息几日后便要回转燕都了,臣是来替他的。”
“那就好。”
晏箐拍了拍自己胸脯:“本宫还以为本宫得了什么怪病,都要劳烦徐太医从宫中到涞水来了。”
萧绪斜睨她一眼:“都说了不准乱说,下次再这样,月例减半。”
月例减半?那她的皇后月例不就比淑贵妃低了?
晏箐可受不了这种事,急忙闭嘴,安心等徐太医请平安脉。
徐太医细细查过一番,从药箱中拿出银针,果断刺破了晏箐指尖。
经过多日针灸,晏箐倒是不怕下针了,但徐太医捏着她指尖往玉瓶里挤血的劲,还是让她没忍住痛呼出声。
萧绪本就在她身旁站着,听到声音迅速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徐太医挤完血时,萧绪的大掌上已经遍布指痕,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指甲印。
他面不改色地朝晏箐道:“力气还挺大。”
晏箐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抓过他的手,亲自拿了一瓶金疮药,细细地敷在上面。
连血都没出,不过就是些指印罢了,最多两个时辰便消。
盛英看着皇上难得惬意的神情,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徐太医与随队太医连饭都顾不得吃,连夜连晚查验毒源,终于在次日清晨得出了结果。
“皇上,娘娘中的毒果真来自于银镯中,是种叫芡花的药物,可解热清火,但药性极其凶猛,若是寻常女子用了,便成了害人的毒。”
说到此处,徐太医长出一口气:“好在娘娘佩戴银镯时间不长,只需解毒便可,不然时间长了,就算能清了毒,娘娘的身子也败了。”
闻言,萧绪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大半:“只要她还能康健就好。”
徐太医道:“皇上放心,单一味毒罢了。臣已配出解药,娘娘再饮三日便可清毒,不会耽误皇上出巡行程。”
说完,他又想起一事,迟疑了片刻才道:“皇上,那避子汤在解毒时不能同用,臣见德妃身子已然大好......”
话还未说完,就被萧绪冷声打断:“不必,那避子汤,日后也无须再配。”
话音刚落,门外忽地传来一声轻响。
萧绪神色一凛,徐太医的屋子在郑县令府上算得了偏远,为避免晏箐知晓自己中毒的事,他特意到徐太医屋中听他解释,没想到还是被人听了去。
不过他在门外安排了人手,无论是谁,都躲不过。
待盛英领着被逮到的人进来时,萧绪不自觉地握紧手心,声如寒冰:“你来做甚?”
玉茵隔着满眼清泪望向萧绪:“皇上,是娘娘命奴婢来寻您的,说您出去的太早,不知有没有用早膳。”
“可奴婢却不知,原来娘娘居然服了避子汤吗?”
起航
萧绪目光凌厉, 似乎要将面前女子活生生剖开。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男人的声音回荡其中。
他一字一顿道:“有些话说了,是你忠心, 有些话说了,是你愚蠢。”
玉茵被人押着跪在地上,面色隐隐发白。
萧绪握住桌上的一盏茶, 随手一捏, 茶杯瞬间四分五裂。
玉茵嘴唇微动,抬眼望向萧绪, 又被他锐利的双眼刺得偏过头去。
但她说出口的话语却仍旧铿锵有力:“奴婢不语, 则是不忠,不忠奴才, 还不如死了算了。只是可怜我家娘娘, 在深宫中再无贴心人。”
萧绪沉默下来,他自然能看得出, 晏箐对于她这个侍女有多信任, 依赖程度甚至远超于他这个枕边人。
若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玉茵, 晏箐那边,实在难以交代。
他思索一瞬,朝玉茵道:“你以为你实话实说, 便是为了她好吗?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玉茵皱起眉头:“奴婢不明白您说的话。”
“你过不去心中‘忠’一字,时时刻刻想做个忠仆, 却未曾想过, 你是心中无愧了,痛苦全留在了你主子身上。”
萧绪坐下, 手指指节在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动, 不急不缓。
“先前知晓皇后中毒时, 你与玉芳都毫不犹豫地瞒了下来,怕她自己胡思乱想。怎地换了一件事,就想不明白了?”
盛英重新斟了一盏茶,恭恭敬敬地递给萧绪。
萧绪面无表情地饮了一口,道:“朕乏了,盛英,你同她说吧。”
盛英应是,转身劝诫玉茵:“皇后娘娘心思单纯,不懂弯弯绕绕,你若是告诉她太多,不是逼她难受吗?更何况皇上以后也不要娘娘用别的东西了,还特意叮嘱徐太医要好好照料娘娘身子。玉茵啊,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怎么做才对娘娘好,对自己好。”
说完,他上前两步,亲手将玉茵从地上扶了起来,苦口婆心劝道:“你何苦让娘娘难受,让皇上闹心,还给自己招惹祸事呢?”
玉茵一言不发。
萧绪见状,放下手中茶盏,冷声道:“平日见你比玉芳聪明不少,谁知大事上却比不上她分毫。”
玉茵浑身一震,满眼震惊:“玉芳居然也?”
萧绪默认。
玉茵面如死灰,彻底放弃了挣扎,半晌才道:“今日之事,奴婢权当不知。”
萧绪抚手:“如此便好,望你做到自己适才所言。如若不然......”
年轻帝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众人皆知后半句之意。
“走吧。”
萧绪起身:“皇后不是让你寻朕用膳?莫让她等急了。”
玉茵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寻常神色,在前引路。
晏箐面前已经摆上了吃食,见萧绪回来,喜滋滋道:“你猜猜我今日为何要同你一起用早膳?”
萧绪道:“县令夫人不开小灶给你了?”
晏箐一噎:“就不能是许久没在屋中用膳,我心里惦记吗?”
她看了眼萧绪的神色,耸耸肩膀:“不过确实是因着县令夫人不给我开小灶了,她说我已好得差不多,可以用寻常吃食。”
萧绪撩起衣衫下摆在晏箐身旁坐下,使了个眼色给盛英,让他把油腻之物拿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