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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帷帽厚重,很快就垂了下去。
玉茵急忙侧过身子挡着晏箐,护着她离开。
待众人皆离开厅堂后,一个黑影才从屋顶静静落下,飞速往厢房方向去了。
晏箐进屋时,正好碰见萧绪从屏风后出来,一向一丝不苟的发冠似乎有些凌乱,衣衫也不甚整齐。
晏箐奇道:“你莫不是真生病了?”
萧绪懒得理她的胡话,快步行到她面前,眉头紧拧:“日后还是不准去这种场合了,危险。”
“哪里危险了。”晏箐想了想:“除了那个程知州很讨厌,其他都还好。”
提起程知州,晏箐作势欲呕:“恶心小人。”
萧绪的面色也很难看:“日后再有人对你出言不逊,不必留情。”
晏箐眨眨眼睛,惊讶道:“你先前还说让我忍着呢。”
萧绪斩钉截铁:“朕绝没有说过。”
晏箐哼了一声:“就是宫宴那次,明明是于昭仪要陷害我,你却说我不该发怒。”
说起此事晏箐就不高兴:“你还禁足我,对我一点都不好!”
萧绪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不可一概而论,宫宴那次你发火,是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而这种时候......”
他面露冷意:“不必在乎这些蝼蚁。”
晏箐也不是真的生气,她一边由着玉茵取下帷帽,卸下钗环,一边朝萧绪道:“知道了,我下次一定记得。”
她坐在梳妆台前,正要自己摘下耳铛,忽然猛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萧绪,幽幽唤道:“皇上。”
萧绪瞥她一眼:“好好说话。怎么了?”
晏箐面露狡黠之色,像只发现了肉块的小狐狸:“你怎么知道程知州对我出言不逊啊?你是不是放心不下,偷偷跟着去了?”
萧绪正端起一盏茶水在饮,闻言差点呛到,大力咳嗽了几声。
晏箐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得意道:“慢些喝,没人和你抢,别害怕。”
萧绪放下茶盏,沉声道:“你如今真是太过放肆了。”
他想呵斥晏箐言行无状,但顿了顿,还是先解释道:“你做事,朕确实不放心。但朕没有跟去,是跟去的暗卫回禀的。”
盛英垂手立在一旁,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却被萧绪威胁似地瞪了回来,只得重新垂下头,不发一语。
晏箐难掩失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原来是暗卫回禀的啊......”
她转过头去,继续摘她的耳铛,但情绪显然没有适才高了。
萧绪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想要教训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
厢房中一时寂静下来,直到晏箐去了屏风后,许翰林和孟翰林顶着醉意来回禀消息,才重新有了声音。
“皇上,程知州席间说他日饮汾酒一斗,汾酒价格不菲,若真按他所说,光酒一项,就超过程知州一年俸禄近百倍。”许翰林面色通红但神色清明:“以酒可见其它,程知州必然是个巨贪。”
孟翰林道:“臣以酃酒为饵,程知州果然心动。待臣去保定府查上一查,再回禀皇上。”
萧绪沉吟道:“待离开保定后朕自会命人来查他贪腐之事,如今你们主要要探出,究竟是不是程知州豢养匪患,其中是否还有他人插手。”
许、孟二人领命而去。
萧绪想起程知州席间所为,眼神愈冷,坐在书案前提笔挥就一封书信,命盛英安排人送回燕都。
盛英安排下去后,萧绪又问:“瞒灾之事查的如何了?”
盛英道:“所涉太广,故而赵尚书还在命人查,目前只送来了去岁保定府报灾的册子。”
盛英说着,从房中的匣子内取出册子递给萧绪。
萧绪快速翻阅完,狠狠将册子掷到一旁,胸膛起伏不定,显然已是怒到了极点:“朕还以为他们为了官帽瞒灾,原来报的数额居然如此之巨!那去岁的赈灾银子去哪儿了!赈灾银子都敢伸手,车裂凌迟毫不为过!”
盛英急忙跪下,请皇上息怒。
晏箐听到动静从后面跑了出来,拽他的衣角。
她连里衣都是云锦苏绣,上面绣着密密的牡丹纹,平时不显,但在灯火下就漾出花色,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锦缎般的青丝被一根玉簪随意挽起,那玉簪浑身通透清澈,如水一般润泽,簪头雕花栩栩如生,必然价值连城。
晏筠的俸禄和摆在明面上的私产,也是绝对支撑不起妹妹这般奢靡的。
偏她还用那般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水眸里尽是关切。
萧绪现在实在不想看见她,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避开晏箐伸出的双手:“朕无事。”
他挥挥手,面露疲惫:“你先去净房洗漱,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晏箐咬住【创建和谐家园】双嘴唇,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只得听他的话去净房洗漱。
萧绪微阖双眼,在房内来回踱步,许久后才平静下来,低声道:“朕只恨不能立即清算这些蛀虫。”
盛英默然不语,只是将那杯没喝完的茶水倒掉,重换了一盏新的。
萧绪又在窗前站了片刻,才接过茶盏要饮。
恰在此时,净房内传来一声低呼。萧绪脸色一变,放下茶盏便疾步到了净房门前:“怎么了?”
半晌后,里面才传来声音,晏箐不好意思道:“没事,只是来月事了。”
听到这话,萧绪一时分辨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
虽说这么短的时间,她有孕的机会本就渺茫,但萧绪心底多少有些期盼。
可他也不知,让她有孕,究竟是对是错,若是真的有了孩儿,他又该如何面对。
上天似乎格外垂怜他,帮他做了决断。
只是他心头总是有股情绪,挥之不去。
晏箐从净房出来,见他站在门口,还有些害羞:“真没事,只是与我往常的日子对不上,所以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玉茵已经帮我处理妥当了。”
萧绪“嗯”了一声:“你先休息吧,朕去洗漱。”
玉茵扶着晏箐上榻。
待萧绪洗漱完休息时,晏箐已经睡了过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的气色不如平时,粉嘟嘟的脸颊也白了许多,看上去有些虚弱。
兴许是因为月事吧。
萧绪心里这般想着,命玉茵给晏箐温一壶姜茶,若是她半夜醒了就喝。
半夜时,晏箐果然醒了,整个人蜷缩在榻上,口中喃喃道:“疼,好疼。”
“往日怎么不见你这么疼过?”萧绪俯过身子,用大掌去摸她的额头,摸了一手冷汗。
他神色一紧,吩咐盛英:“立刻去传随队太医。”
盛英匆忙去了,萧绪回头望着晏箐惨白的小脸,心头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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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到得极快, 连衣衫都顾不得穿好就背着药箱匆忙到了厢房中,一番诊治后面露疑惑,嘀咕道:“没什么问题啊。”
萧绪虚握着晏箐的一只手, 厉声问道:“若是没问题,她为何如此难受?”
太医慌忙跪下,连连叩首:“皇上, 娘娘脉象平稳, 但有宫寒之相体虚之症,经行腹痛于女子而言实属正常, 需得慢慢调理。”
“那为何她先前不痛?”萧绪紧皱眉头:“难道是因为舟车劳顿, 影响体质吗?”
太医沉吟片刻:“您出巡不过十数日,这么短的日子影响娘娘身体, 几乎不可能。”
他转头问玉茵:“皇后娘娘最近可曾贪凉、贪辛辣之物?”
玉茵摇头:“娘娘喜爱油腻吃食, 您说的那些都不喜欢。”
“那应当就是情绪问题。”
玉茵偷偷瞄了萧绪一眼,肯定道:“娘娘最近确实心绪起伏极大, 前些日子还受了大惊。”
太医从药箱中掏出纸笔, 要留方子:“那便是了, 若先前无此症状,定是最近受了【创建和谐家园】。微臣为娘娘开几副安神定心方子,内含温补之药, 每日煎三次,空腹饮下, 应能缓娘娘腹痛。”
玉茵接过方子就要去煎药。
萧绪转头望向榻上, 晏箐的小脸还皱成一团,嘴唇微微颤抖, 显然极为难受。
他心头微颤。
“玉茵。”他沉声唤道。
玉茵急忙转身应是。
“你自小跟随皇后, 她在晏老将军、晏老夫人去世时, 可曾这般难受过?”
玉茵努力回忆了一番,最终摇头道:“奴婢不曾记得娘娘如此难受过。不过娘娘葵水来得比其它姑娘迟了些,老夫人在世时一直命人给娘娘养着身子,未曾听府上医士说过娘娘有宫寒、体虚之症。”
萧绪沉默下来,挥手吩咐:“速去煎药,不可假手他人。”
玉茵去了,盛英上前宽慰萧绪:“皇上莫急,徐太医每次给娘娘请平安脉时都留下了底子,届时回宫一看便知。听太医适才所言,并不是什么大病,只需慢慢将养便好,皇上大可放心。”
萧绪心绪烦乱,只“嗯”了一声以做回应,沉思半晌后又道:“待她好些,便派人把她送回宫中吧。”
又是眩疾又是腹痛,再折腾几次,怕是小命都要搭在路上。
话音刚落,身后榻上便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我不。”
萧绪回头一看,晏箐挣扎着直起身子,正凝视着他。
“快些躺下,起来是想让朕夸你吗?”萧绪忍不住又训了两句,起身将她按到榻上,掖好锦被。
晏箐不自觉地蹙着黛眉,疼痛还未过去,待他说完后又道:“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
他探进被褥,在锦被下握住晏箐的小手,只觉如玉般冰凉。
晏箐又说:“不回去,我不回去。”
她倔强地抬起头,尾音都在微微颤抖,眼圈红了一片,泪水沾在睫毛上,摇摇欲坠:“你别让我回去。”
萧绪此刻完全无法与她争辩,他微微阖眼,长叹一口气道:“不回去,别说话。”
晏箐还是不愿,抬起长长的密睫看他:“不准反悔。”
萧绪又沉声应道:“不反悔。”
晏箐这才满意躺下,不过片刻后黛眉又蹙了起来,双手捂住腹部。
萧绪见状,将自己的大掌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