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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间,赵牧已到了御书房,候在外间,等待传唤。
萧绪唤入了赵牧。
赵牧比起前些日子瘦削了些,面容却突然间坚毅起来,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
萧绪对他如今的气质很是满意,但是满意之余又有些许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弥漫。
他把杂乱的情绪甩在一边:“知道朕这次叫你来是要做什么吗?”
赵牧不在伴驾心腹名册之内,文武百官有的猜测皇上厌弃了他,有的猜测皇上是釜底抽薪,必然会重用他。
赵牧自己心中也惶惶不安,好在萧绪没有折磨臣子之意,干脆道:“朕不在的日子,你便代行首辅之职。”
赵牧愣在原地。
盛英含笑提醒道:“赵尚书,快谢恩啊。”
他这才匆忙跪地叩首,谢皇上恩典。
“不可浮躁,若是你在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茬子,小心连尚书之位也保不住。”
赵牧重重叩首:“微臣明白,微臣必不负皇上所托。”
说着,他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交于萧绪:“殷将军、小殷将军已集结兵马,随时等皇上号召。”
萧绪闻言剑眉上挑,面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他迫不及待地将密信拆开,看了一遍又一遍,抚掌道:“好!殷将军是最后一位驻守西北的非晏姓将领,在当地和军营恩威极重,他既能够出马,西北之危可解。”
看完后,萧绪立刻命兵部拟诏,命殷德、殷桦两将共赴西北,形成合角之势,不可让晏筠一家独大。
兵部尚书领命欲去,又想起一事:“皇上,何时颁布诏书?”
此诏一出,相当于架空晏筠,晏筠必定要奋起一搏,朝中势必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萧绪缓缓望向赵牧:“赵尚书。朕出巡回来,可否见到风清气朗的朝堂?”
皇上这是要将大担子压在他身上啊……赵牧面容隐藏在灯火之间,晦暗不明,但谢恩的动作却干脆麻利:“臣愿为皇上分忧。”
“赵尚书有气魄。”
萧绪大步上前,拍了拍赵牧肩膀,随后转向兵部尚书:“既然如此,颁诏时间就定在朕出巡后一月。”
凤仪殿内。
晏箐刚刚结束了一天课业,用歪歪扭扭的仪态送走了姚嬷嬷等人,如往日一般瘫软在软榻里。
玉芳忍不住低声抱怨:“再过几日您都要陪同皇上一起出巡了,姚嬷嬷怎么还变本加厉,一个劲往您脑袋里装东西,一点空闲时间都不给。”
晏箐闭着眼睛,语气懒洋洋的:“姚嬷嬷没有变本加厉啊,她只是想让别人都尊敬我罢了。”
“什么?”
玉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将军府的混世魔王,从小到大赶走了无数女师,撒娇耍赖连最基本的课业都不去上的皇后娘娘,竟然在夸她的教养嬷嬷!
刚进东暖阁的玉茵也有些震惊,净了手急忙上前摸晏箐的额头:“娘娘是不是身子不爽利?您有什么不适之处要告诉奴婢啊。”
晏箐避开玉茵的手,嘴噘得老高:“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们什么意思,本宫才没病。”
姚嬷嬷出身卑微,除外貌外,与和她面容相似的晏老夫人毫无相似之处。
晏箐只是有些好奇,她是如何成为这般厉害的嬷嬷的。
玉茵玉芳面面相觑。
晏箐也不知该怎么和她们解释,干脆将此事放到一边,从软榻上爬起来道:“再过两日便要伴驾出巡,快些把本宫的行装打理好,不然皇上又要说我懒惰。”
其他物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晏箐还在纠结要带哪些首饰。
她在妆奁中挑挑拣拣,哪个都舍不得留在宫里。
玉芳面露难色:“娘娘,真的没法全装下。”
“知道啦知道啦。”
晏箐嘴上答应着,乌溜溜的眼睛还停留在一套“青山隐隐”的翡翠头面上,过了一会儿艰难决定:“这是爹爹及笄时送我的,把红琉璃的那套拿出去,带上这套。”
玉芳尴尬道:“娘娘,您已经换了许多次了,真的决定是这套吗?”
“决定了!”晏箐暗暗握紧拳头,视死如归般把脑袋偏向一边:“快些将箱笼合上送走,本宫眼不见心不烦。”
“呦,哀家来得巧了,皇后看来是在挑出巡要带的头面啊。”
晏箐话音刚落,于太妃便被于昭仪搀扶着,慢悠悠地踱进了凤仪殿。
“皇后不若让本宫鉴赏鉴赏,身为皇后,哪些首饰更显端庄?”
于太妃笑意温和,语气平缓。要不是她早先坑过自己,晏箐还真信了她是一位关心小辈的长辈。
怎么和皇上一样,不通传就进殿啊。
晏箐蹙起黛眉,却还是看在于太妃是长辈份上忍了下来。
“出巡怎么会带首饰,太妃说笑了。”
晏箐一边命玉茵给于太妃、于昭仪看茶,一边让其它陪嫁宫人陪同玉芳一起快速收捡首饰。
于太妃和于昭仪的眼神在璀璨夺目的妆奁被收起后,终于舍得移到晏箐粉腮上来。
晏箐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白眼:“太妃今日怎么来了凤仪殿?”
于太妃悠悠端起茶盏,笑道:“不急。”
待饮完一口,她的视线才不经意地落在晏箐小腹之上:“皇上与皇后成婚有三四个月了吧。”
晏箐莫名其妙:“是啊,太妃难不成算不明白?”
于太妃温柔一笑,看上去丝毫没把晏箐的傻话放进心里:“哀家当年侍寝一次……可就有了皇上。”
说着,于太妃又饮了一口茶:“此次出巡正是好时机,皇后务必要好好把握。”
晏箐自从闹出两次乌龙后,刻意回避了子嗣之事,此时听于太妃频频提起,颇觉刺耳。
她正想回怼几句,就听外间通传声起,萧绪来了。
萧绪想看看晏箐箱笼收拾的如何,进殿后正巧遇见于太妃和于昭仪,霎时间皱起眉头:“母妃为何在此?”
又是淑贵妃又是于太妃,凤仪殿最近也太热闹了些。
那口气不像亲生母子,倒是十足的陌生人。
于太妃手中的帕子险些被拧断,她足足灌下一整杯茶,才能露出一个笑模样:“哎呀,你舅舅前几日捎来信,问外甥媳妇安好,哀家就想着来瞧瞧皇后身子。”
萧绪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朕没有那般不知廉耻的舅舅。”
于昭仪一下子变得坐立不安。
于太妃不着痕迹地瞪了于昭仪一眼,继续朝萧绪笑:“他确实混账,咱们不提那些。哀家正同皇后说笑呢,看皇后什么时候能给皇上添个小豆丁,也好让哀家享享含饴弄孙之喜。”
言罢,于太妃从荷包中掏出一支雕刻精美的银镯,恋恋不舍地轻抚许久,递给晏箐。
那银镯实在不值什么价钱,可胜在年岁久远,花纹古朴,一眼望去还很有几分韵味。
于太妃似是陷入到了回忆里:“这镯子是哀家娘亲留下来的,虽不贵重,但心意难得。”
她亲手将银镯扣上晏箐皓白玉腕:“既然要出远门,哀家便将这银镯赠予你了,可千万不要嫌弃。”
于昭仪坐在位子上,眼神在银镯和于太妃之间晃来晃去,似乎略有急躁。
不过殿中几人,都无人在意于昭仪。
虽然于太妃讨厌,可晏箐不会和物件儿过不去。
晏箐摇摇银镯上的莲蓬铃铛,倒也觉得质朴可爱,心满意足地留在了手腕上。
待于太妃和于昭仪走后,萧绪看着玩着银镯不亦乐乎的晏箐,忍不住提醒道:“那铃铛表示多子多孙之意,你可知晓?”
晏箐摇摇头:“不知,好看不就行了。”
说着,她炫耀似地将手臂晃到萧绪面前:“不要白不要。”
萧绪顺势抬起她的皓腕,拨了一拨,清脆的铃铛声回荡悠悠。
隔着小小的铃铛,眼前的女子双眸晶亮,萧绪望着望着,有片刻愣神。
回神后,他收回目光,凝在仍在微微晃动的莲蓬铃铛上,许久不动。
若是晏筠没了威胁,那让败落的晏家成为一个皇子外家,未尝不可。
翻车
于太妃同于昭仪出了凤仪殿, 行到了灵洛殿一旁的小道上。
于太妃脸上不见丝毫笑意,冷脸面对于昭仪:“你怎么如此上不得台面,险些出了岔子。”
说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幸好哀家亲自出马,成效应当能让淑贵妃满意。”
于昭仪怯怯抬头:“姑母, 要是皇上追究下来……”
于太妃瞪她一眼:“怎么又讲丧气话。若是不做这事, 难道咱们能搞到银子?能解决你爹的官职?”
“出嫁的闺女哪有不恋家的,皇上偏偏还要严查咱们与于家的来往, 这不是明摆着要逼死你爹吗。”
于太妃面上露出几分真情来:“你爹是咱们于家唯一的根, 哀家岂能撒手不管他。”
她用帕子揩了揩眼角,嘱咐于昭仪道:“你明日再去回话, 反正你与淑贵妃走得近, 也没人会说什么。”
于昭仪喏喏应是,站在灵洛殿前, 目送于太妃行往静慈宫。
等于太妃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她才吩咐侍女道:“回吧。”
声音里尽是疲累。
*
三月初, 烟柳如雾,皇上出巡。
晏箐坐在马车上,好奇地掀开车帘东张西望, 时不时还伸出手臂去探路旁的树枝,只觉什么都新鲜。
她的马车紧跟着萧绪后面, 有什么动作都被萧绪知晓得一清二楚。
在她晃晃悠悠探出半个身子去摘路边野花时, 盛英匆忙从前车下来,扶着腰朝玉茵玉芳道:“你们怎么不知道制止娘娘啊, 马车这么晃悠, 一会儿伤着娘娘该如何是好。”
晏箐高兴地抱着几朵野花, 随口应付:“别怪她俩,我不摘便是。”
盛英得了口信,回前车回话。
萧绪翻了一页手中书册,淡淡道:“看着些她,她肯定是在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