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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都怪盛英拿过来的吃食,她呆着没事就吃了,结果味道太好,一不留神全用了个干净,然后就犯困。
以后一定要记得少吃些。
她刚提醒完自己就迈进了御书房,眼神立刻被八仙桌上的晚膳夺走:“怎么一大半都是我爱吃的。”
盛英伺候着晏箐落座,笑着道:“这是奴婢第一次伺候娘娘膳食,便去同玉茵打听了下娘娘口味,娘娘喜欢便好。”
“我偷溜出来,玉茵没生气吧?”
闻言,萧绪瞥了她一眼:“她倒是能治得住你。”
虽然能偷偷溜出来,也不是完全治得住。
晏箐正在净手,随口道:“玉茵从小到大都陪着我,她说的话都是为我好的,我肯定得听啊。”
说完,她还叮咛盛英:“细棉擦手有些粗粝,还是换成贡缎好。”
萧绪一言不发,唇瓣却抿成了一条直线。
等晏箐将她的十根纤指擦拭干净准备用膳时,萧绪迅速出手,快准狠地夹走了最饱满的那块东坡肉。
晏箐早就盯上那块肉了,见状撅起嘴:“皇上,你不是爱吃清淡吗?”
“荤、素皆要用,方得康健。”
萧绪幽幽道:“你若是觉得在这用膳不便,便回凤仪殿,让玉茵伺候你用膳。”
“玉茵?你竟然能记住她名字。”
晏箐夹了另外两块肉放进面前的小碗里,浑然不觉萧绪的不悦:“来都来了,反正都是御膳房的手艺,哪里有不便。”
看她随心所欲大快朵颐,萧绪低头不语,片刻后,又用干净的筷箸将刚刚抢到的东坡肉给她夹了回去。
晏箐诧异看他。
迎着她的目光,萧绪淡淡道:“看上去有些油腻,朕还是用清淡些吧。”
又软又糯入口即化,哪里油腻了?晏箐偷偷翻了个白眼,怕他又改变主意,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腹中。
用完膳,晏箐惬意地瘫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果然还是皇上这里吃食好。”
“坐有坐相,你那般散漫,成何体统?”萧绪低声训诫,见她勉为其难地坐直了身子才又道:“都是一样的吃食,只是你平时吃的太荤腥,用久了自然会腻。”
“在外行军时哪有菜蔬啊,我是随了爹爹和哥哥的口味。”
正在说话时,时辰到了,敬事房的王公公送了玉牌到御书房,等皇上翻今日的牌子。
晏箐一下子警觉起来,跟着萧绪起身,亦步亦趋地凑到他身边,盯着他今日翻谁。
萧绪瞪她一眼:“没规矩,回凤仪殿去。”
“就看看怎么了嘛。”
晏箐嘴里嘟囔着,眼睛还停留在玉牌上。
见萧绪不翻,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离了他身边,装模作样地在御书房乱逛:“哼,我还不乐意看呢。”
要是翻了别人就给他捣乱!
晏箐心中这般想着,晃晃悠悠到了一个书架前。
这书架与别的有些不同,上面没堆着奏折,倒堆满了许多圣旨。
不过晏箐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准备晃悠去下一处。
许是心神都放在萧绪那边的动静上,一不留神,晏箐撞了上去。
拉扯
书架倒是结实, 被撞之后只是微微晃了晃,可那重重叠叠的圣旨失了平衡,如泰山压顶一般掉了下来, 霎时间便将晏箐淹没。
萧绪听到动静便立刻转身朝她的方向扑来,比盛英等人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可还是慢了一步。
好在圣旨都是锦缎制成, 柔软亲肤, 不像寻常纸张一般尖利,萧绪很快就把毫发无伤的晏箐从堆积如小山的圣旨中拽了出来。
晏箐不但没觉得害怕, 反而眼睛亮晶晶的, 兴奋不已:“真有意思,圣旨都勾勒了金边, 刚才那般整个落下来, 漂亮的像是下了一场金雪。”
“下雪?雪崩还差不多。”萧绪嗤之以鼻。
“幸而只是圣旨,要是书册呢, 砸下来你现在命都没了。”萧绪没好气地说:“让一边去, 别占地方, 盛英他们还得收拾。”
“好嘛好嘛。”毕竟是她的错,晏箐还算乖巧地走到了一旁。
“不是让你走到书架那边去。”要是再撞上书架该怎么办。
怎么少交代一句话都不行!她究竟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萧绪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去亲自拉她时, 忽见晏箐抬起手,好奇地拿过了书架上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匣。
“别的都掉了, 就它没掉, 什么东西啊。”
晏箐嘀咕着,玉指摩挲匣身想要打开, 谁知刚刚把木匣掀开了一条缝, 就被惊怒的男人劈手夺过, 重重合上。
“御书房中的任何东西,除朕之外的人都不准随意触碰。”萧绪脸黑如锅底,漆黑的眸子深如夜空,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情绪。
“不碰就不碰,你发什么火呀。”晏箐撇嘴,眼神却还停在那木匣上。
见她似乎还有些不死心,萧绪将木匣牢牢握在掌心中,背负身后,因为握得太用力甚至勒出了几条红痕:“朕看你除了平日的课业,还得安排教养嬷嬷好好教教规矩。”
说着,萧绪望向盛英:“一会儿便给皇后把教养嬷嬷安排上,多安排几个,务必让她知道,什么是礼法,什么是尊卑。”
盛英正弯着酸疼的老腰吩咐小太监们归拢散落的圣旨呢,闻言赶忙应是,立刻命人去办。
晏箐“啊”了一声,神情呆愣,满眼地不可置信。
趁这时候,萧绪把木匣放到书案上,置于他平日用的镇尺旁,随时随地都能看见。
放好东西后,他才转身去看仍旧愣着的晏箐,蹙眉道:“快些回凤仪殿去,别在这添乱。”
“回就回!”
晏箐总算回过神来,不就是学规矩吗?她在将军府时赶走了那么多女师傅,她就不信在宫里还能有人难为得了她!
她怒气冲冲地往御书房外走,盛英赶快派人跟上,让人送她回去。
待见不到晏箐人影了,萧绪才重新落座,吩咐盛英:“日后不准任何后妃来御书房,尽添乱。”
盛英恭敬应是,心道,除了皇后娘娘之外,也没人来闹腾啊,而且还是您留着人家没让走的。
腹诽归腹诽,盛英重新托起盘子放到皇上面前:“皇上,今日还翻吗?”
萧绪别过眼:“撤了吧。”
这是又要歇在御书房了。
盛英托着盘子去还给敬事房的王公公,萧绪坐在书案前沉思许久,缓缓伸出手,打开了那个不起眼的木匣。
木匣内的圣旨如其它圣旨并无不同,他写下时也是在等待时机,等到晏筠失去兵权之际,这份圣旨自会发挥它应有的价值。
现在看来,圣旨内的内容并无不妥,条条项项清楚明白,若无意外,这份圣旨昭告天下后,他的后宫将省心许多,再也不会有人给他惹下烂摊子等他收拾,他还能利用后宫约束前朝。
身为帝王,他必须得有一个明辨是非、能力卓绝的贤内助。
萧绪微微阖眼,眼前却好像闪过了一抹如花笑靥。
他合上圣旨,在放回木匣之前,复又打开。
这份圣旨,是否有些太干脆利落了?要不然就按照赵牧、盛英先前所言,稍稍改上一些?
可如此行事,不但得不到他想要的成效,还落给世人口柄。
圣旨最终被原封原样地放了回去。
年轻的帝王长坐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书案上的灯火,许久未眠。
凤仪殿内,玉茵看到自家娘娘面上带着药贴大步回来,急忙上前询问:“娘娘,您怎么了?”
晏箐甩掉绣鞋,一头冲进玉茵怀里,声音闷闷地:“皇上不答应。二叔的事只能让哥哥想办法。”
玉茵早就猜到了结果,丝毫没有意外,她轻轻捧过晏箐的脸:“二爷犯了错,您身为皇后,此时应当大义灭亲,才能让皇上心里舒坦。”
说着,玉茵的目光落在晏箐鼻尖的药贴上:“这药贴是怎么回事啊?”
“偷听撞门上了。”晏箐恹恹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等玉茵接话,晏箐就从侍女怀里钻了出来,声音低沉:“可是二叔对我真的挺好的。我小时候犯了错他都帮我给祖母求情,我不想他流放。”
“皇上就不能给他个机会,让他将功补过吗?”
玉茵叹息一声:“皇上自有他的考量,您既然已经遭了拒绝,便忘了此事吧,万不可因此与皇上起嫌隙。说到底,还是二爷有错。”
“知道了。”
晏箐还是闷闷不乐:“我信哥哥能保住二叔性命,但我如今是皇后了,家中还得事事靠哥哥,这皇后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玉茵慌忙想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被晏箐避开。
她又道:“皇上给我安排课业还不够,还要给我安排教养嬷嬷学规矩。我现在一没主理后宫之权,二有受苦受难的命,干脆我也同二叔一起流放去,说不定还能自在些。”
“娘娘不可乱说。”
玉茵急忙起身关上暖阁门,又让玉芳将暖阁内的帘子全部放下,才重新道:“远的不说,您就瞧瞧皇上,天下之主帝王至尊,不也天天忙于政务,连歇口气的日子都少有吗?您明日起好好进学,奴婢给您多弄些好吃的。待学完规矩了,去求求皇上,也让您回府省亲,岂不是逍遥自在?”
晏箐重重点头,总算打起点精神,吩咐玉芳给晏筠去传个话便准备歇息。
等她躺在榻上正要入睡时,忽地想起重要一事,急得她大叫一声,吓了玉茵一跳:“娘娘,怎么了怎么了?”
“皇上今日翻了谁的牌子?”
晏箐猛地坐直身子,满脸懊丧:“我还说呆在御书房看看呢!都怪那书架!”
玉茵不知和书架又有什么关系,听到自家娘娘只是因为翻牌子一事不悦,长出了一口气,含笑道:“娘娘放心睡吧,皇上今日谁的牌子都没翻,歇在御书房呢。”
“原来歇在御书房啊。”晏箐也放下心来,哼哼两声:“幸好他没翻,不然我就给他看看,我晏箐不是吃素的。”
娘娘确实爱吃肉。
玉茵心里这么想着,等晏箐睡着后给她掖了掖锦被,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次日,宫妃们照旧来凤仪殿请安。
教养嬷嬷一大早也来了,打头那个还带了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让人看了心生好奇。
脸板得比墙还硬的领头嬷嬷扯出一个笑来:“娘娘先受宫妃们请安吧,奴婢们在殿里候着就行。”
她笑得时候,就像在砖上画了两条月牙印,令人发憷。
因着这事,晏箐心里怎么都踏实不下来,在宫妃请安时也心神不宁。
待赵昭容请完安,大家照旧是要说凑在一起说些闲话,做些姊妹情深的面子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