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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想看话本?也不是不行。”
不待晏箐高兴出声,萧绪便接着道:“这次共有五类书十册,每看完一类,盛英便会安排师傅考你课业,若是过关,就可以看一册话本。”
晏箐听到这话,只觉得气血上涌。
“怎么还要考课业啊?我都这么大人了还得进学。”她憋着嘴,刚刚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就让淑贵妃多干些不行吗?我瞧她挺能干的。”
玉茵惊了一跳,忙给晏箐使眼色,可晏箐完全没留意到。
萧绪:“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若是课业考不过,日后晏筠凯旋回来你也别去迎接了。”
晏箐瞪大眼睛:“我居然可以去接哥哥?”
大军回朝从未有后妃相迎过,这算不算是皇上给她的承诺?
她立刻扑到书案上将书册搂在怀里,不让作势要拿走的萧绪碰:“我学!”
萧绪见她把避之不及的书册当成宝贝一样护着,暗自好笑。
“太医可曾来过?你今早怎么回事?”
晏箐心里微微一紧,满不在乎地道:“来了,就那样呗,说我吃坏了肚子。”
萧绪瞪了她一眼:“饮食还是得清淡些。”
言罢,他起身离了书案:“朕午膳要同几位大臣共用,你自行用膳吧。”
盛英紧紧跟在后面,低声朝萧绪道:“皇上,奴才觉得,皇后娘娘适才说得也不无道理。”
见萧绪没有打断,盛英又道:“淑贵妃若是能主理宫务,您能省心,皇后娘娘也不用进学,两全其美。”
萧绪不置可否:“等等余庆安的消息,若他真能说服突厥和漠南......”
“朕自会决断。”
宫宴
白日里得进学习字,晚上时不时还得伺候皇上,晏箐只觉得自己苦不堪言,若不是想去迎接哥哥的念头吊着,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后妃迎军乃是无上荣宠,为着给哥哥这荣光,她也得博上一把。
淑贵妃中途又单独来了两次凤仪殿,一次是回禀晏箐于昭仪同意将梅花飞天舞换成巾袖之舞,一次是想代于昭仪和晏箐借些流光锦。
晏箐奇怪:“于昭仪为何不同太妃借?”
流光锦物如其名,流光溢彩,分外珍贵,宫中一年只得四匹,于太妃两匹,晏箐两匹,别人再分不到。
淑贵妃有些尴尬:“臣妾也不知,许是太妃已将料子做了衣衫吧。”
晏箐颔首,自己岁末才入宫,还没来得及用库里的衣料,而太妃就不同了。
“于昭仪要借也不是不行。”
这料子晏箐未出阁时父亲也曾给她带回过一匹,并不喜欢。
晏箐想了想:“若是她宫宴时舞得好了,便提一提这舞是本宫的主意,本宫也不必她还了。”让皇上知道,她也是能做些事的。
闻言,淑贵妃深深望了她一眼,目光复杂,顿了顿才笑着道:“臣妾代于昭仪谢过娘娘大恩。”
晃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九,初日宫宴。
宫宴设于太和殿,以北为尊,皇帝居中,太妃在右,晏箐在左,下首皆是内阁众卿,宫妃在殿北侧角。
晏箐戴着沉甸甸的凤冠,露出端庄的微笑。
她生得好,坐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今日妆容又十分华丽,众人只觉得艳丽无双,丝毫没人注意到她已经僵硬的脖颈。
萧绪斜睨她挺直的脊背一眼,觉得进学有用。
直到乐伶奏曲,宫人们捧着各式佳肴置于席间,萧绪才觉出几分不对来。
今日怎么只用这么丁点?稍远些就是东坡肉和酱鸭,她却碰都不碰。
莫非是够不着?
萧绪伸出筷子,先亲手为于太妃布菜,才顺带把一块东坡肉放在了晏箐面前的小碗里。
坐在下首的礼部尚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与身旁的另一文臣交换了一个眼神。
晏箐轻声道:“谢皇上。”却不去碰那块肉,筷子起起落落,半天也没吃到什么。
萧绪这才留意到她的脖子几乎完全不动。
鼓点响起,赵昭容舞剑而入,获得满堂喝彩。
萧绪收回目光,待赵昭容舞完后赏了她一道鹅脍。
晏箐眼神一直盯着那赏菜的宫人,目光灼热。
赵昭容拜谢,回到座处。
鼓点再响,张昭媛提笔挥洒,却不像在书诗词。
晏箐觉得脖子愈发酸了。
过了许久,张昭媛终于展开纸张,是一篇密密麻麻的《争臣论》。
晏箐只看得明白《争臣论》几个大字,并未读过,瞧样子应当是篇萧绪平日最爱看的政论。
但萧绪没赏。
于昭仪广袖罗衣,盈盈行至殿中。
流光锦用做常服有些俗气,用在裙袖上倒是锦上添花,璀璨华丽,比之霓裳羽衣还要艳上三分。
于昭仪舞姿翩然,惊艳众人。
晏箐目不转睛,忍不住想大声叫好。
萧绪及时在桌下拧了下她手背的嫩肉,她才从于昭仪的曼妙舞姿中清醒过来。
这等舞姿,萧绪果然赏了。
于昭仪舞罢倒是有些怯然,拜赏圣恩后磕磕巴巴地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点拨臣妾改换巾袖之舞,才有今日圣上施恩。”
晏箐很想满意点头,可惜凤冠太沉,她只能露出今夜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于昭仪拜谢起身,结果好巧不巧,肩膀的流光锦突然裂开,一直裂到衣袖底部。若不是于昭仪贴身穿了一层薄衣,便要当场出丑。
于昭仪急忙护住裂开的衣衫,泪水盈盈望向晏箐:“皇后娘娘,您赏赐臣妾的流光锦......”
她这是什么意思?
晏箐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被人坑了,也顾不得凤冠沉重,登时立起来呵斥道:“流光锦是你让淑贵妃来同本宫借的,怎么还怪上本宫了?”
于昭仪被她当场发作吓了一跳,捂着衣衫嘤嘤啜泣。
于太妃快步离席,用自己的披风盖住侄女破损衣衫,将她引了下去。
萧绪面色铁青,乐声骤停,席间一片寂静。
晏箐怒气冲冲地坐下。
于太妃回来地很快,她坐回座处,艰难一笑,朝萧绪道:“皇上,铃儿懵懂,受了惊吓后口无遮拦,扰了大家雅兴。”
说着,于太妃便要起身朝众臣行礼,被萧绪按住。
他冷声道:“众爱卿继续用宴吧。”
乐曲重奏,大臣们纷纷推杯换盏,绝口不提适才的事,比先前的气氛还要热闹几分。
半个时辰后,宴席方散。
晏箐一回凤仪殿就让人把凤冠卸了,大声唤道:“饿死我了,快点上菜!”
她被人坑得这么惨,要好好吃上一顿再去算账。
玉茵愤愤不平:“娘娘,您平日对她们多好,恨不得连晨昏定省都给她们省了。那于昭仪怎么能这么坑您!”
晏箐一边往嘴里塞酱鸭一边怒道:“谁说不是!我也没得罪于太妃啊,她怎么这么坏!”
她一拍桌子:“本宫要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给谁瞧?”萧绪阔步迈入,玉面含怒:“在宫宴上大声吵闹,哪里有皇后的仪态!”
晏箐本就又怒又气,被萧绪一骂,就像吃了炮仗一般,愤而和他顶撞起来:“那我就该受着吗?我好心好意提点她换舞,却被人这么污蔑。照我说,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你若机灵些,早些识破其中计谋,怎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萧绪气极冷笑:“先前内务府总管闹事时朕已经提点过你,可你丝毫不知长进。你在宴席间发怒,除了让人览尽丑态可还有任何益处?这般愚蠢,与晏筠真是一模一样。”
他一提到晏筠,晏箐仅存的一丝理智都没了:“是!我就是愚蠢!我们晏家上上下下都是蠢的!就是这般蠢货将你护上了皇位!”
万籁俱寂。
玉茵脸色惨白,盛英差点跪下。
萧绪拂袖而去。
他大步回到御书房,余怒未消。
外间有小太监快步入内:“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刚下了懿旨,说她早上起不来,日后不让各宫娘娘去请安了!”
萧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小太监只得又重复了一遍,不敢抬头看皇上。
“她是铁了心要气朕!”
萧绪厉声呵斥:“不守规矩的东西!她说不请就不请,把宫规置于何地!还起不来?腿断了吗起不来?仗着晏家功绩无法无天,朕早晚要废了她!”
这还是萧绪第一次发这么大火。但废后之事非同小可,需得下诏以告天下,月前才颁布了立后诏书,今日便废后,岂不是玩弄天下百姓?
盛英本以为萧绪发完火便过去了,好好叮嘱了一番在场诸人不可将今日之事外泄。可当他转身一看,却见萧绪居然亲自在拟圣旨。
圣旨通常都由内阁草拟,皇上只需修改批红即可,这还是盛英第一次看到皇上亲自拟旨。
萧绪笔走龙蛇,前期写得极快,可写到后面却慢了许多。停停写写许多次,似是难以下笔。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拿过玉玺,朝圣旨上盖了下去。
盛英见状上前欲接,准备像往常一样下发下去,让六部及时执行。
萧绪道:“慢着。”
他起身寻了一个不起眼的狭长木匣,将新拟的圣旨放了进去,随后把木匣随手放在了堆放圣旨的架子上:“此物暂且不用,你平日多上些心,朕需要时拿来。”
盛英心中的不安愈发重了,他虽然没看见圣旨内容,可几乎能猜出来是这道圣旨写得是什么。
他满眼震惊地望向皇上:“皇上......您三思啊。”
萧绪仅仅是斜睨了他一眼,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