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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荇露看完意味声长的问道:“为何这今年这账本与过去这些年的大不相同。”见这些个族老都紧张起来,才又不紧不慢的微微点头,“这赚的姑且也够用上一段时间,铺子就暂且先不卖了。”
几个族老看着桌上一沓子的银票,再听沈荇露所说,松了一口气之后,咬牙切齿的告辞离开了。
沈荇露收敛起脸上的情绪,随意数了一数,三间铺子加上百亩良田,现如今已十月,也就是将近一年的收入,竟然只有区区二百两银子。
那三间铺子沈荇露之前装作去找宅子时也去看过,两间都是依托于百亩良田开的粮店,还有一间布行,不过这些族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店铺生意极其一般。
也难怪就盯着周家这点财产,换个有能耐的,早靠着周家自己发家致富了。
这铺子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沈荇露继续给三个孩子找夫子。
前段时间家中上下梳理得差不多了,孙嬷嬷也闲了下来,沈荇露便把给周子策找个启蒙的夫子,给两个姐儿找女夫子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孙嬷嬷去做。
孙嬷嬷多方打听,给周子策倒是找到了几个合适的,让沈荇露来选。
最终沈荇露挑了一个家境贫寒的秀才,这秀才有个儿子和周子策差不多的年岁。沈荇露让秀才带来见过,那孩子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便每日让那秀才带来,刚好给周子策做个伴读。
沈荇露去听过两堂课,讲的中规中矩的,不过只是启蒙,也不需要怎么推陈出新。
至于两个姐儿找女夫子的事情,在这个小县城难度就比在京城大得多了。
在那周二薄家都被宣判,全家流放西北的时候,还未找个合适的。
流放的队伍经过府门前时,沈荇露还特意出来看这古代的流放究竟是如何。
远远的便看到差役打扮的人,押送着一群带着枷锁的犯人走过来。那周二薄一家也在其中,与之前霸占周家老宅时光鲜亮丽不同,现在的他们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垂头丧气的在差役的呵斥声中缓慢向前走着。
沈荇露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没有快意,也没有同情。虽然他们现在看着可怜,但也算是咎由自取。
若不是她不知和宋仁义联系的周家宗族究竟是谁,也不会时时刻刻让下人警醒,同时派人多番调查,才会提前发现那周二薄竟想铤而走险,少量下毒,让他们全部因病而亡。
倒是几个孩子起了红疹之后,尤其是周子策红疹一直不能消退,那周二薄以为是下毒起了作用,才让她顺势找到了证据。
说到底,还是他太贪婪了,才会牵连一家人。
沈荇露正想回府,那周二薄看到了她,突然冲出队伍,对着她的方向喊到:“毒妇……”只是一下就被两个差役按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沈荇露只冷眼看着这闹剧,不再关注,转身回府。
当日傍晚,赵麟却差人送了一份大礼上门。
夫子
看着赵麟府上的莫管家,指挥着人抬着两大个箱子进来。
沈荇露有些不明所以,莫管家恭敬行礼道:“沈夫人,这些是从周二薄家那里抄家得来的。公子说,这些物件他也用不上,这不官府刚宣判完,便吩咐小人把这些东西都给夫人送过来,或当做恭贺夫人新居贺礼或是抵消原先宅中亏损的都可,只望夫人不要推诿便好。”
话已至此,沈荇露倒也大方接受,微微颔首:“那就麻烦莫管家代我向你家公子道谢。”
“夫人客气了,还有便是这个。”莫管家说着从袖中取出两张帖子,递给了沈荇露,“听说夫人在为两位小姐寻找女夫子,县令夫人郭夫人每年都会在咏雪阁开办女子学堂,凭这帖子可以报名参与考核,前十三名者可入咏雪阁,希望可以帮上夫人。”
待莫管家离开之后,沈荇露仔细翻看着一同留下的咏雪阁相关资料。
看完之后,才想起院中两个大箱子,让樱桃打开一看,最上面的小盒里放着百多两银子,然后就是各种首饰,还有一些布料,摆件。
看起来这些东西还能换不少银子,再加上这两张帖子,今日实在是收获颇丰。
沈荇露随后又差人,把周漪娴和周漪锦叫了过来。
“母亲,不知今日叫我们过来所谓何事?”周漪娴自从知道她所信任的周二薄一家妄图下毒之后,整个人就有些怏怏的。
“今日那周二薄一家数罪并罚,被判流放,这些是抄家之后送来,抵宅中原先损失的,我看这些首饰里也有当初娴姐儿给出去的,不知可要拿回去?”沈荇露五官本就柔和,放缓了语调之后,整个人更显温柔了。
周漪娴看到琳琅满目首饰之后,脸色是青了又青,她一心可怜的周姐姐原来连番哭穷都是骗她的。
沈荇露微微一笑,目光如水,这娴姐性子直白冲动,经此一遭,看着也微微稳重了些,这不都不犟嘴了。
“你们俩都看看,有没有想要留下的?我让人送回去你们院子里。”
两个姐儿都摇了摇头。
“那我便让人都变卖了,多少也挽回些损失。”沈荇露笑眯眯的吩咐人把东西抬下去,这些别人用过的东西,用起来也膈应,还不如换成银子实在。
看樱桃带人把箱子抬了下去,沈荇露又喝了口茶,才话家常般说道,
“今日新得了两张帖子,县令夫人开办的一所女学学堂,凭帖子可参加下月的考核评比,优胜的十三人可进入咏雪阁,这沛县人家的女儿都以进入咏雪阁为荣,每年参加的人都很多,想着问问你们,要不要去试试,不管进不进咏雪阁,出去走动走动,结交三两好友也是好的。”
两个姐儿自从家中遭难之后,便与京城的好友失去了联系,也是孤独,一听沈荇露如此说道,心内也多了几分憧憬。
虽是这么说,但沈荇露觉得这咏雪阁的创办者郭皎月恐怕有些问题。
资料里显示,能进咏雪阁的帖子仅有的获取渠道,那就是花钱买,上百两银子一张,可每年去参加考核女孩子都有三四十人。
换算下来,每年单这一个‘入场券’,这王县令一家就能收入三四千两银子。
至于能进入咏雪阁的十三人,束脩是每人三百两银子,这一算又是将近四千两。一个县令夫人,靠着这样一个女子学堂,如此直接的大肆敛财,也不知意欲何为。
可惜书中沛县剧情,也就简单的提了周家宗族被灭满门一事,没有写到这个咏雪阁,她也暂时不能知晓其中内情。而且如今暂且找不到合适的女夫子,咏雪阁看起来算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据资料所言,咏雪阁在考核前十日是允许人凭帖子去参观的。
所以这日一早,沈荇露便带着周漪娴和周漪锦,到了咏雪阁。
刚下马车,高高的院墙外是成片的竹林,竹林外边又是街市,算是闹中取静了。放眼望去,这咏雪阁是由三座庭院构成,三个方位各一座,外观看起来倒是有些奇特,不知这里面是否别有洞天。
“吁!”几人站在路边正看着,一个马车疾驰而来,沈荇露慌忙一把周漪娴和周漪锦拉到身后,马车擦着她们停到了不远处。
“夫人,小姐没事吧?”芭蕉去停马车,刚过来就见惊险一幕,一脸紧张的小跑过来问。
沈荇露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抬眼就看见那马车上下来一对,穿金戴银通身打扮极其浮夸的母女俩,那妇人斜眼看了她们这边一眼,骂了一声‘晦气的东西’。
沈荇露微微皱眉,这妇人自家马车差点撞到了她们,竟还开口骂人。
只是两个姐儿此刻也被吓得脸色煞白,她只好在这耐心的安抚她们。
好一阵,等两个姐儿缓和过来之后,才一起进了咏雪阁。
入门便有一丫鬟引着她们,穿过一段青石子铺成的小径,来到一座楼前,正中匾额雕刻着“乐舞”两字,想必这楼教学的应该是乐器和舞蹈。
刚进院中,就见一群女夫子落座于四周,吹拉弹唱,乐声悠扬。随着乐声响起,教舞蹈的夫子,衣袂飘飘,翩翩起舞。
一路走过几个院落,有夫子点香做茶,茶香弥漫;有夫子提笔挥毫,笔锋轻扬;更有夫子几笔勾勒,水墨丹青,意蕴绵长……
夫子们的技艺高超,直看得两位姐儿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心痒难耐。
沈荇露这下也差不多理解了,为何这郭夫人□□裸的靠此敛财,一个‘入场券’的帖子如此价格,都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这咏雪阁中夫子或许在自己所教学的技艺上,算不得登峰造极,但胜在人多,能教的也多。
观摩差不多之后,便有一个丫鬟前来指引沈荇去主楼的三楼,稍作休息。至于两个姐儿,还需单独去见咏雪阁的阁主程掌事。
沈荇露上到三楼,就见三三两两的夫人们聚到一起,谈天说笑。她看了一下走到一处靠窗角落的空位。这周遭只一个年轻的妇人独坐于此,见沈荇露过来微微颔首见礼。
坐下攀谈不一会儿。
沈荇露也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里只她一人。这位夫人姓刘,夫家是经营棺材铺的,大家都觉得晦气,不待见她,所以这位叫刘元金的夫人才会选择坐到角落里。
“夫人若是介意,我换到她处也可。”
沈荇露听这刘元金说完,有些诧异,明明她是先坐到此处的,却愿意离开让位,这夫人的性子也太绵软了。
“生老病死,自有天命,何谈晦气。”
沈荇露说完,就听前方传来一阵笑声。
她抬眼看去,就见那马车上下来的妇人,满头金灿灿的在人群中尤其显眼。
她不动声色的听着那些人互相攀谈,很快便得知那满头金钗的妇人也姓刘,又听谈起她的孩子得知,她夫家姓王,而且是做茶叶生意的。
据她所知,整个沛县开茶坊且姓王的有两家,正在不知是哪一家的时候,又见一个夫人从楼下上来,直接就到了那妇人身边。
“刘夫人,我听你们四海茶坊又到了一批新茶,可得给我留上一些好茶……”
四海茶坊王家。
算得上是本地‘赫赫有名’了。
这四海茶坊的主人王四海,当年入赘钱家,娶了钱家独女,顺利接手了钱家的茶叶生意。可是在钱家长辈刚死不到十天,就迎小妾还带着十岁的儿子进了门,钱氏茶坊也更名为四海茶坊。他夫人钱氏不到一年便‘病亡’,不久他扶正了小妾刘氏,钱氏生下的一双儿女,不到半年便‘意外’溺水身亡。
这堂中所谓的刘夫人,应当就是当初的小妾刘氏了。如此做派,难怪之前差点撞到她们,还能理直气壮的骂人。
沈荇露正想着,那刘氏扭腰晃着头上叮当作响的珠钗,朝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棺材娘子吗?也不嫌弃自己满身的晦气,竟还好意思来这种地方。”
沈荇露看了一眼那刘氏,又看了一眼因为刘氏的话皱眉的刘元金。两人面色上有两三分相似,又都姓刘,恐怕是有些关系。
马上那刘氏身边的一个夫人给了她答案,“这就是你那嫁给穷酸棺材匠的姐姐呀,难怪这通身打扮如此上不得台面。”
“我还听说她夫君长得奇丑无比。”另一个夫人捂嘴笑道。
周围一群夫人哄堂大笑,沈荇露见身旁的沈元金气极,但声音还是柔柔的,“我夫家虽是开棺材铺的,比不得众位,但夫君是正经的读书人,容不得你们如此羞辱。”
“刘元金,我就羞辱你怎么了,你能如何?你以为现在还和从前那般,我刘玉在你刘家寄人篱下,事事都得看你脸色。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我劝你早早离开这,就你那呆头呆脑的女儿,还想进这咏雪阁,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而且你是想靠那破棺材铺子拿出束脩吗?”
那刘玉说完还斜着眼瞪刘元金。
沈荇露见刘元金气极,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气,但捏着拳头最终也并未说话。
她听两人的话,应该是家中恩怨,她不知内情如何,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只是没想到,那刘玉似乎觉得刘元金无趣,竟然调转枪口,轻蔑的看着她,
“哟,这不是早上差点脏了我家马车的穷酸吗?看你这穷鬼打扮,果真是晦气之极。”说完就是一阵哈哈大笑,“你们快来看,她这头上是插了一根筷子吗?啧,她不会是街上穷要饭的吧!真臭。”说着还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捂住鼻子。
布行
因为还在孝期,毕竟是外出,未免落人话柄,沈荇露今日的确穿得比较低调素净,头上也只簪了几根素簪。但毕竟是这种场合,她又觉得那郭皎月有些问题,所以今日这一身可是她精心挑选的,低调且无比奢华。
她状似不经意间抬了抬手臂,坐得更为慵懒了些,恰好衣袖的一角散落在窗口撒进来的阳光里。随后气定神闲的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刘玉,眼神中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还边用眼神再次上下打量,更是好像忍不住笑意一般。
对于这样的小人,沈荇露不屑于与她多费口舌。果然她这一通动作下来,这刘玉和刚才被她气到的刘元金一般无二,气得火冒三丈,胸膛上下起伏,手指颤抖着指着沈荇露,说话都有些哆嗦,
“你,你笑什么,你这穷酸破落户,你……”
沈荇露收敛起笑意,虽是坐着却一副俾倪的眼神看着刘玉,语调不紧不慢道:“夫人这突然冒出来胡言乱语,还是早些找个大夫看看,莫不是得了疯症。”
刘玉瞪大了双眼,脸上青筋凸起,咬牙切齿,“你……”
只是她话还未出口,之前要买茶的那夫人,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刘玉收敛起脸上的恨意,有些惊疑不定的又看了一眼沈荇露。
瞟了一眼,散落在阳光下的普通素净的蓝色衣袖,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不愧是御赐之物,沈荇露笑得更温柔了。
“夫人这衣料可是流光锦?”几人小声说了几句,那位买茶的夫人客气的上前询问。
沈荇露笑得抬起皓腕,把散落的衣袖从阳光下收回,一脸平静道:“没想到沛县竟也有人识得这布料。”
“去岁去蜀中时有幸见过一次,听说这流光锦一年只能产四五匹,都是进贡给宫中娘娘的,拖夫人福,没想到今日在这咏雪阁还有幸得见。”
沈荇露听完这话,瞟眼看到上楼来的方向露出的衣角,想了想只道:“确实如此。”转而对着那刘玉道,
“还未问这位夫人究竟是何意?莫不是真的是疯症,早些时候纵马差些伤人,现在又来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