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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不恼,他自顾自的整理好着装:“那就一首《香奴沉船》吧。”
说罢,他咿咿呀呀吟唱起来,只不过他演的部分都是主角香奴的戏段。
烛台上的蜡烛明明灭灭,微弱的火光照映着他惨白的一张脸,宛如一只来索命的恶鬼。
寂静的空气里戏腔不断,顾浅浅只觉得哪里有一股阴风袭来,让她止不住的胆寒。
直到蜡烛快燃尽了,男人才不情不愿的谢了幕,一戏毕,他竟然出了汗。
他重新走到顾浅浅面前,开口问道:“美人儿,我刚刚唱的如何?”
顾浅浅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又哭了,他跌坐在地上:“可为什么我永远演不了主角,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他突然厉声质问顾浅浅。
顾浅浅面对他突然的咆哮吓了一跳,她心跳如鼓,斟酌着:“也许……也许别人比你更好。”
谁知这一句话触碰到了男人的逆鳞,他指着她:“你知道个屁,老子在戏班呆了十五年,可到头来却只能演一些末角儿,说到底,就是因为我没有一副好容颜罢了。”
说到这,他赶忙走到水盆前使劲揉搓自己的脸,等他再转过头的时候,顾浅浅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人洗去了脸上的粉末,随之暴露了他脸上丑陋可怖的烧伤,他的半张脸已经毁了,烧坏的死皮盘在脸上,宛如枯掉的老树皮一样,只让人觉得恶心。
他指着自己的脸,声音凄婉:“你也觉得我丑是不是?”
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抓无辜的少女来折磨了,他的自卑导致了他心理产生扭曲,所以他急需一个发泄口。
他将无辜女孩抓到这里听他唱戏,就是为了满足他心里扭曲的欲望。
顾浅浅看着面前可怜又可悲的人,她却一丝怜悯之心都生不出来。
他可怜,那些被他毁了名声的无辜少女更可怜。
见她久久不答,男人似乎彻底怒了,他一个箭步走到顾浅浅身边,面容扭曲恐怖,眼底充血。
“你个【创建和谐家园】,你和她们都是一样的。”他怒吼,随即甩了顾浅浅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十分用力,顾浅浅头歪向一边,嘴角溢出鲜血,脑袋开始嗡鸣。
男人或许觉得这样还不解气,他揪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床梁上撞,一下又一下,只听得见床梁发出框框的声音。
顾浅浅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
发完疯的男人停下,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女人,他伸手撕开她的衣衫,像【创建和谐家园】的畜牲一般。
顾浅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撕了个七七八八,就在他准备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虞秋砚看着屋里的景象,眼里闪过滔天的怒气,他一脚踢开行为不轨的男人,男人捂着胸痛苦倒地。
虞秋砚脱下自己的外袍将顾浅浅盖住,然后转头看着地上的男人,面容冷的恐怖。
门外走进来两个死士将男人拖走。
虞秋砚闭眼深吸一口气,心脏隐隐抽痛,他将额头抵在顾浅浅额上,无比疼惜无比愧疚:“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帮她解开绳索的时候,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虞秋砚轻轻吻上去:“姐姐不痛,阿虞这就带你走。”
顾浅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景象慢慢清晰,她头一次抓住了那些碎片,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唤她,可她就是醒不过来。
“大夫,她什么时候能醒?”虞秋砚看着床上一直皱着眉头的顾浅浅,不安的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夫人此次头部受到重创,怕是还要再昏迷几天。”
第四天早上,虞秋砚提着一桶上好的花肥来到小院里的水仙花前,他用水瓢搅着桶里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残忍又嗜血。
他舀出一瓢,慢慢的浇到水仙花下,“咕咚咕咚”。
“姐姐只属于我一个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浇完花后,他打起清水洗了洗手,随后抬脚走进屋里。
身后的花盆里,白色的水仙花瓣上有几滴血珠顺着纹理落下,潮湿的黑土里也不断的冒着血水,“咕咚咕咚”。
……
七天后,顾浅浅终于醒了过来。
虞秋砚欣喜的抱住她:“浅浅,你终于醒了。”
旁边站着的妇人和中年男人也有些激动。
顾浅浅缓了好一会儿,脑海里面的场景不断闪现,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一把推开虞秋砚,语气很冷:“你骗我。”
虞秋砚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慌乱:“浅浅,你怎么了?”
顾浅浅指着他身后站着的两人:“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爹娘。”而后她目光再次落到虞秋砚身上,“而你,也不是我的相公。”
他连忙上前拉住她,双手颤抖:“浅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该死,她怎么想起来了。
顾浅浅看向他的目光很冷:“如果我不想起来,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不是的,浅浅。”他慌忙解释。
其实最让顾浅浅接受不了的就是她以前最亲爱的弟弟现在变成了她的相公,两人还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这个谎言还是阿虞亲手为她编织的,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虞秋砚让后面两个人先出去,他要和浅浅好好谈谈。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虞秋砚还是紧紧握着顾浅浅的手,他怕他一放开她就消失了。
“阿虞,我是你的姐姐啊,你怎么能……”她看着眼前她最喜欢的弟弟,他长大了也成熟了,还会骗姐姐了。
他垂下眉眼:“姐姐,我不求你原谅,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顾浅浅闭上眼睛,神色痛苦。
虞秋砚将头枕在她腿上,呢喃着。
她脑海里还有片段不断闪过,她突然睁开眼,问道:“我爹娘呢?”
虞秋砚一愣,头更低了:“姐姐对不起,我没能护下他们。”
她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
他这次没有瞒她,把她消失了那一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在她消失的一年里,王爷夫妇寻女心切,王府从此一撅不振,皇上早就动了铲除永延王府的想法,但碍于安通老将军手里的权力他只能一忍再忍。
直到边关传来老将军中箭而亡的消息,皇上才开始着手清理永延王府,毕竟王府后面的势力功高盖主,身为皇上,他容忍不得。
关于老将军为何中箭,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或许也与当今朝堂有关。
彼时虞秋砚刚刚上任大理寺卿,他在接到王府被抄消息的时候正在外地处理公务,所以当他赶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偷偷将王爷夫妇的尸身从乱葬岗中抬回来,然后将骨灰埋在了远离京城的江南。
这是他唯一能为永延王夫妇做的事了。
顾浅浅半天没有说话,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虞秋砚拾起衣袖急忙为她擦拭:“姐姐莫哭啊,你还有我。”
“你怕我伤心,所以就找了两个人来扮演我的父母。”她呼出一口气,脑袋很疼,心里更疼。
虞秋砚语无伦次,只一个劲的说着“姐姐莫哭。”
她转头望着窗外,泪水模糊了视线:“阿虞,我没有家了。”
他静静的陪了她一下午。
姐姐,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也绝对不会离开你。
国破
往后的两天, 顾浅浅不哭也不闹,只是浑浑噩噩,夜里有时还会发高烧, 虞秋砚心疼的不行。
直到第三天,他告诉顾浅浅他把王爷夫妇的骨灰葬在了江南,她这才从混沌中醒来。
“阿虞,带我去,我想去看看爹娘。”
“好。”
……
两人驱车来到南山脚下, 这里绿树成荫景色宜人, 清澈的溪水自山谷中流出,百灵鸟在树枝上欢快地唱着歌谣,偶尔被风吹落的花瓣也带着阵阵幽香,如果居住在此处, 也不失为一个好住所。
看着面前的两座新坟,上面的杂草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两座坟前都没有立碑。
虞秋砚不敢碰顾浅浅,只是站在她身边:“姐姐, 左边的这个是王爷,右边的是王妃。”
今日日头大, 太阳光晃着顾浅浅眼睛, 她觉得眼里干涩的厉害。
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两座坟, 站了许久许久。
“爹娘是怎么死的?”她声音沙哑, 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虞秋砚打开折扇为她挡起日头:“鞭刑而亡。”
鞭刑?竟然是鞭刑!
顾浅浅喉咙滚动, 再也抑制不住了, 她原本干涩的眼睛此时也如喷泉一样, 将心里的情绪全部泄出。
“我外公三朝元老, 兢兢战战的替都和守江山, 可到头来却落了个万箭穿心的结局,何其讽刺。”
“娘亲怕疼,足足二百三十鞭,她怎么承受的住。”
“还有爹爹,爹爹从未有过二心,区区一纸叛国的证据就将他半生的功劳全部否定,皇上怎能如此是非不分。”
“……”
顾浅浅放声大哭,她觉得她此生的泪都要在这一刻流尽了。
虞秋砚终于鼓起勇气揽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泣不成声。
“阿虞,我好恨。”她想手刃仇人,可是那人是皇上啊,她该怎么办?谁来帮帮她?
虞秋砚眼里闪过一抹狠绝:“姐姐,快了,你再等等。”
本来还在树枝上唱歌的百灵鸟此刻也拍着翅膀飞走了,流动着的小溪好像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欢快劲儿了。
继续休养了两天之后,虞秋砚告知顾浅浅他们要起身回京了。
顾浅浅本能的抗拒,她不想回到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他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屋外雷声轰鸣,江南的天气说变就变。
“姐姐,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