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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浅看了看,觉得很是眼熟,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几日高沉猎到的那两只狐狸的皮毛吗。
她还以为他会拿去卖钱。
貂皮上的针线缝的歪歪扭扭,刚硬笔直,她鼻头一酸,高沉为了这块皮差点死在山上,她抬头望着天,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她发誓,她一定要对他好,努力还他的恩情。
他把另一件貂皮给了张秀花,他自己什么都没要。
静养了几天之后,高沉已经可以到处走动了,他不许顾浅浅再去卖筐子。
养家糊口的重担又落到了他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传来了好消息,安通老将军在边关打了胜仗,圣上高兴,大手一挥直接开了国库,赏天下黄金万两。
到了莲花村,只要家里有三口人的都可以去村长家领赏。
一路上,大家都在夸赞安通老将军的神勇和圣上的勤政爱民。
但是,快乐是别人的,顾浅浅一家什么都没有。
家里只有高沉和张秀花两口人,顾浅浅只是一个外人,所以他们家没有资格去领赏。
得了便宜的高长贵一家拿着一袋白花花的银子特意从高沉眼皮子底下路过,风凉话都吹到天上去了。
而翠翠也来找过高沉,说她愿意嫁给他,这样一来他们家就有三口人了,但高沉还是拒绝了她。
翠翠再一次哭着跑开了。
隔壁的大婶目光不断的在高沉和顾浅浅身上来回转悠,忍不住出声:“我说姑娘你要不就和沉娃子成亲得了,这次朝廷发的银子每户可足足有十两呢。”
高沉偷偷看了眼顾浅浅,然后又快速收回目光。
顾浅浅在心里盘算,十俩银子够家里吃两个月了,况且自己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高家,沉哥还险先为自己身上的衣服丧了命,他是个好人。
况且马上要入冬了,必须要开始屯粮,这十两银子对这个家来说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但她忘记了自己以前的人生,万一自己成过亲了怎么办?
高沉看着她纠结的面容,他开口,声音极轻:“你别想太多,隔壁婶子就是随便说说。”
顾浅浅忽然抬头看他,眼神坚定清澈:“沉哥,我们成亲吧。”
成亲
什、什么?
高沉深深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顾浅浅一字一顿:“我说, 我们成亲。”
他唇线绷的笔直,思索良久之后:“你再想想。”
回了屋,高沉靠在在门上,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恍然觉得在梦中一样。
张秀花得知两个人要成亲时,嘴角笑开了花,她止不住的呢喃:“好、好。”
顾浅浅和高沉要成亲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不出两日十里八乡全知道了,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个就是为了那十两银子结合,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就当个热闹看看罢了。
高沉选好日子,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就在五日后,顾浅浅没什么意见。
婚宴办的匆忙, 两人身上的喜服都是借隔壁大叔大婶的陈年旧服。
高沉穿上红色的粗布衣裳,衣裳短了一截, 露出了坚实的小腿和手腕,不过他竟也不觉得冷, 他头一次好好打理自己,刮掉胡子清洗好脸, 一张坚毅青年的脸赫然出现在镜中, 其实他还很年轻, 只是平时的装扮老成了一些。
高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么激动过。
顾浅浅这一边热闹的多, 一群大婶们围着她说个不停。
“姑娘, 要婶子说, 你可真是好福气, 那沉娃子一看就很行。”
有的妇人已经在偷偷捂嘴笑了。
顾浅浅虽然不喜欢这样的话, 但为了不败坏气氛, 她也只能跟着干笑两声。
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顾浅浅被一众婶子们推了出去,她今日化了淡妆,本就漂亮的小脸更是容光焕发起来,只是她身上的衣服旧了些,不过依旧罩不住她曼妙的身材。
在和高沉对视的一瞬间,顾浅浅扬起一个笑脸。
两人在村长的主持下拜了天地。
高堂上的张秀花虽然看不见,但听着周围的声音,她满脸欣慰。
院子里摆了简单的酒席,高沉请了所有的街坊邻居,此时外面闹腾一片,大家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顾浅浅被人扶着回了高沉的房间,静静等着。
而高沉还在到处敬酒。
王翠翠喝的烂醉,在院子里大闹,嘴里说着胡言乱语,她抱住高沉,语气模糊不清:“高大哥,呜呜,我好难过。”
高沉皱着眉,眼稍闪过一丝不耐烦。
村长家的女儿喜欢高沉村里人尽皆知,现在她抱着高沉闹,大家都看了过来,边嗑瓜子边看戏。
村长觉得丢脸,他费了一番老力把女儿给拽了回去。
而高长贵一家一边吃着酒席一边翻着白眼,把桌子上的肉大块大块的往袋子里装,生怕拿的不够多。
李富也喝了不少酒,他端着酒杯来到高沉跟前,皮笑肉不笑:“好小子,恭喜娶了美娇娘啊,可让我好生心痒呢。”
高沉不想理他,可他却像狗皮膏药般又粘了上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嘿嘿,要不要考虑把你的新娘子送给我玩几天,我给你钱怎么样?”
高沉神色一凛,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李二妞急忙来到儿子跟前,拉起醉酒恍惚的高富,她指着高沉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高沉,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动手打你堂弟,今天我非教训你不可。”说完她看向高长贵,想让他出手。
高长贵撸起袖子,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创建和谐家园】的。”挥起拳头便朝着高沉冲来。
高沉一个侧身,高长贵落了空,一头栽进后面的水缸里,众人哈哈大笑。
高长贵挣扎着从水缸里爬出来,看着一身狼狈的自己,他恶狠狠的盯着高沉:“你给老子等着。”
李二妞不甘心就这么完了,但自家男人都走了,她也不好在这里自讨没趣,两人架着高富,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肉忘拿了,李二妞又折回来,众目睽睽之下,顺走了一桌子的肉。
大家对于他们的做法早已嗤之以鼻、见怪不怪,平常也都跟他们极少打交道。
太阳西沉,大家吃完宴席之后剩下满地狼藉,几个好心的邻居大婶在帮忙打扫,她们催促着高沉赶紧去新房,这里她们来收拾。
高沉道了一声谢。
他先将张秀花扶进房里:“娘,好好休息。”
张秀花拍拍他的手:“你和那姑娘要好好的,去吧。”
“嗯。”
顾浅浅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玩着衣服上的穗穗,她也紧张,但与其想着这件事还不如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现在在的房间是高沉平时睡的地方,看起来和茅草屋的布置差不了多少,床上的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薄。
不过桌子上多了一面铜镜,也是向隔壁大婶借的,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五官姣好,面容白皙,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今日大婚,她特意为自己绾了一个发髻,用了那根木簪固定。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扯下簪子,头发跟着全部散了下来,衬的她更加柔美了些。
顾浅浅将簪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上面的图案雕的栩栩如生,足以可见刻簪之人的用心,或许是看的入神了,眼前出现了重影,她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再睁开眼时,一切恢复正常。
她顺手把簪子放到桌上,不再去管。
……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一个颀长的背影正对着蜡烛一个个核对百家薄,他披散着头发,遮住了一半的面容。
小吏使给他奉去一杯热茶:“爷,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不用。”声音清冽如霜。
他修长的指节划过一个个名字,可依旧找不到他要找的人。
突然,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他连忙按住,可是痛感就像蚂蚁噬心一样,越演越烈。
旁边的小吏使见情况不对,连忙问道:“爷,你怎么了?”
他从卷宗上抬起头,一张属于虞秋砚的脸彻底暴露在了火光之下,他死死按着心脏,指节因为用力开始泛白。
他闭上眼睛,额头上的细汗不断往外冒。
小吏使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这位爷是新上任的狱使大人,虽然年轻,但脾气古怪的很,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没有摸清。
虞秋砚通过仕考,任职在大理寺,是大理寺卿手下的查狱使,虽然只是一个小官,但实权却只在三品官员之下,未来前途不可【创建和谐家园】。
虞秋砚熬过了那阵心痛,他睁开眼,盯着前面不断跳跃的烛火,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执着。
姐姐啊,你究竟在哪?
不管你在哪,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据为己有。
……
高沉站在门口,清了清身上的衣服,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动手敲门。
敲门声让顾浅浅吓了一跳:“进。”
门框有些矮,他进来时弯着腰,同手同脚的走到床边,紧挨着顾浅浅。
顾浅浅被他走路僵硬的姿势给逗笑了。
高沉不敢看她,目光盯着桌子上的酒:“我们先喝交杯酒?”
“真喝啊?”她绞着穗穗,发出疑问。
高沉自嘲一笑,独自一杯酒下肚。
顾浅浅在一边没说话。
放下酒杯之后,他问道:“你,吃东西了吗?”
“嗯,刚刚周大婶给我端了一碗饭进来。”
高沉点点头,食指和中指不断磨着裤子,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院子里的动静慢慢平息下来,顾浅浅听到了院门关闭的声音,看来大家都已经回去了。
高沉和顾浅浅两人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到蜡烛快要燃尽,高沉咳了两声:“谢谢。”
顾浅浅笑道:“你和张婶帮了我很多,是我该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