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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欣的嗓音里尤有倦意，却很真挚。
“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平安喜乐。”
苏糯也回以甜甜的笑容和祝福。
之后两个女孩子便同时掀开被子起身。
一个打开衣柜，捧出昨晚准备好的新衣放到床上，一个走到行李箱前，将它打开，把衣服翻找出来。
尽管没在旁人面前换过衣服，但苏糯也没拘谨，当着郁欣的面脱掉睡衣，套上bra。
刚把内衣找出来的郁欣回头看了眼，惊艳又羡慕。
“你真白，身材也好。”
少女生得娇小，但比例极佳，身板薄却不少肉，看着很是纤软。
最重要的是她全身的肌肤在昏暗的室内依旧白得晃眼，如玉璧般光洁无瑕，诱得人移不开眼。
低头看了看自己勉勉强强的B，苏糯有点不好意思，“你的身材才是真好。”
回头时，郁欣正好侧对着她，在套胸衣。
从苏糯的角度看，她的身线才是真的玲珑婀娜，【创建和谐家园】。
她都想上前抱一抱……
看着苏糯满眼羡慕，还有点馋的可爱模样，郁欣大大方方地转过身，任她欣赏，“我今年二十一，比你大五岁，早就过了发育期，但你还能长。”
“那我更想长点个子……”
想到自己每次都要费力地仰头和沈屿成对视，偶尔还会被他调侃，苏糯就有点郁闷。
“多喝纯牛奶，应该还能再窜个几公分。”
郁欣边套毛衣，边安慰她。
“开学以后试试。”
点点头，苏糯也转过身继续穿衣。
她其实不太喜欢喝纯牛奶，可能这也是长不高的原因。
吃过早饭，他们带着满满一后备箱的年礼，开车去乡下给谭叔的父母拜年。
大抵是很多年没回来，郁欣始终看着车窗外，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在单纯地【创建和谐家园】。
苏糯坐在她和谭铭中间，随着静谧蔓延，心里也生出酸涩和痛楚。
外公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经历了九年前那些事后，外婆一病不起，没多久就走了。
五十多岁刚退休的外公为了帮衬家里，给妈妈减轻负担，坚持去工地做苦力，积劳成疾，两年前也离开了他们。
至于她的爷爷奶奶……
弯了弯唇角，苏糯的笑容是少有的苦涩。
他们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小院门口。
周遭都是一望无尽的麦田，安静宁和，空气也很清新。
苏糯下车后心就逐渐放空，只觉得舒服。
帮着苏晓洁和谭诚提了些东西，三个孩子跟在他们身后走进院子。
“老头子，阿诚和铭铭回来啦！快来快来！”
还没走到家门口，一个头发半白，满脸沧桑纹路，个子矮小的老太太就从屋里跑了出来，抢着去接谭铭手上的东西。
苏糯和郁欣默默退到一旁，由着老太太和孙子嘘寒问暖。
“妈，这是欣欣，她是晓洁的女儿糯糯，谭铭没几个月就成年了，你别总拿他当孩子。”
看不下去的谭诚皱着眉头说了句，又将妻子和两个女儿手里的东西接过，整齐地放在桌子上，并用眼神示意她们在旁边的沙发坐，不用拘束。
“干什么？铭铭就是到二三十岁，我在一天他都是我宝贝孙子。”
“而且郁欣那丫头十年前不就跟她妈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老太太瞥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孩一眼，一时分不清哪个是郁欣，便又拉起谭铭的手，转回头瞪着眼睛凶儿子。
“说你该去配副老花镜，你偏不听，明显这是欣欣啊，眉眼多像阿诚。”
“晓洁，你这闺女生得是真漂亮，像你。”
谭铭的爷爷谭峥嵘从厨房出来，走到苏晓洁和两个女孩子跟前，仔细瞧了瞧她们，有些浑浊的眼底满是慈爱的笑意，声音也格外和善。
“谢谢爷爷。”
苏糯和郁欣异口同声地道。
“哎，真乖。”老人家应得高兴，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早准备好，塞得皱巴巴的红包给她们。
老太太瞪了丈夫一眼，直接将谭铭拽进屋里。
被她偏爱的少年笑得无奈又尴尬。
轻笑一声，郁欣将红包装进包里，转头问苏糯要不要跟她出去走走。
她自然是点头。
同长辈打了招呼，两个女孩并肩离开小院。
“苏糯，你不用小心翼翼地和我相处，你又不欠我的。”
“十年前是我自己决定放弃他们，离开这个家。”
从地上捡了根空麦秆，郁欣漫无目的地摇着，目光悠远宁静。
“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苏糯柔声问。
毕竟刚刚老太太的反应也能说明不少问题。
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郁欣道：“还好，都过去了。”
“我们家的事其实也算不上复杂。”
“十几年前我妈嫌我爸没出息，背着他在外面找了个有钱，但也有家室的男人，却迟迟没怀上对方的孩子。”
“我爸提离婚以后，她怕自己老了没孩子傍身，就花言巧语地哄骗我跟她走，毕竟养个女孩负担小，我嫁出去还能给她捞笔彩礼。”
“只是她带我去望城不到半年就怀上了，还是个男孩，所以也就顺利转正。”
“之后我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好在我看透了，也没对她抱什么指望。”
“考上大学就没跟她伸过手，也很少回去。”
“当然也没脸再来找我爸。”
停下脚步，苏糯轻轻拽住她手里无规律摆动的麦秆，神情柔和。
“可是谭叔一直记挂着你。你离开后没几年，他就贷款在城里买了房，给你留着房间。”
“如果在另一个家生活的不好，那就回来吧姐姐。”
“当时你还不到十一岁，也没对不起任何人。”
或许农村空旷，风大，吹得郁欣眼眶里泛着晶莹，她笑着问：“可以抱抱你吗？”
苏糯愣了愣，而后上前一步，主动抱住比她高小半个头的郁欣。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那一晚。
那时沈屿成想要的拥抱，或许不是和解，更不是男女间的近一步。
而是对不起。
不远处，出来找她们的谭铭停下脚步，没再上前。
少年的眼里也满是喜悦。
于他而言，这样才是真正的家。
用完午饭准备回程的时候，谭铭和往年一样，趁两个老人没注意，将红包里的钱都取出来塞到他们枕头下，只留了一百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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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学期课业变得更加繁重。
小高考结束后，沈屿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学校。
他不仅要在集训营培训，还需要准备其它的考试。
不过每天晚上沈屿成都会给苏糯发信息，同她闲聊几句。
有时放学后，留下来做值日的苏糯也会盯着他的空位看上一会。
眼前常常浮现曾经他们坐在一起时的种种画面。
心里多少有些闷，也会感到空落。
时间就这样飞快流逝。
谭铭高考仿佛还在昨天，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出成绩的日子。
电脑屏幕上弹出分数的那刻，他们一家激动得紧紧拥抱欢呼，苏晓洁，苏糯，还有郁欣都喜极而泣，谭诚也红了眼眶。
谭铭考了年级第二，全省第五，物理化学两门选修都是A+，华清大学招生办的老师也主动电话联系，向他抛出橄榄枝。
七月，华清的录取通知寄到家里，谭铭正式被计算机系录取。
而沈屿成结束国际赛，从国外回来不久也被华清提前录取，专业任选。
这年暑假，苏糯最在意的两个少年都获得了现阶段的最佳成绩。
她也跟着喜出望外。
但未来的很多年，她想到这段日子，心中都只剩怅然，甚至有些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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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开学第一天，匡磊快步追上正常来上课的沈屿成，笑着调侃道：“成哥，都被录取了还来学校？提前享受高考结束的快乐不好吗？”
垂眸睨了他一眼，少年漫不经心地道：“前提是和你一样，没长心肺。”
不然还真没法躺得跟你一样平。
想争辩却无从开口的匡磊看着他走进教室，小声嘀咕：“装吧你就，还不是想天天看到苏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