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和过去判若两人，乍一看确实是寻常学生。
回过神来的苏糯也顾不上他们的目光, 只上前一步捏住沈屿成的衣袖，轻轻拽了拽。
见他不为所动, 她清澈的眸中掀起涟漪, 焦急又有些无措。
“沈屿成, 你先松手……”
最后，苏糯只得开口。
“再说一遍。”
大抵是这里灯光昏暗，又仅有他们三人，沈屿成的眼神冷得刺骨, 甚至透着丝戾气。
尽管此刻在他面前的是苏糯。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他感到害怕。
“你不要动手, 被——”
剩下的话被沈屿成一声满是讽刺的嗤笑打断。
另一只手攥住苏糯纤细的手腕, 纵使有着怒意, 他还是轻拿轻放。
但将袁家豪甩到一边时却毫不留情。
“嘶。”撞到楼梯围栏的袁家豪倒吸一口凉气, 不停揉搓着磕得生疼的手腕。
好在他比较壮实, 肉厚，痛感没一会就淡了。
重新看向散着浓密青丝，盘绕发带, 发尾烫得微卷，身着优雅动人的白色纱裙，小公主般精致美丽的少女, 沈屿成的嗓音压得很低, 亦含着丝似柔, 似寒的暗哑。
“苏糯, 谁惨你就对谁好？”
错愕地眨了眨眼睛，苏糯下意识摇头，刚想辩解，就被旁边的袁家豪抢先一步。
“【创建和谐家园】才惨！净会说些断章取义的屁话！人苏糯就是单纯的好！将来我肯定也会成为配得上她的——好！人！”
冷笑一声，沈屿成睨了眼大胆示爱的袁家豪，复又看向苏糯，语气越发危险，陌生。
“不错，混混都要为你从良了。”
不停被他的话刺着，被袁家豪捣乱，却始终无法完整说一句的苏糯只觉得心里又疼又酸，蔓延上鼻尖，连带着眼眶也开始发热。
她站在与他们仅门槛之隔的地方，灯光照耀范围之内，因而眼中的泪光也分外清晰。
“沈屿成，你够了。”
“这里是我们的学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先出手打他都是你吃亏。”
“而且如果不是你，我和他之间不会有交集。”
那晚的情况，除了转移话题，她还有什么办法能更快，更好地摆脱他们？
“我无所谓。”
沈屿成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道。
而这淡淡的一句，却也让苏糯的眼眶越发湿漉，泪水不停打转，摇摇欲坠，又被她倔强地约束着。
“是我不对……”
忘记了他是全校的骄傲，是家世显赫的公子哥。
他有任性的资本。
而她只是在以己度人。
她的担忧和关心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只会惹他厌烦。
终于，苏糯移开视线，抬脚跨过门槛，与沈屿成擦肩而过，顺着台阶一级一级，稳却缓慢地走了下去。
当来到他们看不见的转角时，她才抬手小心地抹去泪水。
妆不能花，不能耽误接下来的表演。
而她后跟踩在地上的声音也变得沉闷，虽越来越远，却有着某种持久的穿透力。
一下下敲击着沈屿成的心脏。
“【创建和谐家园】？你这么些年读的书是不是都喂狗了？说的是人话吗？【创建和谐家园】简直比我还【创建和谐家园】！”
苏糯跟他又不熟，她那么阻拦，归根到底还不是怕沈屿成惹上麻烦！
可这混球竟然瘫着张脸来了句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我无所谓”？！
回过神的袁家豪用一种匪夷所思，又极度愤怒的眼神看着斜前方，半边染着光影，半边沉没在黑暗中的少年。
也因此，他完全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沈屿成，【创建和谐家园】也不配！”
临走前，袁家豪恶狠狠地甩了一句。
当所有声音都消失，这片空间再次归于静谧后，沈屿成转过身，完全沉没在黑暗中。
右手微微抬起，靠近苏糯离开的方向，却终究只剩绵延无尽的漆黑与虚无。
……
苏糯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找她。
虽然她的眼眶有点红，但时间紧迫，他们也没法多问，必须先赶赴舞台。
主持人念完介绍词后，他们有序登台。
苏糯在钢琴前坐下，其余同学按照排好的队形，在舞台中央站好。
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她将还没有完全消化的情绪暂时抛在脑后，再睁开时，清澈的眸中一片宁静。
手轻轻放在琴键上，心中倒数三秒后，沉淀下来的苏糯落下指尖。
动人的琴声自她白皙灵活的指尖流出，透过听筒，在偌大的体育馆悠然回响。
沉浸在弹奏中，优雅又温柔的少女被明亮的灯光笼罩，俨然成了全场大多人的焦点。
而三号门的角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着，和看台上的其他人一样，目光聚焦在舞台上熠熠生辉，可望而不可及的少女身上。
唇线紧绷，凤眸深沉又寂静。
演奏结束后，台上的少女微提裙摆，走到第一排最末，与大家一起鞠躬。
退场时，她笑着朝舞台底下的陈灿灿和孟溪甜挥了挥手。
而她们也激动地晃着相机和手机。
既开心，又有种老母亲般的欣慰和自豪。
她们的宝藏姐妹终于被更多人看到了！
从此以后提到美女，苏糯必须有名！
回到更衣室后，苏糯换下礼服，卸下妆容，最后将披散在肩的青丝扎好。
或许是从下午开始一直忙着演出的事情，现在她身心俱疲，只想回家休息。
在凳子上【创建和谐家园】了片刻，苏糯又想起了刚刚的事情。
心里越发难受。
最后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班主任打了电话，向她请假。
陈圆红没有多问，只叮嘱苏糯到家后给她发信息，报声平安。
往教学楼走的路上格外静谧，路灯在寒风中投映着昏黄微弱的光芒。
孤零零走着的少女便显得格外单薄，存在感微弱，像是随时都会被浓沉的黑暗吞噬。
走进漆黑一片的教学楼，苏糯穿过走廊，来到教室门口。
刚进去，她就被里面的一团漆黑的人影吓得惊呼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苏糯。”
或许是黑暗渲染，沈屿成的声音变得有些幽沉。
已经跑到门口的苏糯缓缓停下脚步，半转过身，看向靠近自己的黑影。
心口仍在“砰砰”乱跳，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委屈。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瓷白的小脸上，将她的眼眸照得越发清透如水。
纵使不久前被他的话伤害过，少女的眼底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依旧澄净。
她确实很好，好到似乎在她眼里，心里，没有人能成为特别。
隔着厚厚的棉服，沈屿成轻轻攥住苏糯的腕，将她往前带了半步。
月光离她而去，他们共同堕入黑暗。
无措地靠在冰冷的墙上，苏糯的余光中，一条修长的手臂撑在了她身侧，自然又强势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或许是周遭太静，也可能是感官在黑暗中会变得更敏锐，苏糯觉得他的呼吸很近，清冽的气息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霸道地占满了她的口鼻。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意。
尽管二人之间仍隔着些许距离。
只是这样，也加剧了她心里的滞闷和酸楚。
“苏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暴力狂？”
沈屿成没什么情绪地问。
以前他对第一印象这事不以为意，现在他倒希望时间可以倒流。
苏糯垂下眼帘，眸光不宁，黯然又无措。
她提前离开就是想逃避和他碰面。
所以他问的，和将要说的做的，她都没有办法猜测，也难以维系平静。
“我说了，是我不对。”
“哪不对？”
沈屿成的腰弯得更低，步步紧逼。
原本在她头顶的呼吸也缓缓下移，拂过她的刘海，最后与她的气息浅浅交融。
紧咬唇瓣，努力咽下酸涩，苏糯的嗓音略有干哑：“哪里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