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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巧合,又不太像。
万宁与牛腩面店隔条街,在斜对面,门前立着八八折的广告牌,倪阳拎着购物篮,有一样没一样的捡东西,都是些唇膏、面膜、活络油这种小玩意。
陈彧南就是一看包和行李箱的,外加捧场王,问他意见,他只会说捡最贵的买,然后导购就会叭叭叭叭的借机推荐一堆。
倪阳索性不再问他,等买了一会儿,看他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瞄对面牛腩面馆,以为他醋劲上来,又要矫情小媳妇上身似的无理取闹,就想把他不知好歹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中,挑瓶沐浴露,故意旁敲侧击:“家里那一箱沐浴露我用腻了,你留着洗你的床单吧,我想换个味道。”
陈彧南多会自我攻略一人,一句话听出截然不同的味道,耐人寻味的瞧她。
换沐浴液?
换男朋友吧?
他掐了掐她脸威胁:“不许换,放回去。”
“你通情达理一点,不乱吃醋我就不换,”倪阳目的达到,慢慢觉得气男朋友也是一种乐趣,悠悠晃手中的沐浴露瓶子:“看仔细啊,这瓶是护发精油。”
陈彧南上当,又好气又好笑的弹她额头:“我能平静到让你失望。”
“可我真的有点失望,”倪阳决定吃他的醋,让他没醋可吃:“陈彧南,你坦白吧,你是不是想让我回避,给你和陆无祁留个浪漫的二人世界。”
陈彧南让她这一说才反应过来,又向对面看,正赶上车水马龙,巴士车身的广告把视线堵得严严实实,等车开过去,牛腩面店的位置已经换了陌生人。
“还看,”倪阳扳正他脸,眼睛黑白分明的质问:“你就这点气量?每碰见一次陆无祁,你都要吃他一回醋?”
“没有,”陈彧南听出她不高兴,忙澄清:“我在看他的面相。”
倪阳饶有兴味:“你看出什么来了。”
陈彧南思索道:“他有点兜齿,而且耳厚,耳垂很大。”
“怎么,”倪阳玩味:“这面相旺你?”
“别乱说啊,”陈彧南服了,掐掐她脸,带点哄:“天马行空也有个度好吧,我是想起来,季聆的儿子也是这个长相,兜齿,耳垂厚,但是眼睛随季聆。”
这话题转变突然,倪阳思维有点没跟上,愣了愣:“季教授的儿子?”
陈彧南啊了声,强调:“无论季聆、还是胡家,都没有兜齿和厚耳垂的基因,胡子恒不用说了,季聆耳朵单薄,耳垂根本不明显。”
“这也没别的交集,”倪阳觉得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还挺突兀的,有点生拉硬扯的嫌疑:“兜齿的人多了,仅凭这两点就说明和陆无祁有关?”
“是有点草率,”陈彧南也不敢肯定,蹙眉问:“你认识陆无祁时,他只是健身房教练?”
倪阳点头:“私教课教练。”
“他家庭条件怎样。”
她摇头,不知。
“一个普通私教教练,”陈彧南深思道:“仅用四五年时间,就能在多个热门商圈的购物中心开连锁健身房,这个发展速度,我觉得有点快了。”
而且偏偏就是,他们来问季聆一案,陆无祁就刚巧出现在维港,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在处处尾随他们。
这么一想,陈彧南立刻给蒋胤发信息,让他调查陆无祁这个人。
*
翌日,也是周六,万思懿和吴念兮都在家,陈彧南准备下午和倪阳一起前去拜访。
他们住的酒店距离万思懿家不远,远处环山,周边有一个商圈,维港这边商场营业时间较晚。睡了个懒觉,两人去酒店的自助餐厅吃完早饭,慢悠悠的去附近商场选礼品,顺便计划明天的行程。
陈彧南问她想不想去迪士尼,他记得前阵路过崇礼一地铁站,巨大LED屏幕正在播放迪士尼的庆典预告,还有一句特别经典的广告词——
爱她,就带她来迪士尼。
词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觉得不带她去看绚烂烟火很说不过去。
“不去啊,”倪阳去过迪士尼,完全提不起兴趣:“陈七宝,你是不是不太聪明,如果明天某某珠宝说,爱她就给她买钻石,五十克拉的,你也给我买五十克拉的钻石吗。”
陈彧南满脸被不套路的精明:“让你想想去哪,没让你许愿。”
倪阳就知道,不抱希望的叹气:“口口声声说着爱我,要给我一切的男人,连一颗五十克拉的钻石都不能满足我,人生的路,忽然有点黑暗了。”
陈彧南深深看她一眼:“倪幺妹,演得有点过了啊,”他勾着唇角,笑得深藏不露:“要不钻石和我,你选一个吧。”
倪阳干脆果断:“钻石,钻石值钱。”
陈彧南一把扯她到怀里,压低声威胁:“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
倪阳仰头对着他漆黑的眸,笑得干净坦荡:“还是选你吧,你没人要的话,比较可怜。”
陈彧气笑,长睫微颤,勉强满意的弹她额头:“算你乖,”他倾身:“奖励个吻。”
“冷静,选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倪阳话还没说完:“选钻石只有一颗,选你或许可以给我多赚到一颗钻石,升值空间虽然不大,但挤挤还能有。”
陈彧南服了,摆摆手:“想都别想,体质内,一夜暴富只能在梦里。”
店员打包好礼品,倪阳接过,和陈彧南一人拎着一袋,向外走,顺带真诚提议:“或者你去卖色吧,你色相还行,应该能发家致富。”
“行啊,卖,”陈彧南豁出去的笑:“你先把昨天晚上睡我的小费结一下。”
要不是考虑在街上,倪阳真想踹他。
两人说着笑着,经过路口时,一个头戴旧毡帽,弓背叼烟的男人埋着头,步伐鲁莽的从倪阳身边闪过。
像只乱撞的没头苍蝇,所经路人纷纷闪避。
陈彧南及时把倪阳护进怀里避免相撞,可神情却狠狠一恍。
男人熟悉的轮廓,令他想起一位不可能的故人,他想看清楚时,男人快步转过街角,消失在人群里。
烈焰吻鲸歌
倪阳察觉陈彧南目光始终追随男人离开的身影迟迟未移, 不免疑惑:“你和那个人认识吗。”
他的神情,俨然就像见到久违的故人。
陈彧南恍了神,荒唐的扯了扯嘴角:“认错了吧, 怎么可能。”
“你认成谁了。”倪阳看出他的失落,想着或许是以前认识的友人,主动勾他手指, 想牵手, 但她手里还拎着个礼品盒,尼龙袋子勒在手指肚上, 不太方便。
她想转个手, 袋子一滑,到他手上了, 某人已经拿满东西的双手又多件东西。
“我不是故意的, ”倪阳勉为其难的找补:“我就是想腾出手牵着你走,肩并肩, 各走各的, 有点像战友, 手牵住才像男女朋友,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没手了,”陈彧南其实无所谓, 一大男人拿点东西算什么,他就是喜欢开玩笑, 抬下巴调侃:“你牵我脖子吧, 我觉得我现在的作用就像头骡子,牵鼻子也一样。”
倪阳心说你从昨天就很像, 昨天也是行李箱外加双肩包, 还有她从万宁买的各种小东西, 都被他拿着,兢兢业业运到酒店,晚上还能不知疲惫的带她在床上运动一下。
所以她觉得,应该夸一夸男朋友,坦诚措辞:“我男朋友怎么会是骡子呢,要是也是汗血宝马,什么都好,力气也很大。”
陈彧南识哄,两句好话就没了脾气,倪阳再想替他拿回一件,他胳膊一抬,死活不给:“别,好男人的帽子刚戴上,没有再摘下来的道理。”
两人沿街走着,远处相隔两条街,刚才的男人再次一晃而过,钻进一辆白色私家车,陈彧南眉头一蹙,眼神向倪阳示意,拔腿追了几步,看清那车的车牌号。
倪阳跑到他跟前,不解的看着车走远,回到刚才的话题:“看清了吗,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像,”陈彧南困在思绪里:“但解释不通……”
倪阳困惑:“谁?”
陈彧南犹豫道:“我师父。”
倪阳大为吃惊。
吴痕警官,不是五年前就牺牲了?
……
饭后,陈彧南带倪阳去万思懿家,走到楼下时,那辆白色私家车再次出现,他措不及防的原地站了很久,没看错,是刚才那辆。
“阿南哥哥!”
身后突然传来清脆响亮的喊声。
陈彧南转头,见吴念兮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从远处奔跑过来:“阿南哥哥,你是阿南哥哥吧?”
陈彧南神情一晃,很快认出她:“兮兮?长高了,大姑娘了。”
吴痕牺牲那年,吴念兮才十二,又瘦又单薄,追悼会上,被万思懿裹在怀里,看着爸爸遗像懵懂无助的挂着两行清泪。
现在想来,还像在昨天一样。
陈彧南喟然长叹,想说些什么,到嘴边,只说了句:“真好。”
能看到她走出阴霾,活泼开朗,真好。
如果师父还活着,看到自己女儿,应该也会觉得,真好。
可心里的涟漪,他一时也表达不出。
毕竟这几年,万思懿的拒绝和躲避,令他们无法时常探望她们母女,说愧疚肯定是有的。
反倒吴念兮,嫌他老土的皱皱眉:“哥哥你口气好老,比我妈都老,”吴念兮看向倪阳,笑得甜甜:“姐姐好。”
“你好,”倪阳落落大方:“阿南常提起你们,也早就想过来看望,最近难得有机会,你妈妈在家吧。”
“在的,”吴念兮想了想,神神秘秘透露:“我妈妈最近心情还不错,我爸爸的事,她慢慢释怀了。”
吴念兮给陈彧南一个放心的眼神,招呼他们随自己上楼。
陈彧南把手里袋子全都挂到一只手上,挽起倪阳的手,进楼门时,他余光忽的落在楼对面的白色私家车上,下意识询问:“兮兮,那辆车的车主,是住在这栋楼的邻居吗。”
刚好电梯门开。
吴念兮随着他的话瞥一眼,边走进电梯,边不以为然的说:“VV889那辆?是我妈的车,我妈英文名是vivian,所以车牌定制了VV的开头。”
她按下楼层数字:“怎么了阿南哥哥?”
陈彧南不露声色的浅弯唇角:“没什么,中午在街上碰见过这辆车,你妈妈刚才出去过吗。”
倪阳知道他在从吴念兮身上寻找答案。
“不知道啊,”吴念兮想着说:“我一早去上补习班,才刚下课,妈妈今天休息,也可能出去买菜,”她单纯的笑起来:“她知道你们要来,说要好好准备的。”
电梯抵达,话题随即中断。
*
他们进门时,万思懿已经准备好几道丰盛菜肴,和颜悦色的邀请他们进门,如同吴念兮所说,她前几年对陈彧南,对吴痕其他同事排斥的态度,已经在慢慢好转。
但想到刚才在路上碰见的人,陈彧南便充满疑虑,不知道万思懿的释怀,是否与找到新的感情寄托有关,可如果是新交的男友,他的身形和吴痕也太像了,他担心这种巧合的出现,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饭桌上,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陈彧南几次想问万思懿上午见面的人,但都刚起个头,便被她若有似无的岔开话题。
一来二去好几次,吴念兮也看出来了:“妈,你怎么总不让阿南哥哥把话说完,他和姐姐上午在街上碰到你了,你出去了吗。”
万思懿眼神飘忽数秒,很快便恢复从容的指桌上菜肴:“我去铜湾买炒蟹,来维港这几年,我光忙着工作,厨艺不精,阿南和幺妹难得来一次,我哪好意思献丑。”
陈彧南礼貌笑道:“师娘谦虚了,师父从前最爱吃师娘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