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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门面很小,客人寥寥,唯一优点是离教学楼进,许桐还有课,离开前说已经给季聆发了信息,她忙完后看见信息,应该会直接来咖啡厅找他们,也不用他们再上楼。
陈彧南和倪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完单,服务员给他们一个叫号器,倪阳拿在手里摆弄,没多大会儿,那玩意嗡嗡的震。
陈彧南起身去拿,回来后端着两大杯。
倪阳小口尝了尝,不太满意:“不太好喝,很淡,和便利店里的味道差不多。”
“本来就不是正宗的店。”陈彧南根本没抱希望,腿懒散的敞着:“当水喝吧。”
“水胜在便宜,”倪阳环顾四周,三两个店员嬉笑闲聊,环境显得嘈杂,她怕在这和季教授谈正事怠慢对方,拿手机寻找周边:“附近有没有相对安静点的咖啡厅?”
阳光折射在她手机的金属边缘上,陈彧南眼睛被晃了下,别开目光,下意识去找光源折射的源头。
是对面教学楼的窗户,刚好是四楼。他凝视着那一排窗户,若有所思。
倪阳察觉他一直在看,顺势望去:“你看什么呢?”
陈彧南目光锁紧四楼尽头的窗子:“四楼最靠左边那两扇窗是琴房吧?”
倪阳想了想:“是。”
他眉心深蹙:“琴房里面没人。”
倪阳满腹狐疑,又仰头去看那两扇窗,阳光很强,根本看不到里面:“你怎么知道?”
陈彧南视线移到吧台后面的玻璃装饰墙,一抬下巴:“吧台后面的装饰墙刚好能折射到四楼琴房窗帘后面的景象,只有钢琴,没有人。”
倪阳按他说的看去。
黑色条纹的玻璃墙上,扭曲的映射对面教学楼的各个窗子,如陈彧南所说,琴盖掀开,但琴凳上面没人,屋里也没有走动的人影。
她没多想:“是不是她已经出来了。”
陈彧南直觉有问题,起身:“去看看。”
两人快步回到琴房所在四楼,琴声还在,仍旧是刚才听得那几个小节。
陈彧南走过去,连敲几次门,无人响应。
倪阳仔细听琴声,重复几遍后,发现端倪:“曲子最后一个小节弹完后,完全没有中断,立刻循环开始,节拍、轻重音也没有变化,和我们刚才过来时,是一模一样的,”她大胆判断:“这可能是录音。”
“你在这等我。”陈彧南见状,快步跑下楼。
须臾,他带着一个拎着一大串钥匙的人上来,那人打开门锁,门哐的推开,琴房内和在咖啡厅折射到吧台的场景一样,确实没人。
倪阳循声走进去,找到放在钢琴上面的小音箱,啪嗒一声,关闭。
音乐随即停止。
拿钥匙的老师满腹疑惑:“这倒是怪事,谁在琴房放这么个音箱。”
话音刚落,陈彧南的手机响了,是蒋胤的来电:“南哥,咱们接到一起报警,说雅苑新居有一对夫妇【创建和谐家园】。”
倪阳眉心一跳,当即反应过来:“我听许桐说过,季教授住雅苑新居。”
烈焰吻鲸歌
直到离开音乐学院, 许桐都没同季聆联系上,陈彧南开车送倪阳回家后,直奔雅苑新居, 与老罗等人汇合。
雅苑新居是一片优雅清净的高档住宅区,事发地是七号楼,不少闻讯围观的居民。
楼下已有民警和消防的人忙着疏散人群。
报警的是事主隔壁的老两口, 老爷子余惊未定:“我正在阳台浇花, 老伴在客厅看电视,闻到很浓的煤气味儿, 检查半天, 我们家里没事,这才发现是从隔壁季老师家传出来的, 敲门又敲不开, 就报了警。”
老太太摇头惋惜:“还是晚了一步,孩子那么小, 怎么就想不开呢。”
果然是季聆。
陈彧南回想许桐见面时跟他们说的, 季聆上午课结束后, 就没有课了,他确认的问:“您知道季聆和丈夫是几点回家的吗。”
老爷子摇头,老太太一口咬定:“中午一点一刻, 那个时间我刚好在厨房洗碗,看见季老师和她丈夫在楼下碰见, 俩人还拌了几句嘴, 就上楼了,没想到……哎。”
老罗也问:“夫妻二人经常吵架吗?”
老太太说:“偶尔吧。”
老爷子不赞同, 直撇嘴:“最近吵得凶, 有时候半夜, 听见她家孩子哇哇的哭。”
大致了解过情况,陈彧南和老罗以及技术科的同事一同上楼。
屋里门窗大敞四开,煤气已经关上,但味道还没完全散去,大家都掩着口鼻。
夫妻二人一人倒在地上,另一人仰在沙发里,法医初步检查,符合煤气中毒身亡特征。
陈彧南环顾屋内,在敞开的柜门里,看见几瓶药,有些他见过,是治疗抑郁症、还有失眠的。
结合在音乐学院的所听所闻,季聆是个热情开朗,热爱生活的人,这样的人按说不会患抑郁症,但也不排除人前和人后是不同的。
况且季聆在琴房的举动,明显有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嫌疑,很容易让人怀疑,是她故意杀死丈夫,然后【创建和谐家园】。
蒋胤那边已经找物业查过监控,确定道:“暂时没有证据显示,家里来过夫妻二人以外的人。”
老罗松了口气:“这么说,甭管谁先起的杀心,既然两人都已经死了,就用不着立案了。”
*
一行人直接回警局,这起案子各方面证据很明显,没有再往下查的必要,蒋胤跟家属那边已经联系上,是男方胡子恒的父母,正在赶来的路上。
陈彧南放下水杯,挑眉问:“只有胡子恒父母?季聆父母呢?”
容悦从电脑调出季聆信息:“季聆原籍星洲市,随父亲生活,七岁来的崇礼,没有其他亲人信息,父亲也早在十年前去世。”
蒋胤说:“看来是单亲家庭。”
老罗急着走,一直看表:“季聆三十九岁,生母在世,岁数也不小了,现在人都没了,咱们就别操这个闲心,陈队,我跟我老婆女儿约好晚上看电影,要没什么事,我撤了。”
陈彧南嗯了声,老罗开门时,外面隐隐传来哭声。
范琳琳刚巧进来,耸耸肩:“胡子恒父母来了,他妈哭得死去活来。”
“我去问问他们。”陈彧南推门出去。
老罗不太理解的挠挠头:“所有证据都明明白白,走程序就行了,还有什么可问。”
*
陈彧南下楼时,一楼大厅的女警抱着个手拿汽车的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长得很漂亮,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周围。
女警看见陈彧南过来,低声道:“季聆和胡子恒夫妇的孩子,跟爷爷奶奶来……”
认尸二字,女警吞了回去。
陈彧南走过去,摸摸小男孩的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怯生生看他,还没等答,一旁传来苍老的男人声音:“嘟嘟,到爷爷这来。”
小男孩挣脱女警怀抱,跑走。
陈彧南望去。
同事陪胡子恒父母办完手续,老两口情绪稳定了些,从穿着上看,算得上讲究体面,胡母盘发,素雅旗袍披肩,手戴玉镯,经济条件看来不错,但脸上挂满泪痕,尽显老态。
叫嘟嘟的小男孩对父母的事一知半解,被爷爷抱起来,伸小手抹着奶奶脸上的泪痕。
陈彧南走过去:“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两人一对视,胡父把孩子交到胡母怀里,示意她抱孩子出去,一直看人走后,胡父开门见山的叹着气:“你是想问,我儿子和儿媳因为什么矛盾会走到这一步,我和孩子奶奶也不清楚,他们俩结婚十五年了,感情一直好得很,也就是这半年,总别别扭扭。”
陈彧南给胡父让了根烟,点燃火,看向院子里玩汽车的小男孩:“您儿子儿媳结婚十五年,这是老二吧。”
“老大,就这一个,”胡父抽着烟:“结婚前些年,俩人想二人世界,各地的玩,后来才要的这小不点,到年底才五岁。”
陈彧南斟酌问:“您知道您儿子或者儿媳,有抑郁症病史吗。”
“抑郁症?”胡父满脸无稽之谈的不予回答:“我们家没有那个病史。”
话说完,他随手捻灭烟蒂,摆摆手向外走:“人都走了,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
季聆夫妇的案子没有疑点,结案处理。
不过因为季聆的去世,倪阳原定的讲座暂时搁置,好的是她工作室新的营业执照办下来了,赶上倪曜的公司也这两天开业,四人一起去吃自助餐庆祝。
这家店特有名,在一人气商场顶层,吃喝都有,还能观景。
倪阳端着托盘,和杨晚星去选餐,杨晚星也听说前几天音乐学院的事,一面夹着生蚝一面感叹:“红颜薄命,令人唏嘘啊,你说这季教授,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丝丝的后悔。”
倪阳提起季聆,心里总有点抹不去的伤感:“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杨晚星自顾自的咕哝:“我就是想不通,季教授又漂亮又有才华,家庭事业也都不错,到底多绝望,让她出此下策,”她拉着倪阳猜测:“该不会是他老公出轨?”
“男的出轨,女的就该带走孩子独美,专心搞钱,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要杀他然后【创建和谐家园】?”倪阳很难理解这个逻辑,否认的摇头:“倒不如说是季教授老公先起的杀心,反而更可信一点。”
杨晚星难以置信:“周围人都说她老公脾气可好,人可老实。”
倪阳不以为然:“没本事又赚不来钱的,统统可以夸他老实,这就好像一个小朋友长得不好看,你只能夸他可爱,懂事,但绝对不会夸他漂亮,是一个道理。”
“我靠倪天晴,你真相了,”杨晚星茅塞顿开:“我悟了,肯定是季教授能力盖过老公,这男的心眼小点,郁郁寡欢,一天到晚冷暴力,妻子受不了出轨,男的因此得了抑郁症,终于在一起争吵后,对妻子起了杀心。”
倪阳啼笑皆非的看她:“迷雾剧场不聘你去当编剧可惜了。”
陈彧南和倪曜正在闲聊,看她俩说说笑笑回来,不由问:“聊什么呢。”
倪阳放下餐盘,顺着刚才的话题道:“无意间聊起季教授,挺替她惋惜的。”
倪曜刚才听陈彧南提了几句,一知半解:“我听说是妻子杀害丈夫,然后再【创建和谐家园】。”
杨晚星辩驳:“不不不,我同意倪天晴的说法,老实男人是原罪,”见倪曜一头雾水,杨晚星头头是道的给他分析:“隐秘的角落你看过吧,张朝阳隐忍克制,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坏,他算是老实男人的典范吧,可他约你爬山,就问你怕不怕。”
倪曜更茫然的看向倪阳。
“我没说这么多,”倪阳无可奈何:“我就猜了一句,也可能是丈夫杀妻子,杨晚星就举一反三了。”
“你还说我能去迷雾剧场当编剧,”杨晚星剥了个贝,毫不避讳的送到倪曜嘴边:“哥哥,以后你无论有任何压力,千万别憋在心里,多跟我说,我绝对不会给你抑郁的机会。”
倪阳措不及防被他俩喂【创建和谐家园】,轻轻托着额角,挺担心的瞥陈彧南。
这两天陈彧南总让她学学杨晚星撒娇,现在现场教学,她怕杨晚星带坏陈彧南,结好一会儿,陈彧南还懒散的靠着椅背,一只胳膊搭在桌上,动都没动,像在想事情。
倪阳分着拿来的食物,顺道打断正和杨晚星黏黏糊糊的她哥:“这个蒜蓉焗龙虾,味道特别好,你们尝尝。”
她自己也戳了一块虾肉,还没等吃,察觉陈彧南的视线移过来,眼里的锐利还没收,压迫感重得像审问犯人。
她心倏地一缩。
猛然想起来,陈彧南本身气质是冷峭锋利的,最初时,他看自己也是这样的眼神。只不过跟她在一起后,线条被打磨得柔和,处处让她,上峰也让她占尽。
其实是他张弛有度,由着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