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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向东？”倪阳反应半刻，恍然哦了一声：“老徐是吧？在这附近抓到的？”
陈彧南低嗯：“我们刚接到线人信息，说在这一代看见他，在来的路上，剧组就有人报案了。”
倪阳立刻想起刚才山上问路的“伤兵”，茅塞顿开：“怪不得。”
陈彧南挑眉，疑惑看她。
“我来时找他问过路，肯定是他认出我，趁我没注意，把我车弄坏了，”倪阳越说越气愤：“自己都这样了还没忘害人，垂死挣扎，损人不利己，也是服了这种人。”
“幸亏没事，”陈彧南想想都后怕，怕影响她心情，不再提了：“你来借道具啊。”
“啊，”倪阳忽然脸色一变：“糟了！”
陈彧南被她一惊一乍吓够呛：“怎么了？”
没他提醒，她差点忘了车里的道具：“我借了好多道具，都还在车里，没拿出来。”
陈彧南想都不用想：“车都报废了，更别说道具，多少钱照价赔给剧组吧。”
倪阳担心的是阿山千叮万嘱的匕首，心如死灰：“不是钱的事，凉了，我彻底凉了。”
陈彧南：“？”
……
休息了一会儿，倪阳和陈彧南与林泽在316国道汇合，消防灭完火，也正从山上下来，倪阳急匆匆的跑过去：“请问你们看见我车里放的东西了吗？”
“车烧得只剩架子，里面放了什么都没了。”消防无法补救，无奈问她：“有贵重物品吗？现金还是其他物品？”
“后备箱有些拍戏用的兵器道具，”倪阳心存侥幸：“铁制的，还能找到吗。”
消防摇摇头：“都烧黑了，不能用了。”
倪阳：“……”
坐上返程的车后，她一言不发，心情差到极点，脸色憋得像一颗随时易燃易炸的小鱼雷。
陈彧南问她，她也懒得细说，他很少见她心情低落成这样，也不敢刨根问底，和林泽一路上都乖乖闭嘴。
车开到市里后，倪阳突然想起什么，打破沉默，对司机道：“去趟最近的医院。”
陈彧南浑身不自在：“去医院干什么？”
“你别插话，”倪阳正烦，懒得和他胡搅蛮缠：“师傅，听我的，去医院。”
司机迟疑：“最近的？啥医院都行。”
倪阳寻思这点小伤，随便一个社区诊所都能处理，就没挑：“都行。”
司机一听，车在下个路口一转，直接开进一大院：“到了。”
倪阳正忙着联系杨晚星说道具的事，被司机打断，抬眸看了眼车外。
医院大楼写着——崇礼市精神安定医院。
倪阳：“……”
“别闹啊，”陈彧南芒刺在背的正了正身子：“司机师傅，去潞安分局。”
司机茫然无措，不知道听谁的。
倪阳就怕被他钻了空子，这就这了，开门下车：“我下车了，陈彧南，你下不下车？”
陈彧南进退两难。
倪阳把球踢给副驾的林泽：“林泽？你想跟【创建和谐家园】，还是跟夫妻店？”
“懂懂懂，”林泽抱歉的看陈彧南一眼，开门滚下车，还特别狗腿子的把他那侧车门打开：“对对对对不起，得得得得罪了。”
林泽看陈彧南一动不动，犹豫着拉他衣服，陈彧南胳膊往回一抽，也烦得不行：“别碰我，算你【创建和谐家园】。”
倪阳向司机递了个眼神，仿佛在说，来这个医院，我也是没办法了。
司机秒懂，回头劝：“兄弟你下车吧，好好治，治好了回家。”
陈彧南无奈下车，悠悠看倪阳，声音寡淡的呵了声：“我女朋友可真爱我啊。”
出租司机也不知道谁有病，甩掉几个【创建和谐家园】烦，一溜烟跑了。
倪阳已无回天之力的看他一眼，多少有点心虚：“你别听司机瞎说，都是医院，基本功能都具备，顶多就是……名字不太好听。”
何止名字不好听，院里进进出出的医护都直看他们，一个个脸上写满同情。
陈彧南欲言又止，整个人耷拉眼皮，装死的被她拉着走，还不忘抱着最后的倔强讨价还价：“先说好，擦点药我同意，针不打。”
“好。”倪阳敷衍，进门直接去挂号，特意确认：“被铁制的东西划个口子，想【创建和谐家园】破伤风，这医院能打吗？”
医生一摆手：“能，去吧。”
倪阳犹豫不决：“病人不配合也能打吗。”
医生意味深长：“来我们医院，就没几个是配合的。”
倪阳看他弄错了，忙解释：“我们顺路过来的，他没有那个病。”
医生又是讳莫高深的一笑：“来我们医院，没几个承认自己有病。”
倪阳左右为难，怕错过这家医院，再想糊弄他，没这么容易，咬咬牙，拿手机扫码。
算了，已经这样，别看过程，看结果吧。
陈彧南等她回来，越琢磨越不对，伸手要缴费单：“你给我看看。”
“给医生的，你看什么。”倪阳被他追得正不知道往哪躲，导诊声音高亢的叫陈彧南名字，她情急之下，缴费单一把塞给导诊，也是没招了，脱口求救：“医生他是陈彧南，他…他他是我哥，三岁时脑子烧坏了，打个针哭闹不停，我和我弟都摁不住他。”
陈彧南：“？？？”
林泽配合演出的拉住陈彧南：“是是是，我哥那个……狂躁症，帮帮帮个忙。”
陈彧南神不守舍的朝林泽骂了个靠，转身要走，周围几个【创建和谐家园】护工嗅到风吹草动，立刻动作一致的扑过来。
他整个人都懵了，还不还手感觉都很奇怪，等缓过点神，放弃抵抗的挣脱了几下：“放开，我不走。”
几个护工犹犹豫豫的松手。
陈彧南看了眼茫然呆在原地的倪阳，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被突然冒出来的几个男护工吓着了，反正他是彻底认栽，不打算跟她犟了，底线一让再让的跟她确定：“倪阳，没有什么别的……”
他就想问一句，这种医院，会不会擅自给他上些不靠谱的检查。
结果话没说完，闻声出来的护士满脸同情打断：“你再好好看看，她是你妹妹，还是你娘？”
倪阳：“……”
陈彧南瞥护士一眼，冷淡道：“你爹。”
倪阳：“…………”
烈焰吻鲸歌
诊室门关上, 倪阳总算松了口气，这招是有失人道，但也是无奈之举, 免得她再和陈彧南费尽口舌了。
她心烦意乱的坐下看手机，杨晚星一直没回她的信息，弄得她更焦头烂额。
林泽为刚才的事坐立不安：“老大, 等会儿陈警官出来, 不会找咱俩算账吧。”
“没有过分的检查项目，”倪阳被他在眼前晃来晃去得烦：“这没你事了, 你打车回家吧。”
林泽哦了声：“那些道具……”
倪阳一团乱麻的摆摆手：“在联系了, 别催啊。”
“那我走了。”林泽如释重负，识趣离开。
手机响了声, 是杨晚星的信息。
倪阳满怀希望打开一看, 更焦虑，她刚发了长篇大论给杨晚星, 结果不巧赶上她正在电视台面试, 说晚点再聊。
更糟的是, 阿山听说道具随车报废，也给她发来信息，追问她匕首有没有放在车里, 说主角过两天就到，要用的。
她一个都没回, 心情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 烦躁不安。
诊室门开了，护士跟刚才判若两人, 满脸冷淡的端着托盘出来, 甩她句冷话：“针打完了, 你把人带走吧。”
倪阳起身进去，阿山没等到她回信息，又追了一条过来：【你如果方便，先把匕首还回来吧，等戏拍完，你用多久都行。】
她又不会魔术，去哪变个匕首出来。
陈彧南看她不理不睬，本来都坐起来，又故意趴回病床上。
倪阳字斟句酌的把匕首在车上一事告诉阿山，余光顺便扫了眼陈彧南：“走吗。”
陈彧南不甘被敷衍：“动不了。”
阿山又回了信息：【匕首也在车上？】
阿山：【烧坏了没有？】
雨过天晴：【消防员说坏了，不能用了，这事怪我，我也在想办法。】
阿山：【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那是我们导演特意找人订做的，戏里的定情信物，特写都拍好几个，换肯定是不能换的。】
倪阳想起陈彧南的话时，已经慢了好几拍：“就打一针，不至于……”
阿山：【我也是个打工的，导演问起来，我没法交代。】
雨过天晴：【我知道，对不起。】
陈彧南不知道她在忙什么，被无视得可以，顿时也没了情绪，摸到床尾的褂子，往腰上一系，冷淡瞥她：“走了。”
倪阳回完信息抬头，人早没影，她追出去，看见他一个人站在路边等车，过去拉他手：“陈七宝，你怎么又不等我，自己就跑走了，总这样。”
“别叫陈七宝，”陈彧南身上傲娇劲整个端起来了，手也不给她拉：“你不爱我，你心里没我。”
倪阳一愣，扑哧笑出来，从他脸色看出不合适，赶紧憋回去：“不是……你这话从哪说起？我没把你怎么着，来这医院真不是我本意，顺路，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彧南寡淡：“跟医院没关系。”
倪阳又拿手机看，确认阿山没再回信息：“那跟什么有关系。”
“跟你。”
“跟我？”倪阳收起手机。
陈彧南尽量维持平心静气：“你男朋友被人糟蹋来糟蹋去，你能关心他一句吗。”
啥？
“糟蹋你？”倪阳真觉得不该笑，可他每句话让她严肃不起来：“人家小护士怎么糟蹋你了？”
“她拿针，”陈彧南懒得说，在身上比划一下，夸大其词：“我半边身子到现在都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