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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车座上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闪烁“陈彧南”三个字。
她想接听,但手刚从方向盘移开,车身立刻猛得一晃。
*
不远处,混迹在众群演中的韩向东双手被反拷身后,由蒋胤和大鹏摁进警车。
阿山跟同行闲聊,说刚才有个开白色suv的姑娘来借道具,拟电影音效:“那小姑娘长得,比咱这戏的女主角都好看,真难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做拟音这行,又脏又累的。”
陈彧南正要上车的脚步一顿,下意识问:“车牌号是多。”
“NY5356,”阿山指下山路:“我怕她一个姑娘,碰上杀人犯吓着,让她赶紧下山了。”
陈彧南一听,甩上车门,大步向道具棚的方向跑走,命令蒋胤:“你们先回局里。”
他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抄起手机拨她的号码,她没接,他大步的跑,经过山林时,远远看见白色suv慌不择路的在林间横冲直撞,顿时全力飞奔下山。
车轮碾过的砂石树杈击打着底盘。
倪阳努力辩清方向避免撞上树干,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倪阳!”
隔着车窗,她也能清晰听出是陈彧南。
他拼命追车,速度快得像阵风,接近时,跳起来飞身扑过去,脚上借保险杠的力量用力一蹬,抓住车顶行李架,抽出腰间的枪,拿枪托猛砸车窗。
倪阳听见车后传来咚咚的巨大声响,刚回头,被他一声爆喝:“别回头,看路。”
她浑然无措的移正目光,盯着前方。
“哐”的一声。
后车窗被枪托砸出一个洞,陈彧南几下砸掉多半面车窗,跳进来,观察两边路况,这片都是低矮木丛,前面有树,但还不至于立刻撞上:“倪阳,解开安全带,去副驾。”
倪阳惊魂未定的点头,照做,她单手摁开锁扣,安全带啪的一下弹开,心跳突突的,手抓着不敢放。
“去副驾,”陈彧南手拉住车顶扶手,眼看前面是密集的树林:“快。”
倪阳吓得松手,移向副驾时,车轮在杂乱的地面碾过,被石子垫了一下,车身猛得倾斜,她紧咬下唇抑住冲口的尖叫。
陈彧南飞快从后座跨至驾驶座,猛打方向盘,车轮砸地面,剧烈一颤,车身正回来,一个急转,车刮着树干驶过。
倪阳吓得浑身冷汗,浸湿衣服,风吹过,凉嗖嗖的紧贴后背。
“刹车坏了?”陈彧南换了挡,但车处于下坡,车难减速。
“来时还是好的。”倪阳大脑一片空白。
陈彧南一下一下拉手刹,多次尝试后,他决定用外界摩擦力撞停:“你系好安全带。”
倪阳照做,窗外狂枝乱叶飞速流逝,她惊慌的发现他自己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伸手去摸他那根安全带。
“坐好,”陈彧南察觉她要做什么,一瞬不移的盯着前路警告:“拉住扶手,你照顾好自己,不用管我。”
她怎么能不管他。
倪阳手犹豫着,见他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冽,到底不敢怠慢的收回,紧握车顶扶手。
陈彧南瞥着后视镜,陡然转动方向盘,车不再处处躲避,车厢、保险杠不断和经过的树干碰撞。
就在车渐渐降速时,陈彧南眼里一惊。
他看见前面坡下的断崖。
没时间再靠摩擦力一点点降速了。
陈彧南咬紧下颌,几乎是迅速做出决定:“倪幺妹,”他轻声:“把眼睛闭上。”
倪阳收回落在峭壁上的余光,慌乱不解的看他,他冲锋衣领口敞开,凸起的喉结滚动,眼里却狠厉。
没等她问,他握紧方向盘,一个急转。
树干迎着冲撞进视线。
男人的身影笼罩下来,将她牢牢护在身下。
撞击声震耳欲聋。
驾驶位那一侧的挡风玻璃撞向树干,左侧车头几乎被撞扁,车窗如蛛网般,迅速裂开,砰得一声,碎成白花花的玻璃渣,那侧的后视镜被砸掉,摇摇欲坠,数秒后落在地上。
树林里又恢复死一样的寂静。
倪阳猛烈喘气:“陈彧南,”她思绪回笼,感觉到手上摸到粘稠的液体,惊慌未定的喊他:“陈彧南,你说句话陈彧南……”
“我没死啊。”
须臾,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擦着她耳廓,用力支起身体,攀着车前面,撞开她那一侧的车门,扯她衣服往外推:“车撞得不轻,出去,快。”
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儿在车内蔓延。
倪阳知道多一刻都是危险,也知道他那侧车门肯定被砸坏,忙爬下车,转身去又去拉他手:“下来。”
陈彧南脚被踏板卡住,她拉不动,但不肯放手,他借她的力,另一只手撑住座椅,用力一蹬,抱紧她翻到车外,落地时,他把自己垫在下面。
倪阳头磕到他硬邦邦的胸膛,他仰头倒抽一口冷气,她赶忙撑起身:“你没事吧?你哪受伤了?”
“都没有,”陈彧南掸身上的灰尘,握起她手,侧目问:“能跑多快。”
倪阳茫然,上次用力奔跑还是体育考试,过去很久了:“不记得……”
“那就用力跑。”陈彧南握紧她手,带着她全力冲刺。
五米,
还是十米……
倪阳只觉耳边一声震天爆响。
炽烈的热浪从背后扑过来,她头迅速被陈彧南摁进怀里,捂住耳朵,直到爆炸声渐渐被呲呲啦啦的火焰声取代,她才挣脱他回头看,白色的车头烧成一团火球。
她又向峭壁探了一眼,距车停的位置,也就半米多。
险了。
烈焰吻鲸歌
陈彧南一刻没停, 一直拉着她跑到山脚的平地,才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黑烟腾空。
他收回目光,担心的打量倪阳:“还好吗, 有没有受伤?”
倪阳彷徨摇头,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没事就好,”陈彧南轻揉她的头发安抚:“在这等等我。”
他怕引起山林火, 紧盯浓烟方向, 打电话联系消防。
倪阳手机也在这时响了,是林泽打来电话, 她意识涣散的接听:“喂。”
可能是吸了烟, 跑得又太快,她一开口, 喉咙干涩, 猛得连咳好几声,不远处的陈彧南听见咳声, 时不时回头看她。
倪阳缓了缓, 思绪逐渐回笼:“林泽, 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我的车应该是报废了,你去公路拦辆车, 到……”
她茫然环顾左右,附近是野山林, 土道未被修缮, 也没见路标。
正踌躇,陈彧南走过来, 替她接过电话:“从小卖部位置, 向西南四公里左右, 有一个316国道的石碑,我们在那汇合,”稍顿,他叮嘱:“对了,你买几瓶水捎带过来。”
挂断电话,陈彧南把手机还给她:“我刚好在附近办案,山形摸得差不多,这个位置离316国道最近。”
倪阳接过手机时,两颗鸡蛋大小的野果一起被他塞到她手里,一愣:“这是什么。”
陈彧南指身后结满果子的树:“树上的沙果,能吃的,你先润润喉,休息会儿,这边车不容易开过来,我们大概还有两公里的路要走。”
倪阳在路边坐下,手一伸,照例把其中一个果子递给他:“老规矩,有我一个就有你一个。”
陈彧南好笑:“那我再去摘几个。”
他说完,转身小跑到斜后面的树,扬手抻着树枝去够,她捧着果子望着他,树上是结了不少,但长得很高,他拽不下来,从地上捡了根树杈,用力打了半天,几个果子随着落叶哗啦啦掉到地上。
平日恃帅行凶的男人,因为奋不顾身的舍命救她,身上、脸上都有些脏,此时被落叶打了一身,又看起来有些狼狈。
倪阳忍不住笑,紧跟着,眼眶一热,大口咬手里的果子,劫后余生让口中的味道格外清甜。
陈彧南刚好回来,坐下后,低头睨着她:“怎么了?酸?”
“甜的,很甜。”倪阳抽了抽鼻子,心里的不安和恐惧逐渐散去,被强烈的安全感占据,不由自主的就想抱住他,等手伸出去,她看见他头发有点乱,挂着树枝,扑哧笑了。
陈彧南“啧”了声,不明所以:“你笑得很鬼啊,女朋友?”
“你头发上落了树枝,有点滑稽,”倪阳不逗他了,摆摆手示意:“你低点头,我给你弄下来。”
陈彧南照做,他衣领里也落了碎叶子,趁低头的功夫,随手抖落了一下衣服。
倪阳拿下树枝时,不经意看见他脖子后面的一处擦伤,目光一顿:“你擦伤了?”
“是吗?”陈彧南都没留意,顺她手指的方向,摸了摸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的,小伤。”
“你别摸了,”倪阳看他手脏,拉住他不让他碰:“等会儿顺路去趟医院,处理一下。”
“不用,”陈彧南懒倦的笑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像个少爷:“就划了道口子,脑袋也没掉。”
倪阳要不是看在他刚救完自己的份上,真恨不得回他一句“滚滚滚。”
不能这么对救命恩人。
她酝酿着情绪,好声好气的劝:“去一趟吧,伤口像是车骨架划的,万一生锈了,这种情况最容易感染,要【创建和谐家园】破伤风。”
陈彧南无福消受的把衣领拉上,连看都不让她看:“不去啊,太疼了,我不打。”
倪阳哭笑不得:“陈彧南你三岁小孩吗?打一针疼,还是伤口感染疼?”
他不假思索:“打一针疼。”
倪阳觉得这挺说不通的:“你缝针都不怕?”
“缝针能打麻药,【创建和谐家园】行吗。”
“你上回缝针也没打啊。”她说的是他手被HIV病人割伤那次。
“特殊情况,那比麻药劲大。”陈彧南习以为常:“我平时磕磕碰碰都习惯了,从来没打过破伤风针,也没见我感染过。”
“是小概率事件,HIV的概率更小,也差一点被你碰上,”倪阳劝得腿都麻了,伸直腿活动:“反正能规避风险,就尽量规避,别总是心存侥幸。”
“再说吧,”陈彧南敷衍着,借故岔开话题:“对了,我们抓到韩向东了。”
“韩向东?”倪阳反应半刻,恍然哦了一声:“老徐是吧?在这附近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