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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好啊？
杨晚星眼睛一亮：“哥哥哪天方便？”
“哪天都可以都方便，”倪曜饶有兴致：“哪天也都可以不方便。”
杨晚星也不傻，能猜到倪曜在给她挖坑，他就是想知道倪阳在和什么人交往，可是都还八字没一撇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她思维反复横跳。
不能重色轻友，可他也不是别人，是倪阳她亲哥，说不定能出谋划策，给倪阳这个迟钝的性子添一把火。
就算倪阳和陈警官真不来电，倪曜反正也不会害她，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主意。
这么一想，杨晚星伸出试探的触角：“这件事吧，说来话长……”
*
片刻后，倪阳澄清误会，从陈家离开，松了口气的跑回倪曜的车，拉开车门时，见倪曜和杨晚星聊得气氛正浓，一探身坐了进去：“聊什么呢聊得这么热闹，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杨晚星掩耳盗铃的戳手机：“我刚跟哥哥推荐了一部新上映的贺岁片，可搞笑了，”她试探：“带上陈警官，咱们一起看？”
“好好的提他干什么？”倪阳不可置信的看她，压低声：“你跟我哥提陈彧南了？”
倪曜咳了咳：“幺妹，你紧张什么，不就是新交了个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有。”倪阳浑然无措的应付，视线责问的移向杨晚星，但杨晚星不看她，拉低睡衣帽子，把整颗脑袋都钻进去。
她悠悠收回目光，定了定神，先发制人：“就是个普通朋友，我都二十多了，交个朋友哥你也过问吗。”
“你误会了，”倪曜发动车子，微笑道：“我们幺妹交的朋友，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就像晚星这样的，对吧。”
美人胚子？
倪阳愣了。
杨晚星也愣了，不慌愣了，脸还红了。
倪曜看倪阳不说话，垂眸看了看后视镜：“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你那位新朋友不是个女生吗，叫陈什么来着……”
“陈……”倪阳慢吞吞的在杨晚星腰间戳了一下以表怒意：“陈玉楠，宝玉的玉，楠木的楠。”
杨晚星瑟瑟缩缩扶额，彻底不敢说话了。
*
陈家。
外婆送走倪阳，心里甚是遗憾，饭菜端上桌都不香了。
陈妈端出最后一道菜，倒没感到不妥，宽慰老太太：“这有什么呀，人家小姑娘是漂亮可人，我也喜欢，但人家不是阿南女朋友，咱们也不能硬往一起绑。”
“就是，”陈爸拎出瓶好酒给自己满上：“老太太，您就这么想，就算这姑娘是，早晚也得让那浑球气跑喽。”
外婆嫌话不中听：“你的儿子，你怎么好这么说他。”
陈爸满不在乎：“就因为是我儿子，我才知道他，小浑球，您看他打小跟哪个女孩子正经谈过，随他意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只要不违背道德、良知，咱们撒手，闭眼，让他自有儿孙福。”
“嘿，你这爹当得敢情省心，”外婆老大不满：“反正七宝姓陈，他打光棍，断得也是你们老陈家的根。”
“妈，这都什么年代，”陈妈坐下，嗔怪：“怎么思想还这么守旧。”
小姨插科打诨：“就是，女儿多好啊，”她拿胳膊肘戳老太太：“您看我跟我姐俩人，一有时间就陪您，多贴心，再看我姐，生个儿子人影都见不着，就只剩下肚子上一条疤。”
“我就是随口说句老话，”外婆急着解释：“你们不要乱给我扣重男轻女的帽子，我可没有哦。”
“不说了不说了，吃饭，过年。”倪爸瞥见陈妈想儿子了，忙端起酒杯把她那劲岔过去，一家人在笑声中碰杯。
……
值班室靠海。
白天比赛的帆旗迎晚风飘扬，海浪滚滚，一声声的拍打礁石。
大厅里灯火通明，不回家的民警都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手机响起时，陈彧南正跟一帮大老爷们热热闹闹吃饭，低头看见屏幕闪烁一个“妈”字，拍了拍旁边兄弟肩膀，说你们先吃，长腿一迈，跨过凳子，边走到门边接。
陈妈给他打电话向来没要紧事，通常也就几点，问他吃没吃饭，受没受伤，正忙的工作有没有危险。
今天倒有点特别，陈妈试探口风似的：“刚家里来了位客人。”
陈彧南压根没往倪阳身上想，有一搭没一搭：“过年来人拜年，这不很正常吗。”
陈妈看他不识路子，直往正题上引，恨不得他主动承认：“是你小姨一个学生的家长。”
陈彧南察觉话里有话，笑了下：“妈，你跟我还绕什么弯子，到底想说什么。”
“学生家长是个特别清秀漂亮的小姑娘，跟你也认识，”陈妈话藏不住，一股脑往外倒：“小姑娘虽然没承认是你女朋友，但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挺上心思，你外婆跟她聊你的事，她听得津津乐道。”
陈彧南了然：“倪峥的姐姐，倪阳。”
“就是这个名字，”陈妈知子莫若母的问：“你喜欢啊？”
“啊，”陈彧南挺受用的弯了弯嘴角：“她喜欢听外婆聊我？”
“喜欢，”陈母相当确认：“我是过来人，看人不会看错，嘴上虽然不承认，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陈彧南好笑的自说自话：“她这算不算是其次伐交。”
陈妈没听懂，以为他花花肠子，话锋一转，埋怨：“过了年你都二十有八了，别再和十七八时候一样，跟谁都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你给我收收心，好好找个女朋友，好好对人家。”
“有你这么贬低自己儿子的，”陈彧南投降道：“知道了，我在追了。”
倪阳居然去他家了，而且还有点喜欢他。
挂完电话，陈彧南心情好得没法形容，抄起块石子，在海面上打出一连串水洼。
笑也没收住，肩膀微颤。
后面值班室吃完饭的兄弟勾肩搭背回休息室打牌，路过时扬声喊他：“陈队，有喜事？”
陈彧南冠冕堂皇的咳了声，手抄进兜，佯作高冷的点了点下巴。
没他手在裤兜里摸到个小玩意，等人都走过，拿出来。
是倪阳送他那枚佛牌。
“求缘见喜”四个字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他一个不信佛不信道的人，莫名有点信了。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他拿出手机，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第一个对她说“新年快乐”的人。
必须是他。
……
将近十二点。
窗外偶有电子炮的噼啪声，春晚开始播放小品，通常这节目能直接跨年。
杨晚星刚收了集五福红包，因为比倪峥多两毛，正可劲气他，倪峥险些卸掉某付宝。
倪妈拿几件新衣服出来，一水的红色毛衫，袖子上有白色菱形条纹，催他们去换。
“全家一样？亲子装啊？”倪峥蛮意外的：“老妈你还挺浪漫。”
倪阳对杨晚星解释：“我们家的仪式感，新年第一天一定要穿新衣，不过今年是第一次全都穿一样的。”
杨晚星看了看自己身上刚换的倪阳的绿色毛衣，嘴里叼着根巧克力的说：“你故意的吧倪天晴？”
“真没有，我家也不是每年都穿红色，”倪阳看倪爸和哥哥弟弟都回屋换衣服，为显仗义，她放弃的把红毛衣一丢说：“我也不换，我陪你还不行吗。”
倪妈刚好换完出来，指沙发上丢的红毛衣：“那是两件，我给晚星备了一件。”
倪峥和倪曜刚好站在门口，倪峥疑惑问：“老妈你什么意思？你还有预备女儿？”
“我女儿只有幺妹，”倪妈说：“我是怕万一阿曜领女朋友回来，幺妹带男朋友回来，所以买的时候就……”
倪阳想到什么：“妈您不会还多备了件男款吧？”
“有啊，”倪妈转身从屋里拿出来，问她：“用得到吗？”
“给我。”倪峥有想法。
“你要来做什么？”倪曜抢先一步：“我替幺妹收着，”他拿着衣服，经过杨晚星时，淡淡指她手里那件：“你换上吧，你穿红比绿色好看。”
杨晚星内心暗爽的骂了个【创建和谐家园】。
倪阳手机震了震，拿起来看。
cyn：【倪幺妹，新年快乐。】
她看了看时间。
除夕夜十二点。
一秒不差。
*
倪阳借口丢垃圾，按着手机下楼。
雨过天晴：【陈七宝，新年快乐。】
让你喊倪幺妹。
来吧，互相伤害。
cyn：【？】
雨过天晴：【新年第一个问号？】
她刚发完，对方撤回信息。
cyn：【按习惯了，对不起。】
雨过天晴：【没关系，我也习惯了，心态已经平和了。】
cyn：【还叫我陈彧南，听见没？】
雨过天晴：【可以，你叫我倪阳。】
cyn：【……】
雨过天晴：【你又是问号，又是省略号，真不怕我把删好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