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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挑明,陈彧南也就开诚布公:“找我一个朋友,她在这方面很专业,而且天赋过人,上回换装馆兄妹遇害的案子,就是她听声辨认出凶手张豪,帮了我大忙。”
“朋友?”杜局眯眼瞧他:“女朋友吧?”见他低头扯了嘴角,又进一步发落:“合着上回逮回来那小子,是你小舅子,你为什么不汇报?”
“不是,”陈彧南极其无奈:“我目前这种情况,万一有什么,交女朋友不是耽误人吗。”
杜局又气又怜的看他,正巧这时,局里书记敲了敲门,扫一眼陈彧南说:“杜局,市局又来电话过问,说要派督察过来。”
“我知道,你先去忙,”杜局打发走人,顺了顺气:“咱们局里鉴定不了,你可以向我申请,我安排更专业的人协助你,你倒好,私自把证物交给当时还是嫌疑人的倪峥的家属,你这是什么行为?往轻了说,涉嫌泄露公安工作秘密,往重了说,你就是在为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
陈彧南打小就不是会认真听骂那种,这会功夫脑子里已经过个遍,难怪杜局会抠出这个细节,原来连市局都惊动,想必是有人打他小报告。
杜局叹口气,背手问:“你跟她或她家人有没有账面上的往来?”
陈彧南收敛思绪:“我租她家的房子,付过房租。”
杜局沉吟:“其他账务往来呢?收没收过好处?”
陈彧南无奈:“绝对没有。”
“别告诉我,”杜局一言难尽的瞧他:“录音是你主动给她的?”
陈彧南沉默了。
杜局明了,恨不争气的拿手点着他:“你啊你啊你啊,你追人没有这个追法,你停职、降级、处分,她知你的情?”
“我没想让谁知我情,我就是觉得她刚好懂这些,我又急着破案,就图了回省事。”事已至此,陈彧南一人做事一人当:“签字、做决定的都是我,我一人兜着,市局怎么处理我都接受,别找她的麻烦,她不知情。”
“瞧瞧,你多厉害,”杜局哼声,手指了指桌子:“把你证件、手机,都放在这,滚去禁闭室,给我好好反省一周。”
陈彧南长叹了口气,掏出警察证、手机、话机逐一放到桌上:“现在?”
“还等我请你吃顿饭再走?”杜局撵人:“立刻!马上!”
陈彧南刚就是想说,能不能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连忙好几个大夜班,浑身疲乏,但一看杜局也在气头,就算了,关门时才敢自我调侃的扯了句皮:“我也只剩下一颗心,还干干净净。”
杜局无奈瞥一眼关上的门,立刻给市局回电话。
“……泄露警务秘密这帽子太大了,收受好处更是无稽之谈,这顶多是,执行职务不当,我们内部已经对他进行深刻的批评教育……处分不能轻易给,这要记入人事档案的……我太了解他了,年轻人有干劲有热血、当然小毛病也有,但品行没得说……”
……
自从上次在二手市场和陈彧南一别之后,倪阳就再没他的消息,开始以为他找到证物,要连夜破案,没有打扰。
昨天听倪峥说,崔星浩案子破了,凶手也抓到,她就坐不住了,寻思他该忙完,就给他发信息,想告诉他可以搬回来住,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正常生活,是没有传染风险的,况且,他也未必中招,不用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信息发出去两天,他都没回。
倪阳不清楚缘由,几乎所有坏的可能都在脑子里如数过了一遍,说到底,就是怕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心里拧着结,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
她想了个办法,去附近临街的洗车店办了张次卡,连着三天早晨上班点,登门洗车。
店里小哥挥着水枪,摸不着头脑:“美女,你这车再洗,皮都要洗掉了。”
倪阳坐在落地窗前的休息区,托着下巴,全神贯注的盯着街对面,警局进进出出的人,答非所问:“你说,怎么就一个刑警队的人都看不见呢。”
小哥以为她等男朋友,咧嘴一笑:“你打他电话让他出来不就得了。”
“我没他们电话。”倪阳无奈透了,蒋胤大鹏范琳琳容悦,她几乎都认得,但谁的电话也没有。
谁会料到今天。
她正琢磨,有没有必要直接去传达室问,目光忽然一顿,露出绝处逢生的笑容。
“车不用洗了。”倪阳说着,朝正往警局走的蒋胤跑过去。
看见倪阳,蒋胤神情微的一怔,随后便一副了然:“我知道,你想找南哥。”
倪阳心说,果然是干刑警的,看人一看一个准。
“我给他发信息,他一直没回,”倪阳不知道蒋胤对陈彧南疑似感染的事知道多少,不敢明说,随便拉了个借口:“我弟那事,我爸妈挺感谢他的,想晚上请他吃顿饭,他在警局吗。”
原以为再普通一个邀请,蒋胤却如临大敌:“你们可别有这个想法,就算有,也赶紧憋回去。”
倪阳茫然不解:“怎么了?”
“别提了,”蒋胤一五一十把陈彧南私自给她录音,以至于【创建和谐家园】,被关禁闭的事告诉她:“估计是有人拿这事做文章给南哥穿小鞋,本来挺简单,越弄越复杂,还惊动了市局督察,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他吃饭,那就不是感谢,是火上浇油。”
倪阳越听越气:“你们领导不是蠢就是坏,案子破了,不论功行赏就算了,反倒给人关禁闭,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蒋胤忙堵她嘴:“他可是我们局长,你站在公安局门口骂局长,哪有这样的。”
倪阳愤愤不平:“他是你们局长,不是我的局长。”
“你别急,”蒋胤叹口气说:“禁闭是队内惩戒,不记入档案,现在就怕给行政处分,如果那样的话,南哥只怕要被降衔。”
“降衔?”倪阳大致了解了:“有些人的目的达到了吧?”
蒋胤没否认:“南哥年轻,立过功升职快,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反正样样都好,难免遭人嫉妒,总有人怀疑他走捷径,”顿了顿,蒋胤觉得还是该给倪阳下点毛毛雨:“我也不能跟你说得太详细,但我推测,这件事既然因你而起,市局的人没准也会向你求证。”
倪阳倒是无所谓:“来啊,我还怕他们不成。”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从见完蒋胤后,她心里就一直在盘算,到时候要怎么说。
谁知道他们来的这么快。
下午,她在工作室忙完,刚上楼回家,市局的人就来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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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两个身着制服,佩戴警务督察的人找上门来,出示证件后, 开门见山的问:“倪小姐,请问你和陈彧南警官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倪阳脑子里理着思路, 怕有差池, 语速很慢:“他租我家房子,前一阵我搬回来, 他工作忙, 没来及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先这么住着, ”她指其中一间卧室:“那间, 后来我就按合租的价格收他钱,但他不怎么回来, 基本都是住在警局值班室。”
“恕我直言, ”督察问:“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不是的, ”倪阳打开手机账单:“你看,他每一笔房租、水电燃气费,都给我转的明明白白, 我和他公是公,私是私, 分得很清楚。”
督察又问:“他有没有向你透露过案情, 包括但不限于你弟弟这件案子,如果有, 他和你之间有没有交换条件。”
倪阳沉思半刻, 知道这是连之前换装馆的案子都翻了出来。
说没有, 太假,不现实。
既然有,强词夺理反而会给督察留下坏印象。
“有过,潞安创意园换装馆的案子,我作为目击者兼邻居,向陈警官提供过证物证词,又在偶然情况下,我碰到过当时还是外卖员的凶手张豪,听过他的声音,并在看短视频时辨认出来,就告诉了陈警官,成功破案,以至于陈警官相信我在声音方面的专业,到我弟弟这起案子时,他对死者录音产生怀疑,就顺理成章想到让我辨别真伪,但我和他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这一点,”倪阳深吸一口气,态度坦诚:“陈警官想尽快破案,忽略了我和倪峥的关系,图省事儿,他肯定是有过失的,但这个过失的性质,我个人认为,属于工作失误,好在并没有带来不好的结果,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网开一面,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前途。”
其中一名督察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气势上压她一头:“倪小姐,你说你和陈警官,是公私分明的关系,可你每一句话,都在为他陈情啊。”
“因为他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印象深刻,”倪阳回想之前在汉堡店外偶遇他时的闲聊,看着茶几上闪烁信号的执法记录仪,发自肺腑:“他说,没有人是为了薪水高,而选择刑警这份工作,所以是为了什么呢,为正义,为惩奸除恶,可是到头来,这样有抱负,有胆识的好警察,却因为一个小过失,自己都要被开除了,多让人寒心。”
督察微微一惊:“我们可没说过要开除陈警官,这样的话。”
“我知道,知道,”倪阳大智若愚的陪笑:“我就打个比方。”
两名督察相视一眼,松了口气,起身要走:“倪小姐,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作出合乎情理的判断。”
倪阳送他们到门口,其中一人忽然驻足,询问:“倪小姐,你当真能够辩声识人,闻声相人?”
“倒也没有您说的这么玄乎,”倪阳想了想,谦虚是要的,但不能过分谦虚,咳了一声:“我自幼对声音敏感,大学学的是录音,辅修配乐、音效和与声音有关的各种学问,工作后也一直在研究精进,自然是懂得一点。”
督察认可的点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过奖过奖,”倪阳真诚的笑笑:“老天爷赏饭吃。”
*
督察走后的转天,倪阳给蒋胤发信息,问他陈彧南的事最后怎么处理,那会儿还在调查,蒋胤也不清楚结果,只说杜局一直在担保,陈彧南除了这一点疏忽,平时都行的端坐的正,按理说问题不大。
这几天过得很快,一转眼,快到除夕,崇礼市到处张灯结彩,节日气氛已经浓厚。
杨晚星带艺人跟的剧组赶在节前杀青,打电话让倪阳开车去机场接。
临近节假日的关系,来往旅客很多,马路对面的地上停车场车满为患,倪阳沿路找半天,都快转晕了,也没找到空位。
她正焦急,一辆警车从前面岔路右转行驶过来,按了两声喇叭,在她前面缓慢的开,倪阳不知道是不是给她引路,握着方向盘犹豫不决。
警车驾驶室车窗降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懒倦的勾了勾手指。
倪阳了然,慢吞吞的尾随警车【创建和谐家园】,跟着他开过三条岔路,又左转,终于在靠里面一小片区域,看见几个夹缝生存的空车位。
真是挺拥挤的。
倪阳苦恼的瞥一眼停车位,对警车【创建和谐家园】点了点头表达谢意,便略显艰难的倒车入库,她这车大,倒了好几次,没进去就算了,前车轮忽然一转,车斜在中间,进退两难,好不尴尬。
头顶突然传来“啧啧”两声:“这位小姐姐,你科目二是答的笔试试卷吗。”
倪阳刚要反驳,说这个停车位比科目二难多了好吗,却突然恍了神。
刚刚耳边擦过的低沉男声很熟悉。
车窗顶端紧跟着被敲响,懒洋洋的声音催促她:“下车,我给你停。”
倪阳难以置信的抬眸,看见陈彧南一身藏蓝色警服,身姿高大凛然的立在车窗前,他刚理过发,警帽下的鬓角还透着青茬,棱角分明的脸上,意气风发,目光灼灼的看她。
“陈彧南?”倪阳第一次看他穿制服,险些没认出来,欣喜之余,没头没脑的脱口而出:“你今天怎么把警服穿上了。”
“啊,”陈彧南手懒散的卡在腰带上,挑着眉笑:“我本来就是警察,怎么就不能穿警服?”
倪阳看目光焦在他身上,觉得他穿这个还挺好看,打量几个来回。
【创建和谐家园】惑啥的,还真不假。
倪阳忽然就开窍了,她知道自己审美点在哪了。
小时候她刚被拐到莫戎村,受了惊吓,身体一直弱,又爱哭闹,江婆婆就让人从镇上给她捎回好几个毛绒熊,她这人从小审美就偏,穿花裙子那些一概不玩,专喜欢穿军装警服机长服的熊,扒了穿,穿上再扒,好像很过瘾。
她内心很坦诚的想,如果陈彧南是个性取向正常,又没有HIV可能的男人,她真想搞他,不计后果的肤浅一次。
“你这个眼神,”陈彧南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语调微扬,拿出秉公执法的语气吓唬她:“我怀疑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身份证请出示一下。”
“你要我的身份证?”倪阳与他小别重逢,太激动了,全然没被唬住,只是憋住几分笑意,提了点要求:“行是行,但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立正,敬个礼?”
陈彧南摆谱没摆下去,姿态慵懒的叹着气:“你都跟谁学的?眼神调戏我就算了,还要求我给你立正敬礼,你是跟哪个警察都这么豪横,还是只敢对我这样?”
“这不是很正常吗,”倪阳有理有据,循循善诱:“交警在开罚单前,还要先给司机敬个礼,对吧,你有要求可以,但不管你提什么要求,先给当事人敬个礼,也能显出你有诚意。”
她发誓,她没有要现在就搞他的意思,就单纯想看他敬礼好不好看,吸不吸引人。
可陈彧南根本不上钩,反倒不要脸的调侃:“不管提什么要求?”他咬文嚼字,笑得拖腔带调:“这范围可太大了,包不包括,我以后想跟我女朋友,做个什么,也要先立正敬个礼,才能显出我的诚意?”
倪阳:“?”
这话题是怎么偏的?
换言之,她就刚冒出那一丝丝的小心思,是怎么被他看穿的?
“做什么?我说的是公事,你怎么心思这么不正经,”倪阳自问嘴皮子功夫不如陈彧南,松开安全带,和他换了位置:“不敬礼就算了,帮我倒车吧,谢谢。”
陈彧南停车也很拽,瞄准空位,车尾一甩,嗖的倒进去,全程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