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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爸厉声警告:“你最好离我女儿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凭什么?”倪峥不甘示弱:“就算你们是桑葚的父母,也不能干涉她正常交朋友,更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还轮到你教训我来了?”桑爸怒气冲天的抬手要【创建和谐家园】,被蒋胤眼疾手快的拦住。
倪阳也急忙把倪峥向后拉,训道:“倪峥,别火上浇油。”
“是他们不讲道理……”倪峥据理力争。
倪阳打断:“你闭嘴。”
“你是倪峥的姐姐?”倪爸冷静片刻,语气稍缓:“请你转告你父母,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桑葚出国前,我不希望他们再见面。”
桑爸说完,和桑妈一起强行带走桑葚。
倪峥想追,倪阳和蒋胤、任晓艺都拦着不让,他气得抓狂:“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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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家楼下,倪峥赌气,闷声不响的上楼,倪阳下车后,蒋胤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倪峥刚受伤,情绪激动,我们不方便上去,如果他想起什么,尽快和陈队联系。”
倪阳听得稀里糊涂:“陈警官怀疑我弟弟和【创建和谐家园】的学生有关?”
“目前只是怀疑,我们走访了一中的老师和同学,很多人都知道倪峥和死者崔星浩矛盾已久,并且倪峥对崔星浩存在霸……”蒋胤及时收住话,轻描淡写的一笑:“男生嘛,血气方刚的年纪,保不齐动干过几次架,你开导开导倪峥,说清了就好。”
霸凌一词虽没说出口,倪阳内心已了然,却唯有一事不明:“所以,是我弟弟拒绝陈警官的询问,两人发生争吵,陈警官追他到校外,导致他车祸受伤的?”
烈焰吻鲸歌
“陈队和倪峥吵?还导致他受伤?”蒋胤哭笑不得:“这怎么可能, 陈队这人你可能还不够了解,他心里特别能盛事,也是最懂得控制脾气的, 他对倪峥够有耐心了,怕他抵触不肯配合,还特意买了饮料, 跟他好言好语, 反正我从来没见过陈队对谁这样。”
倪阳并非怀疑陈彧南,而是想把事情问清楚:“你当时在现场?能告诉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蒋胤思索着, 简明扼要的挑出重点说:“死者去世前一天, 和倪峥、桑葚发生过争执,所以我们特意来学校询问, 范警官负责询问桑葚, 倪峥是我和陈队一起去问的,这小子可能脾气比较冲, 对学校的流言蜚语特别反感, 一点就着, 不管陈队怎么跟他说,他都曲解陈队的意思,没几句就谈崩了。”
“那后来呢, ”倪阳追问:“谈崩以后,倪峥就离开学校了吗, 他是怎么撞的车。”
“陈队看问不出什么, 就让倪峥回班上课,他有别的事要忙, 提前走了。”蒋胤叹了口气说:“主要是桑葚那边, 她家长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你在医院也见识到了,父母都很强势,不顾范警官和老师的劝,没皮没脸的骂孩子,小姑娘脸面薄,哭着跑回班,倪峥看不下去,上半截课,就拉着桑葚跑走,我们确实去找了,估计这俩孩子可能是藏在哪儿,校内校外找遍了都没看见人,最后是查附近监控,才知道倪峥骑车带着桑葚,跟一电动车磕碰,被送了医院。”
*
手机听筒里,传来已关机的声音。
打不通桑葚的电话,倪峥急得坐立不安,拎起衣架上的校服褂子,正要出门,被倪阳堵了回去。
“你哪都不许去,”倪阳进屋,随手带上门,质问:“为什么说谎骗我。”
倪峥一猜就是蒋胤对她说了什么,试图狡辩的拿出杀手锏:“姐,你宁可信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
倪阳一听,失望极了,目光也冷却下来:“监控不会说谎。”
只淡淡一句,倪峥哑然。
倪阳失望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想问了,擦着倪峥肩膀,走到饮水机前接水,接了一杯又一杯,仰头喝完,可干涸的喉咙却并未因为水的甘甜而滋润。
僵持半晌,倪峥耐不住沉默,跑过去主动打和:“我是说谎了,我就是看不惯陈彧南辜负你。”
倪阳端着水杯,颇意外的转头看他:“我什么时候说过,陈彧南辜负我?”
“前几天你回家吃饭,和爸妈说的。”倪峥说。
倪阳想了想,是陈彧南划伤手转天的事:“我是说我和他分手,但并不是说,他辜负我。”
“你也就骗骗你自己,从那天吃完饭,你就心不在焉,掉魂一样,鬼才信你没往心里去,”倪峥打抱不平的坐在沙发上:“陈彧南也过分,好的时候特别好,新鲜感过了,连回头哄你都不会,情面也不讲,姐,我就是看不惯,他就算本事再大,我也不要他当我姐夫。”
倪阳啼笑皆非:“这都哪儿跟哪儿。”
那天饭后,她之所以心神不宁,是因为听到倪妈说,有个警察在抓捕犯人时受伤,感染了HIV,出事的节点让她怀疑是陈彧南。
不管是不是,这个理由她不想对倪峥说,倪阳慢吞吞的喝完杯里的水,平心静气道:“我和陈彧南之间没有矛盾,况且,无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他是以警察身份,去学校查案,你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就拒绝配合,这样只会显得你没有教养,对死者也不公平,”她试图说服倪峥:“你的同学死了,他和你一样,才十七岁,这就好像,刚刚绽放的花,突然凋零了,你就不觉得难过吗,不想知道真相吗。”
倪峥动容,咬了咬嘴唇:“我是和崔星浩打过架,但我们是公平的,一对一,他也能动手,是他自己打不过。”
“崔星浩?”倪阳听着耳熟,放下水杯:“是去年你们学校篮球赛,被你撞伤那个男生?”
“就是他,上回咱爸还赔了他医药费和营养费,可没少给,”倪峥无奈至极:“谁知道传来传去,就变成我蓄意谋害,把崔星浩左脚踩到骨裂,我要真想踩他,何必在篮球赛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
“身体对抗的比赛,磕磕碰碰确实在所难免,”倪阳知道那件事倪峥不是故意:“你跟陈彧南说了吗,他怎么说。”
“他没说信不信,”倪峥义愤填膺:“我就是不爽他那个眼神,看嫌疑犯一样。”
倪阳理解倪峥的不适,陈彧南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就像他的职业病,习以成俗的,她从五年前就见怪不怪,但不是谁都习惯。
“他工作和生活是两个状态,并非针对你,”倪阳解释后问:“但你也说了,你和崔星浩打过架,什么时候的事。”
“上学期,”倪峥气不打一处来:“崔星浩那个小王八瘪子,他说他妈住院用钱,就找桑葚借,桑葚省下中午饭钱,帮他一点点凑,期末考试时低血糖晕倒,监考是个女老师,问哪个男生能搭把手,送她去医务室,他倒好,过河拆桥,连头都不抬,继续写卷子,我要在场,真想把他卷子撕了。”
倪阳觉得这些没必要隐瞒:“你为什么在学校时,不和陈彧南说明白。”
“我说了,你猜他问我什么,他问我,‘你是一个人打的,还是带人打他,”倪峥气得拍桌子:“还说他不是偏听偏信,他就是认定我霸凌崔星浩,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我还解释个什么劲。”
“你再嚷大点声,也解决不了问题,”倪阳冷静的回想和蒋胤的对话:“蒋警官说,崔星浩出事前,你们也打过一架。”
“因为那封情书。”倪峥说,桑葚错把情书当作业交给老师,对崔星浩造成困扰,以至于崔星浩当众苛责桑葚,让她在同学面前下不来台,非常难堪:“所以那天放学后,我就找崔星浩谈了谈。”
“动手了?”倪阳问。
“我是打了他两下,”倪峥语气无奈:“他出言不逊在先,我就是想警告他,让他别再找桑葚麻烦,这算我霸凌他吗?至于【创建和谐家园】?”
*
深夜,警局值班室亮着灯。
陈彧南靠在床上,眼皮冷淡的阖着,屋顶的白色顶灯照得他肤色愈发冷白凛冽。
倪峥威胁崔星浩那句,“再让我知道你找桑葚麻烦,就弄死你”的话,时不时在耳边环绕。
他不愿意相信倪峥霸凌同学,但倪峥脚上那双aj13;特殊的钥匙扣;崔星浩身上不明原因的伤痕;以及倪峥回答问题时,明显的眼神闪避和前后矛盾,都将事情引向更糟的方向。
他烦不胜烦,睁开眼,摸到烟点燃。
裹挟着草莓奶油的烟草味传来,陈彧南愣了神,随即将烟熄灭,手摸进裤兜,拿出傍晚倪阳送给他的那枚小符袋,从里面取出佛牌。
金色佛牌,正面是一尊千手观音,背面刻有四字【创建和谐家园】——求缘见喜。
求缘见喜?
陈彧南精神抖擞,忙看符袋上的字确认,符袋上面确实写的,岁岁平安,倪阳给他时,说的也是,小师父随缘赠予的护身符。
他低头不语的啧了一声,表里不一的姑娘,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他重新点燃烟,脸上不经意挂着笑。
手机响了声,是蒋胤发来的信息:哥,我和范琳琳回来了,什么时候开会。
陈彧南笑容渐褪,捻灭没抽完的半根烟,起身离开。
第一次觉得,他想要守一方平安的英雄梦,却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
*
会议室,容悦正用ppt播放案件相关的照片和信息。
老罗端详脚印照片:“男鞋,乔丹的标志。”
“aj13,42码。”陈彧南嗓音低且沙哑,冷淡的作出判断:“起落脚有力,跨步大,压跟反应明显,判断是年轻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间,偏瘦。”
这脚印指向很明显,蒋胤和范琳琳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我先说说桑葚为,”范琳琳看出陈彧南脸色不好,暂且避开倪峥的话题:“桑葚承认,在上周四给崔星浩发信息,是想就倪峥打他的事道歉,但崔星浩不接受,上周五,她得知崔星浩请病假,又发过一次发信息,就想去看他,崔星浩答应,并和她约在离案发地不到一公里的一个路边摊见面。”
陈彧南问:“两人见到了?”
“没有,桑葚到的时候崔星浩刚走,还落了支笔,范琳琳播放到笔的照片:“我已经交到物证科。”
老罗问:“几点到的。”
“桑葚是中午一点二十分到的,”范琳琳在白板上记录时间:“我和蒋胤从学校离开后,去路边摊问过,老板说有个穿一中校服的学生,坐在店里写了套卷子,接近一点一刻离开。”
大鹏疑惑:“都要【创建和谐家园】了,还有心情写卷子。”
“不对,”蒋胤摇头:“【创建和谐家园】就算了,但怎么去那种又脏又臭的河道。”
难道不是【创建和谐家园】?
众人面面相觑,话题又绕回到倪峥身上。
陈彧南看似漫不经心的清了清嗓:“我从家里拿了倪峥用过的游戏机手柄,对倪峥的怀疑,等指纹鉴定结果出来再说。”
老罗认可,点了根烟:“我去崔星浩家,邻居说,他家两年前搬来,崔星浩继父是物流公司司机,人普通敦厚,也低调,崔星浩他妈有抑郁症,闹过一回【创建和谐家园】。”
陈彧南想到倪峥说崔星浩曾以母亲生病为由,找桑葚借钱的事:“是上学期期末?”
老罗点头:“是,”他调出几张照片:“这是他家里照片。”
照片中,房子陈设装修都很普通,唯独醒目的,是墙上一张张奖状。
柯基去排查案发地附近危房的钉子户:“每天都很乱,那地方没人管,白天倒垃圾的,晚上有飙车的,有人打架也见怪不怪。”
容悦咬着笔:“崔星浩录那段遗言,还真有垃圾车经过的声音。”
范琳琳说:“那就是白天录的。”
大鹏调出遗言的录音:“要不要再听一遍?”
墙上时钟刚好敲响三声。
凌晨三点。
蒋胤看出容悦害怕,直踹大鹏:“大晚上你吓唬谁呢!”
范琳琳靠在椅子上:“声情并茂的朗读遗言,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位诗人。”
陈彧南方才一直在思索,忽然被提醒,当即从大鹏手里抢过鼠标:“再听一遍。”
众人:“???”
蒋胤求饶:“等天亮吧。”
陈彧南正犹豫,少年单薄的声音已经响起:
“如果没有人欺负我,我不会做出离开你们的选择,对我来说,学校已经不是学校,你们对我的辱骂,对我的伤害,都是禁锢我的囚笼……”
烈焰吻鲸歌
声音仍在继续:“你们对我的辱骂, 对我的伤害,都是禁锢我的囚笼……”
是崔星浩。
容悦吓得头皮发麻。
蒋胤赶紧去抢陈彧南的鼠标:“陈队,关了吧, 明天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