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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二少年被警察叔叔反手一个背摔，地上的铁锈渣子都被溅起来，也就是他坚强，没疼得坑出声，咬牙切齿的瞪警察叔叔背影。

  　　“自找的，”陈彧南掸了掸手，冷峻的收回目光：“小朋友，再欺负女同学，就不是今天这个待遇了。”

  烈焰吻鲸歌

  　　衡山影城。

  　　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的绵绵细雨终于结束, 天气虽然放晴，但温度并没有因为太阳的显现有所回升。

  　　更不幸的是，倪阳在酒店住到第三天时, 她房间的空调坏了，原本跟前台的客服说，换一间客房就行, 可是更不幸, 她们住的这家偏豪华型酒店，一早就被某剧组订了出去, 上一秒, 剧组的工作人员陆续入住，只剩十楼往上的几个套房, 但客服不敢给她, 演员虽说还没到齐，但都是这一两天的事。

  　　客服婉转建议：“街对面恒华酒店也不错, 相当于四星水平。”

  　　倪阳听出来了, 这语气就是, 我们这反正给您换不了房，您要没法住，就搬走得了。

  　　坐在咖啡馆里, 她心情是真算不上太好，也不怎么, 就想起那天在家里, 她对陈彧南的说的那句话——

  　　“你休假这几天，要没别的安排, 找找房子搬走吧。”

  　　尽管她真没有撵人的意思, 但这话乍一听起来, 还真有点意味不明。

  　　难怪陈彧南会满脸不高兴，现在她自己也深刻体会到，被人要求搬走，确实不太舒服。

  　　叶孟超坐在她对面，刚拿手机帮她联系恒华和另外一家酒店，得到的回复都不理想，满脸歉意的挂断电话，看她道：“这个月衡山拍戏的剧组很多，稍微像样一点的酒店早就都被订出去了。”

  　　“没关系。”倪阳搅着咖啡，心说，就将就吧。

  　　“小阳，”叶孟超想了想提议：“今天晚上我们俩换房，我一个男人，好冷不好热，晚上睡觉不需要开空调。”

  　　“真不用，”倪阳不想麻烦他：“我没那么喜欢开空调睡，空气太干燥，嗓子不舒服。”

  　　叶孟超印象里，她是挺怕冷的一个姑娘，有所担心的说：“喝完咖啡，我陪你去趟超市，买一个取暖器放在你房间里。”

  　　倪阳觉得这个方法还行，就是她不太想麻烦叶孟超陪她去，她自己也能去，正寻思找些什么理由，把他搪塞过去时，她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捞起一看，是杨晚星给她打电话。

  　　按下接听后，对方明快的声音传来：“倪天晴，我现在正在机场，下午到衡山，你住哪个酒店，我去找你呀。”

  　　杨晚星之前说过，她年底会陪公司的一个艺人进组拍戏，没想到就刚好是这几天。

  　　“丽升酒店，”倪阳说：“但是我房间空调坏了，屋里冷，还是我过去找你吧。”

  　　“你房间没空调，那晚上怎么睡，”杨晚星语速飞快说：“恒华酒店1228，如果你不怕我早出晚归影响你睡眠，干脆你到我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好啊，我睡觉很沉，不怕影响。”

  　　倪阳刚好找到台阶，其实也就再住两晚，詹妮弗那边的工作结束后，她就打算回崇礼了。

  　　叶孟超知道自己又被拒绝，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无奈叹了口气。

  　　他认识倪阳三年，从开始到现在，她对他从来都是这副不过分冷淡，却又始终无法亲近的性子，两人之间除了工作，似乎很难找到进一步的突破点。

  　　以至于，他确实喜欢她，可又没办法追，很可能这层窗户纸捅破，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会随之打破。

  　　可他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弃，拿起咖啡杯喝了一点，叶孟超语气温柔的提议：“我听说，沪市的迪士尼乐园很受女生喜欢，你应该还没去过吧，不如等讲座结束后，我们一起去？”

  　　倪阳等他说完，礼貌回绝：“我虽然没去过沪市的，但维港和东京的迪士尼我都去过，大同小异，没必要再花冤枉钱再去。”

  　　叶孟超又鼓起勇气问：“赖声川的话剧你有没有兴趣，刚好也是这几天演出，还是挺有名的演员。”

  　　“我看过他导的宝岛一村，确实还不错，”倪阳仍是拒绝：“只不过我对话剧，也没有那么深厚的兴趣。”

  　　倪阳真心感谢倪爸倪妈和哥哥，每年趁倪峥寒暑假，他们一家都会去各地旅行，哥哥也会经常带她看剧看展，用倪爸的原话说，他就是希望让她什么都玩过、吃过、见过，以后才不会轻易被哪个混小子骗了去。

  　　叶孟超显然就被倪式岳父牌盾牌狠狠挡住。

  　　“杨晚星让我机场接她，”倪阳撒了个谎，怕影响两人关系，挽回余地的说：“晚上我和她一起吃饭，可能会去繁华街那边逛一逛，你有没有要捎带的东西，我帮你买回来。”

  　　叶孟超勉为其难的摇摇头：“没有。”

  　　等倪阳走后，他疲惫靠在椅子上，已经不知多少次，被她暗暗拒绝了。

  　　*

  　　倪阳没去机场接杨晚星，去的附近水镇，随便逛了一个下午，经过一家网上推荐的小吃店时，觉得出于礼貌，应该带点什么给她的合租室友，便顺手捎了两种不同口味的酥饼。

  　　她是晚饭后去的杨晚星那，房间很宽敞，两张单人床，主要是暖和。

  　　倪阳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时，见杨晚星靠沙发里，两脚勾着搭在皮凳上，正悠哉的吃着她买的酥饼。

  　　“杨晚星，”倪阳走过去：“你没吃晚饭吗。”

  　　杨晚星一整盒吃得只剩最后半个，叼着仰起头，悻悻问：“不能吃吗。”

  　　“能…能吧，”倪阳开通的想了想，这有什么不能吃，赶紧说：“你吃吧。”

  　　杨晚星觉得不太对，她以前和倪阳同寝室，经常蹭她吃喝，都蹭惯了，倪阳这人不小气，从来不会过问，今晚好像有一丝丝不同寻常。

  　　莫非这两盒酥饼不是她要吃的。

  　　她嗅到瓜田的香味，倾身凑过来：“你特意给你爸妈买的？”

  　　“没有，他们不爱吃这种东西。”

  　　“给你弟？”

  　　“开什么玩笑，他欠饿。”

  　　“知道了，”杨晚星秒懂：“给你警察室友买的？”

  　　倪阳被说中，内心一悸，简直想用被子把她摁死在屋里，冠冕堂皇的白她：“我就不能买给我自己吃吗？”

  　　“能，你当然能，”杨晚星意味深长：“那我给你留一盒，你带回去，跟他，慢慢享用。”

  　　她特意咬重“跟他”二字。

  　　“不用留了，”倪阳自然听得出话里有话，让她说的完全丧失想送酥饼的欲望，索然无味的往床上一坐，打开平板电脑准备找部甜剧追：“我已经不想吃了，你全干掉吧。”

  　　杨晚星大咧咧钻进她被窝，拿身子撞了撞她：“你要是喜欢他，又不好意开口，我可以替你去问问看，”她凭借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真诚向倪阳担保：“我眼光不会错的，你那个警察室友绝对有行情，是个潜力股。”

  　　倪阳警钟敲响，立刻反驳：“照你这么说，我要了他，转手再卖出去，他能给我挣钱吗。”

  　　杨晚星耸了耸肩，见倪阳冷漠的点着进度条，连屏幕里小甜剧都透着一丝丝烦躁，怕再说下去，她会产生逆反心理，意味深长的咬了一大口酥饼，感叹：“好可怜哦，倪天晴未来的男朋友。”

  　　屏幕里的画面逐渐恢复正常速度。

  　　倪阳静了静，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逆反心理，莫名其妙的，她拿手机看了看日期，哦，经期快来了，难怪。

  　　这一点小插曲，两人都没放在心上，杨晚星后来说：“倪天晴，你单着就单着吧，反正我现在也单着，大不了咱们俩搭伙。”

  　　“好啊，”倪阳找了个文艺片：“你困吗，”见杨晚星精神头十足的摇头，她把她拽过来：“那陪我看电影。”

  　　杨晚星一看她找的电影，就哈欠连连，说什么非要换鬼片：“这个这个，晚上看绝对体感真实不做作。”

  　　倪阳扫一眼。

  　　明明是很做作的鬼片，也不过如此。

  　　她陪杨晚星看到凌晨，情节特别假惺惺，两人都看得昏昏欲睡，接近尾声时，隔壁忽然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倪阳登时睁开眼，盹儿醒个彻底，杨晚星也揉着迷迷瞪瞪的眼睛坐起来，两人面面相觑，竖起耳朵想再次确认那个声音，声音却已经消失。

  　　她只哭喊一声，就再没动静。

  　　倪阳心里一咯噔，创意园死过人的事多少对她有点阴影，掀被子跳下床，想要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时，楼道传来劝人的声音。

  　　“有什么想不通的事，跟朋友聊聊，这么晚，你站在阳台边上，多不安全呐。”

  　　有人要跳楼？

  　　倪阳刚产生疑惑，见杨晚星脸色大变，猛得一拍脑门，从床上跳下来，冲向屋外。

  　　须臾，传来杨晚星劝慰声和女孩抽抽搭搭的抽噎，紧接着，房门关上。

  　　她猜杨晚星去了隔壁房间，果然，手机传回一条她的信息。

  　　杨杨乐多：【我在程恩房间睡了，明天再跟你解释。】

  　　程恩是杨晚星公司的一个艺人，出道不久，演过几个低成本网剧，风评不一，倪阳没看过她的剧，程恩的名字，她听过，但对不上脸，自然谈不上对她的事有多好奇。

  　　她的关心仅限于身边人。

  　　雨过天晴：【杨晚星，你早点休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敲门。】

  　　翌日一早。

  　　倪阳在自助餐厅看见顶着两个黑眼圈，女鬼一样蓬头露面的杨晚星，她就呆呆傻傻的站在那，拎着一只汤勺，手里拿的碗都快掉了。

  　　倪阳赶忙过去，拖住摇摇欲坠的碗：“行不行啊，都这样了？”

  　　杨晚星瞬间支棱起来，看见倪阳关切的脸，汤勺猛得丢会锅里，拍着胸口：“倪天晴你是鬼啊，吓死我了。”

  　　“你怎么站着都能睡着，”倪阳给她盛好汤，又挑几个她爱吃的菜，找到空位置坐下：“昨天熬夜了？”

  　　“别提了，”杨晚星摆摆手：“整宿没睡。”

  　　杨晚星捧起碗喝一大口汤，诉苦：“网上有些键盘侠，居心叵测，追着程恩骂，【创建和谐家园】她状态不好的照片说她整容，还说她演技差、接烂本，这就算了，最近又诬陷她上学时霸凌同学，根本无中生有，她也才一个刚满二十的小姑娘，压力大，昨天又在剧组被导演骂了几句，情绪绷不住了，早上我出来时，才刚睡着。”

  　　倪阳咬着面包问：“你不是她经纪人吗，你快帮她想办法澄清吧。”

  　　“该澄清的我都澄清了，该劝也都劝了，但程恩情绪就是好不起来，”杨晚星也很无奈：“况且我也只是实习经纪人助理，程恩如何发展，给她接什么样的剧本，甚至说和谁配合炒作，这些都得听公司和我大boss哥的，她想做这份工作，眼下也只能适应，话语权这东西，别说她没有，我也没有。”

  　　倪阳感同身受的点头安慰：“这是通病，哪个行业的新人都不好混，慢慢来吧。”

  　　杨晚星耸肩，咬一口面包：“对了，程恩情绪不稳定，我得跟她住，你哪天回崇礼，房间你走以后，我就退了。”

  　　倪阳：“明天就回去。”

  　　杨晚星若有所思，仍为昨天挡掉她桃花的事耿耿于怀，想了想，她下午抽空去了趟繁华街，重新买两盒酥饼拿到驿站。

  　　在收件人一栏，一笔一划的写——

  　　“陈警官收”。

  烈焰吻鲸歌

  　　从健身房回来, 陈彧南路上捎了份生煎，上楼时，察觉楼上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 以为是流浪猫猫狗狗蹿进楼道，抬头去看。

  　　少年穿着崇礼一中的校服，突然站起来, 看到陈彧南, 眼里希望转瞬即逝，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警察叔叔？你怎么会在这？”

  　　陈彧南先是一怔, 随即, 不疾不徐的扯唇角：“看意思你也住这楼？”

  　　他平时忙，高中生同样早出晚归, 没碰见过倒也正常。

  　　陈彧南在二楼驻足, 掏出钥匙开门，平淡口吻调侃他：“还没到放学时间吧, 逃课回来不敢进家门？”

  　　他说完, 视线缓缓移向少年, 见他瞪大见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你那是什么表情。”陈彧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