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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陈彧南往旁边一坐,没打扰。
须臾,倪阳提取完成时间相邻的几条小样,把电脑推给他:“这次是真好了,你听听看。”
他眼神立刻变得郑重,目光凝在耳机上,接过戴上,随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波普,他下颚线绷紧,神情完全冷峻。
倪阳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攥紧。
陈彧南瞥她一眼,手指捏住耳机插头一拔,声音公放出来。
女孩大声的指责质问:“亏我还拿你当朋友,原来你跟我要好,看重的不是我们俩的友情,你是看上我男朋友了,你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另一个女孩在抽泣:“媛媛听我说,我认识他的时候真的还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我真的……”
“绝交吧!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陈彧南按暂停,看倪阳问:“其中一个是吴雅媛,另一个,你能听出是谁的声音吗。”
他有猜测,但他想从倪阳的口中得到确认,毕竟,她和她们是邻居。
“是韩洁英,”倪阳完全肯定的说:“吴雅媛指责韩洁英抢了她男朋友。”
陈彧南点点头,立刻给蒋胤拨电话:“你跟罗老,去趟吴雅媛家,把她带来,我现在就回局里。”
挂断电话,陈彧南拷贝好录音,仓促离开。
倪阳等人开车走远,还有点没缓过来,是吴雅媛杀了韩洁英?为一个男人?
这根本不值得,世界那么多美好的事,闺蜜抢男朋友,证明这个朋友不值得交,男朋友轻易被抢,证明这个男人不值得要,无论怎么想,都不该搭上自己。
如果是她,太傻了。
倪阳揉了揉头发,收起凌乱的思绪,倪妈打来语音电话,她立刻按接听。
倪妈担心的声音响起:“幺妹,你总算接电话了。”
“怎么了。”倪阳不解。
“我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从刚才就在发,你一直没给我回,我都要担心死了。”
倪阳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在忙…”她略迟疑:“忙工作的事。”
倪妈喔了声:“你没事就好。”
她了解女儿这个工作性质,录音时需要绝对安静,必然要保持手机静音。
倪妈叹了口气:“可能是你楼上换装馆的女孩子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我这颗心,总是不踏实。”
“我很好的,”倪阳感受到关心,微微笑了:“我已经把工作室搬到花梨湾的房子,园区那边还剩点东西,晚一点会让叶孟超去拿,我不会再去了,你放心吧。”
“那就再好不过了,”倪妈心放下来,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又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倪阳想起早晨倪妈对她提过的相亲的事,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你同事的外甥见一面。”
倪妈一听,笑着试探的问:“你愿意见一见吗。”
“可以,这件事我记得,”倪阳顺从道:“你跟他定好地点和时间,告诉我就好。”
倪妈欣喜的挂断电话,不久便发了个定位和时间过来,同时发来的还有一张男人的照片,她点开看了看,长得很端正,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脸上少了些能让人记住的点。
不像陈彧南,身上拥总有一些特征,让人过目不忘。
她想陈彧南干什么,倪阳深深吸了口气。
一定是换装馆的案子困扰到她了,好烦。
她把手机丢在桌上,去忙别的。
烈焰吻鲸歌
审讯室内,四面灰墙,墙上的LED电子钟显示着时间、星期、温湿度等信息。
争吵的录音回荡在密不透风的空间内,听完,吴雅媛已是脸色惨白,陈彧南关掉录音:“录音里争吵的人,是你和死者?”
“是,”吴雅媛神色慌张的辩驳:“发现闺蜜抢自己男朋友,是个人都会生气,我和她吵几句,也很正常吧。”
老罗用力一拍桌子,厉声:“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有半点隐瞒,罪加一等!”
吴雅媛不受控的发颤。
陈彧南按住老罗肩膀,看向吴雅媛的眼里晦暗不明。
如此沉默的两秒,对心理素质并非多坚强的吴雅媛来说,就像一个漫长世纪。
良久,他淡漠低沉的嗓音划破寂静。
“为什么前几次问你,没提过这件事。”
“被劈腿,”吴雅媛佯作镇定的看陈彧南:“太丢脸了,我不想说。”
“这么说,”陈彧南顺她问:“故意谎报时间,也只是觉得丢脸。”
吴雅媛呼吸一窒。
“出事当晚,最后一波客人七点十五分离店,之后你和韩洁英在店外发生争吵,”陈彧南胳膊闲散搭着椅背,慢条斯理的叙述:“回店里后,你们又因此发生争执,还动了手。”
吴雅媛眼神不经意瞥右上方:“我是和她吵过一架,但我没回店里,我去吃夜宵了,你们不是已经和肠粉店的老板确认过,我没说谎,至于阿英去哪,我不知道,我再见到她,她就死在洗手间了,楼下录音室的倪小姐可以作证。”
门被敲响,容悦送来一份文件。
陈彧南从纸袋抽出,是之前仙人掌上血液的检验报告,他视线直接拉到底,余光中,吴雅媛始终打量他。
这一点倒是符合人说谎的特征。
说谎的人不会目光回避,反而会有更多视线交流,以便确定听者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陈彧南没有立刻戳穿她,检验报告往桌上一丢,言辞凿凿:“换装馆仙人掌上有你的血迹,茶几上还有属于你衣服的布料纤维。”
“不可能,”吴雅媛一惊,立刻否认:“我又没摔倒…”
她见陈彧南戏谑的勾起唇角,忽然止住,意识到自己说快了。
老罗狐疑的抽出文件看,喃喃:“血迹是死者的。”
陈彧南嗯了声,仍是问吴雅媛:“所以摔倒的是死者?你推过她?”
吴雅媛被诈出实话,瞒不过去,手撑着额头,已到崩溃边缘:“是,你刚才说的都对,我那天中午才知道她跟我男朋友有一腿,可是店里一直有客人,我也一直在忍,晚上把客人都送走以后,我是真的忍不了了,当时就跟她吵起来,一直吵到回到店里…也动了手……”
老罗紧跟问:“死者身上和头部的伤是你打的?”
“是她先拉我衣服,”吴雅媛失控的嚷起来:“我控制不住情绪,就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没站稳摔倒,摔了一跤而已,我离开时她还好好的,我真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陈彧南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吴雅媛抹眼泪:“我们争吵后,她就出了事,我怕你们因此怀疑我。”
……
从审讯室出来,陈彧南靠在饮水机旁,慢吞吞的喝水,仍在想着问题。
老罗把资料袋扔在办公桌上,疲惫坐下。
容悦跑过来问他们:“吴雅媛说了?”
老罗摇头:“她不承认,”他看向陈彧南:“陈队,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承认?”
“没有了,”陈彧南淡淡开口:“放人。”
老罗错愕:“就这么放了?她如果还隐瞒了重要的环节怎么办?”
“她没再撒谎,”陈彧南抬起拿水杯的手,指桌上的资料袋:“刚刚那份报告说,死者脸部逐渐显现凶手手掌的淤青,手掌大小和吴雅媛不符,应该是个男人,”他对蒋胤道:“我们先去见见吴雅媛男朋友。”
吴雅媛男朋友叫张豪,据她说,在一家大型外企做游戏研发。陈彧南和蒋胤找到他时,人窝在一间八平米的地下室,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正聚精会神打游戏,屋里全是没扔的泡面桶,有的已经好几天,往外爬蟑螂。
蒋胤恶心得直跳脚。
陈彧南无语瞥他:“这还没遇到臭烘烘的死亡现场,至于。”
蒋胤讪讪挠头。
张豪已经从吴雅媛那里听说了韩洁英的死讯,看见他们来,丝毫不奇怪,左手懒洋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屋里顿时充斥大蒜的口臭味儿。
他依依不舍从游戏退出来,大概是已经玩了好几个通宵,嗓子都跟游戏里喊哑了,托着一副有气无力的公鸭嗓,腾出床上乱糟糟的内【创建和谐家园】子让他们坐。
屋里空气很差,厕所传来阵阵没冲水的骚臭,陈彧南和蒋胤都懒得坐,站在屋子中间,直白询问案情。
张豪态度蛮不屑,说自己本来是在大公司做游戏研发,嫌乙方爸爸不讲道理才辞的职,这会儿正处于职场空窗期,没跟吴雅媛说实话,是觉得自己是潜力股,早晚会遇到伯乐,东山再起,没必要说。
至于韩洁英,他说是韩洁英对他穷追不舍,但他觉得韩洁英又内向又敏感,不好相处,早就想甩掉了,人自然不是他杀的,根本犯不着,而且他当时去朋友家打游戏,当场还给朋友拨了个作证的电话。
从他那间蟑螂屋出来,蒋胤都无语了:“就这样的,还指望遇见伯乐,伯乐得多近视才能看中他。”
陈彧南靠在车里,语气不屑:“能说出乙方爸爸这个词的,你真觉得他知道大公司的门朝哪个方向开?”
蒋胤觉得也是。
线索中断,陈彧南心情也有些烦躁,偏偏这时外婆来电话,他调整情绪,换作疲惫的笑脸:“老太太,我工作呢。”
“你们不是五点半下班吗,”外婆笑眯眯:“现在都六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呀,外婆在贤华酒楼订了位子,你来陪外婆吃晚饭?”
陈彧南鬼精,一语戳破外婆诡计:“您老是早晨练剑,聊到合心思的,想坑您孙子给人当饭托是吧?”他往后靠了靠:“说吧,那酒楼给您多少好处?”
外婆急了:“你乱说什么呀,外婆才回崇礼,让你陪外婆吃顿饭都不愿意,真是白疼你了。”
“好好好,我去。”陈彧南被缠得没脾气,想着等会儿也没什么重要事,告别蒋胤,开车去贤华酒楼。
果然没让他失望。
刚上到二层中餐厅楼梯口,就见外婆说的靠窗位子,一姑娘背对他坐在雅致的中式椅子上,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玩手机。
他觉得背影熟悉,稍稍走进一些辨认。
她背后长眼似的,冷不丁转过头。
两人视线措不及防撞上。
还真是倪阳,陈彧南莫名觉得有意思,眼里立刻带了些许意味深长。
“哪里都能碰见你,”陈彧南索性也就不再端着架子,把椅子往后拉了拉,懒洋洋落座:“你妈也练剑?”
他发誓,他真不是骂人。
结果话出口的瞬间,倪阳冷淡的小脸平添一丝愠怒,皱眉,抛了句:“你妈。”
她听成“你妈也什么贱”,总之算不上好话。
她虽是个淡然温和的性子,但绝不是软柿子,骂人都骂到她父母头上,她做不到忍气吞声。
陈彧南一愣,反应过来后,按了按眉心:“没骂你,我是说,你家人是不是早上有练剑舞剑的习惯,刚好和我外婆认识……”
他无奈解释个大概,觉得她应该明白,随手拎起桌上的茶水壶,找只杯子倒个底,涮了涮,倒掉,重新倒满一杯,仰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