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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打量他问:“你们和倪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哥哥,”倪曜神情紧绷:“我妹妹怎么了?”
“没事,”警察面色缓和,一五一十说明情况:“我是罗队派来保护倪小姐的。”
倪曜听得胆战心惊,出于礼节问:“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警察回绝,返回车内。
倪曜和杨晚星停好车,上楼。
倪曜忍不住嗔怪:“幺妹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一句都没听她提起。”
“太突然了吧,她也是今天下午才收到陆无祁的信息,报的案,你偏巧就进了医院。”杨晚星说着,拿出手机看:“哪有机会跟咱们说。”
倪曜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揉了揉不争气的胃:“今天是个意外。”
杨晚星刚好看到手机新闻上的案情通报,不由松了口气:“潞安分局已经发了通报,陆无祁已经在高速路口被抓,那就应该没事了,放心。”
倪曜点头,拿出钥匙时,想着倪阳应该还在睡,不想打扰的对杨晚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蹑手蹑脚进屋,怕吵她,没开客厅的灯,借着天将亮的微光换鞋。
杨晚星不经意踢到个东西,低头一看,是手机,一侧还挂着熟悉的手机链,顿时怔住:“这是幺妹的手机。”
两人相视一惊,察觉不妙,倪曜立刻敲开卧室门,屋里虽然拉着窗帘,但床单枕头都整整齐齐。
倪阳根本没回来过!
他惊慌失措的跑下楼,用力拍桑塔纳的车门:“我妹妹不在家里,你看到她去哪了吗?”
杨晚星也跟着跑下来:“她手机掉在门口。”
警察一时也慌了神,数秒后,一拍脑袋:“糟了,应该是那辆运送垃圾的车……”
烈焰吻鲸歌
眼前是深林里一处废弃的村屋, 肆虐生长的杂草漫过院墙,墙角下竖起一根老旧的电线杆,上面孤零零的架着两根晾衣绳。
倪阳从饱经风霜的破烂门牌, 勉强辨认出模糊不清的字迹——**护站。
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天蒙蒙亮时,渔船靠岸,她所在的木箱被人扔到一辆车上, 透过脚底木箱的缝隙, 能看到渐渐远离的海岸线,后来木箱被用布蒙住, 她再次什么都看不见。
她判断自己上了一辆卡车, 颠簸得很,约莫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 箱子打开, 阳光穿透山林微凉的空气照射过来,她眼睛被刺得胀痛, 抬起手遮光, 立刻被一个人用力扭住胳膊, 反绑到身后。
是两个从未见过的蒙面男人,她极力想要挣脱,立刻有一杆枪向她举起, 只要她稍微有点异动,哪怕只是转一下身, 枪口就会立刻抵住她的头。
倪阳从蒙面男人冷若寒霜的声音判断, 他们并不认识她,更像是被人雇来的, 几经辗转把她带到这里, 应该有另外的目的, 她不再反抗,随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林子深处走。
……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其中一个蒙面男见她愣神,不耐烦的用力推搡,她肩膀撞上破烂木门,摔进屋里,没等站起来,另一个蒙面男连拉带拽的把她拖进地下室。
吱呀一声,蒙面男离开后,通往地下室的矮门关闭,头顶仅有的一束光亮也熄灭。
倪阳不顾身上磕碰的疼痛,撑着反绑的手,想要坐起来。
角落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姐姐。”
“兮兮?”倪阳听出声音,怛然失色的望去。
借昏暗的光线,吴念兮跑过来,她的手也同样被反绑,长发凌乱,雪白的小脸上全是灰,嘴角是肿的,还有血迹。
倪阳心下一沉:“他们打你了?”
吴念兮呜呜的哭:“我想跑,被他们抓了回来……”
倪阳低头戳她目光:“他们为什么要绑你?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吴念兮抽噎:“我不认识他们,我和我爸爸一起被人绑了……”
前天?
难怪陈彧南那天匆忙被叫走,原来是吴痕和吴念兮被绑架。
等等……
吴痕也被绑架了?
倪阳一直以为吴痕是凶手,这下更是一头雾水:“你爸爸呢?他在哪?”
“我不知道,”吴念被戳中泪点,哭声更甚:“姐姐,他们会不会把我爸爸杀了?”
倪阳很乱,沉默数秒,尽量维持冷静的问:“他得罪人了吗?当时是什么情况?”
吴念兮慢慢停止抽泣:“前几天我们学校组织去美国参加名校之旅,刚好韩国sj公司这几天会来维港选拔练习生,我妈妈一直不同意我进娱乐圈,就想让爸爸带我去参加,后来我们就瞒着她,说去美国了,其实这几天我和爸爸在酒店,选拔是前天,那天上午我们打车去东环的商场,上车后才发现司机拉我们去别的地方,爸爸和他打起来,被他打晕过去,后来我也被打晕了,醒来后就再也没看见爸爸。”
倪阳联想到吴痕在她和陈彧南面前表现出的“痴傻”,犹豫着确认:“瞒着你妈妈,是你的主意还是吴警官的主意。”
吴念兮坦白:“是我爸的主意。”
倪阳于是又问:“酒店是他定的?这两天都是他在照顾你?”
吴念兮抹着眼泪,理直气壮的交代:“我爸嗓子坏了,记性有点差,但他不是傻,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支持我,比我妈妈通情达理多了。”
倪阳将信将疑的看她一眼:“出租车上打晕你和吴警官的人,是刚才那两个人里的吗。”
“不是,”吴念兮肯定以及确定:“司机是胖子,力气可大了。”
“雇了这么多人。”倪阳大脑在飞速运转,禁不住自言自语。
吴念兮没听清:“姐姐,你说什么。”
倪阳缄默,定定看她一会儿,慢慢想明白一件事。
如陈彧南所说,他不是吴痕,但对吴念兮格外的好,难不成是利用吴念兮的信任,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
刚才那两个蒙面男气势汹汹下楼,吴念兮周身一颤,直往后缩,倪阳下意识护在她前面:“你们想干什么?”
“你,跟我们走。”杀手冷漠扯住倪阳的胳膊,拎小鸡一样的把她拎起来,拉扯上楼。
“姐姐,”吴念兮吓怕了,声音发颤:“你们别杀姐姐,你们要钱我让我妈给你们,你们别杀……”
蒙面男被吵得烦,一脚踹吴念兮肩膀,将她踹倒在地。
“你疯了吗!”倪阳被眼前一幕震惊得心怦怦直跳,怒吼:“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蒙面男扬手要打,倪阳咬紧牙关,不肯示弱的瞪回去。
同伴拦住,目光微凝的摇头,暴躁的蒙面男忍气收手,粗鲁的拎她出去,砰的甩门,上锁。
她被带到楼上,空荡的屋里,背对她的跛脚男人慢悠悠的转过身,嘴角那道疤痕,随着阴森森的笑,颤抖起来。
笑声击打墙壁,陌生且熟悉。
彼时,幼时的她从家门口的巷子被人掳走,藏在密不透风的皮箱里,憋得几乎喘不上气,绝望中,听到的就是这一串丧心病狂的笑声。
倪阳瞪着他,眼眶渐渐红了:“你是谁。”
吴痕被问得脸颊抽搐,顷刻便恢复如常,双手拄着拐,眼眸极暗的盯着她,笑得牙关咯咯作响。
倪阳毫无疑问了,头向后靠在凉丝丝的墙上,反倒坦然:“江克明。”
笑声戛然而止。
江克明神色慢慢沉下去,拄拐,一步步走向她:“小雨,五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聪明。”
江雨,是她在莫戎村时的名字。
倪阳缓缓抬起头:“你还活着。”
她克制着内心的恐惧,不想太把他当回事,脸上自然也看不出情绪:“你整容成吴警官,欺骗吴念兮和万思懿,应该不是想利用他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吧,”她收回目光,从内心丑陋的人,她看都懒得看:“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活着的意义。”
江克明未被她的态度激怒,声音嘶哑的哼了声笑:“还得说我们家小雨,吴念兮那个傻丫头如果有你一半聪明,她就不会被我哄得团团转,我说有练习生选拔,她居然就信了,你说她傻不傻?想出名想疯了吧!”
倪阳冷冷的看回去:“她信,是因为在她心里,你是她爸爸,是一个女儿对已经牺牲父亲的想念。”
“好感人啊。”江克明拍了拍手,单调而突兀,几声后,他停下来,微微倾身,浑浊的眼球,一转不转的盯着她:“吴念兮对我的信任,也可以说是一种信念,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的信念就会轰然倒塌,”他直起身,笑得居心叵测:“你说,会不会很有意思?”
倪阳心被刺痛,她不想再和这种卑鄙之人周旋,直截了当的问:“你下个目标是吴念兮母女。”
“刚夸你聪明,怎么又迟钝了,”江克明失望的看她一眼:“你明明已经接近真相了,我好不容易整容成吴痕的脸,难道只是为嫁祸他杀人,再杀了吴念兮母女吗,那我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弯子,我大可以用其他方法毁掉她们,就像……”他一个个的报出姓名:“韩洁英、崔星浩、程恩,和他们一个下场。”
倪阳愈发不解的看他。
“吴念兮和万思懿我原本是想留到最后的,等她们顺理成章的消失,我再以吴痕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活下去,”江克明拄着拐杖踱步:“可是我现在,可能要改变计划了。”
他贪图的何止的吴痕的身份,自然还有万思懿的钱,倪阳鄙夷的扯扯嘴角:“你现在的目标是我。”
江克明停在她面前:“怕了?”
倪阳移开目光:“他会把你绳之以法的。”
“差点忘了,”江克明呵了声:“还有一个没除掉,要不是他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我也不至于改变计划,”他瞧见倪阳的神色有了变化,计谋得逞的杵着拐:“小雨,你我父女一场,只要你替我除掉他,我就留你一条活路。”
倪阳手心全是汗,指甲抠进肉里,疼痛忽然让她茅塞顿开。
陈彧南一直都是他的计划之一。
她用力噙住眼泪,酸涩的喉咙发出极轻的声音:“疯子。”
“我是疯了,”江克明眼眸阴郁混浊:“如果不是那些警察,我老婆儿子不会死,我不会半人半鬼的活了五年,我不该报仇吗?”
“你抢走别人的孩子,拆散别人家庭的时候,想过别人失去至亲,要怎么活吗?”倪阳只觉可笑:“我忘了,恶魔没有思想。”
“吃里爬外,”江克明抄起拐杖抡在她身上:“季聆那个没良心的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别忘了,你是我姑姑养大的,你做我的女儿,做了十五年!”
倪阳俯在地上,胳膊上的疼痛缓了好半天,她知道激怒江克明对她没好处,可她不想妥协。
对恶魔胆怯,是她的耻辱。
只是陈彧南啊,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我该感谢你们吗?”倪阳凉薄的笑了,声音因为哽咽,变了调:“你让我和我爸妈分开十五年,你让我哥到现在都活在自责里,”她眼里蓄满泪,拼命忍,但忍不住:“那年案发后,我一度觉得,宁可小时候被你弄死,埋在葡萄藤下面,也好过做你的养女,这个身份是我人生中,最为不耻的一段经历,我用了很长时间自我和解,我能理解大多数人性的阴暗面,也知道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但是你江克明,你是天生的坏种,骨子的坏,你这种人,活着污染空气。”
江克明手狠狠攥紧拐杖,猖狂大笑,笑罢,阴森森的看着她:“只可惜,你看不到我死的那天了。”
……
上次和陈彧南的谈话,让万思懿想通了,她坦言五年后回来的吴痕,与丈夫有很多生活习惯上的不同,但她因为太想念吴痕,就忽略了那些怀疑,万思懿的姐姐也证实,“妹夫”多次向她询问万思懿和吴念兮的喜好,她以为是创伤后遗症,就知无不言,包括结婚誓词,都是她告诉的,dna检测,可能也是他偷偷做过手脚。
已经能够确定,吴痕是假冒的,连带前几起案子杀人动机,就也都是假的。
陈彧南想弄清楚假吴痕的身份,他记得上次倪阳说过,吴痕鼻音严重,说话习惯像莫戎村那边的人。
提到莫戎村,就和五年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