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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阳笑容渐消:“去维港?”
“去维港?”陈爸被惊着,倏地转身,一时欲言又止。
陈彧南是什么都不和家里说,但纸包不住火,陈爸因为儿子的工作,平时就总向街坊打听市里有啥骇人听闻的案子,浇花时,就对着花花草草絮叨,说可别发生在潞安区。
这回连环杀人案,着实把他吓着了,打牌时都没敢对倪爸提,现在心里愈发不踏实。
“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是跟你女朋友过一辈子,不是跟你的工作过一辈子,”陈爸拿出烟点上,闷闷的抽:“一个电话,人说走就走,像什么话。”
陈彧南为难的扯嘴角:“原本回来也是想跟你们说出差的事。”
陈爸哼了声,懒得听。
倪爸打圆场:“年轻人有事业心是好事,阿南,你忙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彧南点头答应,车钥匙交给倪阳,有点不舍的松开她手,转身离开。
他打车走的,很快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街上。
倪阳遗憾的收回目光,如果不是两位老父亲在,她很想挂在他脖子上亲亲他告别。
没关系。
不过就是短暂的几天。
倪阳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舞士气,一抬头,见两位老父亲全全盯着她,等她决定似的满眼期盼。
“幺妹,”倪爸先开口:“你跟我回家?”
陈爸抽着烟,也不好说什么。
倪阳寻思来之前陈彧南已经和家里打过招呼,这个时间,恐怕饭都做好,一个两个都爽约,感觉不太好:“我去陈叔叔家吃饭,都已经说好了,爸,厕所裂开的是不是下水管?你身上味道不太好,也别回家吃饭了,先去外面泡个澡,不然我怕我妈不让你进门。”
倪爸:“……”
漏风的小棉袄。
……
维港。
陈彧南和蒋胤作为崇礼派来协助调查的刑警,抵达后,马不停蹄赶往维港警署。
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叫黄伟麟,见面后,开门见山道:“我们收到崇礼市潞安分局的协同办案请求后,立刻对吴痕进行调查,但就在四个小时前,吴痕妻子万思懿报警,说吴痕和女儿吴念兮失踪了,所以才急着请你们过来。”
陈彧南震惊,再三确认问题:“吴痕和吴念兮一起失踪?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黄伟麟说,吴念兮就读的学校组织前往美国体验名校之旅,万思懿因工作没有假期,便让吴痕陪吴念兮一同前往,之间也有和女儿、丈夫通话,一切正常,直到昨天,万思懿无意中从吴念兮同学口中得知,吴念兮和吴痕根本没有参加活动,打电话想要问清这件事,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们了。
陈彧南禁不住皱眉:“有没有离开维港?”
“查不到出港记录,”黄伟麟说:“应该还在维港,或者偷渡离开,但我们已经排查过所【创建和谐家园】头,后者可能性不大。”
还在维港。
但无法断定,是父女二人遭遇到什么,还是吴痕绑架了吴念兮。
陈彧南沉默半刻道:“我想见一见万思懿。”
*
万思懿家被警署二十四小时监视保护。
见到陈彧南和蒋胤时,她脸色蜡黄,黑眼圈极重,合着披肩坐在沙发上,表情如冰:“阿南,不,应该叫你陈警官,你也是来我家搜查的吗。”
陈彧南听出她对自己的敌意,明明答应不把吴痕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可现在吴痕却成了崇礼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这肯定是万思懿万不相信也不能接受的。
陈彧南言辞恳切:“我来是想了解兮兮失踪的事。”
“该说的我已经都对警察说过了。”万思懿不想和他对话,佯作忙碌的抓起茶几上的抹布擦桌子赶客:“陈警官,让让。”
陈彧南无奈起身,万思懿顾此失彼,手忙脚乱中,脚趾磕到茶几边缘,痛得弯腰撑住膝盖,陈彧南赶忙扶她坐下。
茶几底下露出一角的转账单据,引起他注意,他低头要捡,被万思懿声音凌厉的喝住:“别动!”
陈彧南疑惑的看她一眼,万思懿心虚的把单据踢回桌底,闪烁其词:“最近家里乱,东西丢得到处都是,见笑。”
“我帮师娘打扫一下。”陈彧南显然不信,起身移开茶几,万思懿想拦,但被他不由分说的目光震慑住,无所适从的坐回沙发。
“银行转账单?”陈彧南从移开茶几,一共找到三四张,全是万思懿转账给吴痕的记录。
“你和吴痕接触过,也知道他有基本的自理能力,”万思懿掩盖事实:“我转些生活费用给他,没有问题吧?”
“生活费?”陈彧南一张张看完:“隔三差五就转一笔,每次转账累计数额过万,维港的物价已经这么高了么。”
万思懿答不上来,索性别过头,闭口不谈。
“您如果没怀疑的话,就不会特意去银行查转账记录,还打印出来,”陈彧南追问:“您知道什么。”
万思懿万念俱灰:“赌|博,”她无奈的看向陈彧南:“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不想告诉你他回来了,也不想让崇礼的人知道他还活着,就是因为,他并非兮兮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不一样了,不再是六年前,正直磊落的吴痕,他受了太多【创建和谐家园】,吃过太多苦,性格心性,都发生了变化。”
陈彧南忽然被点醒。
遭受重创,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他不否认,但他不相信吴痕会面目全非。
况且,他居然对亲生女儿吴念兮下手。
陈彧南联想到上周家政公司发生的命案:“上周一,师父根本就没在家过夜吧?”
万思懿当天谎称吴痕一觉睡到天亮,事已至此,她不再瞒了:“他去赌了,他怕兮兮看见,每次赌都是夜里去。”
陈彧南:“多长时间去一次。”
“不一定,有时一两天,我们吵过一次,后来他去的次数慢慢变少了,一两个星期,有时更久。”万思懿颓然的扯了扯嘴角:“他现在的情况,我也不会再奢望和他过正常夫妻生活,完全是念及旧情,念在他能让我女儿有爸爸。”
陈彧南叹了口气:“赌场在什么地方。”
“他不告诉我,”万思懿说:“他保证过,为了女儿,他会慢慢戒赌。”
陈彧南根本不信这种保证:“会赌,他大脑应该没有损伤,智力是正常的,那么记忆力呢?”
万思懿默认。
“失忆会不会是借口,”陈彧南疑问坐实:“您能确定,他就是吴痕吗?”
万思懿一愣,难以置信:“可是dna确认过,婚戒他也还戴着,他记得我和兮兮,连我和他在婚礼当天的誓词他都还能背出来,还要怎么证明?”
陈彧南就事论事:“dna检测过程,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万思懿被问得噎住,表情有了微妙变化。
……
翌日中午,倪阳停好车,正要上楼,一个收废品的老人蹬三轮从她身边晃晃悠悠经过,车把手挂的半导体正插播一条新闻——
“前天,我市淮安区某棋牌室发生爆|炸,索性未造成人员伤亡……”
倪阳侧目,驻足倾听。
“经过警方摸排,最终确定嫌疑人为我市一名健身房老板,目前正在抓捕中,请市民切勿恐慌……”
三轮车渐远,声音消弭。
健身房老板?
倪阳条件反射般,脑子里飞快闪过陆无祁的名字,不禁蹙眉。
他为什么要在棋牌室扔爆|炸物?
他知道那家棋牌室是倪爸常去的那一家?
倪阳呼吸一窒,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危险似乎正在逼近,可她根本来不及和陈彧南商量。
她攥了攥手心,迟疑半刻,转身大步跑去开车。
……
倪阳直接去的陆无祁常驻那家店,乘电梯到五层时,远远看见健身房内通明,但门上的店名和logo已被撤下。
前台正玩手机的女孩看见她推门进去,以为她是会员,顺理成章说:“APP上可以直接办理暂停会员卡。”
倪阳随即问:“健身房不干了吗?”
“不是的,”前台说:“咱们健身房转让给昊睿健身,大概国庆节前后重装开业,您目前的会籍可以先办理暂停,等开业后继续使用。”
倪阳又问:“那你们原来的老板呢。”
“不太清楚。”前台没什么耐心,多一句也懒得说,又低头玩手机。
之前陆无祁健身房开得风生水起,还常做活动,这么突然的转让,想必陆无祁有想要逃跑的打算。
倪阳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转身出去,刚走到电梯口,手机收到一条陆无祁发来的信息。
陆无祁:【尽量少出门。】
她心尖一颤,提防得看向商场各个角落,顾客店员都各自忙碌,一切正常。
可又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
她咽了咽口水,乘电梯下楼时,给他回信息。
雨过天晴:【是你在棋牌室放爆|炸物的?你有什么目的?】
他没回。
倪阳飞快跑到停车场,开车驶离。
路上,放在副驾座位上的手机忽然振了振,倪阳捞起手机看。
陆无祁:【我没放,不是我,我知道说这些你也不信,但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
陆无祁:【是吴痕,你小心他。】
倪阳怛然失色,车在红灯路口急刹,惊出一身冷汗,她握紧方向盘平复着心情,待信号灯变绿,调头,驶向潞安分局。
烈焰吻鲸歌
倪阳把陆无祁的信息如实提供给杜局, 杜局立刻派人跟踪定位,抓捕陆无祁归案。
须臾。
警笛急促拉响。
倪阳站在警局走廊,望着窗外一辆辆驶离的警车, 心事重重。
陆无祁的信息让她很困惑,她以前虽然是人贩子江克明的“挂名养女”,但无论是莫戎村村民靠拐卖婴童为生, 还是当年的抓捕行动, 她都完全不知情,当时不在场, 更别说见过吴痕, 倪爸倪妈更不可能,她和吴痕无冤无仇, 为什么会对她不利?
可如果他不是吴痕, 他有没有可能是莫戎村没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