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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还在剧烈起伏,是愠怒,是嘲谑,也是调戏:“我的领带好用么?”
“还行。”左枝眼神挑衅地回视他,嘴角勾着堪称完美的笑。
“不仅扎头发好用,”他不疾不徐撂下话,“绑人更好用。”
痕
胜利者的狂欢还未结束, 失败者也在努力重振旗鼓。
有人留在观众席缓情绪,也有人想起身离开。
还有人拿着礼物,徘徊着, 踌躇着,想到篮球场内,送给心仪的人,却迟迟无法鼓起勇气。
战火从赛场,转至他们之间。
硝烟弥漫, 宋延琛气场迫人。
健壮躯体还没从高强度运动中缓过来, 筋肉鼓胀着勃发的炽盛荷尔蒙,热汗淌过冷硬的下颌角, 滚至血管偾张的绯红脖颈。
隔着围栏, 左枝悠然自得地抱臂而坐,右腿叠在左腿上,鞋尖轻轻晃两下。
她腾出一只手, 偏头,葱白指尖抵住低马尾上的领带一角, 轻轻一扯。
蝴蝶结松动, 柔顺发丝如流瀑铺开。
探究的目光, 接二连三落向他们这一处,比日光炙人,比镁光灯闪烁,简直要烧出焦烟来。
她拉下绀色领带, 放下手臂,放下腿, 向前挪, 倾身, 柔软小手拿起他搭在围栏上的一只手,感受着他肌肤的灼烫,把领带垫在他腕下。
在众人或狐疑、或惊诧、或晦暗不明的复杂目光中,一圈圈缠绕,最后,用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收尾。
发丝滑落至身前,有碎发挡住她视线。
宋延琛抬手帮她撩发,她掀起眼睫,笑看他,拉起他另一只被领带缠住的手,“呐,绑住啦。”
发丝别在她耳后,耳垂被他不轻不重捏了下,“下次别让我抓到。”
“不然怎样?”她不怕死地问。
他的下眼睑向上微眯,卧蚕浮起,眸色深浓,有危险的低气压在周身游走。
左枝聪明地不再纠缠于此,“你让我来给你加油,现在比赛结束了,我要回去了。”
“我去洗个澡,等下一起吃饭。”宋延琛说,眼睛盯住她的,话却是对段修说,“帮我看着她。”
“啊……”一旁呆若木鸡的段修,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忙不迭应着“好”。
左枝闲懒地坐回去,看宋延琛往回走,那些队员们纷纷簇拥上前,嬉皮笑脸地同他说话。
除了启澜校队队员,三中的校队成员也赶热闹地凑过去。
估计是提到了她,有人回头瞥她。
她神色自若地看回去。
那男生一怔,慌忙别开视线。
那个大高个捏着一瓶矿泉水,边喝,边和一男生聊天,站在离宋延琛最远的地方,远远朝她望过来。
目光太炽热,左枝没能忽略掉。
但她已不再搭理他,随手从段修那儿拿走一本书,翻开书页,漫不经心地扫看内容。
“你跟琛哥,是什么关系啊?”
该来的问题,逃不掉。
左枝没回答段修的问题。
纸张翻过一页,馆内观众逐个退场,也有人还在逗留。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随即是黎娇娇的惊呼声:“嘶!思若,你就这么把指甲撕了?看着感觉好疼啊。”
“反正都断了。”岑思若不以为意。
然后,是薛静涵从包里掏东西的窸窣声,“我带了修甲刀和指甲锉过来。”
“谢谢。”岑思若说。
“指甲比较脆的话,好像说是缺钙,你——”薛静涵好心多说两句。
“谢、谢。”岑思若一字一顿,咬重字音。
潜台词是:你可以闭嘴了。
薛静涵便懒得再说。
空气安静几秒。
“你那枚戒指挺好看的,”黎娇娇抛话梗,“哪儿买的?”
薛静涵的语速向来偏慢,给人一种特别有礼貌的感觉:“我也不知道,别人送的。”
“哦。”又过了一阵,黎娇娇问,“给我看看……行吗?”
后两个字,出于临时起意的礼貌询问。
“抱歉,我不想摘下来。”
“稀罕。”
不用回头,听这轻慢语气,左枝都能想象到黎娇娇翻白眼的模样。
剪指甲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响。
听得人心脏也一跳一跳的。
前后排的距离不算远,有碎片弹过来,落在左枝的腿上。
樱粉色的甲油,还镶着一颗碎钻。
岑思若仿若未觉。
左枝屈指弹开,就在段修已经认定她不会回答问题的时候,客客气气地说:“他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段修“哦哦”两声,心知宋延琛那人,除非自己乐意开金口,否则谁问他,他都懒得搭理的,便没再追问她。
手里还抱着她塞过来的两本书,他看着封面,没话找话:“你对音乐感兴趣啊?”
“嗯。”多的,她就没说了。
她看书的模样很安静,段修挺少跟女生打交道的,也没忖度好与她交往的尺度,摸了摸后脖颈,不再打扰她,自己在一旁玩手机。
又翻过一页,身前走来一道人影。
她警惕地抬起眼,是三中那个大高个。
挺直接的一个人,手机开了微信二维码,就放到她面前,“美女,加个微信?”
左枝抚着书页一角,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家教森严,我哥不让我跟其他人谈恋爱。”
剪指甲的声音顿住,岑思若戳穿她的谎言:“我记得你是独生女吧,哪来的哥哥?”
“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左枝回头冲她笑,扮起天真可爱来,还挺像模像样,“有空介绍给你认识呀。”
岑思若捏紧了手中的修甲刀,皮笑肉不笑:“好啊。”
“真不能加个微信?”大高个不死心地又问一遍。
左枝看回他,棕绿色眼眸会放电,红唇张合,饶是拒绝,也像在调情:“我有个致命缺点——慕强,可你刚刚……唔~真的只差一点点呢。”
那男生目光炯炯地盯了她两秒,懂了,点点头,收起手机,转身,大步流星进后台。
“天生祸害。”岑思若小声咕哝。
“这世上多的是人爱我,就像当初的你一样。”左枝语气慵懒,垂眼继续看书,“以真情,或假意。若他真能为我一搏,我倒敬他是条汉子。不像某人,打着绝世好友的幌子,栽赃嫁祸搬弄是非的小手段,玩得那么熟练。”
“什么意思?”黎娇娇好奇地问。
“就是——”
左枝刚开口,就被岑思若打断:“你听她的?”
黎娇娇讪讪:“没啦,只是好奇。”
左枝学她口吻:“没啦,只是某人心虚,不敢对外说。”
岑思若恼羞成怒:“你少污蔑我!”
“我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更没指名道姓,这样就是污蔑了?”左枝看完一页,又翻一页,一心二用也不耽误工夫,“要不要这么驰名双标呀?”
段修看一看旁边气定神闲的左枝,又看一看后排忿然作色的岑思若,黎娇娇不明所以,玩着手机的薛静涵也是一脸懵。
好在这个时候,刚刚去洗澡的一行人,三五成群地出来了。
都换了衣服,干净的皂香弥漫,正值青春的少年们,个顶个高大健壮,一眼晃过去,挡不住扑面而来的蓬勃气息,直教人心旌荡漾。
祁武顶着一头爽利寸头,三两步跨上第二排,隔着黎娇娇和岑思若,问薛静涵,今晚想吃什么菜。
“法餐!”黎娇娇兴奋举手。
“……我问的是薛静涵。”祁武无语。
“可我想吃法餐!”她不依不饶。
“黎!娇!娇!”祁武不耐。
薛静涵出来打圆场:“看大家想吃什么吧,我只对鸡蛋过敏,其他都可以。”
宋延琛一身休闲潮牌,头发还泛着潮意,他随手往后抓一把,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段修见他来了,忙给他腾出位置。
怕段修把书顺走了,左枝要他把那两本书拿过来。
“他们说要聚餐。”宋延琛往她身旁的空位一坐,低声问,“你是跟大家一起,还是我俩单独开小灶?”
左枝合起摊在腿上的那本书,三本一并塞他怀里,要他代她拿着,“一起吧。”
“行。”他收着她的书,扭头同祁武说话,让他去book个包间。
左枝打量他许久,没一会儿,那些去洗澡的男生们都出来了。
有启澜的,也有三中的。
场上是对手,下了场,都是不打不相识的好友。
左枝也看到了那个大高个。
触及她目光,他愣了下,挠着后脑,赧然别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