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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在这儿待久了,容易被你外公发现。”她找着借口。
“他不会踏进这里一步,因为这里有他最憎恶的女婿生活过的痕迹。”
“那……你爸爸……”
“他连港区都不会来。”宋延琛说,语气嘲讽,“因为我妈就葬在这里,他无颜见她。”
不仅如此,他要敢来,管他什么背景,铁定会遭到不少人报复——顾嘉欣昔日可是港区叱咤风云的人物,拥趸众多,黑白通吃。
“所以……”左枝嗫嚅着唇瓣,没再说下去了。
所以这个地方,这个曾经住过一家三口人的地方,从此就只有他一个人会来。
莫名的,她有点难过。
旷阔房屋在深夜中沉寂,窗外的璀璨灯火也变得阑珊。
良久。
宋延琛微不可察地叹出一口气,放开她,“你去洗澡吧,身上一股乱七八糟的味儿。”
左枝抿了抿唇,沉默着从他怀里起来,回房洗澡。
脱了衣服,才注意到,肩袖沾了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应该是薛岛的。
洗漱完,做好夜间护肤工作,她只留一盏床头小灯,拖着一身疲惫,到床上躺着。
房间门被人轻声打开,她循声看,宋延琛在另一间浴室洗漱干净,换了一身睡衣,上床,在她身旁躺下。
灯线被他调得更暗了。
两人均没有说话,他也不像前两晚,会拥她入怀,好脾气地哄她入睡。
左枝扯着被子裹紧自己,习惯性地蜷缩侧躺,背对他。
他始终没动静。
时间在移动,清醒着感知气氛的僵凝,让人倍感煎熬。
一秒又一秒,已是凌晨两点半。
他差不多要走了。
左枝在等。
“你有没有,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东西?”
他淡声说,轻轻地,消融在沉闷干燥的空气里。
左枝缓缓睁开眼,用相同的分贝回他:“很多。”
在她尚不懂事时,就英年早逝的生父;
遍寻名医,耗财耗力,也救不回的病重生母;
被继父掠夺的财产;
一段自以为珍重,却惨遭背刺的友情;
还有好多好多……
“人生长恨水长东。”左枝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也算是人生常态吧?”
身下的床垫晃了一下,他应是翻了个身,声音在她耳畔清晰许多:
“你记得六年前,去薛岛的演唱会的事,那更早以前的事,你记得多少?”
左枝愣住,没想到那些视频,竟连这段对话,都给录了进去。
“多早?”她问。
“大概是你四五岁的时候。”
“我爸走了。”她揪紧了被角,嗓子发紧,音色偏涩,“被我妈带离意大利那天,我哭了很久,一直问我妈,怎么不跟爸爸一起走。那时候我还太小,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他去了天堂,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他只是出差而已。”
“还有呢?”
“还有啊……”她回忆着,“进了幼儿园。有人扯坏我的头花,有人抓我裙子上的蝴蝶结,玩游戏的时候,他们不带上我,吃饭的时候,他们抢走我的水果和牛奶……”
她说得很慢,喉咙有点堵,一度哽住她的话。
“那时候我不懂国语,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我猜,他们应该都在叫我‘小洋鬼子’……其实有段时间挺多人这么叫我的,明明我的国籍——”
酸胀发热的眼睛,忽地被一只大手捂住。
眼前一片漆黑,她闭上眼,控制不住的一滴泪,碎在他指间。
他另一只手从她腰下穿过,环抱住她。
宽厚温热的胸膛,偎着她单薄纤瘦的背。
“就记不住点好事?”宋延琛问她。
“哪有什么好事?”她很轻地吸了下鼻子,胸腔也跟着抽丨动了一下,“我还那么小,过去了那么久……哪怕真有,也记不住了。难怪有人说,‘恨往往比爱来得更有力量更长久’。”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过了好久,她听到他问:“你是不是真觉得待在这里很无聊?”
左枝不吭声。
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轻轻柔柔地烙在她后颈。
她肩膀一缩,血液好似被冻住,被他吻过的地方,传来阵阵灼痛感。
宋延琛替她做了决定:“明天下午,我叫人送你回去。”
“睡吧。”这是他同她说的最后两个字。
她睡着了。
在他走之前。
等她醒来。
他也已经走了。
而等他再次回到这里,她早已收拾东西离开。
屋里明明维持着原有的模样,却突然变得空荡冷寂。
他烦闷地点一根烟,推门进房间。
属于她的气息已经消散,属于她的东西也已搬空。
甚至,因为东西太多,她不好带走,还顺走了他一只行李箱。
呼出最后一口烟。
宋延琛掐灭烟蒂,合上门。
这套房子,就让它空着吧。
痕
日子照旧过, 白天完成剩余的寒假作业,预习下学期课程,晚上去“OT”工作。
唐柚回了老家, 江行远去了港区。
左枝下班后,总有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停在路边,等着送她回家。
车子是宋延琛准备的,收到他发来的消息时,她只回了他“谢谢”两个字。
后来再没多余的话。
毕竟不是情侣关系, 左枝非常有分寸地不过问他的事, 他也不会自讨没趣,主动向她报上自己的行程。
车子在高速路疾驰, 她胳膊肘支在窗边, 托着下巴,看窗外沉浸在夜色中的汪洋大海。
沿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幽幽的, 她心底一片荒芜。
手在温热的后颈摸了摸,依稀还能记起他那一吻的温润触感。
眼神渐渐染上昏黄光线的暖色。
摸出手机, 点进微信, 想问他这两天在做什么。
手机上方就弹出消息, 提醒她,她所关注的[思若Chelsy]发出了新动态。
点进去看,是一条Vlog,今晚拍的。
“新年好呀~我是思若Chelsy, 我旁边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吧?她就是妃妃Faye!”
岑思若笑盈盈道, 提到宁妃怡时, 将镜头转向她, 宁妃怡顶着一张3D建模般精致立体的精灵系小脸,双手摆了摆,对着镜头打招呼:“Hi~”
没关弹幕,满屏都飘着“Hi~”“嗨,老婆”“最喜欢看美女同框啦!”。
左枝耐着性子看下去。
岑思若是有点脑子的,知道五官立体度,比不过宁妃怡这一中外混血儿,今天的打扮偏中式复古,身着改良款的杏粉色刺绣旗袍,外搭一件白色披肩,端庄大气,很挣好感。
她们去的是港区赛马场,周三夜赛。
搭乘的是一辆劳斯莱斯,前面依稀可以看到是一辆Alphard,两辆车先后停入停车场。
下车时,画面黑了一阵,弹出一行字:【为防泄露隐私,就先跳过啦】
有人在弹幕科普:
【赛马日当天,马场停车场不对公众人士开放哦,除练马师、骑师等赛事相关人员外,只容董事和预先订座的马会成员及其家庭成员进入~】
【马会门槛极高,须有多位遴选会员的提名推荐,而且入会成员不单单是收入不菲这么简单,还必须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
【都做到这份儿上,还有人质疑我们思若的名媛身份?】
“大家可以看见,下面超级多人的~”
岑思若说,此时她已进入7楼专供马会主席、董事和遴选会员使用的厢房,隔着偌大玻璃,向网友们展示楼下看台密密麻麻的人潮。
马场灯光亮如白昼,一块巨大的液晶屏伫立于看台前。
骑手带马巡场,展示马匹状态。
隔得远,看不清,岑思若特地放大了画面,依稀可以看到屏幕上的马匹信息。
“刚刚来的路上,Faye拿了一份马经。”
边说,岑思若边转镜头,对向身旁的宁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