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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枝一把抢走他手里的东西,跨上膝盖高的窗台, 正要把窗户打开, 就被宋延琛拦腰抱住往后拖。
“你想高空抛物?”
“……”
左枝扭头剜他一眼, 冷声命令:“放开我。”
“OK。”他将她从窗台抱下来,然后在她恨不得用眼刀捅死他的恐怖眼神中,摊开双手,做投降的动作。
妈的!
他笑得好猖狂!
左枝偏头往后扫一眼,在沙发边找到一个垃圾桶,刚要掷进去,手腕被他擒住,东西又一次落入他手中。
“扔了干嘛?”看她要抢,他坏心眼地把东西举到她碰不到的高度,另只手圈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保质期内还用得上呢。”
“……谁要跟你用。”
“唔使BB套有咗BB点算?(不用套有了宝宝怎么办?)”
“……”
鸡同鸭讲!
这么一闹腾,烟花汇演也要结束了,左枝开门见山:“那你叫我来干嘛?”
“只叫你来,不干。”他扭头看窗外。
最后一发烟花升至高空,“嘣”地绽开出五颜六色的火光,又“唰”地如黄金瀑布飞流直下。
美不胜收。
“想陪你过年,就这样。”他说。
闻言,左枝舔了下发干的唇,黏黏糊糊地埋怨一句:“那你以后找我请尽量赶早,洗完澡我就不想出来了。”
“果然是洗过澡才来的……你闻着好香。”他附耳低语,低头在她颈边轻嗅,混不正经道,“既然都准备到这个份上了,要不今晚还是试试吧,否则如此辜负你一番心意,我太过意不去了。”
回敬他的,是她向后一个肘击,铆足了劲的,没击中他,反倒险些把自己给带出去。
宋延琛没脸没皮地笑她,看她实在气得不行,耸耸肩,转身去开了灯。
这一套房的装修风格同样偏冷色调,大面积的米白灰三色,很是清爽简约。
就是和他在鹏市月半湾1号的那套房一样,太大太空,少了人气。
“这套房也是你的?”
左枝去玄关,把双肩包和猫包拿到客厅。
蛋挞一得到释放,就在屋里到处窜,左枝拿猫条诱惑它,安抚它情绪。
“算是吧,我妈留给我的。”宋延琛说。
左枝愣了下。
关于他妈妈顾嘉欣的事,新闻曾报道过。
过去快两年了吧?
据说是办公时突然猝死的。
那天还是她和丈夫的结婚纪念日。
最可怕的是,她就死在儿子宋延琛面前。
听说当时他一个人又是打120,又是做心肺复苏,想尽了各种办法,最后都没能救回来。
那之后,过了没几个月,宋延琛便从京市转到了鹏市。
担心自己会说错话,左枝不再多说,宋延琛倒是释怀:
“我外公不喜欢我爸,毕竟,当家长的,都不想自己女儿嫁得太远,何况我外公对我妈,还寄予了很大期望。
“我外公和我爸,貌似就只在我妈第一次带我爸到港区见家长时,见过一面。那次,我爸好像还是被我外公用拐杖打出来的。后来,我们一家人再到这边来,都是我和我妈去见我外公,而我爸就留在这里。”
所以……【创建和谐家园】这种事,他算不算是遗传了他妈妈?
左枝将碎发别到耳后,问:“你外公没可能不知道这套房子的存在吧?那我们在这里的事,会被发现吗?”
“有事我担着,你怕什么?”宋延琛说,“要喝酒吗?”
她抬眼看他时,红酒已经被他倒进了醒酒器中,而他正要从柜里拿取高脚杯。
“不喝。”她回。
但他仍是倒了两杯红酒,其中一杯端到她手边。
吃够猫条,蛋挞从她腿上下来,左枝犹豫了下,伸手接住,他捏着高脚杯与她轻轻一碰,抿了一口,在另一张沙发坐下。
“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左枝问他。
他不答,瞧见她搁在一旁的双肩包,“你包里带的什么?”
“衣服。”
“那你多待几天再走。”
“就一套!”还是担心跟他发生了点什么后,没有换洗衣服,才特地带来的。
他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明天带你逛街。”
“……随便吧。”横竖争不过他,她便懒得跟他争。
他安排她住主卧隔壁那间房。
一走进去,能闻到空气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木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房间很大,左侧是U型衣帽间和卫浴室,做了干湿分离,配了【创建和谐家园】浴缸,右边是King Size的床和书桌,打开暗门,里面有一间电竞房。
这是宋延琛的房间。
意识到这点,她脸上一热,去开了阳台的玻璃门通风透气。
“你还要再洗个澡么?”宋延琛把她的双肩包放在沙发上。
“不要。”
“行。”
随后就见他长指懒懒搭在衬衫领口,边从上往下挑开扣子,边往浴室走。
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房间里传开。
好像也浇湿了她的耳朵般,涌过神经,流进心里,湿淋淋一片。
她站在阳台,面朝灯火斑斓的不夜城,双肘搭在栏杆上,静静吹着夜风。
一杯红酒下肚,醉不了人,但这种微醺的感觉,很是微妙,让人全身都松弛,脑子也变得不太好使。
可是……
莫名的,好像让她的想象能力得到提升,这会儿竟在脑中构想他冲凉的模样。
他那衣架子般的模特身材,她隔着衣服看过,抱过,也算是摸过。
就是不知道,脱了衣服会是怎样。
她烦躁地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向后捋,双手撑住额头,眼睛迷迷瞪瞪地眯着,脑中满是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宋延琛洗完澡,裹着睡袍出来时,左枝已经侧躺在床上睡了,身体蜷缩成一团,被子裹得严实,只露出小半张脸。
可能真是空调开得太高,她面颊泛着浅浅的红晕。
他用毛巾擦一把湿漉的短发,拿下来放在一边,调整了空调的温度,熄灭明亮的灯光,只留床头一盏光线暗弱的小灯照明。
刚把被角从她身下抽出,就听到她喃喃了声“宋延琛”。
“嗯?”他应她,掀开被子,坐进去。
“唔……”她发出零星梦呓,感觉到身旁躺了人,眉头轻蹙,惺忪睡眼眯开一条缝,半梦半醒地仰头看他一眼。
少年背靠床头,长臂一伸,勾着她的腰背,轻手轻脚地将她搂进怀里。
左枝嗅着他的气味,被捂得灼烫的肌肤贴住他微凉的躯体,有点舒服。
于是,在他把胳膊垫在她脑袋下方时,她非常配合地抬了下头。
呼吸带了点酒精味,她轻声说:“我没带睡衣。”
“嗯。”他刚看出来了,她穿的是他的睡衣,“没事,你穿。”
她就没再说话,眼睛合上,继续睡。
一条腿贪图舒适地架在他腿上,他被压了一阵,受不了,想拿开她的腿。
触感温润滑腻。
丢!
他捏了下她鼻子,好笑道:“唔著褲?你係咪嗦噶。(【创建和谐家园】裤子,你是不是傻的)”
她睡得正酣,没应。
半夜醒了一次,是被梦惊醒的。
醒来时,阳台外的天空还是暗的,屋里静悄悄,只有一盏床头灯还幽幽亮着。
床上只剩她一个人,身旁空出的枕被床单是凉的。
说不清是空调温度太高,还是被子太厚裹得太紧,她浑身发热,额头后背闷出薄汗。
“宋延琛?”她轻唤一声,无人应答。
她用一条胳膊撑起身体,环顾四周,看见搭在床尾的睡袍,才知道他真的走了。
口干舌燥。
她艰涩地干咽了下,掀被子下床。
罩在身上的宽松睡衣,此时已经卷到了腰腹间。
她胡乱撸下去,光脚走出房间,去厨房,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猛灌。
直到一个寒颤,身体降下温来,她顺着乱发,在客厅窗台和茶几附近翻找一阵,终于找到埋在沙发抱枕下的手机。
点开宋延琛的微信,发消息:【你什么时候走的】
凌晨三四点,宋延琛大概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