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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做多想,席卷一身凉意进入玄关,合上门。
换了鞋,直起身,撩开头上的帽子,才注意到客厅窗前站了个人。
宽肩阔背,腰窄腿长,他单手插袋,另只手夹着根火星明灭的烟。
背影峻拔冷傲,仿似一座嶙峋崛立的孤绝雄峰。
而他身前,却是花攒锦簇、光焰万丈的不夜城。
绝妙的反差,令人震撼之余,陡然生出一股高处不胜寒的颤意。
猫包还搁置在玄关,左枝不疾不徐地朝他走,脚步声轻轻。
他察觉到了,头向这边偏转,唇间逸出缕缕烟雾,满城灯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流畅精致,堪称完美。
左枝捉紧衣兜里的东西,盒子的棱角磨过指腹,另一只口袋里的那一瓶液体,又叫她手心泛凉。
突然有点后悔买这些东西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由他准备才对。
但是,她自己多带了一份的话,也算是有备无患,对自己负责吧……
“呼……”她轻轻舒出一口气,嗅着沁凉的薄荷烟味,在他跟前站定,问,“大过年的,你不跟家里人一起守岁?”
“我外公睡了。”宋延琛回她,抬手又吸一口烟,脸转回去。
今夜星月远不及万家灯火来得璀璨明亮,离得近了,她能借光把他看得清楚,也看清了他眼底那一抹转瞬即逝的黯然。
“你这人真是……”左枝欲言又止,转身,面朝偌大的窗户。
他这一套豪宅还真是好,能俯瞰整个繁华壮阔的维港,单说房价,至少好几个亿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抵着窗,摁住远处一艘亮光的游船,又连着摁住另一艘,像在做小学生连线画图的题目。
“真是怎样?”宋延琛问。
左枝沉吟半晌,收回手指,笑:“跟我想的一样。”
“那是怎样?”
“游戏人间,金屋藏娇,风流韵事不断的——”
“渣男?”宋延琛接话,胸腔震出低笑声,他像是被烟呛到,把嘴里的烟拿开,边咳边笑。
就在左枝要骂他“黐線”时,两颊突然被他单手掐住,她的脸被迫转向他。
她无惧地迎上他锐亮眼眸,甚至还挑衅地扬起一侧眉毛,眼里明晃晃写着“老娘就看看你想干嘛”。
他渐渐眯起眼,声线沉冷:“谁他妈说我渣男都可以,左枝,唯独你不行。”
“怎么?”左枝试图抓下他的手。
发现这只会让他掐得更紧,她便放弃了,改为在他掌心轻挠,指尖顺着他手腕内侧的皮肤往里滑。
媚眼如丝,语气撩拨:“那有本事就让我看看,你能有多深情专一啊。”
他眉头轻蹙,眼眸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胸腔起伏两次,钳制在她颊上的力道消失。
他放开她,回身往窗前那一组沙发走去,把烟蒂摁进烟灰缸里,转眼又点了一支烟。
左枝揉着脸颊,不明所以地瞧他一眼。
想想也是,她现在领着他给的薪水,还用着他的信用卡,却一口一个“渣男”地评价他这位金主爸爸,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假如她养的小白脸,敢骂她“渣女”“海王”“不守妇道”……
她估计能把他的嘴撕烂。
“宋延琛。”她叫他。
“嗯?”他翘着二郎腿,懒散地瘫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左枝双手抱在胸前,眺望窗外无边盛景,“你外公怎么知道我和我妈的?要说他查过我们家的话,又不知道我妈早就走了……”
宋延琛不应声,她自顾自地猜测:
“不过我妈以前那么有名,或许他们见过?还有,你当时明明是代校董上台讲话的,这说明顾董原本是不打算来的,怎么他突然又来了呢?还特地上台给我们颁发奖状……”
说到这里,她语气稍顿,“可能是我想多了,他问我名字的时候,隐约觉得,他好像是冲我来的……啊,我真係谂唔明。(我真是想不明白)”
“他是冲着我来的。”宋延琛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小妖精勾了我的魂,整日同我厮混。”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现在得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宋延琛掸了掸烟灰,“保持现在这样就挺好。”
“不好。”
她怕。
怕跟他时间久了,会生出情愫,然后像那些小说电视剧里的傻女人一样,渴盼他的情爱,望他垂怜,赐予一个名分。
“我得想想,如果他让我离开你,我该怎么提条件,对自己比较有利。”她的食指在臂上一下下敲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宋延琛轻哂:“要不你直接带个律师跟他谈。”
“嗯……”她颔首,十分认同他的提议,“我那里还有几张律师的名片,刚好派上用场。”
“他给你多少好处,你会离开我?”他问。
左枝摸着下巴沉思,“如果是这两年的话,大概是出国留学的费用,再加个两三百万,我就满足了。”
“如果不止这两年呢?”
“那说明你还挺看重我的,我当然是往上加价啊。”
“左枝。”宋延琛拖腔拉调地唤她名字。
她扭头,就见他半张脸隐在昏暗中,形状性感的薄唇叼着根烟,火光乍亮,猩红得刺目。
“要真有这一天,老子弄死你。”
他语调松懒却阴沉,痞得不着边际,狠得令人胆寒。
左枝莫名发憷,脊椎骨都是僵的。
干脆不理他了,也不想靠近他,就这么杵在窗边当木桩子。
没滋没味地抽完一根烟,他起身走近她。
她正愣着神,腰间忽然多出一双手,从后往前圈住她,少年身上干净清冽的熟悉气息和温热体温,将她包裹。
“被我吓到了?”他揶揄道。
左枝一舔后槽牙,跟他杠上了,“没,就是在想,你会怎么弄死我。”
右肩传来他的重量,她歪着头颈,偏向另一侧。
他的下巴垫在她瘦薄的肩上,手在她腰上收得很紧,两人胸背相贴,他低声问:“想到没?”
她转头看他。
“铛”一声钟响,忽地重重撞进耳膜,连带着心也发颤。
她看到他眼中有万千光彩,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痞坏又勾人。
“有本事,”她慢声说,“你在床上弄死我。”
数发烟花在“咻咻咻”的破空声中,满带数以万计的新年期盼,蹿上最高点——
“嘣——”火树银花迷人眼。
她听见他轻笑出声:“这就是你的新年愿望?”
“……”
才不是!!!
他转眸对上她视线,双手在她腰腹间摸了摸。
左枝渐渐皱起眉,猛然记起兜里的东西,刚动手摸口袋,就隔着一层布,感知到底下他指骨的动作。
就在她慌忙擒住他手腕时,东西已经被他抢先拿出来。
瞧着手上一左一右两样东西,他意味深长地“嗯”一声,九曲十八弯的,“连作案工具都准备好了。”
……
窗外,是精彩纷呈的烟花汇演。
窗内,映出她一张精彩纷呈的脸。
烧
少他妈装正人君子了!
【创建和谐家园】大半夜叫我过来!!
不就是来干这事儿的吗!!!
左枝内心各种咆哮, 面上不露声色,语气梆硬:“那你叫我来干嘛?”
宋延琛笑得肩膀直抖,视线从左手那盒“Trojan Naturalamb”, 转到右手那支“Naturals Moisture”。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复述一遍。”
左枝:“……”
他说什么了?
哦,叫她做好准备过港区,还说他想见他。
“是你让我做好准备的。”她小声嘀咕,臊得耳根发烫, 头皮一阵发麻。
不好意思看他, 也不想直面他手里的东西,只得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地盯紧漫天烟花。
“于是我们聪明漂亮的左枝同学, 非常有主见、有预见性地准备了这些。”他戏谑道, “三只装,还把我的size摸得这么清楚,再配上这个……哇, 真是爽到爆炸的不眠夜。”
知道烧开的热水壶是怎么沸腾尖啸的么?!
左枝恼羞成怒地磨着后槽牙,“你给我闭嘴!”
他偏不, 左手环住她的腰, 轻揉一把, 恶劣至极地往她耳朵轻轻呼气,嗓音低沉沙哑,蛊得她骨头酥麻:
“BB,唔開口點同你談情說愛打茄倫吖?(宝宝, 不开口怎么和你谈情说爱接吻啊?)”
“邊個要同你打茄倫!(谁要跟你接吻!)”真是要被他气死!
左枝一把抢走他手里的东西,跨上膝盖高的窗台, 正要把窗户打开, 就被宋延琛拦腰抱住往后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