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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他捡起一颗石头,猛力砸向二楼的窗。
六,窗户受力“嘭”一声响,而那时左枝刚用柚子叶水洗完澡,保姆给她穿上印有小草莓的小【创建和谐家园】。
五,保姆开始给左枝套娃娃领上衣。
四,又一记石头砸过来,保姆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顾不上给左枝穿戴整齐,连忙跑到窗边查看情况。
三,宋延琛看到窗户有人影晃动。
二,保姆朝下看他。
一。
新年钟声敲响,数发烟花接二连三地蹿上夜空,迸溅出五光十色的美丽焰火,与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交相辉映。
左枝趴在窗边,仰头看天,眼中星火闪烁,嘴角漾着一抹甜笑。
而他在看她。
烧
因他朝窗户砸石头的“壮举”, 宋延琛被顾启澜罚去关一夜禁闭。
关一夜嘛,也就睡一觉的事儿,问题不大。
好过被他妈一巴掌呼后脑勺上——虽然她成天说要把他的反骨给削平了, 但在此之前,他觉得自己被她扇成脑震荡,或者智障的可能性更高。
为了安心睡眠,他没开灯,屋里黑魆魆的, 有泠泠月光穿透窗帘缝隙, 自墙壁划下一笔凌厉的线,延伸至木质地板。
他侧躺在床上, 闭上眼, 鬼使神差的,想起那张【创建和谐家园】软糯的脸。
想起烟花在她脸上刷下绚烂斑驳的光,想起她低头看他时眼底尚未退去的盈盈笑意, 还有……她跪在飘窗上,光着的两条腿, 和……
印有小草莓的, 白色的, 小【创建和谐家园】。
后来,她是被她家保姆抱走的,唔,也不知道她家保姆会不会告他一状。
那完蛋, “咸濕佬”的罪名可真就洗不清了。
这一夜半梦半醒的,睡一阵, 醒一阵。
翌日一早, 房门被人敲响。
他有起床气, 一翻身趴在床上,拿被子捂住耳朵。
实在听得心烦,抄起床上另一只枕头丢过去。
敲门声依旧,不依不饶。
他低骂一声,挣扎着拱起上身,被角从肩头滑落,那道扰人清梦的敲门声戛然停住。
……行,他继续睡。
刚卷好被子,敲门声又响了。
玩他是吧?!
掀被,下床,裹挟着一肚子怒气,“唰”一记拉开门,“大清早不睡觉……”话到嘴边,惺忪睡眼清晰印入门前的人影,硬生生改了口,“给我送早餐?”
许是他脸色太臭,吼得太大声,顶着一头蓬松乱发的形象也颇为豪迈粗犷,小芝麻汤圆直愣愣地看着他,身体诚实地后退一步,双手把托盘抓得很紧,指骨在泛白。
确切来说,她今天不是小芝麻汤圆,应该是蘸了鲜奶油的奶油草莓。
身上仍披着那件白色毛绒披肩,没戴上帽子,浓密柔顺的长卷发用红丝带扎成两束高马尾,穿一件喜气洋洋的红色及膝连衣裙,白色连袜裤,搭一双小靴子。
浑身一股香浓甜牛奶的味儿。
“Buongiorno。”她说话细声细气的。
宋延琛扒拉着头发,没听懂她在叽里咕噜说什么,“What do you mean?”
她又退了一小步,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人。
宋延琛也扭头去看,阿琳娜和她穿的是亲子装,温柔地垂眼看她,对她比了个口型,左枝点点头,把头回过来,重新对他说:“Good morning。”
“Morning。”他回她,接过她手中的托盘,“Thank you。”
“她中文不太好。”阿琳娜说。
左枝双手一得到自由,就迫不及待去抓她的手。
阿琳娜牵起她。
“她刚刚说的是什么?”他问。
“她在跟你说早上好。”阿琳娜笑着告诉他,“她只有意大利语和英语说得比较好,其他就……”
他知道。
她听不懂白话就算了,好像也听不懂普通话。
嗯……她妈妈的普通话也说得挺生硬的,白话嘛,反正他好像是没听她说过,大概是能听但不会说的水平。
“很抱歉昨晚让你关禁闭……”阿琳娜说。
“啊……”宋延琛轻咳一声,“那是我应得的……”报应。
阿琳娜仍是笑,“她说,昨晚的烟花很好看。”
宋延琛随性地点了点头,再没什么好聊的,阿琳娜祝他用餐愉快,就带左枝离开了。
前一晚,众人睡得晚,早上也起得晚,宋延琛吃过早餐,又睡了个囫囵的回笼觉。
睡饱了,出房门,钢琴声仿若流水叮咚入耳,清越透亮,能涤荡人心。
他循声下楼,先去冰箱捞一罐冰可乐来喝,再慢悠悠地往偏厅走。
华丽厚重的窗帘全部收拢,今日阳光明媚,透过两面落地窗,将屋内照得亮堂,视线往外眺,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
偏厅摆放的欧式沙发坐了不少人,茶几堆满各式糖果点心和茶水。
却无人喧哗,视线都凝在前方那一架水晶钢琴上。
阳光照耀着晶莹剔透的水晶钢琴,反出的璀璨亮光落了她满身,左枝端坐在琴凳上,连琴谱都不需要,就能动作娴熟又随意地弹奏出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她模样专注而陶醉,每一个音符都尽在掌握中,如流光碎银倾泻而出。
他站在沙发斜后方静静看她,离得稍近,又听到顾嘉欣女士在夸她。
阿琳娜似在叹气,说:“你别看她现在这么乖,在幼儿园可不怎么让人放心。”
“怎么啦?”
“因为双语幼儿园没有位置了,所以只能暂时让她先【创建和谐家园】一家私立幼儿园里。可能是突然【创建和谐家园】去的吧,而且她在语言沟通方面有点问题,长相上,和其他小朋友也不太一样,所以就有小朋友欺负她。”
阿琳娜的声音略显低落,“我前段时间比较忙,没注意到。后来听他们老师说,她跟一个小朋友打架,害人家磕掉了一颗牙,我才知道这些事的。”
话音落下时,左枝也正好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掌声雷动,顷刻盖过她们的交谈声。
就这看一眼都能被吓哭的奶油草莓,居然还会跟人打架?
宋延琛觉得挺稀奇,仰头灌一口可乐,手拿下来时,发现她在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或许在“偷人”这方面,多少有点天赋在。
几位女士正说着要去泡温泉、做SPA的空当,他已经顺利潜进左枝暂住的客房,把午睡中的她叫醒,并帮她换上衣服,拐她出去玩了。
他摘了她斗篷上的玫瑰胸针,放在桌上,压住一张写有他名字、联系方式,并且发誓一定在晚饭前将她带回的纯英文字条。
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家保姆,抓着她温热的小手,带她进保姆车,让司机捎他们去铜锣湾。
“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在车上,他用英文同她这么说。
她坐在他旁边,侧头看车窗外陌生的景色,思考半晌,才摇头。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又问。
她把手搭在车窗边,还是摇头。
他同她说自己的英文名。
她转头看他,长睫扑闪,像没听明白。
于是他指着自己,十分认真,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把自己的英文名拼给她听。
“哥哥。”她没头没脑地对他说。
他一时卡壳,讷讷道:“也行吧。”
估计是她妈妈教她这么说的。
春节期间,人多车多,司机全程跟紧他们,生怕人走丢了。
宋延琛很酷地把手抄在兜里,带她在热闹繁华的街头闲逛。
有人见了他们,同朋友说:“嗰個細路仔,人仔细细就帶女朋友出嚟行街,叫我哋呢啲母胎solo点算啊?(那个小孩子,小小年纪就带女朋友出来逛街了,叫我们这些母胎solo怎么办?)”
“女朋友?”宋延琛挑眉,回头看她。
她是真的不爱说话,全程都静静地跟在他斜后方。
“怎么走得这么慢?蜗牛啊你。”他低声吐槽,上手拉她手腕。
她没挣开,由着他拉她。
只在经过某一家茶餐厅时,突然用另一只手扯了下他的袖子。
“Sto morendo di fame。”
她委屈地瘪着嘴,一手指着那家茶餐厅,一手在腰腹比划着,猛然想起什么,切换成英文:“I am hungry。”
行,他带她去买吃的。
候餐过程中,他拿了桌上的铅笔和便利贴,把自己的中文名,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好,递过去,告诉她,那个是他的中文名。
“宋词的宋,延续的延,珍宝的琛。能不能记住?”
呵,她连普通话都听不懂,更别提识字了。
他教了她很久,从发音拼读,再到汉字书写。
最后,只换来她一声:“哥哥。”
“……”算了,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