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她双腿又疼又酸软, 灌了铅似的,实在站不住, 只得把全部重量放在他身上, 头低着, 额角抵着他的锁骨,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扯皱了他的衬衫。
“压得这么瓷实啊。”都什么时候了,宋延琛还有心思逗她。
微微上扬的尾音,像个小勾子,在人心上痒痒地挠了一下。
她硬着头皮怼回去:“软不软?”
“软。”
一个字,便将所有暧昧旖旎都道尽了。
左枝大脑短路了下,没想到有话他真敢接,也没想到该怎么接他的话才算出奇制胜,只听到身后有人跑过来,一个女生微喘着气说:
“琛爷,药箱和剪刀都拿来了。”
随着越来越多参赛选手冲过终点,围聚在这一带的人也越来越多。
宋延琛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双臂分别穿过她的后背和腿弯,轻轻松松地将她打横抱到一旁的草坪上。
足球场的绿茵地用的是假草,她的鲨鱼裤布料较薄,草尖细细密密地往里扎,谈不上疼,就是刺刺痒痒的。
左枝不乐意待这儿,想站起来,却被宋延琛摁着肩膀坐下。
他在她腿边屈单膝跪下,一只胳膊肘搭在膝上,垂着眼,打量她的腿。
“你干嘛?”左枝问。
一阵痒意忽地袭上小腿,她打了个激灵。隔着一层紧贴肌肤的布料,宋延琛细长的指尖落在她腿上,绕着膝盖蜿蜒画线。
经过某处,她疼得蹙眉,下意识要缩起腿来,却被他一把扣住细瘦的脚踝。
他另只手轻轻捏起一小片布料,沉声吩咐那女生:“把它剪开。”
“什么?”女生怔愣在原地,不敢动。
不少18班的学生被他们这一处吸引,三三两两地结伴过来,渐渐围成一个圈。
边看宋延琛不耐地取过女生手里的剪刀,“咔嚓”一下剪开左枝的鲨鱼裤,边交头接耳地讨论发生了什么事。
布料被剪的范围不断加大,左枝锁着眉,唇肉被齿尖咬得发疼。
伤口还未愈合的双手,一时不知该拽衣服,还是该撑在草地上,用以稳住战栗不止的身体。
与她相反,宋延琛的手很稳,动作也是从容不迫,那副沉着稳重的模样让人感到心安的同时,也轻易让人心生钦佩爱慕。
很多人都在看他,有男有女。
猜测他怎么会突然出现,猜测他和左枝的关系。
剪到一半,宋延琛用剪刀钳住那片布料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掀起。
贴身的布料与模糊的血肉,在运动过程中,摩擦、糅合,稍一触碰就像生生从肉上剥下一层皮。
何况,还不是快刀斩乱麻的痛法,而是,缓慢渐进的。
随着黏连在一起的布料和伤口,被一点点拉扯开,左枝疼得倒吸一口气,当即就挣开他的手,屈起了腿。
宋延琛的动作被打断,忙收起剪刀,怕弄伤她。
那一小片布料,又落了回去。
可刚刚那一下,也足够让其他人看出她伤得有多严重。
不仅是破皮,还有一大块肿胀的青紫,此时已经渗出了脓血,形容惨烈。
“刚刚问她腿怎样,她又不说话。”黎娇娇咕哝了声。
岑思若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攥成了拳,指甲掐得掌心锐痛。
心脏也酸酸涩涩地痛着。
“我来帮忙吧。”她说。
宋延琛掀起眼帘,无波无澜地看她一眼,直起身,把剪刀递到倪半雪手中,“倪老师,来帮个忙。”
倪半雪好歹是个生活经验比较丰富的大人,还是举止比较温柔文静的女人,在校医赶到前,由她帮着处理伤口,肯定比其他人要好些。
宋延琛绕到左枝斜后方蹲下,一手掌住她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摁,一手钳住她的小腿,不让她乱动。
“倪老师,我们继续。”他说。
倪半雪抚顺裙摆,屈膝半跪在左枝身旁,开始动作。
眼前一片昏暗,左枝嗅着宋延琛身上的淡香,脑子渐渐有些昏沉,却又在膝盖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清醒过来。
侧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到他心跳声的同时,也听到他说:
“岑思若。”
因为被他晾在一旁,而有点空落的心,在这一刻有了复苏的迹象,岑思若嘴角带笑地应他:“怎么了?”
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你跟黎娇娇过去领奖。”
岑思若一愣,回:“好。”
“黎娇娇,不用给第二名面子。”
“OK~”黎娇娇领了任务,拉着岑思若离开。
“祁武,你和孔梦菲去【创建和谐家园】班上的同学,等下还要参加闭幕式,闭幕式结束后,记得安排人收拾大本营的东西。”
“好。”祁武冲孔梦菲勾勾手指,两人去忙了。
拢在附近的人群渐渐散开。
左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腿被他摁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双氧水滴落在伤口,很快就冒出细密绵白的泡沫,仿佛能听到呲呲声,她疼得抱紧了他精壮的腰身,双眼紧闭,从鼻腔里轻轻呜咽一声。
“知道那些屠夫是怎么杀牛的么?”宋延琛同她说话。
她的注意力被分散,“怎样?”
他逗她:“他们会先蒙上牛眼睛,再动刀。”
“……”就像她现在看不见,也动不了一样么?
“怎么好像每次我特别狼狈的时候,都会遇见你?”左枝说。
高一她流离失所时是这样,高二开学没多久她和男生干架是这样。
现在也是这样。
他沉默了会儿,才低低缓缓地说:“如果这种时候我不在,大概会比你更难过。”
这句话,听着莫名暧昧。
像情话,但又朦朦胧胧隔着雾气似的,不那么像情话。
“难过什么?”她接腔,“难过不能看我笑话吗?”
他哼笑了声,音色清朗:“是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倪半雪朝宋延琛看了一眼。
他便也笔直对上她的视线。
明明生得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一旦冷下来,却像风雪凛冽的寒冬,又像厚厚冰层下汹涌的暗流,还像一把尖锐的冰刀,能刺伤人,要人命的那种。
倪半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继续给左枝消毒上药。
顾思只拿了第三名,她没去领奖,跟朋友和班主任说了点比赛相关的事,就过来找左枝了。
看她和宋延琛如此亲密,拖着长腔,暧昧地“咦”一声,“你俩不会是在一起了吧?”
左枝辨出这是顾思的声音,无语地撇了撇嘴角,“你胡说什么?我班主任还在呢。”
顾思在她身旁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抓起她一绺头发来玩,“是啊,你班主任都还在呢,你们就敢公然秀恩爱了。”
“少胡说八道。”左枝别扭地伸出手,要把自己的头发捞回来,“他们这是在杀牛呢。”
“杀什么牛?”顾思没听明白,捏着她的发梢,在她身上挠痒痒。
左枝受不了地在宋延琛怀里扭动,没两下,就听到他冷声命令她别动,略带金属质感的嗓音有点哑,比低音炮还撩拨人。
刚开始,她只以为是两人挨得近、捂得久,他的体温才会升得那么高,后来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再后来……
连她的身体也跟着僵硬不动了。
现在是落日时分,彩霞漫天,倦鸟归巢。
学生们都被叫去排队【创建和谐家园】,参加校运会闭幕式了。
只剩下他们零星几个人,还待在草坪上。
校运会期间出状况的学生不少,校医一忙完,就立马赶来,检查她的骨头情况,再检查她的外伤。
看她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给她覆上纱布,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
作为班主任,出现这种事,倪半雪必须联系她的家长说明情况。
台上,主持人邀请校领导讲话。
台下,学生们热烈鼓掌。
顾思一直在逗她说话。
左枝心不在焉地哼唧几声,算是应答。
心思早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像一只鸵鸟,发烫发红的头脸,闷闷地埋在宋延琛怀里。
口干舌燥的,一个简单的吞咽动作,惹得喉咙一阵发紧。
她舔了下唇瓣,搭在他腰上的手,抓得愈发用力,指骨都捏白了。
校医准备离开。
顾思问她:“左枝,要我扶你起来么?”
“不用。”她说。
她不敢起来,宋延琛大概率也不会放她离开。
否则,他们会发现,就在她的腰侧,有一把枪正抵着她。
一把蛰伏在西裤里的,坚硬悍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