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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累了,累到不想再牺牲脑细胞去深究了。
直接去浴室刷牙洗脸,洗头洗澡。
没有换洗衣服,那就裹着浴巾出来,然后拿着脏衣服去阳台找洗衣机。
洗衣机旁边是独立烘干机,能透过透明盖板看到里面有几件干净衣物。
她没碰里面的衣服,只是把目光落在其中一件白衬衫上。
在那衬衫的胸口处,绣有启澜学校的校徽。
江行远那么大个人,不可能还在读高中,所以,衣服是别人的。
很有可能,就连房子、现金和猫咪,都是别人的。
洗衣机启动,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等不到衣服洗好,她服下感冒药后,困得不行,先去房间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时,再看手机,竟已过了一天一夜。
此时是清晨六点半。
她刚裹好散开的浴巾,便听到房外传来极细微的声响。
心脏陡然一跳,她顺手抄起床头的花瓶,直奔门口。
打开门,一道高瘦身影,正伫立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此时天色蒙蒙亮,过道灯半明半暗,烟雨似的笼罩他周身。
他侧对着她,黑色衬衫外套的袖口挽起,露着一截小臂。
白皙皮肤下的青筋蜿蜒至手背,牵动骨节分明的长指,他一手搭在房间的门把手上,另只手则自然垂下,捏着一份文件。
听到她的动静,回了点头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倏地碰撞在一处。
她微讶,他微妙。
干燥的空气似能摩擦出火花,“噼啪”细响一声。
“吵到你了?”宋延琛先开了口,视线从她只裹了浴巾的婀娜玉丨体挪开,自然而然地关上房门,然后把手放回裤袋里。
左枝将花瓶往身后藏了藏,顶着感冒特有的鼻音,黏糊糊地说:“江行远不在。”
他微微颔首,不说怎么进来的,也不好奇她怎么在这儿,只道:
“我来拿点东西。”
是真话,但是不全。
没说清他是来帮江行远拿东西的,还是他回家来拿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你是业主?”她问得直白。
宋延琛没回她,留一句“粥在锅里热着,你记得吃”,便迤迤然地转身离开。
文件拿在手里,垂在腿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
背影潇洒,动作利落。
却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勾得人心痒难耐。
其实,不用他说,左枝也察觉到了。
那粥估计是用蒸锅隔水加热的,开的是保温模式,每隔一段时间,水就会“咕嘟咕嘟”地冒出泡来,反复【创建和谐家园】敏感的听觉神经。
微凉的空气中,软绵可口的热粥香气扑鼻,夹杂着一缕他遗留的皂感木质香。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呼吸很轻很慢,饥渴多日的馋虫,被诱人气味一点,一点地勾起。
好饿。
“咕咚。”
她夸张地咽了口唾沫。
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她觊觎他堆山积海的财富,聪慧精明的头脑,清贵痞帅的容貌,还有高大劲瘦的身躯……
想拿下他,征服他,在他的世界呼风唤雨、为非作歹。
最后,洗劫一空。
烧
左枝在月半湾1号住了近一周。
自那天清晨后, 再没碰见宋延琛。
好像他的出现,不过是她囫囵做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梦。
可堆在烘干机里的衣服,的确被清走了, 腾出了空间供她烘衣服。
温在蒸锅里的是皮蛋瘦肉粥,吃着味道很好,像是从她最喜欢的那一家粥铺买的。
过了没两天,左枝也不知到底是谁帮忙解决的,反正属于她的东西, 被人打包好, 从原住处,由搬家公司一样一样地搬了进来。
东西全都用纸箱封了个严实, 还给细心地贴上标签, 简单注明了分类。
如果不是担心住在富人区里,会撞上同校学生,被人传出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 左枝是绝对舍不得离开这座“金鸟笼”的。
有吃有住有钱拿,既不用伺候金主, 还可以溜猫逗狗, 谁不爱这种朴实无华的废物生活呢?
可不劳而获是遭人鄙弃的行为。
她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又花两天选好新住所, 她从月半湾1号里搬出来。
搬东西那天,江行远也在,说她怎么不多住几天。
她没回他,抱着当时还叫“小左”的西森猫, 站在房间里,直盯盯地瞅着那张大床。
“床上有鬼啊?”江行远逗她。
她摇摇头, 煞有介事道:“不小心跟它睡出了感情, 有点舍不得而已。”
“七位数的顶奢床垫呢, 能不好睡?”江行远笑,“你要喜欢,那就给你背回去咯。”
“……”她用指背抵着下巴,似乎真有在认真思考,“还是算了吧,我怕睡多了容易做白日梦。”
江行远笑得更欢了,怂恿她:“主卧那张定制床垫,睡着更舒服,你要不要试试?”
左枝:“你睡过?”
江行远反应慢半拍地“啊”了声,含糊其辞道:“说的什么胡话呢你。”
她抚着西森猫松软顺滑的毛发,转身出房间,话里有话地说:“等我真成女主人了,或许会乐意试一试。”
然而,直到一年后的今天,左枝再也没睡过那么舒服的床。
当梦境结束,在自己的小房子里醒来,她不由感慨:
果然,还是自己的小床睡着比较有艰苦奋斗的踏实感。
或许江行远不知道,从半月湾1号离开后,为防诈骗,她专程去了一趟鹿沙海滨公园,寻找他所说的音乐餐吧。
西侧的确有家餐吧,而且地理位置很好,外观颇具设计感。
不过,她到的时候,工人进进出出,正忙着搞装修。
还有两个工人在更换招牌。
新招牌仅“OT”两个字母,logo简约又富有特色,看着像酒杯的简体画。
她好奇地问一嘴,才知道,前几天,有人出价盘下了这家店,新老板是个年轻帅哥。
当时就觉得江行远离谱,哪有人是先招驻唱歌手再盘店的?!
现在才晓得,是她扣错了锅,真正离大谱的,是宋延琛。
*
今天是校运会第二天,宋延琛没在校园里出现。
左枝试着不去想他,心思集中在课本习题上。
黄昏时刻,从学校出来,她没像往常那样,第一时间去“OT”,而是先回贝南村,找那家有名的粥铺,打算打包一份皮蛋瘦肉粥。
刚到粥铺门口,就见大门紧闭,贴着张“旺铺招租”的红纸。
她到隔壁水果店问人:“老板,这家粥铺的生意不是一直挺好的么?怎么突然不开了?”
店老板正在刷短视频,听她问,便答:“哎呀,他们家的儿媳妇要生啦,觉得一家人离得太远不好,所以搬回去了。”
“是么?真可惜,一直都挺喜欢吃他们家的粥的……”左枝叹了口气,决定打道回府。
都快走出巷子了,脚步忽地顿住,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一眼。
那家店开了很久,每次去,它都在兢兢业业地营业。
如今突然关了,难过的情绪还来不及涌上来,倒是有一种生生错过的遗憾。
暮色渐浓,灯光次第亮起。
她继续往前走。
夜风拂过发梢,蓝牙耳机在唱响第一句“Daylight.I wake up feeling like you won\'t play right(日光照进现实,我沉沉醒来,感觉你不会再按常理出牌)①”时,心脏蓦地沉了下去,落不到底。
宋延琛在生她的气。
从未有哪一刻,她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说她记不住他?
为什么偏在气氛最好的时候,态度陡然转冷,比鹏市的“速冻”天气还“速冻”?
左枝就琢磨啊。
可劲儿地琢磨。
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了个男人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