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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蛇形闪电撕裂苍穹,轰隆声震耳欲聋。
女生们被这阵仗吓得惊叫迭起。
男生们则勾肩搭背,兴致勃勃地看好戏。
没有人上前拉架。
甚至还有人起哄助威,想让事情闹得更大些。
男生的额发还在滴水,像一条龇牙咧嘴、淌着涎水的鬣狗,用力抓扯左枝的衣领。
两粒扣子不堪重负地弹飞出去,其中一粒骨碌碌滚到宋延琛脚边。
他垂眸睨了一眼。
“怎么她里面还穿了件吊带?”一男生遗憾道,手机摄像头直对着左枝,“可惜了,还以为能看点劲爆的。”
刚刚被摔的那一下,可乐晃出一大半。
左枝半只手臂都是湿的,洁白衬衫也染上了黏糊的焦糖色。
阵阵钝痛自肩背传来,脖颈也被领子勒得发红,她极力保持呼吸,冷眼扫一圈神色各异的旁观者,胃里翻江倒海,恶心至极。
最后,她盯住眼前这张狼狈不堪的脸,扯着嘴角,嗤笑一声:
“我妈早烂地里了,有本事你找她去啊。”
男生一怔,打小娇养大的,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儿受得了挑衅,抡起拳头对准她的脸,“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哦?”左枝吊起眉梢,“还以为你没见过女人呢,随便看个腿都能硬。”
说着,还不怕事地拿拇指掐住尾指末端的指骨,轻蔑地朝他晃了晃,示意他也就这么点儿大。
“艹!”男生怒不可遏,拳头挟着风声直击她面门。
左枝敏捷躲开,抓住他的头发向下拖拽,提膝猛力撞击他腹部,动作又快又狠。
俨然不是第一次了。
男生捂着肚子大声哀嚎,腰背偻成一只虾。
雷声霹雳,闪电刷亮一张张大惊失色的脸。
男生呛了口气,忙扣住左枝的手,直身反手一巴掌甩她脸上。
瞬息间,局势逆转,左枝避之不及,偏头想躲开。
掌风刮过,预想中的掌掴却没落下来,反而听到一道沉闷的撞击声。
一个六面还原的魔方擦过她发梢,直直撞上自动售货机的玻璃。
她心脏陡然一紧,瞪大了眼。
魔方“啪嗒”落地。
周遭是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
男生被砸到颧骨接近太阳穴的位置,愣怔一瞬,头脸气得涨红,愤愤往人群里一指,“这玩意儿谁他妈扔的!”
岑思若担忧地蹙起眉,抬眼看向宋延琛。
他抄着兜,在漫天嚣闹中,一言不发地走出来。
浑身玩世不恭的懒痞劲儿,挺拽,还有点傲。
见着是他,男生立马变了脸色,收手,噤声,深怕触他霉头,勾着脖子畏缩在一旁,比孙子的孙子还乖。
众人窃窃私语。
宋延琛谁也没看,踱步至自动售货机前,横亘在两人中间。
左枝敏感地嗅到了他的味道。
是皂感木质调,干净清冽。
麝香后调混杂他自身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再添一丝薄荷烟草味,如他的人一般,矜贵疏冷,充满攻击性,很欲,撩得人腿软。
他优哉游哉地买了一听可乐,蓝色罐装的,轻嗤:
“出息。”
话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也不知是说谁。
这场冲突因他横插一杠子,而被迫终止。
人群作鸟兽散。
“难得见琛哥管闲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跟在宋延琛身后的一男生调侃道,斜一眼左枝,“还是说,有情况?”
宋延琛懒得搭理。
“延琛。”
岑思若挨过来,不小心触及左枝的目光,她一愣,慌忙挪开眼。
左枝当没看见她,身上还残存磕磕碰碰的闷痛感,她理了理衣领,烦躁地扯掉松垮的绛色斜纹领带,撩了把头发,抬脚往教室走。
一缕冷香幽幽飘来,岑思若眨了下眼,惊觉不久前才闻到过,猛然回头。
左枝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海。
烧
【你迟到不奇怪。但我记得,你不抽烟的吧?怎么会被抓到抽烟呢?】
唐柚又发消息来。
饮下最后一口可乐,左枝捏扁铝罐,经过楼梯拐角时,“哐当”掷入垃圾桶中。
香水和香烟,是在接到两校合并的通知当天,托人去买的。
却是在今早才开封。
时间往回拨。
她今早迟到了约半个小时。翻墙进校的路上,不巧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
有人说,一个成功的团队里,要有镇山的虎、有眼力见的变色龙、远见的鹰、善战的狼、敏捷的豹,还有忠诚的狗。①
放在顽猴遍地跑的校园里,自然也有左枝这种儆猴的鸡。
考虑到今日阴天有雨,且与会人多,启澜高中部新学期的开学典礼在体育馆举行。
左枝被教导主任丢到后台,严词厉色地要求她当众做五分钟的检讨。
做检讨什么的,左枝早已驾轻就熟。
她随口应下,乍一看,态度还算良好,孺子尚可教也。
对着她一张美艳却冷漠的脸,莫主任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了几句。
左枝斜睨搭在肩头的咸猪手,皱起眉,抬手拍开,“说话就好好说话,都一把年纪了,没人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瞧瞧这态度!
莫主任腾地升起一啤酒肚的火气,涨红了脸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他被人用一通电话叫走了。
离开前,怒不可遏地撂下话,说要扣她的德育分,还要叫她的班主任和家长好好教育她。
左枝“嗯嗯”应两声,完全不走心。
待他走后,她百无聊赖地在后台闲逛。
鹏市夏季漫长,阵雨降临前,更是热浪滚滚。
不怎么流通的闷热空气,让人感觉像在蒸桑拿,肌肤都是黏腻潮热的。
天花板只零零散散亮了几盏灯,离得稍远些,便昏昏暗暗,看不清太多东西。
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宋延琛的。
光线晦暗不明,勾勒出少年颀长清瘦的身姿。
他倚坐在桌沿,长腿一前一后地随意支着,西裤压着衣摆,掐出劲瘦带感的公狗腰,一副平直宽肩,撑起熨烫平整的白衬衫。
抬手,骨节分明的长指扣进领带里,稍稍扯松了些。
有烟雾从他唇间逸出,缭绕升腾间,模糊了那张冷系浓颜脸。
这个人,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沉稳自持,颓痞,又耀眼。
左枝认得他。
甚至可以说,鹏市学生就没几个完全没听说过他的。
中考结束后,他从京市转进鹏市的启澜高中。
仅仅是过去一年,就屡获奖项。
小到市统考总分第一,个人获各学科竞赛金牌;大到参加国际赛事,带队得Diamond Challenge、HMMT等团队比赛No.1。
此外,还参与过大大小小无数项目。
长得帅,脑子好,有背景,无数光环加身。
总之,就是个可望不可即、神话般的存在。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没停步,继续朝他走。
启澜的校服裙自带口袋,行走间,兜里的烟盒一下下蹭着她的腿肉。
她把手揣进兜里,摸到了烟盒尖锐的棱角。
体育馆设备精良,校领导那口并不普通的普通话,响彻校园。
字字句句,讲的都是遵守规章制度。
严正死板,毫无新意。
然而,同一时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宋延琛从兜里掏出手机看消息,头颈低着,稍长的发丝落下来,耷在骨相优越的眉眼间。
另一只手,则夹着一根火光明灭的烟。
凑到嘴边吸一口,烟草便在暗色中烧得猩红,气氛诡异又危险。
隔着半臂的距离,左枝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