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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知询：[结束了，感觉还不错，明天出结果。]
3月18日。
瞿知询：[第一。]
瞿知询：[明天段考，加油，等着你的好消息。]
中午12：46。
瞿知询：[文综233，总分652，可以啊，恭喜！]
晚上23：55。
瞿知询：[考得这么好还不理我？]
瞿知询：[不会还在生气吧？]
本就带着半期待半矜持打开微信的谷溪，在看到“如果还在生气的话，回我一个句号也行”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破防，越往后看，嘴角就越忍不住上扬，直到最后，用被子捂住嘴，“嗤嗤”笑个不停。
而且他是第一哎，自己喜欢的男孩是帝都大学自主招生的第一，说出去吓死人！
尤其是，这个第一还每天给自己发消息汇报行程，乖得不像话。
再加上今天发来的这几条消息，挺关心自己嘛，第一时间就打听到自己的成绩，还算准了自己可能会看手机的时间。
可惜，今晚计划有变，出去吃夜宵了，没第一时间看到。
但并这不妨碍谷溪笑得像商场门口温柔可亲的迎宾小姐姐，发掘出了嘴角可以咧到最大角度的可能性。
满足归满足，但怎么回消息成了个难题。
自己已经不生气了，但难道要这么直白地回“不生气”吗？
那怎么说？开启个新话题？说些什么呢？
谷溪的手在输入框里来回跳跃，一会删除一会输入，纠结半天还没想出具体内容。
输入框再一次回归空白的时候，画面突然跳转，变成了语音通话界面。
最上方是“邀请您进行通话...”，中间最显眼的依旧是那个三星堆头像，以及自己给他的stupid digger备注，下面一红一绿两个话筒，选择接听还是挂断。
谷溪仔细扫了这个页面好几眼，才能确定，瞿知询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
要不要接电话？接了说什么？
会被钟梅听见的吧？
想到这，谷溪又下床蹑手蹑脚去找出了耳机，踮着脚踩着小碎步，此刻她就是无师自通的大舞蹈家。
再次钻进被子里，谷溪兴致冲冲点开手机，却发现刚刚那个界面已经消失——
瞿知询已经挂断了。
随即而来的是一条简短的消息。
瞿知询：[？]
谷溪咬着唇，慢慢输入：[刚刚去找耳机...]
躺着打字真的好累好慢啊！
瞿知询又发来一条。
瞿知询:[睡了？]
谷溪又赶紧把自己好不容易打上去的几个字删掉。
回过去一个字：[没。]
下一秒，手机界面又跳转，正中央依旧是那个三星堆头像和stupid digger。
谷溪被吓得弹起，调大了些音量，微信【创建和谐家园】从手机出声孔清晰泄漏，谷溪这才发现耳机正安静和自己抢着枕头，她又手忙脚乱拿起来，把缠绕成一团的线厘清，再插上。
谷溪尽量缩短这一系列过程产生的时间，但线乱成一团，越急越厘不清，好在对面极有耐心，这次没有先挂断。
谷溪正襟危坐靠在床头，打开前置摄像头理了理头发，这才返回到微信界面，绿色的小话筒在向自己招手。
谷溪颤颤巍巍给予绿色小话筒热情回复。
是语音通话，没打视频。
谷溪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还去理了理头发的模样很傻。
脸上不禁一烫，好在瞿知询看不见。
接通后短暂的电流声后，那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喂？”
声音的传播需要介质。
平时听到瞿知询的声音，是借助空气传播的，而现在，瞿知询的声音是通过声能和电能的相互转化后才传到自己耳朵里的，会和平时的感觉有所不同。
谷溪竟有些沾沾自喜，物理基本功还没落下。
出神不过一瞬，谷溪也小小地回了一声，“喂？”
双方都在一声试探后偃旗息鼓，陷入一阵极具默契的沉默。
深夜寂静，狗吠猫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此刻，两人的呼吸声也在电波中交互传递，但也没那么规律，有那么一两声重合的时候，仿佛缠绵在一起。
“还没睡？”瞿知询突然出声。
谷溪正胡思乱想，心里似小鹿乱撞，眼下纷飞的思绪被打断，好像小鹿正撞上猎人，“还，还早呢。”
那边似乎窃笑了一声，“还早？一点半了。”
谷溪想开口辩解却又找不到理由，一时语结。
瞿知询也没在意她一时没回话，继续说，“今晚打算学到几点，谷卷王？”
可恶，取外号的能力被他学去了，谷溪忿忿。
瞿知询声音里带着笑意，比刚刚更深，“这可不是我取的，谷卷王可是和谷女神一样名声在外呢。”
谷溪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的给说出去了，咬唇想着如何开脱。
“谁卷啦，我今晚出去吃夜宵了，刚到家。”谷溪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
即便看不见对方，但她还是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在心里将三星堆头像和瞿知询的脸划了等号。
对面也挺意外，今天是周一，谷溪竟然舍得浪费时间去吃夜宵。
“和林希悦？”
谷溪“嗯”了一声，“还有我妈和她妈。”
外面突然传来声音，“谷溪，你在和谁说话啊？”
谷溪一惊，感觉将手机扔到枕头底下，钻进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大喊，“没，我睡了，妈妈，你也快睡吧。”
电话还没断，谷溪又把耳机重新戴上，用被子捂着嘴小声说，“刚刚在跟我妈说话。”
那边似乎又笑了一下，像荡着一只轻舟，在自己心里推开了片片涟漪。
“你一般几点睡？”
一阵窸簌声后，钟梅女士应该也进了房间、上了床，谷溪这才全然放下心来，被子仿佛是一道可以保护自己的结界，在这个黑洞洞的小小世界里，听觉被放大，两个耳机都戴上，瞿知询的声音仿佛在脑内三百六十度环绕播放。
高山流水，密林穿风，他的声音就像这其中最新鲜的空气、最迷人的花香，一听便安心、舒服。
“平时都是两点半到三点，不过今晚没有学习安排。”谷溪老实作答。
“那快睡吧，现在是一点五十五，今晚可以提前半个小时睡觉。”
“那...”谷溪有点小失落，舍不得挂断，却又不好意思直说。
瞿知询像是猜透了谷溪的想法，温柔道，“听话，早点睡，明天见。”
最后三个字比这世间所有的安眠药都好用，还是蜂蜜味的。
谷溪笑容甜甜，凑近了耳机线上的话筒，轻轻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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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睡得早还是心里有念想, 谷溪比闹铃早了二十分钟醒来。
照例是在家背一会书再去学校，但今天谷溪刻意压了时间，迟一点从家出发。
中途钟梅女士还推门进来提醒她, “还不走？要迟到了。”
谷溪另有安排, 含含糊糊回答, “嗯今天迟点去。”
磨磨蹭蹭换衣服、背上书包，手里还不忘捧着本书，开门、关门, 怀着期待的心情慢慢下楼。
当一颗心悬到最高处的时候，楼下那扇门“咔哒”一下打开, 谷溪看到出来的人，那颗心又安安稳稳被放回原处。
“早！”谷溪率先打招呼, 脚步也变得轻松欢快。
有霞光通过楼道门的缝隙中射进来, 迎面打在瞿知询脸上，瞿知询伸手在额头上挡了下, 挑起笑，“早上好。”
楼道狭窄，两人并肩会有点挤，谷溪和瞿知询十分有默契地一前一后, 走出楼道后，天光乍泄, 一片晴好。
瞿知询先找了话题，依旧是段考，“这次考得不错，文综进步很大。”
“不敢当不敢当, 跟瞿老师比还是差了四十多分。”谷溪抱拳相让, 自己都没注意到, 从见到瞿知询那刻起，嘴角都没有合上过。
“哟，现在又变成瞿老师了？”瞿知询把“瞿老师”三个字的音拖得极长，后面又悠悠道来，“之前好像有人叫我瞿不行。”
林希悦！
谷溪在心里已经把林希悦严刑拷打了千万遍，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个笑，“哪有？谁啊？谁敢说你不行？”
“是啊，我也想知道谁会说我不行啊。”瞿知询挑了挑眉，笑意不减反增，好似天边初生的曙光，“也不知道是哪只小猪说的。”
谷溪薄怒，“谁是小猪？”
瞿知询笑着摇头，偏不给答案，脚下却加大了步伐，很快和谷溪拉开了距离。
谷溪赶紧追上去想要讨要个答案，一前一后边跑边笑边闹。
最后谷溪气喘吁吁在路边停下，弯腰扶着膝盖，声音断断续续，“别、别跑了。”
其实瞿知询也刻意放慢了步子，始终和谷溪保持在和她一步的距离，但这更激发了谷溪的胜负欲。
瞿知询抱臂溜到谷溪身边，低头去看谷溪吐着气的脸，慢悠悠说，“好久没跑步了吧？”
谁没事干跑步啊？
谷溪这样的想法刚冒了个头又突然想到，好像几个月前，她还和瞿知询一起晨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