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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修齐今晚要带他去自己原本的家里取些东西，已经和李茜茜说过了，让他把手机开着等消息。
谷溪仍旧专心，没为身边的动静而有丝毫分神。
事实上，班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已经在冲刺阶段，没有人会因为别人的一些响动就分神。
瞿知询看了眼谷溪伏案的侧影，比起九月初识那时候，她好像又瘦了些，校服外套空空荡荡挂在身上，但却也比那时候身板更直更挺拔。
咬定青山不放松，她也是咬定了帝大不会放弃。
怕打断她的思路，瞿知询没出声，拿起包放轻了脚步先行离开。
瞿知询的手机一直放在桌肚里，振动的时候，整个桌面仿佛都跳起了舞，谷溪自然也感觉到了。
但心里一直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叫嚣着不是你的问题，为什么要先主动说话？另一个温柔劝说着，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他后天就要走了啊。
两个声音吵出了一场拉锯战，直到瞿知询提包走人，都没拉锯出结果。
谷溪只能望着瞿知询的背影暗自发呆。
又是这样，身侧一声不响地空了。
好在明天还有一天，还能再听他解释。
想到这谷溪又陷入两难，那到底是自己主动问，还是等瞿知询先开口？
万一他不主动说怎么办？
脑子里的两个想法，泾渭分明，谁也没法轻易侵犯另一个想法，搅得谷溪脑仁疼。
纠结了一路，连林希悦什么时候和自己分开的都没注意，等反应过来，谷溪已经走过了，转过身来，“三元小区”四个字竟在身后。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手机，微信里果然躺着瞿知询发来的消息。
瞿知询：[谷溪，对不起啊，最近是真的太忙了，忘记提前告诉你了。]
瞿知询：[明天我也去不了学校了，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瞿知询也是上了车才听瞿修齐说这件事的。
“小询，这几天我翻了我们院最近几年的考试题，想着还是得给你考前划点重点，明天你就别去学校了，我给你讲讲。”
瞿知询下意识就拒绝，“爸，你给我布置的书我都看完了，我有把握，您别担心。”
王宛微在一旁劝说，“小询，你爸假都请好了，本来明天院里还要开会呢，这不，听初妍说现在帝大自主招生答辩越来越难，又放心不下。”
瞿修齐也补充道，“是啊，之前咱们还是有点轻视了，据说现在帝大自主招生都会拿硕士题来考，这是事关你考学的大事，不好忽视啊。”
确实是大事，瞿知询也不敢说有多大把握，只好答应。
路上还在想明天怎么面对瞿知询呢，好家伙，原来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明天根本不来。
谷溪对着和瞿知询的聊天界面，痛骂了好几声，最后又点开头像，给他改了个备注。
Stupid digger！
气死了！
谷溪盯着给瞿知询的新备注，愤恨戳了两下，随即立刻关了手机，锁进抽屉里。
这两个星期绝对不开机。
男人只会影响自己拔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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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醒来，谷溪就在心里做了预设，今天瞿知询不在，一定不要分心，可以占他的空位置，但绝对不能花时间多想他一秒钟！
然而计划在刚到教室就破产了。
甄懿在黑板上写了通知，学校今天临时要检查卫生，让大家早自习前各扫门前雪，顺便把下周的位置也提前换了。
有班里休学的同学就请同桌帮忙打扫一下卫生，也就多一张桌子，不费什么事。
谷溪望着自己请假的同桌的位置，确实啊，也就多一张桌子，和一桌肚的书。
请两个星期假不把书带走是留在这当防尘罩落灰吗？
这周要从第三组最后一排搬到第四组第一排，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谷溪一边来回搬运书，一边在心里口吐芬芳。
没一会，林希悦到教室了，她这学期比上学期来得早多了。
一见到谷溪正搬着位置，便夸张大喊，“咕咕，你怎么又要弃我而去了，呜呜呜，我会想你的，咕咕，你要等着我，下周，哦不，下下周我就回来了！”
谷溪嫌弃一躲，绕开了林希悦爱的抱抱，“少想我，多想想学习。”
林希悦用手抹了抹眼睛，“咕咕，你好薄情！”
很快她又发现了不对劲，挤眉弄眼地说，“哟，咕咕，给瞿总搬书呢？贤内助啊。”
谷溪气呼呼将瞿知询的书重重放在他桌上，“他不来！”
“不来？怎么了？”林希悦恍然大悟，“哦，去参加答辩了吧？夏狗和方子清过两天也要去，瞿总走得够早的啊。”
谷溪懒得再去想瞿知询走得到底是早还是晚这一类问题，但她突然心生一计，“哎，要不你今天就坐这吧，十几年了，咱俩还没做过同桌呢。”
林希悦也眼前一亮，“好哎！好好好，感谢瞿总，瞿总干脆留帝都别回来好了！”
“对，别回来了！”谷溪对着瞿知询空荡荡的桌椅翻了个白眼。
林希悦突然凑近，直勾勾盯着谷溪的眼睛，“咕咕，你该不会口是心非，心里还想着瞿总早点回来吧？”
谷溪被说中心事，愣了两秒，随即转移话题，“你快把瞿不行的书搬后面去！”
“瞿不行？”林希悦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咕咕你怎么又给瞿总取了新外号？放心，我绝对不会偷偷告诉瞿总，一定让你做第一个！”
谷溪抱着臂咬牙切齿，“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行的！谁支持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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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溪也不是容易分心的人, 一旦专注学习起来，就很少再去想别的事情。
再加上下下周三模前，学校组织了一次段考, 据说是一中最权威的老师在一起出的秘密押题卷, 每年都会出一个系列, 一个系列有十套，从这周开始每周考一次，比模拟考还要更有价值。
所有人对这次考试都不敢掉以轻心。
谷溪这几天一直在疯狂刷题。
文综三科的书她已经完整看完两遍了, 刷起题来正确率的确高了不少，连解大题都更有感觉了。
上学期的几次月考, 她文综加起来只能考一百□□，一模和二模她考到了两百一十多, 这次段考她也有把握能再进步些。
谷溪给自己设了个小目标, 两百三，如果能考到, 就开机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尤其是...那位瞿不行有没有发来消息。
各个科目的答辩时间不同，但都在这周，从周三开始便陆陆续续有请了休学假的同学回来复学，大部分过了, 拿到高考降分的指标，大家围着纷纷道喜, 也有几位没过的，也得到其他同学的安慰和鼓励，也有同学拿出这段时间整理好的笔记和试卷，借休学了一段时间的同学复习。
整体气氛和乐融融, 但热闹不过了几个课间, 大家的重心还是在复习备考上。
忙碌且有计划的日子向来过得飞速, 时间就在笔尖与纸页的摩擦下流逝。
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九点开始考试，大家依旧七点前就到校开始自习，到了时间再自觉收书进考场。
周五周六考试，周日出成绩，周一听老师分析试卷、分析成绩和排名，这也成了常态。
押题卷难度适中，很贴近高考出题方式，谷溪做的时候自我感觉不错，成绩出来果然不出所料。
数学148，英语148，语文123，文综233，总分652，年级四十七名，文综分数达到了预期。
根据一中老师的分数划线，这个分数应该能排在全省三百多名。
谷溪对比着老师发的分数条，拿出了那天晚上对着志愿报考书记下的几个大学和排名的纸，划掉了自己现在已经超过的几个学校。
白纸黑字上出现了五六条红色的横杠，谷溪越看越满意，心情也如窗外的春光一般明媚。
今天是可以看手机的日子啦。
李茜茜已经把考试情况发到了家长群。
晚自习下课后想第一时间奔回家拿到手机的谷溪却在校门口遇到了破天荒来接她放学的钟梅女士，同行的还有林希悦亲妈林珍红。
两孩子这次考试进步都很大，两位家长一拍即合，想着带孩子们去折桂街吃夜宵放松一下。
熟人一起吃饭嘛，免不了话题多，两位妈妈从成绩聊到去年高考一中一本率，又从年级第一聊到去年科室年终奖，一顿夜宵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
谷溪归心似箭，两个小时里一直心不在焉，却还要假装对大家的话题很有兴趣的样子。
比考了两个小时的试还累。
到家已经快凌晨，钟梅让她快点洗洗睡。
谷溪又只得先去洗澡。
等一切都收拾好，已经一点多，谷溪关了灯，捧着手机躲在被子里偷偷看。
上次关机时没调静音，一开机便提示音一声接着一声响，谷溪赶紧将手机捂到枕头底下，同时又调小音量，生怕钟梅女士听见。
全然无声了，谷溪又将手机抽出来，按亮屏幕，消息一条条弹出来，大都来自同一个人。
Stupid digger。
谷溪乐呵呵点开某stupid的聊天界面，细细看他发来了什么。
3月13日。
瞿知询：[还在生气吗？]
瞿知询：[本来想下午去趟学校找你的，但又突然被我爸和王姨拉去商场买衣服，他两比我还紧张。]
瞿知询：[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好吗？如果还在生气，就回我一个句号也行。]
3月14日。
瞿知询：[走了。]
瞿知询：[到了。]
周日，他出发那天。
3月16日。
瞿知询：[昨天一直听我爸给我突击，搞到两点多，回房间就直接睡了。]
瞿知询：[今天入校参观，明天正式答辩。]
3月17日。
瞿知询：[抽到了第一个。]
瞿知询：[结束了，感觉还不错，明天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