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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溪拍着瞿知询的手，“给钱了吗？就随便乱揉！”
瞿知询假装惨叫一声，“同桌你好狠。”
整个寂寥的巷子里都响彻着两人的打闹嬉笑。
在十八岁的第一个冬天，他们一起偷偷放烟花，一起手牵手从城管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又在长巷里谈天说地聊人生。
这或许不是最温暖的冬天，却是能让人记一辈子的季节。
而这份回忆，也终将给未来的自己带来力量。
谷溪看着瞿知询走一步回两次头的背影，突然间就释怀。
“哎，明天去不去自习室？”瞿知询干脆倒着走。
“不去！”
“去呗。”
“明天初三，你不是要去拜年嘛？”
瞿知询歪着脑袋，“推了呀，哪有学习快乐？”
-063-
十几天的寒假过得非常快, 后面的日子也都依旧是在三点一线中度过。
经历了城管追逃一事后，几人也深刻意识到，类似的事以后不能再犯, 好好学习, 保护环境才是正道。
但林希悦还是有些心疼那天没带走的那些仙女棒。
二月三日, 大年初六，一中又敢为人先地做了第一个开学的学校。
不过春季学期本就很短，其他学校也纷纷效仿, 隔天也就开学了，一中瞬间成了全市高三生埋怨的对象。
林希悦倒是难得没踩点到, 打着哈欠坐到座位上，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你说, 这回有没有人举报？咱还能再休息一个星期。”
魏澄阳笑话她，“做梦呢, 就一百多天就高考了了，大家恨不得都住在学校。”
两人又开始斗嘴，林希悦没好气地说，“就你想住在学校吧。”
魏澄阳摊开双手, “我本来就住在学校啊。”
“...”
林希悦悻悻翻开书，懒得跟狗男人一般计较。
谷溪听完了全程, 对两人的小学生行径无话可说，只是瞥了眼班级前面的倒计时，123天。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已经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了。
许是因为开学第一天, 班里并没有往日那般紧张的复习氛围, 大都三两结群聊天。
有些传到谷溪耳里, 好像大部分都在聊冬令营的事，有不少都拿到了自招的名额。
瞿知询今天来得迟，一坐下，就有不少人围上来问他冬令营的事。
“瞿总，听说你第一呀，恭喜！”
“是啊，瞿总太厉害了，一个人一队还拿了第一，据说还是碾压式的第一。”
“哎，瞿总，那你今天是来办手续的吗？”
瞿知询笑笑，谦虚道，“没你们说得那么厉害，也是运气比较好，抽到了之前准备过的题。不过，你们说的是什么手续？”
何诗莱说，“休学呀，咱们班冬令营拿到名额的今天基本都要来办休学，好好准备接下来的面试答辩，一只脚已经迈进大学了，这半年就可以好好玩啦，真羡慕！”
谷溪听到了“休学”两个字，忍不住也加入聊天，她想听听瞿知询的答案。
瞿知询没急着回答，只是问，“都有谁要办休学？”
何诗莱掰着手指说了几个人名。
瞿知询点点头，“我应该暂时不会休学。”
有关于“休不休学”的聊天就此结束，接下来就是何诗莱和陈彦秋分享了一些寒假日常，跟瞿知询没太大的关系，他转过身摆好上课用具，谷溪也没再听了。
距离早读铃响还有几分钟，教室里依旧闹哄哄的，大家仿佛被关了一个寒假，此刻都在放飞自我。
谷溪也有些背不进去，问瞿知询，“你为什么不休学啊？”
瞿知询转着笔的手顿了一下，似笑非笑，“你这么希望我休学？”
谷溪眨了眨眼，张口就来，“少个同桌陪我学习，我嫉妒啊。”
瞿知询失笑，正欲伸手揉谷溪的头发，又意识到这是在学校，顿在半空收回手——前几天在自习室，揉谷溪的头发已经成了习惯。
“那我怕我同桌嫉妒心泛滥，好心帮她摆正心态，怎么样？”
谷溪耸耸肩，“主意不错，同志请努力。”
到了下午，谷溪才真正意识到何诗莱所说的“休学”是什么意思。
办了休学手续的同学收拾了东西回家准备面试，下午班里一下少了十几个人。
谷溪和林希悦还有些感慨，在听夏朝宁说，他们班少了一半多的人后，两人又平衡了些。
不过夏朝宁下一句话又给两人搞得不平衡了，“我和方神过两天也打算休学准备答辩了，你们俩在学校可别太想我啊。”
哦差点忘了，夏朝宁和方子清的队伍也拿了第一。
林希悦用一个眼神刀他，“想你个屁！我想方子清都不会想你！”
谷溪震惊，“你还想方子清呢？”
林希悦气得跳脚，“咕咕，你到底哪头的？”
不过两人最后还是对夏朝宁表示了衷心的祝福，“头发别掉得太快啊，秃了不好找女朋友！”
三人是吃完晚饭【创建和谐家园】室时遇到的，走到三楼该分道扬镳了。
夏朝宁冲两人挥手告别，顺便说，“大后天来我家吃饭啊！”
林希悦哼哼道，“你自己不上学也别怂恿别人逃学啊。”
夏朝宁没好气道，“大后天周六！”
谷溪补刀，“夏天才可能不了解我们普通高三生周六也要上课的。”
“...”
“下晚自习来行不？请你们吃夜宵？”夏小爷此刻卑微到尘埃里。
两姑娘异口同声，“不去！”
“...”
周六是夏朝宁生日，每年惯例，张橘阿姨会做一桌子菜请谷溪和林希悦一起去家里作客。
有时夏朝宁也会和别的关系好的同学去外面吃或者玩一天，但三人一起在夏家吃饭是雷打不动的。
“今年送点什么呢？”
林希悦咬牙切齿，“夏狗太狗了，今年绝不送贵的！”
谷溪友情提示，“其实两整套必刷题也挺贵的，你最近不还说写着有用吗？就是送我那套浪费了。”
“不管！哼，他太不走心了。”林希悦气鼓鼓，“不行，这回我也要气他！”
谷溪突然有了灵感，小手欢快地拍着林希悦的肩，“还记得上次咱两看的那个落地灯吗？就是青蛙造型的那个，一按开关就可以吐舌头亮灯。”
林希悦瞬间眼前一亮，“好哎，那个不错，那还是个灯呢！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两人说的是上次去宏西的高铁上在视频软件上刷到的，一个造型奇丑的与人同高的癞□□，青青草原一般的正绿色，一按下开关便能吐出舌头，舌头上有个灯泡，其实瓦数还挺大的，照亮一个房间不成问题。
两人为想到一个好点子而一路有说有笑，刚到四楼转了个弯，谷溪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谷溪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也不怪她，文科班女生多，瞿知询长身玉立往哪一站，基本都是焦点。
林希悦完全没发现，边走边和谷溪聊着周六要准备的“惊喜”。
说了半天，身边都没个回应，林希悦顺着谷溪的视线看过去，瞿知询正和陈彦秋站在一个角落里说话，不仔细点还真没法发现。
“啧，咕咕，你看那，瞿总在和谁说话呢？我看看啊——”
谷溪戳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没关系！”林希悦十分理解，“我关心，我关心哈。你说，秋秋有什么事要和瞿总单独说呢？”
谷溪小声说，“秋秋喜欢瞿知询。”
“呀！”林希悦故作惊讶，“秋秋竟然喜欢瞿知询？那你怎么办？咕咕，你要抓紧时间啊！”
谷溪对林希悦的夸张表演无语，“你正常一点。”
“那你别想呀。”林希悦冲她吐吐舌头，“你别看呀，别看呀。”
谷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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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知询是下午课间突然在自己书里发现那张小纸条的。
纸条没署名，但字迹瞿知询很熟悉，应该是他后桌，约他晚自习前聊一聊。
瞿知询心思细腻剔透，早就看出陈彦秋的心思，今晚要说什么，也能猜出个大概。
但人家女孩没开口，瞿知询也不好说什么。
陈彦秋本是个话少容易害羞的女生，能够单独约瞿知询出来，也是在何诗莱的鼓励下才鼓起勇气做的决定。
还没张口出声，陈彦秋就已经涨红了脸，嗫嚅着想开口又不敢说。
瞿知询便站着耐心等。
片刻，陈彦秋才缓缓开口，“你打算休学了吗？”
“我不休。”
这是早上就说过的，陈彦秋对这个答案也不意外。
“是怕耽误高考吗？”
瞿知询的手斜插在校服裤的口袋里，突然笑了一下，“不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