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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溪注意到,问,“你们家一般怎么过年?”
其实是想知道瞿知询会在哪过年,住在这里的大多是高三走读生,租的房子,放假了便搬回自己真正的家里去了。
不知道瞿知询是不是也要搬走。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各家亲戚在一起聚一聚,初三之后就基本没什么事了。”
“那你...”谷溪试探着开口问。
瞿知询一眼看出谷溪心中所想,直截了当,“那边的房子都还没去打扫,今年过年应该就住在这边。”
谷溪大喜过望,但嘴里嘟囔着,“我又没问这个。”
两人逐渐走到了楼栋门口,瞿知询拉着两个箱子,一路上都响着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两人鲜少在这样惬意的午后在小区内慢慢闲走,临近过年,不少去外地生活的子女们都回到家属区看望老人,老街坊们坐在小区内的公共设施上随意聊天,一时间小区内比平时热闹不少。
谷溪一路走来,遇到不少从小就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一一打着招呼,“张叔叔好久不见!”“李奶奶下午好!”
老街坊们大都不太认识瞿知询,总有人指着问,“咕咕啊,你家来亲戚了?”
谷溪一一耐心解释,“这是我同学。”
见多识广的街坊们皆露出暧昧的笑容,“哦哦,同学啊。”
懂得都懂嘛。
谷溪又解释,“住我家楼下的。”
街坊们才恍然大悟,“房客呀。”
等真正走近了楼栋,才算讨了份清净。
瞿知询继续刚刚的话题,“那你是想问什么?”
谷溪微张着嘴,愣了愣,思绪才又落回到刚刚未完的话题上,眼珠一转,“我,就问问你过年那几天学习怎么计划的?”
瞿知询看着眼前的姑娘张口即瞎扯,低头盯着她的脸,因为天冷嘴唇有些发白,一双眼睛在暗光的楼道里显得又黑又亮,披肩的头发夹在脖子两旁,毛茸茸的帽子里是一张小脸。
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竭力控制着身体里某些诚实的欲望。
他也不拆穿,拖长了声音重复,“学习计划——我要是告诉你了,下学期被你超过了怎么办?”
本就是瞎找的话题,谁需要他的学习计划。
谷溪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那你活该!”,然后“蹬蹬蹬”跑上楼——她的鞋是平跟,但故意踩出了这个声音。
瞿知询扶着行李箱拉杆借力站着,扬头朝二楼喊,“你箱子不要啦?”
紧接着又是一阵“蹬蹬蹬”,谷溪又跑下来,从瞿知询手里夺过箱子,收起拉杆,再次跑上楼。
很显然,箱子的重量影响了谷溪的速度,气势一下子全无,谷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箱子。
下一秒,手里一下子空了,瞿知询从另一侧绕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箱子,疾步上去,如履平地,然后站在二楼老神在在地俯视她,“我活该?”
谷溪很快追上来,想抢过箱子,瞿知询灵活转动方向,偏不让谷溪抢了去。
“你——”谷溪拖长的尾音似钩子,不知道钓着池塘里的哪条鱼。
小鱼上钩,谷溪趁人不注意,一把夺过箱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门、钻进去、关门,隔着门还不忘喊一句,“等着被我超过吧!”
换了鞋,悠哉游哉推着行李箱进门,客厅处突然传来声音。
“要超过谁啊?”
谷溪被吓一跳,这才发现钟梅女士竟然在家。
其实啥也没做,但谷溪莫名心虚,感觉此刻不适合说实话,但一时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借口。
钟梅女士又发问,“都听见你和瞿知询在楼道里咋咋呼呼好久了,到现在才进门,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谷溪觉得,她有必要和钟梅女士提议在家里装个隔音墙,对自己的学习、生活以及...隐私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没,”谷溪讪讪笑着,一改刚才的神气,脑子飞速运转着,“我就是问他寒假的学习计划,最近在做哪些练习。”
钟梅女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问到了吗?我等会正好出门,给你带回来。”
“不用,”果然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我和林希悦打算一起从网上买,这不正好过年么,有活动。”
谷溪提溜着箱子往里走,没想到又被喊停。
“后天就过年了,快递还发货吗?我等会正好给你和林希悦都买回来呗。”
今天钟梅女士的话格外多。
但谷溪放寒假前才买的金考卷,必刷题也还没做完,目前真的不需要。
“现在过年快递都不停运啦,您就别操心了。”谷溪干脆放下箱子,推钟梅女士去换鞋,“您不是要出门吗?快去吧不然来不及了。”
钟梅看着今天格外反常的女儿若有所思。
谷溪刚进房间,就提到了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
点开一看,瞿知询还真给自己发了个文件来。
瞿知询:[瞿知询寒假学习计划。]
哟,瞿知询制定学习计划都这么正式的吗?
谷溪心想一定要好好瞻仰一番,顺手点开。
文件内就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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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今年安江的冬天格外短,一月底气温就开始回升,过年期间直逼十度,春风可谓是没差,但爆竹却是一点都不敢有。
自“禁燃烟花爆竹”的政策颁布后,安江过年期间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谷溪早起背书也完全没收到打扰。
年三十去外婆家吃的饭,大姨一家和舅舅一家一如既往地热情。
其实谷立勇走后,钟梅和大姨、舅舅走得也没那么近了,她要强,受不了别人因为同情而给予的帮助。
所以除了年节,钟梅一般都挑着大姨、舅舅不在的时候才带着谷溪去看望外婆。
大年初一到初三本来是去谷立勇家那边走亲访友的,他走后,原本最热闹的三天也空闲了。
这几年都是要么在家里陪钟梅女士追剧,要么出门陪钟梅女士逛街看春节档电影,别人最开心最享受的几天假期其实是自己最空虚的几天。
林希悦和夏朝宁也都是要到年初五、初六才有空出来玩的。
甚至有这么一瞬间,谷溪庆幸今年高三,可以一直用学习来填满这个年。
思绪飘远,眼前的字又慢慢清晰,“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哦,在背书呢。
大年初二的晚上,虽然没有烟花爆竹,甚至因为高三生回家过年而小区的大部分房子陷入黑暗。
但就是这样一份寂寥的宁静,总是让谷溪心不在焉。
琐碎的记忆碎片时不时就浮出脑海,和课本上的字搅在一起,让人记忆错乱,走神也走不好,背书也背不下去。
就在这时,谷溪突然听到自家大门被人拍得“砰砰”响,还伴随着林希悦的喊声,“咕咕!咕咕!”
惊喜瞬间涌来,谷溪立刻跑去开门。
林希悦打扮得精致,见到谷溪不由分说就要拉她出门。
谷溪奋力挣脱出来,“出什么事了?”
“没事啊,出去玩,大年初一哎,快来!”
谷溪朝客厅投去询问的眼神,钟梅女士目不斜视,盯着电视,手不耐地挥了挥。
谷溪从一旁的立架上取了外套,兴冲冲和林希悦一起出了门。
刚出门,林希悦就悄悄附到谷溪耳边说,“夏狗买了烟花,咱们去折桂街放烟花去!”
“不是不给放吗?还去折桂街,被城管看到怎么办?”
林希悦不以为意,“大过年的,又是晚上,城管不下班啦?”
见谷溪还是怀疑,林希悦又说,“你放心,交给夏狗,咱俩就在旁边看着,要抓也抓夏狗!”
估计这两人在群里聊了,自己没看手机,林希悦直接来家里喊她。
经过一楼时,谷溪瞥了眼瞿知询家紧闭的大门,突然有股冲动。
要不,喊上他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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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 谷溪又自我否定。
前几天才问的人家,他说他初三前都要去走亲访友,这会应该也不在家。
谷溪不动声色又收回目光, 跟着林希悦一起推门而出。
刚出门, 眼前的景象却又让她惊喜。
夏朝宁、方子清和瞿知询三人就站在门外, 手里提着个大塑料袋,见两人出来,齐齐冲她们高高挥手。
谷溪的眼神由左至右, 最后停在瞿知询身上,天不冷, 他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卫衣,下身是白色的收脚裤,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让人眼前一亮,也让谷溪空落落的心里也一下变得踏实。
“新年快乐!”安静的小区内响彻男生们的祝福。
谷溪和林希悦对视一眼, 彼此的脸上都写满笑容,也回应着,“新年快乐!”
在小区里放烟花,分分钟能被保安发现。
夏朝宁准备的黑色塑料袋和黑夜融为一体, 并不引人注目,一行人有说有笑走到了折桂街。
过年期间的折桂街也沉寂不少, 大多店面都关张回家过年,倒也给几人提供了“可乘之机”。
夏朝宁的黑色大塑料袋倒真内有乾坤。
他将其放在地上,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取出,两个冲天炮, 两个小礼花和一堆仙女棒。
林希悦不满足, 嚷嚷着, “夏狗,怎么就这么点啊,咱们小时候玩的那种吐珠、摔炮怎么都没有啊。”
夏朝宁调试着打火机,“知足吧姑奶奶,现在市里都没人卖这玩意了,这还是上次我妈进货的时候托人从郊区带的。”
林希悦搂着谷溪的胳膊,娇憨道,“还是张橘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