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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惨了。”魏澄阳摇头叹息。
林希悦狠狠瞪了他一眼,悄无声息伸手在他后背上狠狠掐了一下,魏澄阳毫无防备,嚎叫出声。
皮平眼风严厉扫过他们两,“魏澄阳,挺闲啊,下课也来领一套数列试卷吧。”
林希悦摇了摇头,惋惜道,“真惨啊。”
“...”
谷溪将前面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她又悄悄瞥了眼身侧,瞿知询薄唇紧抿,双目直视,背脊挺得很直,他的身高优势在此刻尽显,不仅是腿长,坐着的时候整个人像棵“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韧竹。
他好像在对比他的答案和自己的答案。
谷溪也看向黑板,她很确定自己的答案没错,这题有陷阱,很容易掉到陷阱里。
果然,皮平下一秒就说道,“这道题有个隐藏的陷阱,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啊...看这个地方,所以这道题不能用我们最常用的那个万能公式,而是要用这个公式...甄懿和瞿知询就是典型的掉到了陷阱里,大家多学习一下谷溪的解法,很简洁。”
上次被说“用理科方法解题”后,谷溪便一直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终于扳回一城,谷溪窃喜。
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飞快,这节数学课似乎也就像做了个梦似的便过去了。
谷溪翻了下这节课做的题,全对,心里美滋滋,将练习本收到了书包里。
“姐妹,能给我讲讲这个陷阱吗?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用这个公式。”甄懿拿着练习本来问谷溪上黑板做的那道题。
谷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甄懿在喊自己。
理箭班男生多,再加上自己的外号“谷女神”年级皆知,大部分人都这么喊她,要么就喊她的全名。
来文箭班后,谷溪才发现原来网上那些“家人”、“姐妹”、“宝子”等称呼都是现实中可以喊出口的,或者去掉姓喊自己的名。
原来女孩子间的称呼真的可以很可爱。
这个陷阱不难,只是设置地有些隐秘,皮平上课讲得快,甄懿没听清。
谷溪给甄懿指出来,并且举了一些同类型的例子。
甄懿一点即通,“我知道啦,谢谢姐妹!”
“没事。”
谷溪想象了一下自己喊别人“姐妹”或者“宝”,嘶,瞬间鸡皮疙瘩起来了。
算了,自己还是正常点吧。
谷溪将数学资料都起来,准备下节地理课,她有种预感,今天画地图会点自己。
瞿知询似乎还在研究课上那道题,数学练习本摊开,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皮平说是下次要总结一个那个陷阱的专题给大家做,所以课上讲得飞快,没给大家留思考的时间,很多人都还是一知半解。
搁平时谷溪不会主动管别人的事。
但也许是因为上课那题自己做出来而一雪前耻,也带着些被班长问题的小小优越感,谷溪突然善心大发,凑过去,问,“这题你听懂了吗?”
瞿知询却没买她的账,将那页草稿纸夹进去,合上练习本,页面翻过的瞬间还带着股风,“听懂了。”
说完,瞿知询也便弯腰从书包侧面抽出了水杯,去教室外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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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课换成了语文,午休时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瞬间轻松多了。
两点左右语文课代表从办公室里抱回来一摞资料,刚到班级门口便吆喝大家去帮忙,“家人们,帮帮忙,太重了!”
这个点午睡的人基本都醒了,刷题的人也放下笔纷纷围上去帮忙。
原来不需要增加一位课代表啊。
谷溪也离开位置去帮语文课代表何诗莱。
“谢谢宝!每人一份哦。”何诗莱是个性格超级可爱的女孩子,个子和谷溪差不多,性格却天壤之别,她说话软软糯糯,谷溪听了都忍不住觉得好酥。
“没事啊。”谷溪应答时不禁也加了个语气词。
李永白这节课要评讲周一让大家写的作文,理箭班是周二早上写的,李永白将两个班的优秀作文复印出来钉在一起,每人一份,方便大家从中学习。
两个火箭班的作文水平在年级里也是遥遥领先的,满分六十分,每次两个班超过五十分的可以达到三四十个人。
所以复印出来的资料很厚,也难怪何诗莱说重,谷溪只拿了一组的数量都感受到了知识的重量。
文箭班一共五十五个人,座位分八个小组、四个大组,小组就是按列分的,大组则是将同桌两人都囊括在七中,所以其中三个大组有14人,另一个大组只有十三人。
何诗莱已经将资料按小组分成了四份,谷溪发完才发现自己拿到的正好是少一份的那一组的数量。
别的同学还在发,谷溪也不急,反正总数在那也不会少了谁的,瞿知询出去了,她先拿过瞿知询桌上的那份翻开看。
谷溪自知没读过多少课外书,上初中后也没去过什么地方,知识面狭窄,也不会什么华丽的辞藻,所以她的作文向来干巴巴。
李永白又是个鼓励型老师,每次给谷溪讲作文生怕打击她的自信心,最后都要补充一句,“不过,你这篇作文啊,胜在逻辑紧密,前后很连贯啊。”
之前李永白只说让大家多学习优秀作文,但没有给大家复印过别人的作文,这次每人一份,谷溪感叹“学校真有钱”之外,还是觉得这个方法很好的。
林希悦语文好,作文也不错,这次也被选上复印了出来,谷溪一眼就认出了林希悦的字迹。
“可以啊林希悦,你得了55分,估计是最高分了吧?”高二分文理科之后,谷溪就没看过林希悦的作文了,随便扫一眼就看到很多好词好句,这不比自己那“逻辑性强”的作文好多了?
林希悦也正翻着优秀作文册,“不是哎,你看后面还有个56分的。”
谷溪往后翻,果然看到一篇56分的,字迹笔锋遒劲,很熟悉,但文箭班很多人练过字的,写字都类似,谷溪一时也没想起来这到底哪里熟悉。
一眼瞥到最后一段。
“故乡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就连天边拖着紫红色尾巴飞鸟一般的晚霞,都与前一日的旅途轨迹不同,只有风中少年的欢笑如常,或晴或雨,少年都愿做在这里生根的老杨树,无论散落各处,春回大地的时候,那一颗小小的杨絮都会风雨兼程飘回家乡。”
虽然谷溪没怎么看懂,但一连串的修辞手法足够让她将其判定为一篇好文章。
只是,这完全就是记叙文的写法呀?诗仙不是说要写议论文吗?
谷溪不理解,“这样写也可以吗?段末根本没有点题啊,而且这些用词也不符合议论文吧?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我写的。”瞿知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用脚尖将椅子勾出来,大剌剌坐下,脸色如常,“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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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 谷溪愣了两秒,赶紧把手里的作文册合上,将上面的褶皱努力压平, 放到瞿知询桌子上, 略带些讨好的说道, “我就说这最后一段怎么写得这么好,想着先借你的作文册看看呢,刚刚正好少一本, 哈哈。”
像是给谷溪打掩护似的,何诗莱正好走过来, “宝,这边多一本, 你这里是不是少一本呀?”
谷溪赶紧接过何诗莱手里的作文册, 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救命恩人,语气也不由被同化, “谢谢宝!我就说怎么少一本呢。”
“没事没事,拿到了就行,”何诗莱完全没察觉到这里的尴尬气氛,继续说, “你们这里还真是好位置,瞿总和林希悦这次作文分别是第一第二, 好厉害。”
瞿知询低头翻着手里的作文册,对何诗莱的话充耳不闻,周身散发着一股只有谷溪能看出来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林希悦挥了挥手里的作文册,“诗莱你也写得巨好, 我刚刚看了, 里面引用的那段《百年孤独》, 太贴切了!”
何诗莱捂着嘴笑,“我当时看到那段话特别喜欢,就背下来了,没想到正好能用上。”
《百年孤独》,又是本听说过却没看过的书。
林希悦是从小就不爱学习,但她妈又不给她玩电脑,她干脆就看课外书来打发时间,但怎么这些学霸既有时间学习也有时间看书呢?
谷溪暗暗将这本书记下,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拜读一下。
谷溪灵机一动,顺着话茬往下说,“你们这些大佬的作文每一篇都是能全文背诵的程度,尤其是瞿总的,我根本写不出来这个水平。”
瞿知询差点被口水呛到,谷溪的说瞎话技术又更上一层楼了。
何诗莱被谷溪逗笑,“你也太会夸人了,你也很厉害呀,早上那道题我后来又看了半天才明白怎么做呢,全班估计也就你没往坑里跳了。”
快到上课时间了,两人也没再继续“商业互吹”,何诗莱回到位置上准备上课的东西。
谷溪悄悄观察了下瞿知询,好像从上午开始,他就不太开心?
但明明送作业的时候还好好的,说什么“要把他的绿头牌重新放上”,怎么,这么快就角色互换,轮到自己被打入冷宫了?
电光火石间,何诗莱刚刚的最后一句话在谷溪脑子里重放了一遍。
谷溪又想到早上,瞿知询明明在对着练习本研究那道陷阱题。
--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所以,他当时也没有完全听懂,并且因为自己会做而他不会所以不服?
再加上自己刚刚还说他作文写得没有林希悦的好。
瞿乖乖原来还是个小傲娇。
不过,瞿知询有理由骄傲的。
饶是自己再努力,也没有拿下十校联考的单科第一,而他每天看着都气定神闲,好像什么都不会把他难住一样,轻轻松松就考到了语文和文综第一。
也正是因为他骄傲和自信,才显得那样鲜衣怒马。
自己毫无疑问也是骄傲的。
虽然谷溪很清楚自己转到文科班后会有很多劣势学科,但毕竟做了那么久的第一,她永远都会相信她也可以拿下文科第一。
要是换做自己被别人认为数学不好、背后被别人说作文写得不如谁谁谁,自己也会生气的吧。
两个骄傲的人在一起,似乎还挺难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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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上,李永白带着大家分析了这次的作文。
“题目给的重点是‘家乡’,这一点不难看出,但怎么才能拔高立意呢?所有人都写家乡的意义、家乡的重要性,那还有什么亮点呢?”李永白上课从不在座位旁“巡逻”,他习惯双手撑在讲台两侧,“咱们是要写议论文,那肯定不能只围绕家乡展开。”
“同学们,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复杂难懂的是什么吗?”
“是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物之间的关系、物与物之间的关系,你们在哲学课上应该也学过联系吧?联系不是一尘不变的,”这是李永白的风格,看似说一些和课堂无关的东西,实际上从别的角度入手,告诉同学们应当如何由题目想到立意,“瞿知询同学这次作文得了最高分,因为我从他的文字里,感受到了他的个人情感和哲学逻辑。”
“自出生起,我与家乡的距离便越来越远。它是不断前进的巨轮,我却是背道而驰的车马。”
谷溪很快便找到了李永白读的那句话,用荧光笔标记了出来。
“还有,虽然这是议论文,但在一些总结性的语言上瞿知询同学依旧可以熟练使用修辞技巧,这样可以使文章更具可读性,同学们,议论文中的逻辑并不来自于你有多理性的语言,而在于你是否可以自圆其说。”
谷溪将瞿知询的作文从头到尾仔细读了遍,再结合李永白的一通分析,其内在逻辑不仅没有缺失,反而因其精致的词藻,让文章更加好看。
的确是篇该得最高分的文章。
谷溪寻思着是不是该为自己浅薄的见识赔个礼道个歉,她悄悄瞟着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