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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烈途作者:孟珃-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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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题是由一道理科题改变过来的,谷溪用的是不等式放缩公式,一下子就能得出答案,对于文科生来说要更复杂一些,大家不能直接用没学过的公式,但可以记下来,那边就是论证过程,没听懂的下课可以来问我。”

        一段解释出口,班里同学似乎都明了,纷纷点点头,还有些同学看向谷溪,眼神中流露出对数学大神的服气。

        皮平又不咸不淡说了句,“阅卷老师并不是只看答案的,所有没学过的公式都不能直接用。谷溪,你既然来了文科班就要适应,下课来办公室领题。”

        一句话无关痛痒,皮平也没有大发雷霆,说完便继续让大家做下一题,但谷溪还是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像是自满的孔雀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屏。

        谷溪也不是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反复思前想后的人,但今天一天下来,她入高中后第一次尝到了挫败感。

        为什么大家作文都能写完,就她还剩一大段连思考都来不及?

        为什么大家都会画地图,只有她连那些国家在哪都不知道?

        为什么历史选择题她连题目都看不懂?

        现在就连她最擅长的数学都出了问题。

        这节数学课剩下的时间里,谷溪不再干劲满满,只是一直在悲观思索,自己到底能做好什么?

        好在下课铃很快打响,皮平夹着书和卷子匆匆出了门,也没对她多说什么。

        但谷溪还是觉得自己好像被皮平鞭笞了千万遍,一直怔怔盯着桌面。

        “谷溪,这一步是怎么推导出这一步的?”瞿知询见她正发呆,没有回应自己,又喊了两遍,“谷溪?谷溪?”

        瞿知询的声音将谷溪从深思中狠狠拽出来,转过头看向瞿知询。

        瞿知询也正侧头看着她,两人猝不及防眼神相撞。

        谷溪这才发现瞿知询竟然戴眼镜,透明边框,将他身上的少年意气稍稍压了压,更显温文儒雅。

        阳光从瞿知询身后打过来,他的脸沐在光中,谷溪想到那天早上他晨跑回来没看见自己,自己还以为他近视。

        没想到是真的近视。

        “谷溪?”瞿知询又喊了遍。

        谷溪这才全然反应过来,笑了笑,看向桌面,“哪一步?”

        瞿知询却将手里的稿纸推向另一边,反倒说起了别的话题,“你怎么了?”

        谷溪扫了眼那张稿纸,是课上皮平讲过的题,瞿知询听课很认真,谷溪明白他其实都会。

        应该只是念及“战友情”来关心自己。

        “没什么,就是还没适应罢了。”谷溪从桌上拿起一支按动笔,视线落在笔上,下一下漫不经心地按着笔尾。

        她突然很羡慕瞿知询,很羡慕他有强大的共情能力,而自己,似乎只会容易陷入极端。

        就像自己什么都没说,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对劲。

        所以,是不是只有像瞿知询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才可以学好文科?

        是不是真的如钟梅女士、如皮平所言,自己选错了路?

        “你挺适合学文科的。”

        谷溪闻言手中动作顿住,抬眸看向说话人,那人侧坐,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撑着脑袋,话说得很“瞿知询”。

        瞿知询又继续道,“很多人都觉得文科题凭感觉,得有情怀才能学得好,但其实做题不分文理,要想在考试中脱颖而出,逻辑能力才是首要的,你在这一点上很占优势,这是天生的,后天学不来。”

        谷溪感受到了安慰,但依旧不敢轻易相信,话说得也是“谷溪”式直接,“难道你语文和文综考第一凭的都是逻辑能力?”

        瞿知询愣了一下,随即被逗笑,搭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握拳抵在唇边,“我承认我是得益于多年的积累,但考试的本质都是一样的,谷溪,天生逻辑强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

        “你也羡慕?”谷溪是故意这么说的,她试图在这位学神同桌身上找到些优越感。

        瞿知询答非所问,“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有的叶子本来就悬在高高的树枝上,领略过无数风景,有的叶子随着风奔跑,其一路见识,也不比其他叶子少些什么。我在学着不妄自菲薄,谷溪,我觉得你天生就有这份坚定。”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谷溪若有所思,她似乎又找回了瞿知询口中的那份“坚定”。

        只不过,这位“逻辑一般但心思十分细腻”的同桌还真是文绉绉啊。

        谷溪大力拍了拍瞿知询的肩,“谢了同桌,我悟了,只不过逻辑能力我在行,但文科的题感我迟早也会有的。”

        “我也羡慕的。”

        谷溪本来以为话题已经结束,猝不及防听到瞿知询突然开口,不由一愣,转过头看向瞿知询。

        瞿知询溺在阳光中的眉眼染上几分笑意。

        他就说她天生不会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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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溪觉得自己没瞿知询说得那般坚定, 偶尔地,她还是会拿自己和瞿知询对比,会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

        她总觉得,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那个人是瞿知询。

        但逻辑能力也好, 心思细腻也罢, 不管会不会妄自菲薄,她都依旧对年级第一势在必得。

        总体来说,转入文科班的生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不过就是普通学习生活的风平浪静和对外面世界充耳不闻的波澜不惊罢了。

        在文科班待了两天后,谷溪也差不多摸清了新班级的相处模式和高三的学习模式。

        在第一天到班级谷溪发现自己竟然不算早的时候, 谷溪便将早上的闹钟提前了半个小时。

        但多年的五点五十起床生物钟依旧强大,新闹铃的第一天谷溪强忍着瞌睡爬起床, 第二天则随手关了闹铃继续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谷溪还觉得没睡饱,又阖上眼睛, 很快强大的生物钟让她又被迫睁开眼睛。

        草,几点了?

        六点二十。

        单词背不成了,还好没迟到。

        这还是高中以来谷溪第一次睡过,估计是昨晚睡得太迟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高三还是文科班一直如此, 一天下来,需要记的知识点太多了, 上课又只能匆匆做个符号,晚上回来整理起来特别费时。

        谷溪又不想拖到第二天,一不小心就整理到了两点多。

        谷溪一边想着,到教室后要先泡一杯咖啡, 一边换着衣服。

        推开门出去, 钟梅女士破天荒在准备早餐, 谷溪记得她今天早班的来着。

        钟梅听见动静转过身,惊讶道,“起这么早啊?”

        谷溪有些莫名其妙,“妈,我已经很久没这么迟起过了。”

        钟梅更加莫名其妙,“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给你请假,你可以多睡一会的吗?”

        昨天?有这么回事?

        谷溪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钟梅女士昨天送水果进来的时候,跟自己说了一段话,但自己以为是什么老生常谈的“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请假?”

        钟梅脸色一下变得怪异,“不是你每年都吵着要去的吗?”

        ?

        谷溪满嘴都是牙膏沫子,没继续和钟梅打嘴炮,先进卫生间漱口了。

        洗脸的时候仿佛把脑子里蒙的尘也一并洗了,谷溪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中元节。

        也是谷立勇走的第四年。

        钟梅最初两年是不愿去看他的。

        谷溪和谷立勇从小感情就很好,谷立勇喜欢带谷溪出去玩,每到一个新地方就会给谷溪讲这里曾经有过什么故事。

        而钟梅每次看到谷立勇想着法子带女儿玩,都会将两人训一顿,然后赶谷溪回房间学习。

        谷立勇刚走的时候,谷溪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相比之下,钟梅冷静很多,一双眼睛熬得猩红,愣是没掉半分眼泪,后来更是不愿意去看他。

        谷溪每年清明、中元节、祭日和春节都要闹一次,被钟梅拒绝多次后,甚至还自己偷偷跑去一次。

        陵园在郊区,要坐班车,那次把钟梅吓坏了,见谷溪平安无事坐着班车回来后抱着她哭了很久。

        后来才答应带谷溪去的。

        谷溪不怪钟梅,她理解钟梅。

        但真当钟梅主动提出来要带她去的时候,她还是很没出息地鼻酸了一下。

        家里有台大众,钟梅上班、谷溪上学都在步行范围内,谷立勇走后,除了回老家,钟梅也没开过几回。

        车停在小区的地上停车场,说是停车场,也不过是近几年小区里有车的人家越来越多,物业辟出一块空地来画了几条线。

        钟梅让谷溪先别上车,帮她看着周围,她要先把车开出来。

        谷溪沉默欣赏了一会钟梅女士令人胆战心惊的技术后,提议,“不如我们坐班车吧?”

        钟梅白了她一眼,“坐班车一来一回一共要四个小时,你下午不上学了?”

        谷溪撇撇嘴,还以为钟梅女士转性了,她就说怎么会轻易让她请假。

        好在车开上笔直大路后开得还挺稳,钟梅女士还有些骄傲,“我这是宝刀未老。”

        这话没得到回应,谷溪昏昏沉沉靠在座椅上,半梦半醒间听到钟梅女士自言自语,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以前钟梅女士对自己都是说一不二,从不屑于开这种小玩笑,究竟是什么让她改变了这么多。

        钟梅瞥了眼身侧阖着眼皮睡着正香的女孩,不再出声,先将车靠边停了下,解开安全带,俯身过去,将副驾驶的座位放平。

        --

        即使是工作日,中元节的陵园依旧人多。

        谷溪怀里抱着一捧花,跟在钟梅身后,身边人来人往,母女两随时都有被冲散的可能,钟梅伸出一只手拉着谷溪胳膊。

        陵园环境很好,虽人多,但没有烟灰也没有不该出现的嬉笑打闹声,大家都安静悼念,经过他人时彼此互给一个抚慰的眼神。

        谷立勇的墓碑在九排十一号,谷溪轻车熟路,九、十、十一,数到最后,难抑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

        自谷溪出生后,谷立勇的相机基本都用来拍女儿,除了工作要求,他基本不怎么拍照。

        墓碑上用的照片也还是他三十刚出头的。

        谷立勇爱旅游,谷溪却觉得,他走后,被禁锢在了一方小小的照片里。

        将怀里那束花轻轻放在碑前,谷溪双膝跪地,虔诚磕了三个头。

        钟梅站着行礼,行完礼,对着墓碑喃喃道,“老谷,谷溪长大了,是个有主意的姑娘,你以前就宠她,以后也要一直护着她。”

        谷溪闻言鼻头一酸,低着头,小心轼了轼眼角,想吸一吸鼻子,却不敢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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